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不要緊,她的眼神瞬間被定住,瞳孔發顫,只覺呼吸也變得急促。這三隻小貓粗略一掃就是家貓模樣,可細眼一看,其中一隻小貓卻在這三隻貓中格外搶眼,此時此刻那隻小貓緊緊地盯住自己,身上在陽光的襯托下泛着幽藍之光,那熟悉的眼神,熟悉而堅定,特別是那左臂上的心形胎記,和那夢中之貓的形態差別無二。
老者倒是看見洛禾的異樣,問道,“孩子,喜歡小貓嗎?”
洛禾激動得都快要哭出來了,就像見到了久別重逢的人,“爺爺,您是準備賣掉這幾隻小貓嗎?”
“是啊,你有喜歡的嗎?呵,這三隻貓都是自己家貓產的崽,養不了那麼多,就拿出來賣掉好了。”老者回。
“那這隻貓,”洛禾指了指那隻在陽光下皮毛顯得格外順亮的貓,“怎麼賣的?”
“你喜歡這隻啊?如果喜歡這隻的話,那就圖個吉利,六十好了,掙個回程錢。我這也不是什麼名貴品種,既然有人喜歡它也是它的造化。”老者從鐵籠子拿出那隻小貓,左手託着小貓的肚子,右手撫摸着小貓的腦袋,笑眯眯地看着,“但是,這隻貓生來有點不一樣,雨時全身會發黑,可晴時遠遠看去卻會閃耀微光,就看你是否介意罷了。”
“不介意不介意的。您給我看看。”洛禾雙手伸出,老者將小貓從鐵籠子裡抓出來遞給她,撫摸着毛茸茸的小腦袋。這手感,不正是自己熟悉的觸感嗎?不過這境遇實在過於天方夜譚,不敢相信。這和誰說起也不會相信啊,夢中的小貓居然出現在現實生活中。
洛禾內心左右糾結,搖擺不定。從小在家,媽媽就格外討厭貓,自己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也是不敢造次的。可遇到了這隻小貓,這感覺就像註定一般無法拒絕。
就在這時,她想起來地下車庫有一角落,那地方隱蔽平時少有人去,自己小時候和小夥伴躲迷藏的時候無意之中發現過這個地方,完全可以暫時將小貓放在那處一段時間,等以後有機會了說不定就能養在家裡了。洛禾決定先斬後奏,買下這隻貓。
“嗯,我要它。”洛禾說着從書包裡拿出一百元給老者。
老者從布兜裡顫巍巍地翻出幾張十元鈔片交還洛禾,“你可要好生待它,它恐怕是隻福貓呢。”
是嗎?福貓?洛禾若有所思。
小貓也是很順從地窩在洛禾的臂彎裡,喵嗚喵嗚地叫喚着。
“你跟我走吧。看你這麼小,你就叫小小吧。”貓咪咕嚕咕嚕地迴應,舔了舔自己的手背順勢睡着了。
洛禾把貓咪藏在懷中,悄悄地走進自己家門,探頭朝裡屋看了看,媽媽下班還沒有到家,
隨即又在雜物間翻出來一大一小兩個裝衣物的收納箱,這收納箱高高大大,小貓是不容易跑出來的。洛禾把裡面的衣物拿出來放在牀上的角落處,再用被子遮掩一下,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然後再在收納箱裡草草地墊了一件自己不再穿的加厚T恤,放上一個喝水的小瓷碗,和一小碟貓糧,小貓一進去卻還是顯得非常寬敞的,還有一些走動的餘地。另外一個收納箱裝了半袋貓砂,也不知小小會不會用。
整理好後,洛禾拿着一箱子東西到了地下車庫,洛禾小心地把小小放在收納箱裡看着它怯生生地觀察着新住處,貓爪子躡手躡腳地打量着周圍,洛禾心裡激動不已。
你就在這裡好好呆着,千萬別亂跑,等我回去吃完飯又來看你。洛禾將蓋子輕輕放在上面,隙了兩指寬的縫隙,以便使空氣得以流通不被悶住。
小貓擡起頭,喵嗚喵嗚地迴應着,就像聽懂了一般。
洛禾躡手躡腳地回到家,打開了門。
“禾兒回來了?”原來是媽媽回來了,洛禾一臉心虛,媽媽看得真切,“這麼晚纔回來,在學校有事?”
“沒有啊,和同學去了文具店,就晚回來了。”洛禾在心裡偷偷想,還好沒把小貓帶回家,不然媽媽肯定會發現的。
“瞧你那樣子,就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有什麼事可別瞞着媽媽,知道嗎?晚飯想吃什麼?”媽媽的只覺得洛禾與往常相比,顯得不大一樣,可又並未發現異樣便作罷。
“知道了知道了,那就吃餃子吧。”洛禾胡亂搪塞過去,只想早些打發了媽媽,得空再去看小小。
媽媽轉身去了廚房,一頓忙活。洛禾跟在身後幫忙,她深知媽媽的不易,這麼多年一直一個人照顧自己。自己的爸爸也不知去向,媽媽也一直未多說一句,洛禾問多了也只是嘆氣沉默,便也不忍多問。洛禾只依稀記得,在他三歲時便來到了現在這個家,兩人獨自生活到現在,平常也不與鄰居多交往,倒也是過得融洽。
吃完晚飯後,洛禾找了一個理由出門。
搭上電梯去往地下停車場,可越走近那藏小貓之處卻越發是聞得一股惡臭的味道,就像是......就像是......死爛老鼠的腐臭味道!讓人忍不住反胃乾嘔!
可剛剛爲什麼沒有聞到這股味道呢?可反胃的衝動越來越強烈,洛禾感覺自己頭腦有些發木,可想着小貓還在便也忍着噁心捂着口鼻靠近那收納箱,打開蓋子一看,小貓,還在。
小貓聽到異響,擡頭望去,看見洛禾在便也喵喵迴應。
什麼味道?!那股臭味還是在近處沒有消散!
洛禾抱起小貓,這味道居然是從小貓身上傳出!可是,這根本不是平常小貓不洗澡散發出來的味道,分明是死去多時的腐肉味。這是怎麼回事?或許是小貓身上有傷?
可此時那小貓忽然狂躁不已,洛禾還在思索,被小貓這一嚇心急想要抱住卻被那貓掙脫,利爪狠狠地在洛禾留下抓痕。
“啊!!!疼!”洛禾慌忙將貓從手中拋下!小貓受到驚嚇,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翻倒在洛禾腳邊動彈不已。洛禾摸着自己的手臂,血從那印記中慢慢滲透出來,仔細一看有三四道印子,洛禾怔怔地看着一時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倒是疼得齜牙咧嘴的,傷痕挺深,幾滴血下來,竟正好滴在那小貓額頭之上。
洛禾來不及多想,從褲兜拽出幾張紙將傷口敷上,看那小貓毫無抱歉之意,倒是一副沒良心的樣子。洛禾有些憤恨,一腳軟軟踢了過去,小貓喵地一聲在地下亂竄,一眨眼竟不見了。
“小小!!!你去哪裡!?”
哎呀!小貓不見了!洛禾急忙跟着小貓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