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小蟲,夏雪依才覺得如果真的用小蟲來說小綠的話,只會讓小綠看起來更加可憐。於是夏雪依長長地嘆息了聲。
小綠卻變得徹底絕望起來,哭聲更加大了。原本以爲小姐回來了,也說要幫自己,可能會有點希望。但是如今小綠看夏雪依長吁短嘆的樣子,不禁變得絕望起來。她小綠只是個區區的丫鬟,其實想來也知道,小姐是不會因爲她一個丫鬟而去開罪夜王爺的。於是小綠無奈地哭着,哭得越來越傷心。
“你怎麼又哭了啊?你別哭了?”夏雪依向來不喜歡別人哭哭啼啼的,就是她自己這樣,也是非常討厭的。於是她大聲呵斥小綠別哭,小綠頓時嚇得不敢再出聲,只是偷偷地留着眼淚。
夏雪依在身上四下找了找,找出個手巾遞給小綠:“先把臉上的淚水擦了,我不喜歡看着人哭哭啼啼的樣子。這事情,我自有辦法解決。”
“可是……王爺如果怪罪下來……”小綠聽到夏雪依那麼說,仍是一臉擔憂,沒有辦法放下心來。
“夜王爺很愛無端怪罪下人嗎?”夏雪依捏着下巴,好奇地看着小綠問。那傢伙不是一向都裝作慈眉善目的,還命令下人可以胡亂救外面受傷的人回來療傷。一個把自己吹噓得這樣的人,是不是該要稍稍提高下自己的品行呢?夏雪依十分好奇一個日常生活中的夜修園會是個什麼樣子的。
“這個……奴婢不知道……”小綠邊擦淚水,邊努力搖着頭。不知道?從她那麼膽怯的模樣,夏雪依早就看出來了,小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說而已。
“小綠,你就放心大膽地跟我說吧!你跟我說了,我才知道怎麼跟夜王爺求情,讓夜王爺不要怪罪於你呢?”夏雪依笑着說,可是看小綠還是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夏雪依就知道那夜修園一定是個有着什麼面目是自己不知道。
於是夏雪依繼續勸說着小綠:“小綠你也知道這花瓶可是夜王爺最心愛的東西,並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東西,如果我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去幫你求情。很可能夜王爺不但不原諒你,還會怪我不知道如何處事,居然去幫你求情。”夏雪依說到這裡長長地嘆息了一聲,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小綠身上。就是想看看小綠又沒有想要對她說真話的意思了,可是說真的,夏雪依有時候還真佩服小綠的。
夏雪依已經跟她說了那麼多,她似乎還是沒有要開口和自己說些什麼的意思,只是跪在地上說:“爲難小姐了!”然後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又突然想到夏雪依說最不喜歡看着人流淚哭泣了,急忙擦去了臉上的淚水。
“麻煩倒是沒什麼!”夏雪依上前去把小綠拉了起來,她說了那麼多才不是希望小綠給自己跪下呢!
“小綠,來我身邊做啊!”夏雪依一臉笑容地看着小綠說。小綠頓時瞪大眼睛,猛地搖頭,“不行,不行……奴婢怎麼可以和小姐一起坐呢?”
“小綠,你怕什麼啊?別怕,是我叫你做的,也是我的命令,你一定要聽的。”夏雪依一會兒嚴肅,一會兒輕鬆地笑着。
小綠不敢再違拗夏雪依的意思,所以坐在了夏雪依身邊,但卻一直是一臉擔心的模樣,因爲她不知道小姐讓她坐在身邊是什麼用意。
夏雪依繼續和藹可親地笑着,好像是個老人那般和藹可親,這是她在心中那麼形容自己的。“小綠啊,你今年多大了?”夏雪依開口問。
“回小姐的話,小綠虛歲十六。”小綠小心翼翼地答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得罪了夏雪依。
“虛歲?就是還不到十六嗎?”夏雪依看到小綠點點頭後,又笑着繼續說,“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想起了我的妹妹。”
小綠用詫異的眼光看着夏雪依,想看夏雪依要說什麼。夏雪依頓了頓,其實夏雪依說着這話,自己都覺得勉強。因爲現實生活中的她就沒有什麼妹妹,在這個時代呢,夏雪依曾經聽冉兒說起過宰相大人有還幾個妾侍,而她也有不少兄弟姐妹。只是因爲長得相貌出衆點,宰相大人覺得她用得着,所以從小就特別培養她。
當然後面的話,是夏雪依自己想到的,冉兒自己不敢那麼胡亂說話。而這時夏雪依提到妹妹的時
候,就變得很模糊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
