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場的人都欲哭無淚,這樣驚天的皇族秘密,一個接着一個,他們都還想活命,天曉得知道了這些秘密之後,惠帝會不會秋後算賬,把在場的人全部都給殺了,畢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夠了!”宣承希低沉渾厚的聲音壓下了他們的對話,“魏統領,將皇上和皇后帶走。”
“是。”
五殿下瞧着宣承希的模樣,忽然笑出了聲:“七弟,你以爲你是勝者爲王了嗎?那也要看你有沒有命享福!癡情蠱的毒你以爲這麼好解嗎?如果我沒猜錯,你最近應該又犯了幾次了吧。是不是疼得死去活來的,而且功力也是大大的下降了?就算我今日死了,沒過多久,你我兄弟二人就可以在地府相聚了!”
宣承希對這番話絲毫不意外,彷彿早已猜到了一般,但把夏傲雪卻是震驚的無以復加,她急急走到五殿下面前,“解藥呢?給我解藥!”
“這癡情蠱是七彩門獨有的,你問蘇明德要去,我怎會有這解藥?”五殿下說得十分淡定,“我想起來了,蘇明德被你設計陷害走火入魔,如今倒還真不知道是死是活了呢!”
“明珠,不用理會瘋子的話。”宣承希牽過夏傲雪的手,對她微微一笑,“你放心,霍青藤已經在研製解藥了,他的醫術你還信不過嗎?”
夏傲雪也寧可相信霍青藤能配製出解藥,可她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強烈,五殿下那洋洋得意的笑,還有宣承希的一再掩飾。
“少廢話,要殺就殺。”五殿下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看到宣承希基本上將今日的賓客都遣散走了,他好像做最後放手一搏,趁着宣承希不注意一個起身衝到了院子裡,轉眼就將裝有雷彈的弓箭拿在手上,“要死一起死,人多下地獄也有伴,省得孤單寂寞!”
“快走!”宣承希帶着夏傲雪,宣承瑋帶着琪琪格,衆人紛紛一躍跳上牆頭準備離去。還未走遠,就聽到院子裡傳來雷彈爆炸的聲音。
這一天,大宣七殿下的府邸被雷彈炸成平地,火勢迅猛,禍連左右,禁衛軍撲救不及。大火幾乎少了一天,等火撲滅了再進去的時候,除了一片焦木再無其他,沒來得及逃走的侍衛們,不是被燒得面目全非,就是燒得只剩下一具骨頭,哪具是五殿下的屍體也無法辨認了。
這一場由五殿下策劃的謀反案就以這樣的方式落幕,因是在七殿下的喜事上發生的,史成喜事之變。因這一場謀反案,惠帝身子幾乎到了生死邊緣,而朝堂上的大臣幾乎一邊倒,全都支持立七殿下爲儲君,十一殿下爲了自保,更是交出了手裡的麒麟軍,但宣承希卻並沒有接受,讓人一時想不明白這位忽然崛起殿下的心裡所想。
中書府,魏中書和魏安康在書房密談着。
“你是說,在天牢裡有人給了你這腰牌密令,又有獄卒放了你出來,這才能及時調動禁衛軍?”魏中書十分驚訝和意外。
魏安康點點頭,“被押入天牢後,在我隔壁關着的
那老人,沒有雙腿,他給我這腰牌後,就有一個帶着黑色骷髏面具的人幫我打開牢房,讓我去七殿下府邸。”
“什麼話也沒說?”
“沒有,只是讓我聽從七殿下調遣。”
“這人到底會是誰呢?”魏中書眉頭緊緊皺着,他從未聽說天牢裡關押了這麼一個人。
“但是爹,不論如何,這天下已經是七殿下的天下了,他手裡有十八騎,朝堂官員因爲他給的解藥,現在全部都支持他,更重要的是,他還有鏡花閣,半個江湖的勢力。只怕十一殿下真不是他的對手了。”魏安康平心靜氣的勸解。
可沒想到魏中書絲毫不領情,不甘心道:“你沒試過你怎知十一殿下不成?他手裡還有整支麒麟軍!我就不信了,鬥不過這毛頭小子!”
“如今皇上被軟禁在宮裡,只怕這離這天下易主也不願了。”魏安康只是嘆息了一聲。
而此時的皇宮裡,凝貴妃被帶回了皇宮後就關在了冷宮裡,皇上沒派人來下旨意說是如何處置凝貴妃,但那日參加宴會的人如此之多,人多口雜,她和五殿下之間的那些事,早已被添油加醋描繪得更加不堪,料想皇上是決計不會原諒她的,就是關押她的宮女太監也沒有好臉色給她。
凝貴妃試圖買通身邊的宮女,去給北丞相送個口信,讓他想辦法救自己出去,卻被告知北丞相一家現在全都關押在天牢,凝貴妃不由癱在了地上,喃喃着:“難道這一切都是天要亡我嗎?”
