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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陷入沉睡中的方嘯宇漸漸甦醒過來。他感覺有人在用熱水給他洗澡,然後又用布包了起來。動了動身子,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力氣小了許多,艱難的睜開雙眼,他發現自己置身在一座奢華的府邸中,一名穿着樸實的老婦人正抱着他走到一名中年男子身邊:“恭喜七爺,是位小公子。”
那個中年人滿臉欣喜的看着方嘯宇道:“太好了,我方偉鴻終於有後了。”他爲什麼用那種眼神看着我?方嘯宇驚奇的看着那個中年男子問道:“請問你是那位?”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嬰兒的啼哭聲,這時方嘯宇才驚奇的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一個嬰兒,穿越,我居然穿越了。
“小公子哭了,怕是餓了吧。”老婦人笑着說。方偉鴻趕快道:“奶媽不是找好了嗎?快讓她來吧。”旁邊的隨從領命去了。
什麼?我還要吃奶?剛出生的嬰兒本來體力就差,有方嘯宇這麼成熟的靈魂一陣胡思亂想,體力也就消耗了大半,一陣睏意上涌,方嘯宇沉沉的睡去了。在睡着前,方嘯宇看着今世父親的那一頭短髮想到的最後一個念頭就是,還好沒穿越到清朝。
這時方嘯宇的腦海中冰冷的電子音再次響起:“腦域接駁成功,開始修復芯片,宿主身體過於虛弱,開始生物電流刺激。”據後世的歷史記載,太元歷875年5月26日,光輝帝方嘯宇誕生。
一個衣着華麗的老人坐在寬大的書桌前,看着滿桌子的紙條發愁,方嘯宇的奶媽抱着他站在旁邊。老人看了看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直轉的方嘯宇又看了看滿桌子寫滿名字的紙條道:“名字是取了不少,讓我中意的也有好幾個,取什麼名字好呢?”
在這裡的習俗中,男孩子出生時,很多親友都會幫孩子取名字,供孩子的爺爺選擇,最後拍板的權利就在孩子的爺爺那裡。可是身爲爺爺的方崷是武將出身,文化自然不高,因此名字的抉擇可把他愁壞了,可是身爲一名將軍,他拉不下臉來求教別人。“要不就叫方大熊好了。”
方崷趔着嘴將自己起的那個名字檢撿了出來:“當年想給兒子取這個名字的,老爸沒同意,這回終於輪到我做主了。”聽到方崷的話,方嘯宇差點暈過去要是自己取了這麼一個俗氣的名字,以後怎麼出去見人呀。可是苦於自己無法說話,只好以哭聲表示強烈抗議。
“咦?”方崷驚奇的看了看正在哭鬧的方嘯宇,又看了看手裡的字條。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方崷對方嘯宇輕聲說道:“孫子,你要是不願意咱們就不叫這個名字。”話音剛落,方嘯宇的哭聲就停止了。方崷喜道:“真不愧是我的孫子,這麼聰明。”
方崷將寫着方大熊的字條扔進紙簍,又拿起一張紙條:“叫方小虎?”
“哇……”
“叫方小兵?”
“哇……”
桌子上的字條在快速減少,方崷的腦門漸漸冒出了汗珠。
“叫方嘯宇如何?”已經形成習慣動作的方崷剛想將字條揉成團丟進紙簍,忽然發現這次並未聽見哭聲。方崷長出一口氣:“想不到這孩子中意他二叔給取的名字,就叫方嘯宇吧。”方崷擦了一把汗:“總算完事了,這取名真不是人乾的,下次再生孩子讓他二叔來取名。”
“總算搞定了,害得我哭了半天。”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方嘯宇習慣的想要伸個懶腰,卻發現自己被緊緊的裹在被子裡,根本無法動彈。“嬰兒的身體真是不方便。”方嘯宇鬱悶的暗想:“現在的身體什麼也幹不了,真是無聊。煩,繼續睡覺。”
不知道爲什麼,作爲嬰兒的方嘯宇總是很嗜睡,這被他歸結於嬰兒的特性並沒有深究,不過身體的快速強壯卻是可以感覺到的,其實他不知道,這是生物電流刺激造成成長過快,消耗體力過大所造成的。
三個多月很快就過去了,按照習俗在嬰兒出生一百天的時候是要大肆慶祝的,方家照例邀請親朋好友大擺酒宴,那桌子上一道道菜,儘管看着比後世的精美菜餚還差的多,也讓方嘯宇鬱悶非常了。對於身爲中國人的方嘯宇來說,三個月不吃鹽只喝奶的滋味可不好受,一想到自己還需要再吃幾個月的奶才能正常吃飯就心裡發冷。
