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妃妹妹,你說這皇上出巡,怎麼就帶她一個妃子呢?這不帶本宮也就罷了,可熙妃妹妹不是皇上的心尖尖嗎?怎麼這月熹公主一出生,你也不得寵了?”
熙妃瞪了貴妃一眼,之前夜景闌因何寵她她最清楚不過了,而今夜景闌更加肆無忌憚了,讓她越來越惱,可也沒有辦法。“哼!你少說風涼話,月熹公主沒出生之前,皇上就許久沒去你那裡了。”
“哼!還不是那個狐媚子!”貴妃從來看夏雪依都沒順眼過,當然,她看熙妃也不曾順眼過,不過此時他們要先聯手除去夏雪依罷了。
夏雪依同夜景闌坐在馬車上,出了宮,卻也心中不安。
夜景闌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背:“雪兒,你不要擔心,我們一定會尋到那雪蛙的!”
“嗯,不過除此之外,我還擔心,我們的目的不會被宰相大人知道吧?”
“應該不會,我派人留意了他的動向,會隨時向朕彙報的,你放心吧!你看你,誕下月熹好不容易豐腴了些,月熹病了你就又清減了不少!”夜景闌看着夏雪依,眼中滿是疼惜。
讓夏雪依有片刻的失神,夜景闌疼愛月熹公主她相信,可是,夜景闌會真的也如此疼愛自己嗎?她不確定,這眼神差點讓她相信了,但是她警告自己,自己是吃過一次虧的人了,一定不要再犯傻了。
下意識的迴避了夜景闌的眼神,淡笑着:“多謝皇上關心,臣妾感激直至!”
夜景闌聽着這心口不一的話,心中無奈的很,夏雪依的心中所想他不知,卻看得出,夏雪依並不相信他。他想說出自己的心,卻也知道,有些事情,說出來並不一定被相信,他會做到,真心疼愛夏雪依一輩子,所以,他不急在這麼一時。
兩人出了宮,一直往北,出了皇城,往一處州縣尋去。夜晚住在一處客棧,用過晚膳,夜景闌拉着夏雪依進了他們要的上房,房中奢華異常,一看也就價格不菲。
而房中,夏雪依卻見了兩個人,驚得差點叫出聲來,她轉頭看向夜景闌,再看看那兩個人,詫異的問:“他們是?”
“他們就是朕與你啊!”夜景闌淡笑,對面正是同夜景闌和夏雪依長相相同,衣衫也相同的兩個人。
“怎麼會有這麼像的人?”夏雪依大大的驚詫,甚至害怕,那個像夏雪依的人會不會是真正的夏雪依回來了?
夜景闌聞言給兩人使了個眼色,兩人在而後一拉,一張人皮面具被扯了下來,他們的面孔和夏雪依夜景闌截然不同,只是易容罷了。
夏雪依不由得走到他們的身邊,仔細的端詳那手中的人皮面具。“沒想到,這世上還真的有易容術啊!”
“呵呵,自然!今晚開始,他們就代替我們去巡視,而我們則去千年寒譚!”夜景闌在出宮之前,就把這一切安排得妥妥當當。宰相當然不會放心他們,他便找兩個替身,金蟬脫殼之計他之前就用過,無一次被發現,這次自然也不會。
“好!”夏雪依不由得佩服夜景闌的計謀,這是她想不到的。也但是她不是這裡的人,竟然連易容術都不知道,怎麼想到那金蟬脫殼之計呢?
他們之後就換了普通的衣服,臉上也貼了很是平凡的面孔,帶了一些銀票,就離開了這家客棧。在路上,他們裝作商人夫婦,可是夏雪依仍不放心,她不由問。“皇上,我們獨身離開,你的安危?”
