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堅等一下!不要驚動其他人。”面對這些武林人士,巡查隊的士兵是沒有用武之地的,爲了防止自己的士兵有所傷亡,他及時地阻止了高堅的行動。
高堅舉着號炮猶豫了一下,看到馬林沖了擺了擺手,這才放了下來,滿臉緊張的看着圍上來的那些武林人士。
“各位五林同仁,官兵要抓我了,大家快幫幫忙啊。”那個自稱常寬的人看到圍上來的武林人士越來越多,在中間高聲大叫了起來。
“是哪個狗官這麼大膽,敢欺負我們武林中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有什麼事情衝着我們來,看我們不打得你們落花流水!只知道其父老百姓的東西,老子第一個就不答應!”一個粗獷的聲音從外面傳出,一個虯髯大漢分開人羣走了進來,邊走邊大聲嚷嚷着。
“汪大俠!您來太好了,要給我撐腰阿!”看到那個人,常寬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大聲喊叫了起來。
“你小子放心!誰敢爲難你,我汪雄第一個就不答應!”那個大漢站在高堅面前,大聲喝叫了一聲,幾乎將高堅喝下馬來。
“如果是我要爲難他呢?”一個冷冷的聲音穿透嘈雜的聲音,清晰地傳到了汪雄的耳朵中。
汪雄頓時面色大變,充滿凌厲殺機的目光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隨即,他的臉上頓時變得蒼白了起來,冷汗也猛然浸透了他的後背,一滴滴的汗珠從他的額頭上滴落了下來。
“林......林大俠。林......莊主,侯......大俠,你們......你們也在這裡......。”汪雄剛纔趾高氣揚的氣勢突然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蒼白的臉上混合着一滴滴滑落的汗珠,堆着滿臉的強笑衝着林凌峰這個方向恭恭敬敬的、結結巴巴的說道。
他這句結結巴巴的話,頓時讓圍觀的那些武林人士騷動了起來,不少人已經猜到了林凌峰他們的身份,在人堆裡已經炫耀了起來:“看到沒有?第一高手林大俠,我認識他!”嘈雜的聲音,居然將汪雄後面的話遮掩了下去。
林凌風哼了一聲,帶着冰冷的笑容,對汪雄再次說道:“我在問你呢,如果是我要爲難他呢?”
“您......您要爲難他,那說明這小子確實是十惡不赦,該管!您說一句話,在下替您收拾他。”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汪雄臉上的笑容堆得更加燦爛了。
“林凌峰?林凌峰又怎麼了?就算是第一高手,也不能幫助官兵欺負我們武林人士阿,那不是成了朝廷的鷹爪了嗎?”聽說林凌峰要爲難他,常寬的臉上邊的同汪雄一樣蒼白,但是,在求生的慾望支使下,他開始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其他的人。
“林大俠,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您在江湖上雖然身份尊崇,不過幫助官兵對付武林中人的話,似乎也說不過去吧,再說,以您的身份地位,何必去爲難一個小輩呢?”一個看起來似乎身份非常的老年人在一羣人的簇擁之中,對着林凌峰拱手說道。
林凌峰似乎並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同那個人起什麼衝突,因此衝着他淡淡的一笑,說道:“前輩誤會了,這是小徒同他之間的事情,如果別人不插手的話,我自不屑於和他計較,不過,如果有人想要出頭的話,先過我這一關再說。”說到最後的一句話時,他灌注了雄厚內裡的聲音將衆人的耳朵震得嗡嗡作響。
那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即便哈哈大笑道:“好!既然林大俠這麼說了,我們大家就退到一邊吧,這是常寬和林大俠高足之間的個人恩怨,希望大家不要插手,否則,老朽無法保全你們,林大俠,請吧。”
林凌峰衝着那人一抱拳,然後轉向李明說道:“你也聽到了?想拿回電臺的話,自己上去搶回來!”隨即,又用傳聲入密的方式對李明悄悄地說道:“這是取得實戰經驗的好機會,常寬的武功我知道,論內力比你差很遠,不過實戰經驗上要高你很多,藉助於他磨練一下你的武功吧,放心,有我在,還有比我還要厲害的老廚子,這場戰鬥萬無一失。”
聽林凌峰這麼說,李明精神大振,自從內力大增之來,他就一直躍躍欲試的想要找人比試一番,今天這麼好的機會怎能錯過?因此,聽林凌峰說完,他擠過前面的幾個人來到常寬面前,冷冷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經過官府,那麼今天就過我這一關吧,贏不了我,你將受到應有的懲罰,你贏了,馬上就可以走,不過我還要提醒你一句,以後你將在無盡的逃亡時光中度過,除非你能主動投案自首,要怪,就怪你偷的東西太重要了。好了,廢話少說,動手吧!”