“皇后娘娘駕到~”太監尖細的聲音在這清冷的冷宮裡顯得分外刺耳,此刻粗布粗衣,不修任何妝容的凝貴妃早已沒有了貴妃的高貴,跪在地上好似街邊等待救贖的普通百姓。
“皇后娘娘饒命啊~”凝貴妃跪在地上叩首,“還請姐姐看在你我的情分上,救妹妹一命!”凝貴妃自入宮以來就和魏皇后水火不容,而如今爲了活命,卻是連尊嚴也不要了,可見她也清楚自己難逃一死,少不得要做垂死掙扎。
魏皇后不說話,只是那樣靜靜的看着她,看着自己鬥了大半輩子的敵人對着自己俯首求饒,卻絲毫勝利者的姿態都沒有了。
“起來吧。”魏皇后話裡是無限的疲憊,吩咐自己的婢女在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我記得你當初對皇上是情真意切的,你果真是爲了名利和自己皇兒搞在了一處?”魏皇后話裡沒有絲毫的鄙夷。
凝貴妃如何不知魏皇后的心思?想來真是可笑,到了最後竟是要和自己的敵人在這剖心聊天,她坐在椅子上,虛扶一把髮髻,臉上是無限的悵然:“當初選秀,你不願意進宮,我卻非要進宮,不爲別的,只爲皇上這個人。不管如何,我對他的情意從一開始就是真的。”
“他是如何當上太子的,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或許你會爲明成太子抱不屈,可身在皇族的人,哪個手裡沒有血?哪個不是踩着自己兄弟的屍首登上那皇位的?就因爲我深愛着他,所以我願意
動用自己所有的人脈關係,去幫助他,去替他剷除路上的那些絆腳石。”
魏皇后一直默默聽着,當年的事就好像還是發生在昨天,歷歷在目。
“論身份和家世,我哪一樣差給你?他本來許諾我皇后位置,可到最後他寧可將這皇后位置給你,也不給我!你當真以爲我在乎這皇后位置嗎?我在乎的是他防我的心!他怕我當上皇后一旦生下嫡子,背後有整個北氏一族,會被外戚挾持着,而你,你的父親爲了加官升爵,偏將你送進了宮,你不過一個庶女憑什麼可以當皇后?”
魏皇后幽幽說道:“如果可以從來,我寧可在入宮那日就上吊自盡,帶着他的愛離去,總好過這十幾年的煎熬。”
凝貴妃一愣,她顯然沒想到魏皇后會和自己聊心事。
“我拒絕這皇后位置,可他卻拿整個魏府的性命要挾,我不能讓魏府有事,更不能讓我的……我的哥哥有事。”魏皇后忍不住有些哽咽。
凝貴妃開始先是一愣,到後面反而是自嘲起來:“看,真是好笑,一個不想要卻偏偏得到了,一個想要卻偏偏得不到。他每日防賊一樣防着我,你以爲是你下了藥害我不能生育嗎?錯了,他早就在我每日安睡香裡動了手腳。”
“你以爲我真在乎那皇太后的位置?我和宣承江之所以這樣,一來這深宮大院的也確實寂寞,二來我要報復他,這麼多年的怨恨積累到一定程度的時候,總歸要爆發。”
“他從沒愛過任何人,除了夢妃。爲了夢妃,他竟然可以殺自己親哥哥,哪怕知道夢妃當時已經懷有身孕了,也完全不在乎,還納她爲妃子,真是可笑至極!”
魏皇后吃驚不已,這件事她從未聽說過,“這皇族血脈之事,你可不能亂說。”
“亂說?若不是我當年去探望夢妃的時候她恰好高燒說着胡話,我又怎麼會知道?她一直喊着,明成,我們的孩子還在,我們的孩子還在。”凝貴妃此刻早已是行屍走肉般了,哀莫大於心死。
“也就是說七殿下是前明成太子和夢妃的孩子?”這就可以解釋爲何惠帝一直不待見宣承希,甚至在他五歲那年派人要殺了他,若不是宣承希這孩子命大,只怕早就死了不知道幾回了。
“七殿下定然也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虧得他會忍,步步籌謀這麼多年。”凝貴妃仰天笑了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報應!是活該!”
“那若水是夢妃的孿生妹妹,得不到姐姐,就把陪嫁的妹妹給姦污了,這事九五之尊該做的事嗎?可憐那若水,生下孩子就難產而死,那可憐的孩子更是活不過三個時辰也一命嗚呼了。或許是若水母子來找他索命了!”
“我想個法子,你逃了吧。天高海闊,總有你可以藏身的地方。”魏皇后忽然開口道。
凝貴妃上上下下打量着魏皇后,好像不認識她一般,“這時候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怎得突然好心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