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紫菱突然站了起來,她看看陸逸塵道:“走吧,回去,還有很多事要忙。”
陸逸塵也站了起來,他看着安紫菱道:“你昨天上了一夜的夜班,這又忙活一個上午了,你回家休息吧。”
安紫菱沒搭理陸逸塵,自顧的離開了天台,陸逸塵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安紫菱又忙了起來,這還真是個拼命三郎。
陸逸塵能說什麼?也只能跟着忙活起來,本着安紫菱的命令,陸逸塵全程當啞巴,是一個字都不說。
很快時間就到了中午,就一個上午的時間陸逸塵便認識到寧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急診又多忙了,看不過來的患者,處置不過來的各種外傷。
到了中午,大家總算是能稍稍喘口氣,食堂的人把飯菜送了過來,伙食到是不錯,葷素搭配,還有湯,急診一干累了一上午的人聚在辦公室裡吃飯。
也讓陸逸塵看到了所有人,醫生算是彭陽在內,才七個人,護士到是多一些有十八個人,但這點人手是遠遠不夠的,實在是患者太多。
彭陽也趁着中午吃飯的空檔給大家介紹了下陸逸塵,對於陸逸塵這個新人的到來,大家都是表示歡迎的,不是因爲陸逸塵長的多帥,而是他來了,能幫大家分擔帶你工作,不然就靠他們這些人真得活活累死。
安紫菱冷着臉在角落裡吃飯,根本就不跟其他人閒聊,大家也知道她就這脾氣,到也沒人過去自討沒趣。
陸逸塵吃着、吃着突然有人把餐盤放在了他旁邊,他擡頭一看,就看到一個年齡跟他相仿的護士坐了下來。
家吉晴眨着大大的眼睛看看陸逸塵,隨即伸出手笑道:“你就是新來的陸大夫吧?你好,我是家吉晴!”
陸逸塵伸出手跟她握了握,他再次臉上有了詫異的表情,急診這個大火坑有安紫菱這樣的漂亮女醫生本就是很不合常理的事,誰想又有家吉晴這麼個嬌俏可愛的漂亮小護士。
寧江醫科大學附屬醫院的急診科怎麼就這麼特別那?
家吉晴跟性子冷淡的安紫菱不同,愛說、愛笑,是個很好相處的姑娘。
家吉晴一邊吃一邊道:“陸大夫我聽說上午安大夫沒把人救回來?”
陸逸塵點點頭,隨即無聲的嘆口氣,說實話哪怕陸逸塵見慣了生死,但還是不希望遇到患者沒搶救過來的情況,因爲那意味着一條鮮活的生命從他眼前消逝,但他卻無能爲力,這滋味很難受。
家吉晴看看不遠處的安紫菱道:“安大夫就是這樣,只要是她的患者沒救過來,她就會難受好幾天。”
陸逸塵詫異的道;“爲什麼啊?”
家吉晴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打我來急診,她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爲那些跟她非親非故的人難過。”
這事就有點怪了,弄得陸逸塵是又好氣,又有些搞不清楚情況。
陸逸塵道:“你爲什麼要來急診啊?”
家吉晴苦笑道:“你當我想來急診啊?我跟你一樣是臨時工,也就比你早來三個月而已,咱們這些沒編制的臨時工,那有選科室的權利,院裡讓你去那個科室就必須去,唉,在急診幹三個月,我感覺我老了十歲。”
陸逸塵看看家吉晴白皙的臉蛋還有精緻的五官笑道:“別瞎話,你可一點都不老。”
家吉晴咧嘴一笑,露出兩個很可愛的小酒窩。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一個焦急的聲音:“大夫,大夫,救命啊。”
下一秒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隨即急匆匆往外跑,就見一個男子抱着個也就十幾歲的女孩跑了進來,還等他們到近前,陸逸塵就聞到一股子尿素的味,下一秒陸逸塵心裡就咯噔一下,這是喝了百草枯?
男子急道:“大夫救命,救命啊。”
陸逸塵眼疾手快,拽過旁邊放着的平車就衝過去了,還不等到近前他就道:“這孩子是不是喝了百草枯?”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新來的小陸大夫可以啊,光是聞味道就推斷出這孩子可能喝了百草枯。
男子滿臉焦急之色的點點頭道:“對了,喝了整整一瓶啊,這事也怪我,你說她沒考好,我說她幹嘛?幹嘛啊?”
陸逸塵:“準備洗胃,快。”
家吉晴幾個護士立刻跑去準備了,陸逸塵也推着小女孩進了搶救室。
搶救室裡大家忙成一團,洗胃、上呼吸機,聯繫血液科過來進行血液灌流,但誰都知道哪怕他們做了這些,這女孩也救不回來了。
喝了那麼多百草枯,還在路上耽擱了將近一個小時,百草枯已經嚴重破壞了小女孩的肺部。
沈倚琪當年也喝過百草枯,但她運氣好,喝得沒那麼多,也被及時送到了醫院,老天爺也照顧她,讓她能得到適合的肺源,在加上有陸逸塵在,這才保住命。
可這小女孩就沒那麼幸運了。
陸逸塵等人忙活了好幾個小時,這小女孩總算是醒了,但很是虛弱,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圍的醫生護士。
安紫菱握着她的手道:“別怕,你沒事了。”
安紫菱說是怎麼說,但心裡卻難過得要死,她知道自己這是在欺騙這個小女孩,她怎麼可能沒事?用不了多久她就會死於呼吸衰竭,現有的醫療手段根本救不了她。
小女孩輕輕點點頭,彭陽無聲的嘆口氣道;“讓家屬進來吧。”
很快一男一女滿臉焦急之色的跑了進來,看到女兒醒了,都是長出一口氣,女子幾步跑過去拽着女兒的手哽咽道:“燕兒你怎麼那麼傻那,你喝農藥幹什麼?你要急死我了你知道嗎?”
女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顯然也是嚇壞了。
看到這一幕陸逸塵等人誰心裡都不好受,彭陽留下兩個人,隨即帶着陸逸塵這些人就出來了。
一到外邊彭陽嘆口氣道:“這事誰跟家屬談?”
那個叫燕兒的小女孩暫時是沒事了,但她的生命也進入了倒計時,這事是必須要有人跟家屬說清楚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誰也不想去親自告知家屬這個情況,這對於他們來說太過殘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