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晨風已經失眠了好幾天,他看着外面的天氣,好像沒有什麼生氣,就好像生病的樣子。
晨風站在窗前,拿着手機猶豫着,是開機還是繼續關機呢?
想起了往日跟他們在一起的場面,想起了家裡的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雖然跟奶奶在一起的日子,也是很快樂、很幸福的,但感覺缺少了什麼似的,就好像失去了養分的花朵,沒有了勃勃生機。
猶豫再三後,晨風還是選擇了開機。
“您有四十九通留言。”
晨風一個一個打開去聽,裡面盡是那熟悉的聲音,在聽留言的時候,晨風早已淚流滿面,原來他們都是那麼關心着自己,短短的幾天裡,就有那麼多的留言。
當晨風聽完境俊留下的電話留言後,他還在納悶恩在生病了?生了什麼病呢?他就聽到了哥哥晨曦最後的一通留言。
“晨風,你要是聽到的話,就趕緊回來吧!恩在的腦子裡有黑影,我相信學醫的你不會不知道那麼會是什麼來着,明天報告就要出來,你要真當恩在是兄弟的話,就把你的兒女情長給我放到一邊去。”晨曦的話雖然沒有說恩在究竟得的是什麼病,但是晨風很快就猜出個可能性出來。“腦癌。”
晨風不顧一切,衝出了房門,跑出了海邊的小屋,坐上了車子,掉頭向市區駛去。
奶奶聽到了動靜,就出來看看,看着晨風的車子已經開走了,奶奶放心地笑了,能夠面對自己的心裡所想的,正是奶奶所希望的。
惜柔一大早就熬了粥,過來看看恩在怎麼樣?
一進病房,就看見宛聤趴在恩在的身邊,手還握着恩在的手,在睡覺,惜柔的心裡有點那個那個,但是又不想打擾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就遇見來醫院的恩在爸爸跟媽媽。
“惜柔,你站在這裡做什麼?”恩在媽媽看惜柔的動作是準備要走的意思。
他們走近一看,原來是因爲他們倆。“沒事,我本來想過來看看恩在,順便給他帶點吃的,見他們在睡覺,就不想打擾他們。”
“恩在、恩在。”恩在爸爸叫了幾聲。
恩在醒過來,宛聤也醒過來,看見惜柔的時候,恩在的精神一下子就好多了,就想坐起來,才發現自己的手有點麻木的感覺,肯定是昨晚宛聤把手拿去當枕頭了。
“不好意思。”宛聤趕緊起來。
恩在起身,對着惜柔笑了笑。“你們等等,我去洗漱一下。”
惜柔握緊手裡的柄,她知道他們不是自己想的那樣,可是心裡還是要生氣。
“你們怎麼都那麼早?”恩在洗好,在廁所裡出來。
“恩在。”晨風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時候,最爲震驚地是恩在。“風。”恩在將晨風死死地給抱住了,恩在的心裡覺得好高興,他終於回來了,回來了。
“你怎麼樣了?”晨風推開恩在,握緊恩在的手臂。“我收到我哥留下的留言,我就馬上趕過來了。究竟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晨風有多緊張,在場的人都看在眼裡,以至於他沒有跟其他人打招呼,他們都原諒。
“不要太緊張了,沒事的。”恩在拍拍晨風的手臂,表示不會有事的。
“不要緊張,腦子裡有黑影,可不是鬧着玩的,誰是你的主治醫師,我去問問看。”晨風比任何人都要緊張恩在的狀況。
“待會不就知道答案了嗎?不要緊張。”恩在剛剛興奮的笑容,漸漸的,就變成了淺笑着。
“晨風。”恩在媽媽看晨風那麼緊張恩在,她真的很高興,恩在有這樣的朋友。
“哦,伯父、伯母。”晨風向他們倆打招呼,眼睛卻瞄向了一邊的惜柔。
“晨風,你關心恩在,我真的很高興恩在有你這樣的朋友,但是報告要過一會纔出來,不要太緊張了。”恩在媽媽對着晨風笑了笑。
晨風不明白爲什麼他們會那麼輕鬆地對待這件事,這不是鬧着玩的,爲什麼每個人看上去都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難道自己真的是有點過頭了嗎?
