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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懷宗按照方嘯宇的囑咐去安排人手挖水溝了,方嘯宇轉過身對着林風笑道:“林大哥,那些孤兒怎麼樣?”林風有些吱吱嗚嗚的欲言又止。方嘯宇笑道:“我說過以後我們就是兄弟,既然是兄弟有什麼話不好說的。”
林風聽了方嘯宇的話只好說道:“孤兒找了不少,大概新收近來一千多人,好在糧倉高大,孫伯讓人在上面搭木架做出兩層閣樓才住得開。”方嘯宇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怕我養不起嗎?”林風搖頭道:“不是因爲這個。”
看了方嘯宇一眼,林風好像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般說道:“我有個好朋友叫樂誠,他在城裡建立了一個幫會,這個幫會有三十多人都是小偷。他們最近被官府打壓的活不下去了,來山莊投靠我,我就收下了。”林風說完,看到方嘯宇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又解釋道:“樂誠是是個好人,他也是實在餓得受不了纔去偷東西了。他那個幫會裡也都是一些受苦的孤兒,都是他一直在照顧着,而且他們只偷富戶,從來不對窮人下手,甚至有多餘的糧食還接濟窮人。”
方嘯宇聲音冰冷的說:“林大哥,我之前是怎麼和你說的。”林風低着頭道:“是所有流氓地痞小偷之類的人都不要。”方嘯宇道:“如果我罰你,你甘願受罰嗎?”林風道:“我知道這次是我做錯了,我甘願受罰。”
就在這時,林風身後的孤兒中,一個人快步走了出來。
一旁的劉俊希害怕來人傷害方嘯宇,剛想上前將其拿下。只見來人忽然跪在方嘯宇身邊道:“我樂誠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東西,如果少爺容不下我,我自己走好了,只求您能留下我的那些兄弟,他們是被我逼的。”
這時人羣中又衝出了三十幾個人跪在樂誠旁邊,其中一個道:“大哥,要走我們跟你一起走。”另外一個也說:“要是沒有大哥我們早就餓死了,我們跟定大哥了。”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要和樂誠一起走。
樂誠急得滿頭都是汗:“你們要留下來,現在官府正在抓我們,你們和我一起出去送死嗎?”第一個說話的那個人道:“大哥,我是你撿回來的,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方嘯宇在一旁冷冷的道:“怎麼,在我這裡表演兄弟情深嗎?”那個人憤怒道:“大哥,我們走,就算死也要死得有骨氣。”其他三十幾個孩子也嚷嚷着要走。樂誠急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時林風上前道:“少爺,他們都是好人呀,求少爺留下他們吧,林風甘願受罰。”
樂誠急道:“林大哥,你不能爲了我們。”方嘯宇突然哈哈大笑,引得衆人側目。只見方嘯宇笑過之後道:“好,非常好,你們都留下來吧,以後你們就是我方嘯宇的兄弟,只要有我一口飯吃你們就絕對餓不着。”
林風和樂誠都激動的想要說什麼,方嘯宇一擺手阻止他們道:“我說過大家聚在一起就要親如兄弟,希望你們能永遠如此對待自己的兄弟,只要我們團結就永遠有好日子過。”聽到方嘯宇的話,所有的孤兒,不管是早來的還是新來的都重重的點了點頭。
此時方嘯宇突然臉色一寒道:“可是林風卻必須要受罰,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樂誠剛要上前說什麼卻被林風攔住了,他恭敬的說道:“我錯在違反少爺的命令,我認罰。”
方嘯宇點點頭:“不錯,我罰你是要你們都記住,要想永遠過好日子,不但需要兄弟團結,還需要紀律。所謂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沒有紀律,再團結的兄弟也不會有什麼大的作爲。當然我也不是要你們像木頭一樣只知道聽命令,如果你們有什麼想法,可以向我提出來,大家商量,如果你的方法更好,我也一定會接受。畢竟我不是神,我也有出錯的時候,但是一旦決議變成了命令,就必須不折不扣的去完成,這就是紀律。”
看到大家都若有所思,方嘯宇轉過頭對林風道:“這次念你是初犯也不重罰,就罰你禁足一天,不許吃飯。”林風表示服氣的接受了,方嘯宇又對樂誠道:“以後你們除了識字以外就歸我親自訓練吧。”樂誠高興的答應着,方嘯宇一揮手讓衆人散去了。