林凌峰的名頭在江湖是如雷貫耳的,面對他的徒弟,常寬絲毫不敢懈怠,他緊張的望着李明,緩緩的解下背上的包裹輕輕的放在地上,做好了大戰一場的準備。
此時,圍觀的衆人已經紛紛退後,在這個十字路口中間圍出了一片空地,聽說林凌峰的徒弟要出手,這些人都帶着一絲的興奮和好奇,不知道當今武林第一高手的徒弟究竟能利害到什麼程度。
看到常寬半天沒出手,李明頓感不耐,大喝一聲:“磨蹭什麼!你不先出手的話,我就不客氣了!”隨後,腳下用力向常寬飄去,同時一掌拍向他的胸前。
李明的武功已經得到林凌峰的真傳,所缺少的僅僅是火候而已,這一掌用了他十成的功力,威力確實非凡,帶着一陣破空的呼嘯,手掌已經來到常寬的胸前。
凌厲的掌風將常寬壓得喘不過氣來,他不敢強行硬接,腳下一滑動,身軀詭異的一閃,整個人就消失在李明面前了。
李明心中一驚,沒想到這個常寬的輕功如此高明,急切間來不及多想,腳尖一用力騰空而起,轉眼間就離開了地面,與此同時,常寬的一隻手掌已經擦着李明的腳底滑過。
身在半空中,李明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剛纔反應迅速,現在已經被常寬一掌打到背上了,看來林凌峰他們說得沒錯,自己臨場作戰的經驗還是差得太多。
吸取了剛纔的教訓,李明再次出手時就不敢將全部的力量都投入進攻了,從空中落下時,他頭頂朝下,雙掌幻化出無數的掌影,猶如天女散花般的將常寬籠罩在其中。
常寬在地面上已經分辨不清哪個是掌影、哪個是手掌,自襯無法破解這一掌,腳下用力,身體快速的橫移,堪堪的躲過了李明着臨空的一掌,掌緣擦着他的臉龐滑過,凌厲的掌風颳得他臉頰頓時就紅腫了起來。
李明落回地面,沒等常寬進攻過來,擡起一腳朝着他的頭上踹了過去。
這一腳並不是林家的武功,而是李明當年練習散打的時候常用的一招,他落下的方向和距離已經讓他來不及換招,急切之間,一腳就踢了過去。
常寬顯然也沒想到李明會有這麼一招,眼看李明的腳掌越來越大,他一個鐵板橋彎下腰去,將李明這一腳躲了過去。
藉助於這一腳,李明及時地調整了自己的位置,開始攻守具備的重新發起了攻擊。
藉助豐富的經驗,常寬在李明狂風暴雨般的攻勢中艱難的閃躲着,並不時地反擊一兩招,讓李明不得不在每一招都留有後手,防止常寬的趁勢反擊。
隨着戰鬥的進行,李明對於力量的掌握和招式的應用上面越來越有技巧了,從一開始的狂衝猛打,逐漸得變得輕靈飄逸了起來,而常寬卻覺得越來越難過了,他內力本來就比李明相差太遠,一開始全憑藉豐富的經驗來同李明周旋,本來以爲能支撐一段時間的,可沒想到李明越打越讓他難以對付,到最後,他連一招反擊都打不出來了。
說實在的,自從李明學習武功以來,這是他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實戰,以前雖然有不少次的歷險,不過大都是靠着他身邊的人才讓他化險爲夷,不像這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必須要靠自己擊敗對手,在這種情況下,他那高出常人的武學境界就凸現出了自己的優勢,使得李明在戰鬥中的每時每刻都有新的領悟,以至於他都不想太快的結束戰鬥,五百招之後,完全就變成了李明在戲弄對方了,他故意放棄了不少次一擊必殺的機會,意圖在這次難得的實戰中有更多的領悟。
看到李明已經穩操勝券,林凌峰等人的臉上都顯得異常輕鬆,尤其是看到李明在五百招之後的意圖,更讓他們露出了滿臉的笑容,欣慰之色顯露無餘。
千招之後,李明完全沉浸在領悟到的那種全新的境界中,似乎已經忘記了外界的情況,但常寬可就受不了了,在十多次死裡逃生的經歷之後,他逐漸失去了反抗的餘地,在他的想象中,李明這麼做完全就是在衆人面前故意戲弄他,此時的他就像是在貓爪子下的耗子一樣任其戲弄玩耍,那種感覺實在讓他難受,最後,他乾脆雙手一背停在原地,放棄了手中的抵抗。
李明沒料到他的這種反應,收手不及一掌擊打到他的胸前,將常寬大的口吐鮮血倒了下去。
遺憾的搖了搖頭,李明抓起地上的常寬扔到了高堅腳下,命令道:“講他帶回去嚴加審問,務必要查清楚他的通過,嚴加懲辦!”
高堅帶着崇敬的神色衝着李明一抱拳,隨後走到場中提起電臺就要招呼收隊,這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林大俠,令高足怎麼能將常寬交給官府呢?這豈不是有損我們武林人士的臉面嗎?常寬只不過是偷了一件東西,教訓他一頓就算了,交給官府的話就太過分了。”
李明將頭轉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發現又是那個在衆人簇擁下的老人在多事,不由得讓他心中怒火上涌,雙眼一翻,搶在林凌峰前面冷冷的說道:“這位前輩,莫非想要插手此事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統之濱,莫非王臣,武林人士就能凌駕於王法之上了?前輩,您一再阻止我將他送往官府,莫非您有不臣之心?”