“難道你們不擔心的嗎?”晨風不明白,更加不理解。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擔心的話會改變報告的結果嗎?耐心地等待着,我相信一定不會有事的。”恩在爸爸的信心十足的樣子,讓晨風有種受騙的感覺。
晨風狐疑地看着周圍的人,說自己受騙的話,幹嘛要那麼大的陣站呢?晨風看恩在的頭上還纏着紗布,應該不是假的,還有坐在一邊的宛聤,怎麼看這都不像是假的,可是他們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了。
“你想什麼呢?”恩在推了晨風的頭一下。
“你們真的不擔心嗎?”晨風還是不相信他們。
“晨風,時間不早了,你要不要回家換身衣服,在陪惜柔去上課呢?”恩在這話一出,晨風就更加懷疑了。
“拜託,大哥,你生病了,我們怎麼可能有心思上課呢?當然是要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晨風雖說緊張有些過度了,但是這樣的朋友是可多而不可少的。
“這裡有我爸、我媽、還有宛聤,你們就安心去上課吧!再說了,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這裡太多人的話,會影響空氣質量的。”恩在恢復了平時那嬉皮笑臉。
晨風覺得自己被耍的感覺。
惜柔把手裡的粥,遞給了恩在媽媽。“伯母,這個是給恩在吃的,我以爲你們在這裡,就多熬了一些,今天我們只有兩節課,上完課,我們就過來。”
“好的,認真上課。”恩在媽媽還是那麼喜歡惜柔。
“好好休息。”惜柔對着恩在面無表情的說完這句話,就走出去了。
恩在注意到惜柔的表情不開心。“是好兄弟的話,就替我好好照顧一下我的女人,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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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風丟給恩在一記鄙視的眼神。“我看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是來還債的。”
恩在得意地笑了幾聲。“沒事,這輩子我欠你的,下輩子我來還你。”
晨風急忙擺擺手。“別,下輩子我不想再遇見你了。”
“去吧,注意安全。”
“下課再來找你。”
晨風急忙追出去。
“看來晨風還是很在乎你的。”宛聤站起來。
“那是自然的。”恩在有些得意洋洋地走回病牀上。“媽,把惜柔熬的粥拿過來,這可是她第一次下廚給我熬粥吃,你們都吃好的吧!”
“你呀。”恩在媽媽溺愛地看着恩在,把惜柔熬的手粥倒給恩在。
“讓我嘗一口。”恩在爸爸走近恩在的身邊。
“爸,你在家都吃了,怎麼回來還跟我搶呢?”恩在斜眼瞄了爸爸一眼。
“你這孩子。”恩在爸爸看着恩在吃的津津有味的樣子,也覺得欣慰。
“那我在這裡陪你一夜了,我吃一口,可以了吧!”宛聤也想逗逗恩在,看他會怎麼說。
“你在這裡有洗漱用品嗎?洗漱都沒有,就想吃飯,髒不髒呀你。”恩在一臉鄙視的看了宛聤一眼。
“你真的小氣。”宛聤真是敗了。
“這是我女朋友送來的愛心早餐,能給其他人吃嗎?當然是自己吃。”恩在的心情格外的好,就連粥都吃的很香的樣子。
“惜柔、惜柔。”晨風追上惜柔的腳步,惜柔轉過身,看着氣喘吁吁的晨風。“你幹嘛跑那麼快呢?”
“你爲什麼要失蹤?爲什麼要大家都爲你擔心?爲什麼你要裝病離開?”惜柔一系列的問題,問得晨風啞口無言。
“我,只是想自己靜靜。”晨風說的時候,雖然有氣喘的感覺,但低沉佔多一些。
“靜靜,就可以這樣無聲無息地離開嗎?”惜柔很生氣晨風的不辭而別。
惜柔看着晨風,可是晨風卻沒有直視着她,猶豫了一下。“你是不是應該想想我爲什麼要不辭而別?我爲什麼需要一個人靜靜呢?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晨風的語氣帶着憤怒,說完,惜柔還沒有回過神來,晨風已經大步離開。
“你。”惜柔不明白他爲什麼還可以那麼理直氣壯的說話,明明就是他的不辭而別讓人爲他擔心,現在還敢那麼大聲地說話。
惜柔也走出了醫院,剛想走到沒人的地方,使用瞬間轉移的魔法的,沒想到剛要使用魔法的時候,晨風就出現在她的後面。“我載你回去。”
惜柔奇怪地看着晨風,難道他一直跟在自己的後面?晨風說完,就拉起惜柔的手腕往外走。惜柔也沒有反抗,就這樣被他牽着。
車裡,兩人都異常的安靜,兩人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就一直沉默着。
“晨風,你爲什麼要離開?”霍逸知道惜柔很想問這個問題的,就是一直不敢再問出口,那他就替惜柔問了這個問題。
晨風眼睛沒有離開過前方。“有些事我需要靜靜。”
“什麼事情需要消失靜靜?”冷彥繼續追問,勢要爲惜柔問出個所以然來。
晨風通過後視鏡看了惜柔一眼。“因爲一些私人的感情。”
“私人感情?”霍逸想套套晨風的話。“是因爲惜柔嗎?”
惜柔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低下頭,晨風也沒有說話,表示默認了自己需要靜靜就是因爲惜柔。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冷彥再幫霍逸加點油上去。
晨風尬尷地笑了一下。“不用猜了,我告訴你們就是了。”晨風覺得自己應該是看開了,不然恩在出事的時候,自己怎麼會那麼緊張呢?在他的心裡,兄弟始終還是比女人重要。
“爲什麼?”惜柔也想知道,究竟是爲了什麼?
