“吳媽,抱歉我沒有胃口……”木子軒望着那保溫鍋,苦笑着說。
吳媽看着她,輕皺眉頭,叮囑着說道,“木小姐您的病纔剛剛恢復,現在正是虛弱的時候,如果不吃東西的話那麼體力會更加下降的,就算是沒有胃口也好歹也吃一點點啊……”
“況且您不吃東西的話,我該怎麼跟冷二少爺交代啊……”吳媽搬出了殺手鐗,
果然,當木子軒聽到‘冷二少爺’這個名字的時候,瞬間如同打了雞血一般,頓是恢復了精神。
是啊!冷澤那麼關心她,如果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比他還要虛弱,他得多難過啊!
想着,在吳媽期待的目光下,木子軒用力的點了點頭,淡着聲音應允道,“好,麻煩您幫我盛一下。”
“哎哎哎。”聽到她鬆了口,吳媽瞬間喜開笑顏,一邊伸出手快速的打開保溫鍋,一邊笑着說道,“木小姐您這是說的哪裡話?不麻煩,不麻煩。”
木子軒望着吳媽忙忙叨叨的樣子,不自覺欣慰的勾起了脣角,陰暗冰冷的內心也得到了絲絲的安撫。
打開鍋蓋,瞬間熱氣和香氣撲鼻而來。木子軒輕笑道,“吳媽真的好香啊,您的手藝真好。”
吳媽開心的笑笑,回道,“是啊,我今天一大早便起牀,熬着雞湯和粥,火候都是最好的,給您喝最合適……”
“辛苦您了。”木子軒溫下聲音回道。其實她想吳媽真的是忙糊塗了,她都發燒了,鼻子又怎能聞到香味,不過她說的稱讚都是真的,用心熬製的食物又怎麼會有不香的道理。
吳媽沒有多想,她將雞湯和白粥分別倒在兩個瓷碗裡。然後在她耳邊貼心的問道,“木小姐,您是先吃哪一個呢?”
“恩——”木子軒故作認真沉思的模樣,好半天,她才伸出手指了離自己最近的瓷碗,笑着說道,“先喝雞湯好了,好久都沒有吃到了。”
“好的。”吳媽輕笑,拿起雞湯的瓷碗,用湯勺攪着散熱。
等到涼了之後,她便將雞湯放在木子軒的嘴邊,木子軒低着頭看着到嘴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吳媽,我只是小發燒而已,又不是斷手斷腳的,我自己能喝的。”
吳媽知道木子軒懂事的性子,聽着她的話,不免失笑了一聲,然後將瓷碗全部都遞給了她,笑道,“好好好,木小姐您自己吃,我就不摻和了。”
“恩,謝謝您吳媽。”木子軒像個孩子一般笑的格外燦爛。
笑完之後又難免一陣失落,她想起了之前給自己喂粥的冷澤,如果他在場的話, 那麼不管她如何掙扎,他都會露出比她還要無賴的笑容,直到一直親手將粥給她喂下才肯罷休。
一邊想着,她一邊伸出手接過吳媽手裡的瓷碗,忍不住問道,“冷二少爺他怎麼樣了?”
吳媽聽到她的問題,誠實的回道,“挺好的,朱莉小姐一直在他的身邊照顧着呢。”
木子軒聽到‘朱莉’這二字,握着勺子的手毫無頭目的顫抖一下,接着,是排山倒海的心酸。
吳媽看着她不對經的情緒,還以爲是因爲她是因爲作爲女朋友不能親自照顧而感到愧疚。她不禁安慰道,”木小姐您別難過了,在休息幾天您就能出院了,到時候在親自照顧冷二少爺也不遲啊。”
聽着她的話,木子軒便知道她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不過還是因爲吳媽的關心心裡十分的溫暖,她笑笑回道,“知道了,謝謝您吳媽。”
吳媽輕笑了幾聲,蒼老的臉上閃過了幾抹羨慕,感慨般的說道,”木小姐,您和冷二少爺可真夠恩愛的……”
“吳媽,您……您在說什麼呢。”木子軒的臉色不好意思的紅了紅。
吳媽看着她,曖昧的笑了笑,慈善的拍了拍她的手掌,開口說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談論感情的事情都比較容易害羞,不過啊,冷二少爺對您的寵愛連我這個老太婆子都忍不住羨慕,每一次我都想起我去世的丈夫……”
說道最後一句,吳媽的臉上騰起了一抹濃濃的落寞,那種落寞帶着絲絲的留戀和悲傷,留戀的回憶,悲傷的是再也得不到的寵愛。
木子軒望着她,她是知道吳媽年輕的時候丈夫便在一張車禍當中去世了,留下了纔剛滿月的孩子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吳媽。她似乎是被她的情緒感染到了,漂亮的眼眸裡充滿了悲傷。
她能夠想象的到,那是一副多麼令人絕望的場景,我愛你,你也同樣愛我,可是我卻永遠都觸摸不到你,在黑夜裡獨自訴說想念可是你也再也不會聽的到……
“吳媽,您別難過了,您還有我們和您的孩子……”木子軒忍不住勸道。
吳媽用肩膀擦了擦不知道何時掉下來的眼淚,釋然般的笑了笑,“我知道木小姐,其實啊,這些往事我早就放下了,只是提起的時候還是如同針紮了一般難受罷了。”
