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詩嫿所說的每一個字,雲江染是深信不疑的,詩嫿沒有騙他的必要,畢竟她的身上出現的一些東西實在是不合常理,對於時空穿越這個陌生的名詞,雲江染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畢竟在這個時空,母妃和詩嫿都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
那麼二十一世紀是否也有這個時空或者別的時空穿越過去的人呢?而且穿越的媒介是什麼?若說詩嫿是因着一支詭異的口紅改變了磁場,那麼母妃呢,又因爲什麼?如果這種穿越的方法被別用用心的人覬覦,那麼堃軒是否處於高度的危險之中?
畢竟這個是皇權至上的時代,冷兵器時代,如果二十一世紀的人來,是否會破壞現有的平衡,思慮過久,眉頭便不自覺的皺起來了,渾身上下散發着肅然的氣息。詩嫿感覺到了雲江染情緒上的變化,她放佛已經知道雲江染再擔心什麼,而這個也是她所擔心的,
萬物在這個蒼茫的宇宙中都有自己的定數,如果一旦破壞了這個定數,現有的平衡維持不了,那麼是否就會將黎民蒼生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一念想起,詩嫿冷不丁想到了在二十一世紀看過的一本日本少女漫畫《不思議遊戲》,
裡面的主人公正是掌握了穿越的方法所以在兩個時空之間來去自如,而書中那些會超能力法術的反面人物最後也是穿越到了日本,在東京上演一出人獸大戰的血腥場面。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
不過她轉念想起之前曾經假扮皇帝的黎少滄,又覺得一切是無謂的擔心,不過現在她的腦子也很亂,所以她準備把所有知道的都告訴雲江染。
“也許是因爲被我的穿越帶動了磁場的混亂,黎少滄告訴我你們這個時空的卷軸陷入混亂,人物的命運也被改變,所以後來他爲了修正時空,便也隨後穿越而來,靈魂寄存在先皇身上,所以在後期你看到的先皇,其實就是……”
詩嫿的話沒有再說下去,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她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麼詭異的情節的,更何況雲江染,今日的信息對他來說實在是太大了,到目前爲止他能夠接受詩嫿之前說過的已經很不錯了,換成朝廷中那些腐朽的大臣,肯定說她是禍水妖孽了。
這個信息對雲江染的打擊確實個很大,記憶開始父皇對他和母妃就非常的好,雖然父皇后宮佳麗三千,可是他遇到母妃之後就一心一意的對母妃了,對於其他的娘娘是恨之切,可是對於母妃是何其幸福,自幼開始他就非常崇敬父皇,而父皇也對他傾囊相授
,他一直都知道父皇把繼位的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本無意於朝政,所以一直也就沒將心思花上。眼下詩嫿卻說,在生命的最後階段的父皇就是詩嫿在二十一世紀的男朋友,這個信息他怎麼也接收不了。
腦海中閃過無數和父皇朝夕相處的片段,那樣慈祥的父皇,怎麼可能?“詩嫿,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父皇他……”還沒等雲江染說完,詩嫿就像是瞭然於胸了似的告訴他:“我知道你接受不了,黎少滄他穿越而來的目的不是顛覆朝政或者是別有居心,而是將人物的一切命運和軌跡拉上正軌。
先皇在世的時候,後期應該是屬意把皇位傳給你的,但是黎少滄卻說是因爲我的穿越改變了你們這個時空的磁場,因爲本身如果沒有我的到來,這個皇位應該是雲楚幽的。”詩嫿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才能讓雲江染好接受些,血淋淋的事實她擔心雲江染接受不了,
那就是這個時空本就是卷軸裡面的故事,人物的命運都有他們自己的軌跡和歸屬方向,說的再現實一些就是對於二十一世紀的人來說堃軒的一草一物一人一樹其實都只是文字而已,而驕傲如雲江染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就像當初的那本《不思議遊戲》似的,鬼宿他們也不接受自己的存在只是漫畫裡面的人物而已。好在雲江染現在的注意力並沒有在詩嫿的言語上計較太多,否則聰明如他肯定會覺察出端倪。
“那麼後來呢?父皇駕崩以後他去了哪裡?”此時此刻的雲江染脆弱的像個孩子,讓詩嫿十分的心疼。“他的使命便是穿越而來,更正歷史,完成使命之後,便會回到原來的世界。所以先皇的確是駕崩了,而他穿越而來只是魂魄。”
一些當年的真相緩緩付出水面,當初的一些執念一些不解如今似乎有了頭緒,“詩嫿,所以當初你會突然改變主意,嫁給四哥,便也是因着這個嗎?可是你怎麼知道?”雲江染現在總算明白爲何當初詩嫿會突然改變主意,那個夜晚,她偷偷來到他府上的時候,那樣堅毅的眼神震撼着他,是啊,怎麼會說變就變呢?是她有苦衷啊!
