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兒,清歡一杯香茗飲完,回味着碧螺春留在脣齒間清香,靠在藤椅上,望着某一處渙散了眼神,漸漸失神起來。
“女奧特曼小姐,抱歉,我來晚了!”直到一道略帶歉意的聲音響起,清歡纔回神。
就看到側面走進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面容溫和,眉宇間倒也正氣,只是那雙眼睛,透着一股子光亮,似乎在評定着許清歡。
“哦,您好!”清歡立刻站起來衝着來人道:“何先生是嗎?”
“何紹鵬!”何紹鵬淡淡一笑。
“您好!”清歡又客氣地說道。“我是許清歡!”
“許小姐,讓你久等了!”何紹鵬剛纔在卡座門口看了一會兒,剛好看到許清歡在發呆,看着某一處失神,顯得那般寂寥,遺世而獨立的姿態讓何紹鵬突然明白爲什麼許清歡會讓靳威嶼惦記了這麼久。
因爲這個女人,處處透着的氣質都不同。
與人一起時,會鋒芒畢露。
一個人獨處時,遺世而獨立。
“沒關係的,何先生!”清歡很是痛快。“何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這位何先生聽到自己是許清歡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清歡有點詫異,難道自己濟城這麼臭名昭著,還有人不知道的嗎?
其實也是,濟城那麼大,今天坐公車都沒有人注意到,大概無聊的人也就那些,不無聊,忙的人更多,大家這麼忙,誰關注那麼多啊!這麼想的時候,清歡對這位何先生便沒有再多提防。
“好的,許小姐,我來說說我找你來的目的!”何紹鵬在清歡對面的藤椅上坐下。
“您請講!”
何紹鵬笑了起來。
清歡不解。
“許小姐,不用這麼一口一個您,我其實比你大不了幾歲,你這麼尊稱我,讓我感覺自己很老!”何紹鵬依然溫和的笑着,注視着清歡:“還是不要尊稱吧!”
清歡點點頭,爽快的同意:“職業要求,不好意思!你說吧,你的要求是什麼?”
“我沒有想要跟人分手的訴求,我想要找個女朋友,家裡安排的相親,我不喜歡,也都是熟人,我怕看不上人家,家裡人難做,所以,我想找個機構,幫我介紹一下!”
清歡一愣,蹙眉。“那你應該去找婚介所!”
“婚介所太過營利性,職業做的久了,人就圓滑了,整個機構都在圓滑,所以,我不想要!”何紹鵬道。
清歡有點訝異。
何紹鵬又笑了笑,語氣溫和:“其實,許小姐,我有個建議,你這個幫人分手這種業務太過單一,倒不如幫我們這些單身漢介紹一下女朋友,很多人不喜歡去婚介所大機構,但是又想要戀愛,所以,個人私小業務或許很吃香!”
清歡想了想,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不知道你的要求!”
“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看對眼!”
清歡無言,這個看似沒有要求的要求卻恰恰是最大的要求,清歡一時間有點無從接口。
何紹鵬看看她,語氣有點不確定地問:“你不說話,難道我的要求有點高?”
清歡這才認真的點點頭。“嗯,是的!”
“我覺得我也沒有提出什麼要求啊!”
清歡還沒有接話。
隔壁的卡座裡突然傳來一道尖銳的聲音。
“靳威嶼,你什麼意思?爲什麼?爲什麼你會這麼冷漠?難道這麼多年,我對你的付出你就這麼無動於衷嗎?”安靜裡忽然傳來一道清冷而尖銳的質問聲。
清歡一驚,心裡也跟着咯噔一下子。
隔壁是靳威嶼跟陳靜怡!
這是陳靜怡的聲音!
“陳靜怡,請你自重!”靳威嶼冰冷的嗓音似乎不帶一絲感情的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清歡心裡又是一提。
偏偏這時候何紹鵬不說話了。
清歡微微垂着眸子,不想聽,隔壁的聲音卻是一句一句的傳來。
此刻,在隔壁。
“自重?”陳靜怡尖銳的笑聲響起,憤怒的目光看着眼前作者的靳威嶼,“你讓我自重?我現在被你這樣對待,我還顧得了自重嗎?”
“陳靜怡,我一直在等你說解除婚約,是你自己一直裝傻!”靳威嶼寒聲的開口,清冷的目光注視着陳靜怡,邪肆中帶着冷漠的俊臉上一片疏離。
“靳威嶼,我爲你蹉跎了七年清春,難道你不知道嗎?你的心怎麼這麼硬啊?”
“陳小姐,三年,是三年。”糾正着陳靜怡的話,靳威嶼鷹隼般的黑眸裡有着一如既往的對待陳靜怡的冷酷,“當初怎麼訂婚的,好像是靜怡你主動的吧,我告訴過你,我們可能會隨時解除婚約,你說你有自信,融化我!”
