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將近10分鐘,攝製組的人才陸陸續續出來,每個人似乎認識吳冕,恭敬打招呼後才逐次上車。
吳冕和郭儒明聯繫,人都到齊。給林道士打了一個電話,便開車在前面帶路,直奔老鴰山開去。
……
老鴰山越來越近,遠遠的看見林道士一身道袍,捻鬚站在山腳下張望,楚知希道,“哥哥,最近來老鴰山的次數好像太多了。”
“離醫院近,這裡還比較安靜。”吳冕道,“以後奧文要是再來,明碼標價,狠狠宰他一筆。”
“嘿嘿,你纔不會呢。這種事情越是含糊,就越是能要高價,這話可是你說的。”楚知希笑道。
她一邊說着,一邊遠遠的看山腳下新建起來的建築。
一個大四合院和八個小四合院散落在老鴰山的山腳下,紅牆黑瓦,古意盎然。
曾經那個大的四合院式奧文住的,吳冕在那兒也住了幾天,直到格爾濱·梅卡托克的病情確診,並且有實驗室檢查確定後才離開。
周圍的幾個小四合院拱衛着中間的建築,那是奧文的保鏢住的房間。
吳冕計劃中把大四合院變成孤兒院,讓孩子們住,中間正房變成教室,周圍的廂房是寢室。
雖然略有“簡陋”,但條件超一流。畢竟是奧文·羅斯柴爾德和格爾濱·梅卡托克住的房間,看着普通,只是一般的中式大院,但實際上這是豪宅中的豪宅。
雙排的柏油軟質路面,車開在上面很舒服。林道士站在路邊,秋風吹過,道袍輕輕飄蕩,神仙一般。
“哥哥,林道長的扮相真好。”楚知希讚道。
“哈哈哈,那是吃飯的本事。”吳冕笑道,“就像是在醫院裡,邋里邋遢,白服都變成灰色的醫生賣相肯定不如襯衫領帶,白服一個皺褶都沒有的醫生值得信任。第一眼看上去,每個人心裡都會有判斷。要不說顏值就是正義呢,老林也很正義。”
“那倒是,哥哥你呢?”
“我是真理。”吳冕淡淡說道。
車開到路邊? 吳冕下車? 衝着後面的車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稍等? 來到林道士身邊。
“老林? 你站了多久?冷不冷?”
“還好,裡面穿着保暖背心呢。”林道士笑道? “我這老胳膊老腿的要從現在就開始保養嘍,要不然過幾年就得自己給自己鍼灸。”
“還行? 自己知道注意就行。”吳冕說道。
“什麼人?住在哪?”林道士看了一眼後面的車隊? 見是省城的牌照,也並不在意。
最近林道士的眼界蹭蹭往上竄,各種牌照的豪車見過很多,現在身後的院子裡還停着雙牌照的勞斯萊斯呢。
“一個老志願軍戰士? 老年癡呆症? 先住幾天完善相關檢查,然後去醫院手術。”吳冕道,“最近就在這兒休養,我給調養一下身體,年後再放老人家回去。”
林道士表情一肅。
“住甲一房吧。”林道士說道? “那面陽光最好。”
“行,你來安排。”吳冕道? “記得問問患者家屬老人家喜歡吃什麼,單獨給做。要是沒有廚師? 你跟我說。”
“嗨,這麼點事還用跟你說麼。”林道士不以爲然的說道? “省城雖然比不上北上廣深? 但該有的廚師都有? 了不起花錢唄。”
吳冕點點頭,“老林,你去開門。”
“好。”
林道士和吳冕、楚知希施施然去甲一號開門,吳冕給郭儒明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帶着老人家過去。
郭儒明識貨,他下車後打量了幾眼。
“吳老師,這裡做的夠精緻的!不像是東北師傅蓋的房子,倒像是蘇州園林。”郭儒明感嘆道。
“呵呵,郭導眼睛真亮。”吳冕笑道。
“重檐歇山式屋頂,有正脊一條,另有垂脊八條,這種建築老帝都都很少見嘍。”郭儒明道。
“防火用的麼。”
郭儒明笑着搖了搖頭,他從前拍過一個片子,所以對此有了解。
龍吻,又稱爲鴟吻,鴟尾的形狀呈月形,有點像魚的尾巴,又有點像鳥,人們當時把它裝飾在屋頂上,其作用有避火鎮災的意思。
看着只是一間普通的四合院,坐落在北部山脈的山腳下,但仔細看,建築用的材料各有說法,透着一股子厚重。
用低調的奢華已經沒辦法表述這裡的宅子,郭儒明沒想到吳老師說的特需病房竟然是這種模式。
“進吧。”吳冕道,“郭導,您和攝製組有需要就過來,時間咱們好商量。”
“嗯嗯。”郭儒明嘴裡漫不經心的應着,一顆心撲到這間院子裡。
“見人善,即思齊。縱去遠,以漸躋。”不遠處的大四合院裡傳來朗朗讀書聲。
郭儒明驚訝,這是蒙學的弟子規,現在倒是有很多家長教孩子讀這些書,可現在站在紅牆黑瓦的四合院裡,耳邊聽着弟子規,恍惚之間有穿越到幾百年前的錯覺。
“吳老師,這是……”郭儒明詫異的問道。
“剛不是說了麼,中間的大院子是孤兒院,收養了幾個孩子。”吳冕解釋道,“最近有一位老人家帶人來看病,他閒得無聊,正教孩子們唸書。”
“唉。”郭儒明嘆了口氣。
吳老師說的特需病房和自己理解的完全不同。
哪怕只是幾間茅草房,有這讀書聲都能讓茅草透着華美之氣。腹有詩書氣自華,這話有道理。
厚重、沉穩、華貴的建築,朗朗讀書聲,郭儒明的心靜了下來。
就這,一天一萬真心不貴。
現在都市浮躁,可沒這種地兒了。
吳冕見一個四十多歲的農村漢子很拘謹的推着輪椅在四合院院子裡站着,沒敢帶老人家進屋。
他笑着走上去,問道,“您貴姓,是老人傢什麼人?”
“是我爺爺。”那漢子說道,“我叫範東凱,我爺爺叫範仲之。”
“範先生,請進吧。”吳冕道,“我姓吳,叫吳冕,您以後叫我吳醫生就行,我是老爺子的主治醫生。”
範東凱跟着吳冕進屋,從門外到門內,彷彿邁過幾百年的歲月,一下子來到現代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