對於武林人士無法無天的行爲,李明早就有心整治一下了,看這個老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似乎不低,李明有心要拿他殺一儆百,因此說話的語氣異常冰冷。雖說這樣做有可能引起天下武林人士的反感,甚至有可能造成天下武林人士的反抗,但是,自己手裡有林家莊的十萬弟子,又新近接收了一萬多戰神門的弟子,這些人加起來雖然還不足以對抗全天下的武林人士,不過,並不是所有的武林中人願意搭上身家性命來反抗朝廷的,因此,李明有信心將那些反抗的武林中人強行打壓下去。在他的心中,長痛不如短痛,趁着大唐初定的時候,將武林這個天下安全的隱患及早除去,讓武林人士拋棄以前優越的自我感覺,迴歸到遵紀守法的道路上,即使是損失一點也是值得的,現在這麼做,總比以後大唐發展起來之後再同武林人士起紛爭的損失小得多,畢竟現在整個大唐也沒什麼地方可被破壞的。
林凌峰對李明這兩年的轉變了解很深,因此聽他這麼一說,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妙,李明現在越來越像一個九五至尊的皇帝了,手段也變得越來越狠,可以說同以前已經沒有任何相像之處了,如果自己不出頭的話,恐怕武林之中要引起一陣血雨腥風了,作爲武林人士,他是不願意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的,但是同時,作爲李明的師傅,作爲李明的幕後支持者,他又希望這些武林人士能夠遵紀守法、回到正道上來,他必須要在李明和武林人士之間盡力的周旋,避免太多的人陷入生死的邊緣。
因此,搶先跨前兩步擋在了李明和那老人之間,衝着老人一抱拳說道:“前輩,小徒雖然無禮,但話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作爲武林人士,我們不應該置王法於不顧,武林人士也是朝廷的子民,也在大唐皇帝的統治之下,當今皇上可不像以前的皇帝了,自從統一大唐之後,天下的百姓正在逐步得過上好的日子,我們武林人士應該以匡扶正義爲己任,不應該成爲百姓心目中的匪類,您覺得呢?前輩,雖說官府對我們的行爲向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的,但是我們也不能做得太過分是不是?試問,當今武林有誰能夠憑藉一己之力來對抗朝廷的大軍呢?我林家莊十萬弟子都不敢這麼做,何況是你們呢?武林大會在紫膠城舉行,已經給當地官府和百姓帶來了巨大的困擾,如果我們再不自重的話,恐怕就要自討沒趣了,我林凌峰事先說明一下,如果誰觸犯了官府的法律而導致被官府滅門的話,我林家莊是不會出面的,這是咎由自取,根本就不值得同情,前輩,我這話希望你能夠三思,今天,我林凌峰要做一次大唐的良民,一定要將這個偷竊官府重要物品的盜賊交到官府去,如果誰不服氣的儘管站出來,我林凌峰全都接着!”說到這裡時,他的身上已經充滿了凌厲的氣勢。
“別忘了,還有我!誰要是想要插手今天的事情,我獨筆峰也站在林家莊這一邊,林老弟說得沒錯,我們不應該成爲百姓過上幸福生活的攔路石,平時,我們一個個都自稱爲大俠,那麼我問一下,你們的行爲有幾個人能當得起“俠”這個字?”侯清這段日子都同林凌峰和李明在一起,這個時候當然知道兩個人的想法,爲了防止更大的事情發生,他也走了出來同林凌峰站在了一起。
看着威風凜凜站在一起的林凌峰和侯清,現場一片寂靜,誰也沒有這個膽量公開同這兩個人發起任何衝突,因此,這些人一個個將目光遊移於發生衝突的雙方,想看看這件事情究竟如何發展。
那個老人的臉上此時已經變得通紅,憤怒的身軀在不停的顫抖着,但是,他也沒有這個勇氣公然同這兩人決裂,站在那裡哆嗦了半天,老人怒聲喊了一聲:“我們走!”,便帶着他的門人轉身離去。
看到這種情況,其他的武林人士怎麼還敢在這個地方停留,跟在老人之後一個個悄然無聲的離開了,現場,只剩下李明這些人,以及不遠處靜觀事態發展的那些排名會的人員。
看到這些人,林凌峰和侯清急忙上前寒暄,他們知道,剛纔這麼一出頭,已經將李明的計劃打亂,雖然身爲他的師傅,他們並不擔心李明能拿他們怎麼樣,不過,面對李明的抱怨還是難免的,因此,藉着同那些排名會的人員寒暄的機會,兩個人趁機遠離的李明。
李明無奈的望着兩個人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充滿了惱火,可是他也知道林凌峰他們的苦心,作爲武林人士,他們也實在是很爲難的,剛纔這種結果,或許應該是最讓他們安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