“無須擔心!”夜景闌並不多說,保護他的人明着的在保護那個替身,而那暗處的暗衛還有許多,他是一國之君,他不會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的。
夏雪依點了點頭,夜景闌都不擔憂,她一條賤命還擔心什麼呢?不過如此出來,倒是自由了不少。她在宮中每日戰戰兢兢,如今放鬆了,心情也好了許多,她的信念也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找到雪蛙把月熹的毒給解了纔是。
夜裡,他們並沒有在客棧過夜,而是在城中一戶普通家庭中借宿。這裡的人都很樸實,很樂意讓他們留宿,而夜景闌還給了銀子,他們自然更加盛情的招待他們二人。
這讓夏雪依想起了乾孃,當日乾孃也是如此的收留了自己,也不知道她在夜修園府中到底如何了。
爲了招待她們,主人家準備了一桌子的菜,這家主人也是年輕的夫妻。男的稍大些,能有二十七八,女的也就才二十,可是那孩子卻是五六歲的模樣。席間,夏雪依同那女人閒聊,不禁感嘆。“沒想到姐姐這麼年輕,孩子就這麼大了。”
那女人不由得笑了:“孩子是我姐姐生的,只可惜她命薄,生孩兒的時候就血崩去了,留下尚在襁褓的孩兒。我同姐姐感情深厚,怎忍孩子剛出生就沒了娘?於是我就嫁給了姐夫!”
這讓夏雪依和夜景闌面面相斥,沒想到原來是這樣。
那男人聽着妻子說完,不由憨憨的笑了。“先妻命薄,倒是我命好。得
他們姐妹二人也乃我此生幸事了,現在我們一家過得很好,相信先妻也可安息了!”
他雖然再笑,但是夏雪依看得出,他眼底的那抹不捨和思念。想來,他也是很愛他那故去的妻子的。
“好了,不說這些了,來咱們幹!”夜景闌舉起杯,沖淡了剛剛的悲傷。
夏雪依也抱歉的笑笑:“都是我不好,說起這些傷心事,姐姐咱們也喝!”兩個女人也舉起杯,淺酌了一口,小孩子在一旁吃的高興,想來往日也沒這麼豐盛的飯菜。
“大哥,我們不是這裡人士,不知這裡近兩年收成可好啊?地方官員可照拂百姓啊?”夜景闌隱晦的問着當地的情況,既然不能親自去巡視,他也要微服查查一二纔好。
“承蒙皇上庇佑,近幾年都是大豐收,不過這知府,哼哼!”男人慾言又止。
“大哥,可是有何難言之隱?”夜景闌又舉起杯,酒喝多了,纔好說話!
男人一飲而盡,“沒什麼不能說的,在自己家裡,你們也不是本地人,聽過也就罷了。這知府雖然沒什麼大貪之舉,但是他仗着是宰相大人的遠親,在此處也算是一霸了。總之不得罪他便沒事,否則的話前幾日他便看中了陳員外家的小姐,陳員外也是一方富賈,怎願自己的女兒去做小妾?於是這知府大人便明裡暗裡找陳員外的麻煩,一月之內查封了他數家鋪子,無法陳員外只得親自把女兒送上了門,還倒貼了不少的嫁妝,唉!”
“相公,你喝多了!”女人雖然也小酌了兩口,卻是清醒的,給男人使了幾次眼色男人沒理會,她便出口勸着。
“你少攔着,有什麼說不得的?我看這兄弟就不是個壞人,我說說還不可嗎?這是人人皆知的我不說早晚會傳進京都,等有一日皇上知道了他的惡行,一定會嚴懲的!”
