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厚厚的被子,我強烈建議讓那丫頭離我遠一點,有多遠走多遠,她倒聽話,一蹦一跳的跑了,她剛走,突然門吱的一聲響。我隨手將牀邊的枕頭砸去,忽然一聲哎呦真是消魂,差點把我的魂給銷走了。不用看,光聽這聲音,必是小青無疑。
他用手遮住頭,慢慢的移到我身邊,蘭花指戳着我的腦門,憂傷的說了一句“你個沒良心的,人家冒着危險來看你,你卻不識好歹,還用暗器打人家。”
我裹着被子挪了挪,藉此表明我的性取向,跟他開個楚河漢界,他愣愣的看了半天,突然特憂傷的一把趴在了我的身上,緊緊的抱着我,“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你的意思我明白?”
看着他的媚眼,我不禁一陣冰涼。“我什麼意思?”
他就着我剛剛挪出的地方,一屁股坐下,用手捂着臉說,“討厭,你這死貨,你不就是那個意思嗎?”
我眨眨眼,推了他一把,“我那個意思?”
他往我身邊靠了靠,將頭湊到我的耳邊,小聲嘀咕道,“你見我來後,立馬給我挪出了一個位置,你不就是跟我一樣晚上害怕,讓我跟你睡一張牀嗎?”
聽後,覺得他的推理,思路,理由,無比強悍,頓時心中僅有的智商一瞬間蕩然無存,將他裹緊被子,手腳並用,一陣亂打。
“離風,我告訴你呀,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哎呦呦,啊,啊。啊!啊?……”
我“…………”
深更半夜,漆黑一片,四下無人,經過我和小青的商量,決定逃出去,本來是想自己一個人出去的,因爲如果帶上他,我們被抓的概率就是百分之百,但看到他誓死不賣身的表情凝重的表示他知道路後,我歪着眉毛想了想,依在門口,有風吹過,揚起了我的髮絲,我陷入了沉思。
“真的,我真的知道出路的。”小青眨着烏黑的眼珠,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點楚楚動人。
我輕聲恩了一聲,覺得剛纔自己看他的想法有點邪惡,於是繼續沉思。
“你倒是說句話,你幹嘛呢?”他依舊眨着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珠仰視着我。
我輕聲的咳了兩句,很認真得說了一句“你不覺得剛纔風吹起我的髮絲的瞬間,我很消魂嗎?”
小青“…………”
月出痕牙,偷偷摸摸,繞過護衛,突然看見那個女孩依舊高高興興的一蹦一跳,不過沒跳走,竟然有興致的在原地踏步,不仔細看以爲是在跳廣場舞,仔細看時就是在跳廣場舞,小青拉了我一把,有點膽怯的說了句“咱們還是走吧!”
我知道在這種時刻,是不能着急的,亂了就只有死路一條,在那麼一霎那間我將師傅秘傳的兵法快速的走了一遍,結果還是一無所獲,好吧,單純的你是不是現在相信好多權威人士的話在大多時候都是不可用得吧,尤其是危難時刻,真不知道那些大義凜然的志士在生死攸關的時刻,是如何找到一絲的信仰,坦然的面對死亡。最後決定還是用師姐的老辦法,調虎離山,背後偷襲。這偷襲的人嘛,是現成的,至於這誘餌嗎,自然是小青了,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一腳將他踢了出去,而且落下來得角度剛剛好,好到幾乎沒有採取背後偷襲的後招,直接把那個跳的熱火朝天的女孩給砸暈了,這一點我表示很驚訝,當我看到小青優雅的拍拍身上的土,毫髮無傷的站起來,一邊招手讓我過去,一邊不停的把一件件兇器從懷中掏出的時候,我真是的驚訝,大致掃了一眼腳下的兇器,大到摺疊的寶劍,小到繡花針,真是應有盡有,我不禁對他報以一拳,道了聲“佩服!”
他愣了一下,隨機嫵媚的推了我一下,轉過偷呵呵的笑了好大一會。
待確定了這個女孩一時半刻不會醒來之後,我們繼續前行,但小青明顯很不放心,剛走了幾步,又返回去,然後又快速的趕上來,我扭頭的那麼一瞬,看到了被裹成糉子的女孩,頓時有對他抱拳,道了一聲“佩服!佩服!”
兜兜轉轉了大半天,說好的出口呢,一個都找不到,看着眼前迷茫的小青,心裡頓時有了一種被騙的感覺,就在我們很迷茫很迷茫的時刻,小青突然像打了雞血一般,拉着我飛快的跑向一個閣樓,在我還沒來的及看清楚閣樓的名字時,他已經將我拉了進去,而他對我的解釋是他覺得這個閣樓他好像見過,我深吸一口氣,慢慢的吐出來,告訴自己放輕鬆,但還是忍不住的揍了他一頓。
月色如雪,靜謐恐怖,靜的能聽到屋外的流水聲,而且就在我們準備要走出去的瞬間,門吱的一聲關上了,哦不,應該是啪的一聲,我們眨眨眼睛,覺得應該會發生點什麼,結果,真的發生了什麼。
空氣中飄過一絲淡淡的氣味,深嗅一口氣,有一個虛無的聲音飄蕩開來“你終究還是來了。”
“是的,我還是來了。”
我看到小青轉過頭,漠然的說着這句話,聲音生硬的變成了另一個人,就在我轉頭的瞬間,頭卻重的厲害,陰沉沉的跌了下去,模糊中,看到一個紅衣的女子,提着裙襬,款款的向下走來。
四百年前,南下這塊神秘的大陸,久經乾旱,數月滴雨未下,河水在一夜之間全部乾枯,巨大的災難讓時代居住在這塊大地上的人民苦不堪言,南下有位即將涅槃的高僧,不忍世間流苦,在飛昇之際,告誡世人,待龍鳳出世,雨水可降。
說來也巧,兩國的王后竟在同一時間有了身孕,十月過後,降臨了兩個嬰兒,伴隨着兩個嬰兒的哭聲,拉開了兩個王朝的帷幕,同時也盼來了久違的雨水。沉寂的宮殿,王朝瞬間熱鬧起來,百官朝賀,僧侶誦經,但主張巫術的祭祀,卻統一的給他們的父皇一個殘酷的預言,
“龍鳳降世,天下大瑞,一統天下,非龍即鳳。”
“你我的身世爲何如此多舛,爲何我們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要以死的方式去成全另一個人,生離也好,死別也罷,你我終究還是相見了。”
夢中看見一大片一大片的杜鵑花盛開了漫山的山野,一個紅衣的女子,眼神空洞的抱着一個男子,手無力的替他擦去臉上的血,一遍遍的重複着終有一天你我還會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