聽到小綠說:“小姐是很想念家中的妹妹吧?”夏雪依這纔回過神來,嘆了口氣說,“其實家中……我爹納了很多位姨娘,生了好幾個孩子,但是因爲不是同一個孃親生的,我們都不怎麼親熱。後來我娘給我生了一個妹妹,但是不久娘就過世了,我和妹妹相依爲命地生活下去……現在我人在外面,不知道她在家裡怎麼樣了,我特別想要看到她……”夏雪依不得不承認自己想象力豐富,這樣的故事都能給她想象得出來。
夏雪依說完話露出一臉悲傷,一直在旁聽着的小綠,根本就不曾想到小姐會跟自己一個下人說那麼知心的話。看到小姐一臉悲傷的樣子,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半天才說:“小姐有空就可以回去看看妹妹,別再傷心了。”
小綠一直以爲只有那麼窮苦的奴才,卑賤的下人才有很多說不完的痛苦,沒有想到小姐這樣富貴有權勢的人也會有那麼多痛苦,一時不解,在心中嘆息了好幾聲。
夏雪依看着小綠爲自己嘆息的模樣,繼續說道:“我妹妹也和你一般年齡,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她了。”夏雪依說到這裡,仔細打量着小綠,小綠也確實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因爲她想要了解那個不爲人知的夜修園,絕對不會拉她下水的。其實夏雪依如果知道,自己那麼做,真的會害了小綠,她一定不會那麼做的。
“奴婢怎麼能和小姐的妹妹相比呢?奴婢身份卑微……”小綠一聽到夏雪依說的那話,頓時變得坐立難安起來,還曾因此想要起身,卻被夏雪依拉了回去,“小綠,你不要怕,我一定會幫助你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因爲你真的好像我的妹妹。”
“小姐……”小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有誰會想到一個那麼高高在上的小姐會同一個奴才那麼說呢?
“小姐千萬不要那麼說,小綠只是個卑賤的丫頭,不敢與小姐的妹妹相提並論。”小綠最後還是擔心地跪了下去。
只是夏雪依早就料到小綠會有這樣的舉動,在看到小綠離開座位後,就急忙拉住小綠,很快將小綠拉回了座位:“沒有什麼身份之別,我是真的把你當我妹妹的!我很願意幫助你,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傷害。”夏雪依還真是動之以情地說着。
最後小綠眼眶紅紅地看着夏雪依說:“小綠謝過小姐的大恩大德!”夏雪依看着小綠的模樣,她算是知道小綠已經成功被自己收買去了心。
“小綠,你不用謝我,姐姐幫助妹妹是應該的!如果王爺問起,那花瓶是誰打碎的,你就說是我打碎的。”夏雪依一臉笑容好像花朵般迷人,小綠看着看着就看呆了。小綠從來就沒有看過那麼好看的小姐,從未遇到過那麼好心的小姐。
小綠就這樣和夏雪依成爲了好朋友,因爲好姐妹,她確實不敢擔當,她只是個小丫鬟而已。夏雪依看她那麼勉強,也就答應了她的要求,不過也要求小綠看着自己的時候,不要像看着小姐主子的樣子,要像是看着好朋友的樣子。
於是一整天,小綠看着夏雪依的時候都是笑嘻嘻的,夏雪依雖然對小綠撒了個謊,但是卻讓一直內向,愛擔憂的小綠把自己當成了好朋友。其實這算不算是善意的謊言呢?在和小綠熟識之後,夏雪依也漸漸地發現小綠是個善良的孩子。
對於這樣善良的孩子,夏雪依還是不忍心傷害和利用的,因爲小綠是那麼相信自己,就好像老婦人那樣!不,小綠一定不會像老婦人那樣的,因爲夏雪依會用盡全力去保護小綠的安全。
可是,一切都只有到事情的時候,夏雪依才知道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自己拼命想保護的人,轉眼間就會因爲自己而受到傷害。
夜晚時分,夏雪依爲了去證明下夜修園是不是真的有心幫自己的朋友,於是去夜修園住的地方找夜修園,可是推門進去後,卻發現夜修園沒有在屋裡。
“難道已經去行動了嗎?”夏雪依那麼想着,心裡也就安心了許多,踩着極輕的步子,出了夜修園的房間朝回走。
可是在途中卻遇到了管家,管家朝着夏雪依行了一禮:“小姐。”
“你知道王爺去哪裡了嗎?”夏雪依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也許只是好奇吧,總之她開口問下管家。
可是管家卻給了夏雪依一個意外的答案:“小姐要找王爺,只能明天早上再去,剛纔奴才已經給王爺鋪好了牀鋪,王爺已經就寢了。”
“什麼?他睡了?”夏雪依下意識地朝着剛纔走來的地方看了一下,她是可以確定夜修園不在屋內的。
“是的,小姐要找王爺只能明天請早。”管家繼續說道。
“你確定王爺是真的睡下了嗎?”夏雪依盯着管家看,到底是這管家沒看清楚呢,還是夜修園在搞鬼啊?