孫懷宗已經在旁邊看了半天了,見到衆人走開他才上前小聲道:“少爺這手恩威並施可是把人心都聚到一起啦,真是佩服。”方嘯宇道:“我這也是被逼的,我是真心的想得到一批同心同德的好兄弟來發展我自己的事業,如果我現在不用紀律把他們約束好,等以後會出大事的。”
方嘯宇覺得人生下來智商方面沒有多大差別,主要還是靠自身後天的努力。這些孤兒飽嘗人間冷暖,一旦過上好日子肯定會發奮圖強,拼命學習,有了這些人對自己今後的發展一定會有很大幫助的。方嘯宇又接着說道:“光是這些還不夠,你今天晚上召集所有的家奴來,我有事情要宣佈。”
到了晚上孫懷宗將家奴們召集到了山莊邊上農田裡,沒有辦法,現在的生產效率很低,每個壯勞力也就能耕作百畝左右,因此即使是蘭亭山莊的耕作面積不大,人數也超過了四千人,這還只是壯勞力,婦孺都沒有來的結果。看到有這麼多人,方嘯宇也有些頭皮發麻,可是爲了團結他們,自己必須給他們開一次會。
方嘯宇站在人羣的中間,爲了讓大家都能看見自己,他讓孫懷宗用木頭摞了個高臺。他掃視了一些幾千雙注視着他的眼睛,平復了一下心情道:“今天我讓大家來是有事情要宣佈。”爲了將方嘯宇周圍照亮,孫懷宗讓人在他周圍點上了一些火把,那些用動物油脂浸過的火把,冒出徐徐的黑煙,讓方嘯宇的嗓子一陣發緊。
他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在宣佈事情之前,我想現問問大家,我對大家好不好?”以前這些家奴不但活累,還不管飽飯。自從方嘯宇掌管蘭亭山莊以來,雖然活累一些,卻管飽飯,生了病還讓回家休息,甚至讓來講課的幾個老大夫帶着那些女學生們來給看病送藥,最近更是讓各家的孩子免費和那些孤兒一起上學,因此這些家奴對新來的小少爺還是十分愛戴的,因爲少爺把他們當人看。因此很多人都說道:“好,少爺對我們好。”
方嘯宇笑道:“所以我準備讓大家脫離奴籍,還大家自由。”方嘯宇沒有聽到想象當中的歡呼,整個場面驟然安靜下來,大家都面面相覷。過來一會兒,一個膽子大的家奴道:“少爺,你是準備將我們趕走嗎?”
聽了他的問話,方嘯宇知道他們是誤會了。這也是方嘯宇疏忽了,這個世界的很多國家還都是半奴隸制的社會,國家都有自由民和奴隸之分,比例甚至達到一比五十,向方家這樣的大家族甚至掌握着數百萬奴隸。這些奴隸大多是祖輩成爲戰俘,或是賣身,或是被從小撿回來爲奴的,而且祖輩爲奴世代爲奴,從來沒有聽說釋放奴隸的,這也難怪大家誤會了。
方嘯宇笑道:“我可不是趕你們走,而是不讓你們再當奴隸了。我可以將地分給你們種,我來提供種子,你們只有將每年出產的四成收穫交給我當作土地的租金和種子錢就可以了。”聽明白了方嘯宇的解釋,靠前的奴隸們都歡呼了起來,後面的人沒有聽到方嘯宇的話,可是當他們聽前面的人傳過來的話時,所有人都開始歡呼了。
等到歡呼聲漸漸平息,方嘯宇又說道:“今天晚上你們可以選出自己的帶頭人,重新組建村子,明天到我那裡去重新劃分土地。”
當方嘯宇在歡呼聲中走下臺子,孫懷宗走過來道:“少爺,這樣不好吧。這怎麼和家裡交代。”方嘯宇笑着拍了拍孫懷宗的後背道:“我做的事我自己有分寸。還有一件事我忘記告訴你了,從今天開始,蘭亭山莊已經脫離方家成爲我自己的產業了。”聽了方嘯宇的話,孫懷宗苦笑道:“這位小少爺的新奇點子還真是多,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回到住處,方嘯宇發現在門口的黑影中一個瘦小的黑影正在瑟瑟發抖,方嘯宇上前一看,原來是孫小眉。看到方嘯宇回來,孫小眉迎上來道:“少爺,我找您有些事。”由於和孫小虎關係不錯,對於這個孫小虎的妹妹他也是十分愛護的,他趕快道:“這麼冷的天你怎麼還在外面站着,快到屋裡去。”說着就將孫小眉讓進了屋裡。方嘯宇給她到了一杯熱水道:“快喝點熱水暖暖身子。”小眉接過熱水道:“少爺,我有一件事求你。”
“什麼事你說吧。”方嘯宇對着剛剛八歲的小眉說道。小眉道:“我是想給林大哥求求情,他已經大半天沒吃飯了,我偷偷給他送吃的,他又不吃,所有我纔來找少爺的。”方嘯宇笑了笑道:“今天林大哥做錯了事是必須要罰的,這是紀律。”
孫小眉答應一聲低着頭站在那裡不再說話了也不肯走,方嘯宇搖搖頭,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包點心道:“好了,算我怕你了,這包點心你拿去給林大哥吃吧,告訴他是我給他的,記得別讓人看見。”表情失落的孫小眉擡起頭展顏一笑道:“謝謝少爺,我就知道少爺最好了。”說完就搖着兩條小辮子跑掉了。看着孫小眉遠去的背影,方嘯宇自嘲的搖搖頭,關門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