“曾經惜柔對我說過,今生她報答不了我對她的愛,只能期望來世報答。然後,我就聽見她說她要把恩在變成精靈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好痛,原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都是我在一廂情願,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就離開了。”晨風說的時候,感覺表情都很輕鬆地樣子,可是心裡怎麼樣,只有他自己知道。
“哦,原來是因爲這樣。”冷彥現在終於明白了晨風爲什麼會心疼?爲什麼要離開了?因爲他一直記得他們的約定,可是有的人卻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看來你真的很愛惜柔。”霍逸不得不承認晨風比恩在更愛惜柔,不是他得不到惜柔的愛,只是他今生不去拆散兄弟的緣分,他只能期待來世的相愛,只是有的人給忘記了。
“我。”惜柔記起了自己好像是對晨風說過這樣的話,最近的事情太多,纔會忘記這件事,可爲什麼晨風要說的那麼嚴重呢?“我已經打消要把恩在變成精靈的念頭了。”
晨風的臉上沒有更多的表情。“不用了,你要想把他變成精靈,就變吧!我不會再鑽牛角尖的。”
“晨風,你聽我說。”惜柔猶豫着。
“說吧!讓他知道吧!”霍逸鼓勵着惜柔。
“是啊,他有權知道的,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冷彥也給惜柔鼓勵。
“什麼事情,那麼神秘呢?”晨風被他們倆說的心裡頭有點不安加上點緊張的感覺。
惜柔看着晨風,嚥了咽口水。“晨風,你不在的時間裡,我真的想到了很多,還有境俊幫助我很多,我想,我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應該是你。”
惜柔的話音剛落,晨風就來一個急剎車,惜柔整個腦袋就撞上了前面的擋風玻璃。
“哎呦!”惜柔摸着自己被撞的地方,眉毛都皺起來了。
“對不起,沒事吧!”晨風急忙看看惜柔被撞的地方,被撞的地方已經紅紅的,證明剛剛的衝擊力是有多大。
“你用不用那麼激動呢?”惜柔拍了晨風的手背一下。
“你會不會說錯呢?你喜歡的是我,不是恩在嗎?”晨風似乎不相信惜柔說的話,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沒錯,以前我以爲我愛的是恩在,可能就是先入爲主的吧,因爲我對恩在的印象比較深,所以在潛意識裡,我纔會認爲我喜歡的是恩在。直到最近,你失蹤了,我真的很想你,境俊就給我做了一個試驗,我才明白我心裡真正喜歡的是你。”惜柔說完,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等待着晨風的答覆。
晨風應該很高興地,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偏偏在恩在出事的時候,纔看清自己的心意,就算恩在沒有事,他也不會奪朋友之妻,晨風擡眼看看惜柔,最後,他收回自己的手。
“對不起。”晨風皺皺眉毛、深呼吸後,才能說出這句話來。
惜柔、霍逸跟冷彥在聽見晨風的答案,他們三都很驚訝。
“爲什麼?”霍逸就不明白了,剛剛不是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自己的自作多情嗎?現在是情投意合、兩廂情願,怎麼就冒出個對不起呢?
“是啊,惜柔是女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呢?”冷彥可不想讓惜柔收到一點點的傷害。
惜柔鎮定地坐好,望着前方。“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如果你的男朋友不是恩在的話,我想我會很高興答應的;可是你是恩在的女朋友,如假包換的,朋友之妻不可欺,而且還是十幾年的朋友,你說,我可以答應你嗎?我會答應你嗎?”晨風自己搖搖頭。“不可以的。”
“如果惜柔真的不愛恩在,那他們在一起會幸福嗎?這樣不止傷害一個人,而是三個人都會遍體鱗傷的,你知道嗎?”冷彥現在只想點醒晨風,讓他接受惜柔的喜歡。
“晨風,你想想看,恩在的性格根本不適合惜柔,只有你才適合惜柔,只有你纔會很在乎她,纔會把她捧在手心裡。”霍逸也在旁敲側擊,意爲鼓動晨風。
“世界上沒有適不適合,只有珍不珍惜,我相信恩在會很在乎惜柔、會把她捧在手心裡的。我相信。”晨風的心裡是那麼地捨不得,可是他卻不得不這樣做。
“我就知道。”惜柔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的,因爲在你的心裡恩在比我重要,對嗎?我知道世界上的確沒有適不適合,但你知不知道一句話,如果不愛,不幸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很多人。”
“惜柔。”晨風轉過頭,認真地看着惜柔。“恩在現在還在醫院裡,我們現在討論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對呢?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晨風又想逃避問題。
惜柔捉住了晨風的雙臂。“我只要你一句話,你還喜歡我嗎?”
晨風的眼睛開始不安的地轉動着,不敢直視惜柔的眼睛。
“回答我。”惜柔的步步緊逼,爲的就是看看晨風究竟心裡在想什麼。
“太晚了。”晨風撐開了惜柔的手,重新啓動車子。“當你跟恩在確定了戀愛關係的時候,我這就註定,我只能是你們的好友,僅此而已。”
“好,我知道了。”惜柔沒有在說話了,就靜靜地陪着晨風回家。
惜柔下車後,晨風剛想說,等他換好衣服就下來,惜柔卻比他先開口了。
“你待會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去上課就好了。”說完,惜柔轉身走進去。
看着惜柔的背影,晨風在惱自己沒有勇氣去接受、沒有勇氣大聲地對着她說,我喜歡你,其實這四個字並不難說,只是都已經太遲了,不是嗎?
晨風開車回家,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