“是!是奴才親手爲王爺鋪的牀,親眼看到王爺睡下的,王爺還吩咐了在他就寢的時候,外人不得打擾。”管家爲了能讓夏雪依信服,故意把過程說得細緻了點。
“那就怪了,那人去哪裡了呢?”夏雪依自言自語地要走開,突然轉身看着管家問,“夜王爺晚上就寢的時間都很早嗎?”
“是的,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王爺一般都會很早入睡。”管家老實回答。
“哦!”夏雪依隨便應了一聲,便朝着房間走去,一路上有很多問題都令她想不通。據她所瞭解的,夜修園也不只很晚也沒睡,可是管家卻說夜修園很早就睡了。這之間不是存在着矛盾嗎?可是夜修園爲什麼要欺騙着大家說他已經睡了,但是卻偷偷去做其他事情呢?
“小姐,你回來啦?沒找到王爺嗎?”小綠看到夏雪依一臉困惑不解的樣子,猜想應該是沒有見到王爺的原因。
“是啊!你都猜到啦?”夏雪依看着小綠微笑,小綠還真是冰雪聰明,自己沒見到夜修園的事情,她一下就知道了。
“嗯,因爲小綠在小姐去找王爺的時候,看到王爺出去了。”小綠說道。
“什麼?你看到他出去了?”小綠猜到自己沒找到夜修園,不是因爲夜修園睡覺了,而是因爲她看到夜修園出去了?夏雪依驚訝地看着小綠。
“是啊!小綠出去買胭脂的時候,因爲想要早點回來,所以從後門回來,然後卻撞見王爺出去。”小綠說到這裡,臉色不自覺地一差。
夏雪依很快地捕捉到了,然後看着小綠問:“王爺是由誰陪着出去的?”
“王爺是……一個人出去的……”小綠吞吞吐吐地說着,期間臉色一直不好,“小綠還向王爺請安,王爺沒有做聲……小綠好奇王爺那麼晚了,爲什麼還一個人出去,就問王爺要不要小綠陪伴,可是王爺只是用很兇的眼神瞪着小綠……”小綠似乎現在想起來,心中還是隱隱不安着。
“很兇的眼神?”夏雪依驚訝地看着小綠,小綠點點頭,“是的,小姐,王爺看小綠的眼神,小綠之前從未見過。”小綠想到那事情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知道會不會因爲自己的多事而出什麼事情。
“小綠,別怕。”夏雪依感覺到小綠心中的惶恐,所以輕聲安慰着小綠。小綠卻越來越怕的樣子,身體不住的顫抖。
“小綠,怎麼啦?”夏雪依摟住小綠的肩膀,發現小綠越來越顫抖得厲害。小綠一下緊抓着夏雪依的衣袖說,“小姐,小綠真的好怕,好怕啊……”
“怕什麼呢?別怕,沒事的,沒事的……”夏雪依儘量地安慰着小綠,等到平復了小綠的情緒之後,才送小綠出了門。
夏雪依本想睡覺,可是卻怎麼也睡不着,越想越覺得今晚的事情很古怪。夜修園就算是想外出,也不用坐着輪椅去吧?而且還在這之前就假裝睡覺,給人以錯覺呢?
這些雖然都是小事,但是夏雪依還是覺得這之間似乎有着什麼聯繫,讓人一想起來就會覺得心裡堵得慌。
夜修園真正在賣什麼關子,夏雪依是不知道的,不過從第二早上開始,夏雪依就發現小綠的反常現象。
比起前一天的笑容滿面來說,一天到晚陰沉着臉,不發一聲就是真的奇怪。而且小綠似乎在心裡害怕着什麼,好幾次夏雪依只是叫了她一聲,她就會渾身發抖得難以自控。
夏雪依摟住小綠,輕聲問她:“小綠,你在怕什麼?”夏雪依覺得小綠心中的恐懼似乎並不是單一方面的,而且還有着很大的壓力,不然小綠爲什麼會那麼怕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