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剛聽到這立刻是眉頭緊鎖,煙更是一口接着一口的抽。
卓志明嘆口氣道:“老崔你知道我有個表弟在衛生局吧?”
崔大剛點點頭,這事他確實知道,卓志明以前喝酒的時候可沒少跟他說,那時候卓志明是滿臉羨慕之色,羨慕自己表弟在衛生局做辦公室,給領導開車,自己卻只能當個苦兮兮的臭工人,一年到頭也賺不到幾個錢。
卓志明壓低聲音道:“今天醫院開了個什麼會,好像是討論志佳的死。”
這話一出崔大剛先是一愣,隨即死死盯住卓志明道:“你繼續說。”
卓志明道:“我表弟不是個趙局長開車的嗎?趙局長今天也去了,我表弟跟着去聽了,這裡邊啊有事。”
崔大剛聽到這手都開始抖了,醫院的說法是他兒子的死是因爲人送來的太晚了,還有一些專業術語崔大剛沒記住,總之醫院的意思就是他兒子的死跟醫院沒什麼關係。
一開始崔大剛也是這麼認爲的,畢竟送去的時候兒子就已經人事不省了。
可現在聽卓志明這麼一說,崔大剛反而是感覺兒子的死是另有隱情,絕不是醫院說的那麼簡單,並且很可能兒子的死跟醫院有關係。
跟醫院沒關係的話,人都死了,還開什麼會?
卓志明道:“我表弟說志佳的病就不該手術,可那個叫陸逸塵的非要手術,做手術是不是問都沒問你們?”
當時崔志佳的情況確實相當緊急,陸逸塵只想着救人,還真忽略了跟家屬交代手術的事,在說那時候真沒時間了,一秒鐘對於崔志佳都很重要。
並且當時是晚上,值班的就田大壯一個醫生,也實在是分不出人手去找家屬談話。
卓志明這麼一說,崔大剛在想想那天晚上的情況,他立刻道:“做手術確實沒問我們,那什麼同意書,還是今天上午找我們補籤的。”
卓志明一拍大腿道:“那東西你不該籤啊,志佳的病本就不該手術,那個叫什麼陸逸塵的非得手術,結果把志佳給害死了,事後有讓你籤什麼同意書,你這一簽,可就真跟醫院沒關係了。
知道醫院爲什麼開會嗎?就是因爲那個叫陸逸塵非得給志佳做手術的事,醫院那對他也很是不滿,但事已經出了,不捂蓋子,處分那個叫陸逸塵的話,怎麼跟你們家屬交代?
醫院現在就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讓你們家屬知道志佳是被那個叫陸逸塵害死的,明白了嗎?”
崔大剛聽到這整個人都傻了,他呆呆的坐在那,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窗戶,過了好一會,就見崔大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隨即胸膛急劇起伏。
就見他猛然站起來,一胳膊掃過去,一桌子的茶杯全被他掃到地上,摔得是粉粉碎,並且崔大剛眼珠子都紅了,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崔大剛怒吼道:“陸逸塵老子跟特麼的你沒完。”
崔大剛這會已經是氣壞了,殺人的心思都有,就見他邁步就要往廚房走,他是想找去拿菜刀然後找陸逸塵拼命,弄死陸逸塵給他兒子償命。
崔大剛的心情到也可以理解,當父親的聽說自己唯一的兒子被人害死了,能不急眼?能不去跟對方拼命?什麼法律,什麼親人,對於殺子之仇來說,都不重要了。
卓志明則是心中狂喜,但他卻一把拽住崔大剛急道;“老崔你心情我能理解,可就算你這會殺了那個叫陸逸塵的又能怎麼樣?
志佳不能復活了,你想想嫂子,想想咱叔咱嬸,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他們可怎麼活?”
崔大剛稍微冷靜一些,但還是怒吼道:“可我兒子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那個叫陸逸塵的狗雜碎,必須給我兒子償命,償命。”
卓志明道;“對,是得給志佳償命,但這事得讓警察來幹,你幹了,那就是殺人,你是要吃槍子的,志佳已經沒了 ,但你不能在出事,坐下,坐下。”
卓志明說完趕緊用力的把崔大剛按坐到椅子上,又找來一個杯子倒了水遞給他道;“喝點水。”
崔大剛那能喝得下?握着杯子的手都在抖,氣的。
卓志明趕緊道:“這事你聽我的,明天一早叫上你家親戚,我叫上咱們廠子那些人,咱們擡着志佳的遺體找醫院要個說法去。
咱們這邊鬧起來了,醫院絕不可能還裝不知道這事,讓他們醫院把陸逸塵交給警察,讓警察給你們一個公道,老崔醫院這時候還得賠你們兩口子一筆錢,一大筆錢,能有個幾十萬,可能更多。
有了這些錢,你跟我嫂子以後不就有個保證了,總比你去跟那個姓陸的拼命強吧?”
崔大剛聽到錢,還是那麼多錢,心中立刻泛起陣陣漣漪,是啊,自己去找那個姓陸的拼命,弄死他,自己不得給他償命嗎?
兒子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自己在死了,自己老婆、老爹、老孃還有活路嗎?
可有了這筆賠償款,自己這一家人最少能衣食無憂。
想到這崔大剛點點頭,咬着牙道;“就按照你說的辦,我現在就去找人,廠子裡的那幫老哥們你幫我去說,這事成了後,我崔大剛虧不了哥幾個。”
卓志明趕緊道:“這事你交給我,放心好了。”
兩個人立刻是分頭行動。
而此時陸逸塵也剛吃完飯,酒到是沒喝多少,可還是有些暈,這酒度數實在是有些高。
陸逸塵本想回醫院,可宋婉清卻把他叫進了房間,指指放在地上的被褥道:“洗洗趕緊睡吧。”
陸逸塵無聲的呼出一口氣,這會走吧,宋清源那邊要起疑,算了,今天就在這對付一夜吧。
想到這陸逸塵簡單洗洗,直接就躺在了地上的被褥上。
次日一早陸逸塵跟宋婉清一塊往醫院走,可還不等到醫院門口,就看大門口那聚了不少人,少說也得有上百號人了,一眼大門口那還放着個棺材,兩邊擺放着不少花圈,幾個女人正坐在火盆前一邊燒紙一邊哭喊。
一羣男人則是高喊着什麼讓醫院把殺人兇手陸逸塵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