“對,皇上一定不會姑息,宰相大人的親戚又能如何?”夏雪依看着夜景闌,堅定的說着,夜景闌點點頭,他知道怎麼做。
這知府的行徑是欺男霸女啊,堂堂一洲知府都如此,那下面的小嘍嘍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這些帳,都會算在宰相大人的頭上,若不是有他撐腰,他的親戚怎敢如此!夜景闌也不由感嘆,夏雪依雖然也倔強,卻同宰相大人沒有半點的相像,讓他慶幸不少,他愛的女子雖然是他最討厭的人的女兒,而他心中早已經將他們分的明明白白。
之後他們又說了許多尋常百姓的事情,張三總喜歡打老婆,李四賭博害了全家。趙五是個滿腹經綸的書生,打算過兩年去考科舉,秦六是個種地的好手等等。
聽得夏雪依卻津津有味,很喜歡這些百姓家的事情,讓她覺得有家的感覺。
而她,已經許久沒有這種感覺了。看着女人抱着那孩子,心中算算的,想她前世的老媽了,哎,如果可以回去,她一定好好孝順老媽,可是,還能回去嗎?若是回去,女兒可以帶回去嗎?而她,還能見到那個該死的男人嗎?她一定不會再傻一次了,一定要把他繩之於法,送進監獄纔好!
第二日一早,夜景闌同夏雪依依依不捨的和這家中的人告別,就連那個小孩子,夏雪依依然有種依依不捨的感覺,小孩子對她揮了揮手,讓她想起宮中的月熹,險些落淚。
他們二人往前走着,夜景闌不由道:“你很喜歡小孩子?”
“以前不喜歡,總覺得小孩子哭鬧很討厭,但是自從有了月熹,我彷彿轉變了性子,月熹哭鬧時,沒惱過她半分。原來,生了孩子,竟然能便這麼多。”
“呵呵,是啊,你也比之前溫柔了許多!”夜景闌看着夏雪依,神情的說着。
“是麼?也許做了母親都會這樣的!”
“不過,在剛進宮的時候,你也很溫柔,但是溫柔的讓我覺得討厭!”夜景闌回憶起那個夏雪依,不明白爲何同是一個人,之前那麼討厭,如今又會這麼喜歡。
“你是說跌到之前並未失憶的我?”夏雪依看着夜景闌的眼問,她知道夏雪依對她有喜歡之情,但這不是愛,儘管如此,她也想要知道,夜景闌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喜歡的是原來的夏雪依還是她。
“對,就是失憶之前的你讓我討厭,但是朕還以爲你是假裝的,但是你當真變了一個性子。”
“呵呵,當時你們都不信我,現在想必也不是完全相信吧?”
聞言,夜景闌頓住了腳步,他看着夏雪依堅定的說。“我信你,你肯定是失憶了!”
“你爲何信我?”
“直覺吧!對於這件事,朕是失了理智!”夜景闌說的,是喜歡夏雪依這件事!
“呵呵,男人也會憑只覺嗎?那你感覺一下,此次我們會成功找到雪蛙嗎?”
這當真是爲難了夜景闌,他對此事也很緊張,哪裡有什麼直覺。
“算了,我不過是開玩笑的。我們
到千年寒譚要多久?”
夜景闌聞言,拿出一張地圖。“我們今日步行到這個小鎮,明日一早便僱一輛馬車,不過我知道你不喜歡坐馬車,但也只有委屈一下了,否則步行到雪山就要兩個月。”
“嗯,沒事,我能堅持。若是坐馬車我們多久會到?”
“坐馬車,二十日左右就可到,然而雪山之大,地圖上並沒有寒譚的具體位置!”夜景闌嘆息着。“其實,我不該讓你來的,雪山氣溫很低,終年冰雪不化,你的身子不知能不能吃的消。”
“沒事,用不着擔心我,倒是你,養尊處優這麼多年,還不知受不受得了呢?”
“你嘲笑我?到時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個養尊處優的!”夜景闌的小宇宙在爆發,他是先皇的子嗣,何況當年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辛苦都不知道吃過多少。年紀長了一些,又請命出征,十四歲便往邊境打仗,那艱苦的條件和在刀劍上舔血的日子他過了三年,還有什麼苦吃不得?
夏雪依撇了撇嘴,兩人如此說話,感覺距離拉近了不少。
整日的步行是辛苦的,沒過多久,夏雪依就知道了夜景闌終究不是個養尊處優的,夏雪依已經氣喘吁吁,腳下發飄,而夜景闌則還中氣十足,面帶微笑。
“你累了,要不我揹你吧!”