“我能理解,那我們就不提了。”木子軒握緊了她的手,星星的眼睛裡盛滿了疼惜。
“好。”吳媽笑的十分欣慰。這一副溫馨的場面宛如真正的母女倆。
簡單的吃完了午飯之後,吳媽收拾收拾桌子上的狼藉,又陪着木子軒聊了一會兒,直到親眼看見木子軒沉睡過去,她才輕手輕腳的端起了桌子上的保溫鍋緩緩地走了出去。
冷府
沉睡了一天一夜的冷澤終於從夢中醒了過來,他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走在一個黑漆漆的洞穴裡,伸出五指都見不到光。忽然周圍傳來了一陣陣悽慘哭泣的女聲,那個認識他就算是化成了他也認得,是木子軒的。
他開始衝着那個哭泣的聲音奔跑,可是卻怎麼也跑不到盡頭。
“子軒!子軒!”他歇斯底里的大喊着,一邊睜開了眼睛。
守候他身邊許久已經累得睡着的朱莉,聽到了他的聲音,連忙睜開了眼睛。看到他清醒了過來,妖媚的聲音帶着掩藏不住的喜悅,“冷澤……冷澤你終於醒了。”
冷澤順着聲音,緩緩轉頭望去,看到朱莉那張臉,滿是疑惑的問道,“朱莉……你怎麼在這裡?”
“你忘記了麼?你在會場暈倒的事情……”朱莉慌亂的解釋着。
經過了她的提醒,冷澤這才緩緩地回想起了晚宴時發生的一切,他的脣角無奈的一勾,輕聲說道,“恩……我想起來了。”
“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朱莉還是忍不住激動的掉下了眼淚,她站起身子抱着冷澤,泣不成聲的說道,“你知道麼?你昏睡了那麼長時間,真的快要嚇死我了……”
感受着自己身上一顫一顫的陌生嬌軀,冷澤十分不適應的輕皺起了眉頭,可是無奈的是,剛剛清醒過來的他,渾身不僅十分疼痛不堪,也是十分無力。所以只能任由着朱莉擁抱着。
好久,等到朱莉哭完,沉默不語的冷澤才緩緩開口說道,“能放開我了麼?”
聽着他的聲音,朱莉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梨花帶雨的臉頰上閃過了一抹尷尬,一邊伸手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一邊不好意思的道歉着,“對不起,是我不太激動……”
“沒關係。”冷澤隨意的回道,接着他瞪着眼睛在房間內巡視了一圈,疑惑的問道,“子軒呢?不在麼?”
提到‘木子軒’這三個字, 朱莉的臉色驟然陰沉,十分不自在的說道,“木子軒……她沒事,她和吳媽出去買東西去了……”
敏感的冷澤緊盯着她精緻的面頰,她的話音纔剛剛落,冷澤便無比堅定的說道,“你在撒謊。”
“我……我沒有……”朱莉沒有想到他竟然這麼敏感,連忙慌亂的辯駁道。
“你就是在撒謊!”冷澤如同發瘋一般衝着她大聲的吼着,“子軒從來不會在我的允許下出去,而且她那麼擔心我,更加不可能在我生病期間還有心情出去買東西!”
“你快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裡!”冷澤伸出長臂用力的捏緊了朱莉纖細的肩膀,衝着她毫無理智的大喊着。
即使跟冷澤在一起在一起這麼久,看過了他各種冰冷的冷眼,但是朱莉也從未像今天這樣見過這樣發火的他。肩膀上傳來了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緊捏有力的程度似乎是想將她的肩膀捏碎。
“對……對不起……”不知道是因爲承受不住的疼痛還是因爲滿心的委屈,朱莉晶瑩的淚水如同大雨一般,順着精緻的臉龐滑落下來。
見到朱莉的眼淚,冷澤的衝動怒火這才漸漸平靜了下來。他微微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沙啞着聲音說道,“抱歉,剛纔是我太激動了。”
聽着他道歉的話,朱莉瞬間覺得愧疚,連擦乾眼淚都忘記了,連忙慌亂的說道,“不不不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隱瞞你……”
聽着她慌亂的道歉,冷澤反而安靜了下來,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眉宇之間是一派散不開的憂愁。
他英俊的臉龐蒼白像是一張白紙,窗簾外投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龐上,不僅沒有溫暖的感覺,反而卻顯得如此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