看着他們橫吃海喝,自己只能狠狠的嘬上兩口奶,發泄心中的不滿,好在奶孃很漂亮,讓自己稍感安慰,總算不全是壞處,只是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一百天了,方嘯宇還搞不清楚自己在哪個朝代。如果說是在古代吧,家裡人的衣服看起來都很現代,而且古代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是不允許理髮的,而自己的父親和許多人偏偏是短頭髮,還有爺爺方崷居然是首都的南城衛戍官,掛中將軍銜,手底下有上萬的兵力。父親更是西北軍區的一名軍長,同樣是中將。如果說自己是在清朝吧,這裡的人卻都沒有辮子,也不穿長袍馬褂,這就更不可能了,這樣的奇怪現象真是讓方嘯宇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百天的規矩,嬰兒是要抓週的。嬰兒有三躺六坐八爬的說法,就是說嬰兒三個月只能躺着,六個月能坐着,八個月才能爬,可是身體異常壯實的方嘯宇現在已經可以坐着了,衆人將嬰兒放在鋪了紅布的一張桌子上,在他旁邊放上了,官印、筆墨、算盤等物件讓其自己選擇。
方嘯宇看着衆位親友瞪大眼睛的樣子,搞得好像要高考填志願一樣,真是有些好笑,掃視了一下四周的東西,還真沒有什麼讓自己看得上眼的,就在他想要隨便抓一樣東西的時候,父親方偉鴻忽然想到什麼,他從腰間解下一樣東西,輕輕的放在了桌子上。
那樣東西與桌子碰撞發出了一聲輕響,這聲音讓方嘯宇轉過頭去,發現那是一隻轉輪手槍。“是槍。”方嘯宇心中一驚,伸手將那隻槍抓了過來。這支槍不算重,大約只有一斤半重,只能算是一把袖珍手槍,可是對於嬰兒的力量來說還是太重了。方嘯宇用雙手費力的抓起手槍,仔細看了看,以他那半專業的眼光很快看明白了這把槍。這支槍很像柯爾特1849型袖珍手槍,槍上有裝填杆和爲了方便填裝火帽而切削出來的凹槽,顯然這是一隻火帽手槍,做工還算不錯,不過很原始。
看到方嘯宇拿起手槍,爺爺方崷哈哈大笑:“我方家有後啦,真不愧是我方崷的孫子,從小就對槍有興趣。”方崷得意的大笑着,可是方偉鴻卻嚇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一時興起才把手槍放在桌子上的,卻忘記了退出火藥和彈丸,儘管還沒有安裝火帽那也非常危險。看到兒子笨拙的擺弄着手槍,方偉鴻趕快把槍收了回來。
看到老爺子如此高興,大家都紛紛道賀,旁邊一直也吳崷在一起喝酒的兩個老者也同樣說話了,那個高個子的老者道:“老三,看來你這孫子可不簡單呀,據說還會自己挑名字,說不定將來能成爲我們家的棟樑呀。”“哦?那是怎麼回事?老三你說說看。”聽了高個老者的話,那個矮胖有些禿頭的老者也饒有興趣的問。“其實是這麼回事,二哥。”吳崷笑着將方嘯宇自己挑名字的經過簡單的介紹了一下,聽得矮胖老者嘖嘖稱奇,連稱了不得。
就在這時一名衛兵走了進來,向三位老者敬禮道:“三位將軍大人,皇上召三位大人入宮議事。”“哦?有什麼事情。”高個老者問道:“有什麼事情嗎?”那個衛兵回答道:“來傳旨的公公嘴很嚴,不肯說。”高個老者點點頭對身後的兩人道:“二弟,三弟咱們現在就進宮去吧。”矮胖老者和吳崷一起點點頭,隨後三人和朋友們告了一聲罪就出去了。
三人說話的時候方嘯宇剛好轉過頭去,那兩個老者他是認識的,高個的是大爺爺方銳,矮胖的是二爺爺方穹。他們的對話方嘯宇並沒有怎麼聽清,因爲他被隨後進來的衛兵身上背的那支步槍吸引了,那是恩菲爾德1853式線膛槍,至少看起來非常像。
這種步槍是前膛裝藥火帽擊發的線膛步槍,加上剛纔看到的父親那把左輪手槍我對這個時代的武器水平有了大致的瞭解,至少在自己出生的這個國家金屬殼定裝彈藥還沒有出現,想到自己知道的那麼多先進槍械,海軍軍艦,方嘯宇就興奮的渾身發抖。
“哎呀,小少爺是不是生病了,怎麼渾身都在發抖呀。”抱着方嘯宇的奶孃首先發現了問題,旁邊的幾個丫鬟聽到了奶孃的喊聲也趕快聚攏了過來。方嘯宇翻了一個白眼暗道,這是生病嗎?我這是興奮的發抖。可惜別人並不知道方嘯宇的想法,尤其是方偉鴻,這可是他的唯一一個兒子,怎麼能不關心呢?方嘯宇的母親也是同樣,他們很快找來了大夫,反過來調過去的檢查了半個小時,大夫也沒看出什麼病來,可是他又不敢說沒病,這不顯得自己醫術低了嘛。
又折騰了半天,大夫實在看不出什麼病來,看着眉頭緊皺的方偉鴻,大夫嚇得滿頭是汗,又不敢再耽誤時間,只好故作鎮定道:“貴府公子沒有什麼大礙,我只要開一幅藥吃上三劑就沒事了。”聽了大夫的話,方偉鴻夫婦臉色纔好看了些。
大夫硬着頭皮開了一幅清熱去火的藥方,反正這個方子沒病也吃不壞,就當增強體質好了。等到方家下人付了錢,將大夫送出來,差點沒把大夫嚇尿了褲子。這次誤會的直接後果就是,方嘯宇無端喝了三天的苦藥湯,害的方嘯宇心裡大罵庸醫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