“不用,我纔沒那麼弱!”怎麼說,夏雪依也是個警察,但是懷孕這麼幾個月,再加上坐月子整日的不動,真的讓夏雪依成了十足的大小姐,只是半日的路程,她就想爬到地上,再也不起來了。
“那好,一會兒你堅持不住了,我再揹你!”夜景闌說着,卻也把夏雪依本就輕的沒什麼的包袱被到了肩上。如此體貼的行爲,讓夏雪依心中暖暖的。
“好了,我們歇歇吧!”夏雪依終究熬不住,一屁股做在了路旁的大石頭上。
“也好,我們也吃些東西,你餓了吧?”
“嗯!”夏雪依點頭,見夜景闌從包袱中拿出了兩個饅頭,還有肉乾和水壺!夏雪依乾巴巴的嚥了口口水,這東西還真的不如二十一世紀的餅乾和麪包,沒有鹹菜這滿頭難以下嚥。而那肉乾,也硬的要命。
“這些都是昨夜那人家的大哥送的,他們都是好人!”夜景闌感慨着。
“是啊,這裡好人不少!”夏雪依也感嘆,在二十一世紀,哪裡有這樣的好人。出門有酒店旅館,已經不會有人去民家借宿了,即便是有,也不會有人讓他們借宿,歹人太多,社會太亂。她接觸了那麼多犯罪分子,深有體會。
“你怎麼不吃?”夜景闌看着夏雪依拿着饅頭髮呆,問着。
夏雪依小小,掰了一小塊放入口中,又喝了一口水才嚥下。
“呵呵,還說我養尊處優,倒是你養尊處優了!”夜景闌看着夏雪依,她之前是地道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如此走這麼多的路,讓她受苦了。
“我纔沒有!”夏雪依固執的很,怎麼可能會承認?她咬了一大口饅頭,胡亂咀嚼完就往下吞,夜景闌忙要她慢些,她卻也被噎的不行。夜景闌連忙親自把水餵給她,喝了許多,纔好了。
“你啊,做什麼這麼逞強,不過是一句玩笑話!”
夏雪依不滿的嘟起嘴,還不是他的玩笑,否則也不會噎到了,當真是難過的很!
二人歇息了兩刻鐘,才又往前走,縱使夏雪依說不累,夜景闌還是把她背了起來。“你不必擔心,我是自幼習武的,別說被你走半日,就是一日也沒有問題!”
夏雪依俯在夜景闌的背上,沒有說話,安靜的像只貓,沒想到有一日夜景闌會揹着她在山野路上行走。
“你怎麼這麼輕?又瘦了許多吧!”夜景闌腳下輕快,彷彿夏雪依的重量真的只是只貓的重量。
“嗯,是瘦了一點點!”今早換衣服的時候,她發現本來那一點點的小肚腩也消失不見了,倒省了她減肥。
“等回宮,我一定把你養胖點!”夜景闌的聲音不大,似乎在對自己說着。
“胖了有什麼好?不是都喜歡楊柳細腰,纖弱女子嗎?”夏雪依反駁着!
“不,我就喜歡你豐腴一點,這樣抱着也舒服!”
夜景闌的話,讓夏雪依臉上一紅,他們之間親密也不止一次了,但是隻說抱着,夏雪依就忍不住臉紅心跳。她知道,這種感覺要不得,連忙剋制着自己。
夜景闌卻只當她在害羞,揹着她腳步更加輕快了許多,臉上一直掛着笑容。
夜景闌就這樣一直揹着夏雪依,夏雪依幾次要求自己下來走,夜景闌都是不肯。而看他臉不紅,氣不喘,夏雪依也就沒硬要跳下來。
終於,在天色發黑的時候,到了一座小鎮。兩個人在一家乾淨整潔的小客棧落腳,夜景闌說,明日一早去租馬車,然後就在這個小鎮買些冬裝,否則到了雪山就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