“是的。”思緒放佛又回到了那個夜晚,
那個時候的她該是多麼的快樂,一心想着如果就此在這個時空生活下去了,嫁給雲江染,然後一起策馬奔騰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該是多麼的讓人神往啊!可惜造化弄人。
“你還記得那個時候先皇傳我入宮嗎?我只是單純的以爲他是聽聞了一些信息召我進宮試探我,試探黎家,可是我沒想到的是,那日當我看見內侍從傳來的一幅畫,說是皇帝讓我鑑賞然後題詞,當時我便有些害怕,
因爲那幅圖上畫的是我們那個時空的一個演員,和他一樣,後來我只以爲是誤打誤撞,那個人飾演的是一代梟雄曹操,於是我便題詞觀滄海,接下來皇帝便宣我覲見,那一面我真覺得是噩夢,你知道在一個你已經漸漸適應下來的陌生時空,看到一個你的時代的人是什麼感覺嗎?我感覺整個人都在抖,手心都是冷汗。”
詩嫿頓了頓,隔了這麼久,那種恐怖的感覺仍舊是揮之不去。
雲江染緊緊地摟住,設法讓她平靜下來,然後詩嫿繼續講下去那段歷史:“他喊出我在二十一世紀的名字沙雨桐,他告訴了我一切的經過,告訴我他是來修正歷史的,雖然他是後穿越過來,但是來到這個時空的時間比我早很多。”
“所以我們即便是相遇,卻也生生的錯過了。”雲江染的話裡竟然是無盡的悔恨,是啊,明明就已經佳人在身旁,一轉眼一切都變了。“詩嫿,他能夠穿越回去,那麼你呢?你是否會回去?”
雲江染突然變得害怕,即便是時空錯亂他都不曾這麼緊張,可是一想到這個本就不屬於他們這個時空的女子也許真的有一天會從這個時空消失,他就莫名的緊張。
“我不知道,阿染,我被他們囚禁,是要去完成一個卷軸裡的故事,可是意外的來到這個時空,他穿越走的時候沒有帶走我,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也許會隨着這具身體壽命的結束而結束,也許……
我只是一抹幽魂而已。即便是肉體的消亡,我也不知道還會飄到何方。”詩嫿突然意識到了這個殘酷而可悲的現實,終其一生恐怕都回不去了,而且未來呢?終其一生她都不能算一個完整的人,只能是不停的借屍還魂嗎?
一想到如此,她整個人瞬間覺得力氣全無,無力的撲倒在雲江染的身上。
“阿染,借我你的肩膀好嗎?你知道嗎我連哭的勇氣都沒,那次喝醉也是藉着紫蘇的肩膀,我是個懦夫膽小鬼!”一語驚醒夢中人,雲江染突然意識到,原來自己失落的那個晚上,詩嫿是因爲醉酒認錯了人。
苦笑,他還能怎麼樣?是他誤解了詩嫿,可是即便是真的是假的又怎麼樣?命運揹負的原因,他和詩嫿都不能走在一起。“阿染,還有一個人也穿越過來了,在我的意料之外。”
詩嫿的聲音突然有點低沉,她不願意欺瞞,畢竟只有雲楚幽一個人的記憶復甦了,再怎麼樣,雲江染再失憶以前也曾經愛上過爲他療傷的夕雪落。
“誰?”“我的大學時代的好友,樊無期。也就是如今的夕美人,夕雪落。”即便是看不清,可是詩嫿也是緊張的盯着雲江染,很緊張他的反映,是的,她也很不喜歡這樣對自己,明明就是不能給雲江染任何希望,明明就是不能夠在一起了,可是爲什麼還要在意他的過去呢?
他喜歡誰,和自己有關係嗎?自己有什麼資格去管他呢?“四哥傾心的女人?”雲江染的聲音微微有些上揚,不過卻聽不出任何情緒,放佛在說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恩,是的。不過……”猶豫了幾番,詩嫿決定還是說出的好,“你也認識。”
雲江染一時間沒有明白詩嫿的意思,自己也是在四哥選中夕雪落之後遇見過幾次,不過突然想起有幾次夕雪落確實是話裡有話的提醒過他什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詩嫿,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經歷了什麼,不過我的確不認識,是在四哥選中她之後我才見過,可是不知道爲何她似乎是對我說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的,我估計她是認錯人了。”
詩嫿沒有想到雲江染會這麼說,不過失憶之後的人的確是會將之前的事情王的一乾二淨,她有必要幫助雲江染想起,這是他的權利。“之前先皇曾經派你去尋找一樣東西,然後你中毒,在山谷中的時候你遇到了失憶的樊無期,
那個時候她也在山谷中,之前她和雲楚幽都在一起師從藥王,但是那陣子云楚幽被先王叫回,那個時候的你們……”詩嫿沒有再說下去,她可以很平靜的看待雲楚幽寵幸任何一個女人,可是唯獨是雲江染,她竟然一絲一毫也接受不了,這樣的她何其的自私啊!
“我是早些時候奉父皇的命令去尋找過一樣東西,不過我
沒有中毒啊!”聽聞這樣說,詩嫿有些不可思議的擡頭,雲江染的記憶被皇帝抹去了,應該是和夕雪落有關的那一段,不過這之外的皇帝應該不會啊,怎麼回事?難道是藥性比較猛?