“我――”不相信的看着靳威嶼,陳靜怡仰起頭,質問的鳳目裡有着壓抑不了的深情款款。
陳靜怡張了張嘴,話卡在喉嚨裡,臉色鐵青地望着靳威嶼,卡座的桌上擺放着一份報紙,陳靜怡雙手擱在自己的膝蓋上,緊緊的用力握成拳,大紅丹寇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裡,終於忍不住開口:“好,就算要分手,我們也可以再商量,可是,你是什麼意思?你假借我之名來發聲明說我們分手,你究竟什麼意思?”
靳威嶼看着陳靜怡如此灰敗的臉色,原本冷漠的臉上,忽然騰出一抹譏諷,微微一笑,語氣裡聽不出喜怒,似乎隨意家常一般,“當然是爲了讓你不要太難堪,分手是咱們兩個人共同商議的,這樣對外界宣佈,你的顏面也保得住,陳氏的股票也不會動盪,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
“你雙贏的結果?那是你靳威嶼雙贏的結果吧!我身爲當事人居然不知道就被髮了聲明,你說的雙贏,我實在看不出在哪裡!”陳靜怡尖銳的冷笑着,伸展開的手指再度忍不住收緊,陰毒的目光對上靳威嶼的眼睛:“你覺得這樣就真的能跟我分手了?”
“呵呵,陳靜怡,咱們也只是訂婚,婚約存續期間,我靳威嶼一直素着,跟你沒有發生過實質性的關係,我想我不用在這方面對你負責。我負責的是你的顏面,但是。”靳威嶼說着,眼神一凜,又眯了眯眼睛,輕輕一笑,道:“如果你覺得顏面不用保存的話,那麼,我們完全可以…….撕破臉,到時,丟臉的可是你一個姑娘家!”
一時間,整個接待室裡,安靜的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這話,絕對帶着威脅性。
陳靜怡眼底呈現出更加陰狠的厲色。
靳威嶼卻微微一笑:“靜怡,其實你不用露出這麼無辜的疾言厲色,這個世界,誰也沒有那麼幹淨!”
陳靜怡心裡咯噔一下子,錯愕地望着靳威嶼,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靳威嶼目光自信的望着陳靜怡,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有着謀定一切的自信。
陳靜怡跟他對望,還是很不甘心。
“威嶼,七年,我們在一起,也是很愉快的,你爲什麼跟我分手?難道是我不好嗎?你可以告訴我,我總要知道真正的原因的!”陳靜怡道。
“糾正你一點,是三年婚約。還有,我對你沒感覺!”靳威嶼突然說道:“硬不起來,沒辦法!”
“啊――”陳靜怡突然瞪大眼睛,尖銳的喊了一聲。“你撒謊!”
她簌得站起來繞過來,不顧廉恥地想要伸手去驗證靳威嶼到底硬不硬的起來。
可是,靳威嶼卻一把推開她,面容倏地冷厲下來,目光悠遠的看着她,道:“陳靜怡,請你自重!不要動手動腳的跟個蕩婦似的!”
“靳威嶼,你這混蛋,你是不是跟許清歡要在一起?”已經撕破臉了,陳靜怡的語氣更加的尖銳。
片刻的沉默後,靳威嶼一字一句地道:“實不相瞞,我跟清歡這三年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面對許清歡,我硬的起來;面的你,我真的沒有辦法讓自己硬起來!”
隔壁,清歡的臉色也跟着紅窘起來。
這個該死的靳威嶼,他真的是太不要臉了!
何紹鵬看着清歡那紅撲撲卻又窘迫無邊的臉,眼中閃過玩味,心裡也對好友一陣兒吐糟,真夠無恥的,這麼私密的話題都不吝嗇讓他聽到。對着陳靜怡硬不起來,陳靜怡很漂亮,都硬不起來,那是有病吧!
不過這話他絕對不會當着靳威嶼的面說出來的,他只在心裡意淫。
清歡趕緊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掩蓋自己的尷尬。
她都聽到了,何紹鵬應該更能聽到了。
但是,何紹鵬這時候小聲道:“我們等下再聊吧,原來這卡座這麼不合格,隔音效果太差了!”
此時,隔壁又響起了陳靜怡的聲音:“我不相信,你讓我自己驗證一下!”
靳威嶼冷笑:“笑話,都分手了,還想摸我,你當我跟你一樣隨便麼?”
陳靜怡錯愕,心裡再度咯噔一下子,卻還是不甘心地叫道:“好!你不是對許清歡硬的起來嗎?我要許清歡好看!”
靳威嶼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從齒縫裡迸出一句話:“陳靜怡,我警告你,倘若清歡出了什麼事情,你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多行不義必自斃,到時,可別怪我靳威嶼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