“先皇爲了避免你們兄弟二人手足殘殺的悲劇的發生,特意命知雪和折竹用藥將你們兄弟二人關於雪落的這部分記憶封存,當日在大殿的時候雲楚幽便是看見了雪落,記憶在刺激下恢復了,不過你的好像……”
“詩嫿也許你會懷疑我的記憶喪失了忘了這段,可是自幼母妃便用堃軒最罕見的冰雪蓮爲我沐浴浸泡,所以我的身體不會被任何毒素所侵蝕,而且父皇命我尋找的那樣東西,也有解毒的作用。
我在極北之地找尋到了那樣東西之後,被雪崩困在裡面整整三個月,才找到出口出來,回來之後我秘密地回到皇宮將東西交給父皇,沒想到父皇又給了我,再接下來我便在馬場見到正在學騎馬的你,所以你說的我並沒有經歷啊!”
瞭解到母妃的身世後,雲江染便理解和更加確定了,母妃是來自另一個時空,卻也對後宮這些手段瞭然於胸,爲了能夠讓他平安長大,她未雨綢繆,而父皇讓他尋找的那樣東西,便是堃軒的鎮國之寶墨玉,古書記載得墨玉者可以號令天下,得到天下,
不過只有父皇才知道墨玉還有另一重功效便是可以百毒不侵,縱然父皇讓他尋覓的目的不只是百毒不侵,可是他本就不在意皇位,所以墨玉在身便也就是這樣的作用,既然當初就無意爭取,那麼終其一生他都不會去要那樣的權力。
經過詩嫿這麼一說,再聯繫之前夕雪落見到自己時候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語,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看來是有雙黑手在背後操控着他們,夕雪落很有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控制了。詩嫿說是她的大學時代的姐妹,那麼肯定是還不知道夕雪落身上的事情,
等到出去之後他一定要讓手下心腹好好打探一下夕雪落的過往,這一次詩嫿的中計怕是和夕雪落也有關了,究竟是誰假冒了他呢?父皇派給他的任務,也就只有他知道啊!
突然想到一個人,詩嫿提起的黎少滄,那麼那一段時間派他出去尋找墨玉的是父皇,待到他回國之後的父皇怕就已經是黎少滄了,那麼這中間出現有人冒充他,也就可以理解了。
“詩嫿,怕是黎少滄已經掌握了當時我的去向,所以提前動手了。”聽聞雲江染說的這些,詩嫿本能的吃驚震驚,不過過後她也就想明白了這來龍去脈,也就理解了,
黎少滄穿越而來的時候正好是雲江染已經出去尋找那樣東西了,而那樣東西一旦找到就會改變卷軸故事的走向,所以黎少滄便插手。只是他太自以爲是了,恐怕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雲江染根本就無意於皇位。
‘詩嫿,父皇讓我尋找的是堃軒的鎮國之寶墨玉,堃軒建國的時候開國皇帝得到了衆多部落的支持,其中便有古老的巫族,巫族的使命便是鎮守墨玉,上古時代的天書記載得墨玉者得天下,開國皇帝得到了墨玉,也掌握了開啓墨玉的方法,所以建立了堃軒,
不過在那之後的歷任帝王都沒有開啓過,相傳是開國皇帝怕引起天下大亂便封印了。數百年前天下大亂,巫族內亂,墨玉丟失,自古守護墨玉的都是巫族的雪山聖女,巫族的占卜師會將雪山聖女的轉世算出,然後找到這個人。
到了本朝,不知道爲何巫族的人卻算錯了聖女的轉世,造成了部落的滅頂之災,父皇便派我去尋覓,我本就無意於權利,找到墨玉是因爲想抱着試試看的心裡能夠救活母妃,不過在聽聞你說母妃的身世之後我知道是不可能了,因爲她和你一樣。’
雲江染還想問什麼,突然感覺到懷裡的人兒的異常,詩嫿身子在瑟縮在抖,還帶有一絲絲不正常的熱。
“詩嫿,你怎麼了?”雲江染的聲音雖然很輕柔,但是還是帶了一絲不可抑制的顫抖。方纔二人一直在說穿越的事情,所以注意力也就被分散了,這會兒他很擔心的想起暈倒前詩嫿是中毒了,而且如果他沒觀察錯是蠱毒,還是最厲害的那種情蠱。
暗道裡面黑的讓人絕望,他看不到詩嫿的臉色,不過用手撫摸她的臉頰,滾燙放佛是一尊火爐一般,該死,還是發燒了,他本想着堅持到出去,可是眼下他們被困於此,恐怕也有兩天一夜了吧,自幼修習武功,所以他的身體還能夠抵抗一陣子,即便是身上有傷也沒有什麼,
可是詩嫿呢?她的身體自來就不好,現今這樣的情況怕是很危險了。那個下毒的人應該是算計好了一切,如果他沒猜錯,那麼下毒的人應該是算計好分量,便讓詩嫿在這個時候發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