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五章 長街之變

十數張雷符圍着被罩住不能動的人,可餘常登和安巧兒等人的目光,全戒備在盧悅和飛淵身上。

黑白雙煞啊!

這兩個憑一已喜惡行事的人,早乖張到了一定境界。他們,不能不防啊!

被困的師戰,幾番掙扎也動不了後,突然不動了。

他的臉上帶了種悲憤到極至的痛恨。

可是盯着他的盧悅,卻好像又在他通紅的雙目中,看到某種解脫之後的悲涼。

光罩中傳來一陣骨節爆響聲,卻是師戰好像想通了某事後,把飛天金屍的魁梧身體,又縮回富足大漢樣。

“動手吧!”

他說道。

身上的衣服,雖然已經破破爛爛了,可這一次,他絕不會再在他自己也覺得恐怖的身體裡甦醒,也再也不會變成有點腦子,卻又不得不聽令行事的高級殺手。

他緩緩閉上眼睛。

盧悅腦跡深處猛然一跳。

那個好像從來都不存在,卻又始終都在的十三歲自己,用她悲哀到有些空寂的眼睛在盯着她。

盧悅連喘了兩口氣,如果說先前,她還不理解堂堂飛天金屍跑到凡間,去聽書,去施饅頭當善人,現在……則完完全全理解了他。

她……和他,在某種程度上,是一樣的……

餘常登擡手,雷符馬上就要引爆,盧悅顧不得再想下去,巨大化的金色日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困住他。

“你們不能殺他。”

果然出手了嗎?

安巧兒等人沒想到防着防着,還是着了她的道,下意識擡劍相向的時候,卻又一齊頓住。

那個金色環實在太有名了,她和餘常登當初在墮魔海是,還曾日、日與之相伴過。

可是……她怎麼?

“你們不能殺他。”盧悅擡腳間,縮地成寸站到他倆面前,態度非常誠懇,“師戰呆在上京,在未露氣息前,連我都不知道他是誰?你們是怎麼鎖定的?”

“是……有人發了傳音符。”

安巧兒比餘常登反應快,幫着回了一句。

“誰?”問出這話時,盧悅已然收了金環。爲免真的打起來,她才把這東西放出來,現在目的達到,再困着朋友,就太說不過去了。

“不……不知道,”餘常登雖然不知道她問這個幹什麼,還是老實回答,“是匿名……”

匿名?

話音未落,一直有某些擔心的盧悅和飛淵,已然驚得頭皮發炸了,兩人一個撕空間,一個以光遁狂飈,幾乎在同時,消失在他們面前。

這……

安巧兒想到什麼,也驚得面色白了白,“遭了,我們被利用了。”

如果黑白雙煞只是黑白雙煞,當然沒被利用之說。

可是現在,所謂的黑白雙煞是盧悅和飛淵,就太不對。

“上京城一定出事了,暫時不要傷他性命。”

話音剛落,她的身影,也急速消失在衆人的視線內。

真……真被利用了嗎?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師戰還有些不明所以外,他們都想到邊境之戰,魔門數位化神,不顧一切自爆,只爲帶着魔星同歸於盡的傳說。

原以爲她跟鯤鵬飛淵去了妖族,可……怎想到,她居然在一鍋端了那麼多人後,跑到這小小的上京城,當起了神醫娘子。

顯然……顯然,做爲功德修士的盧悅,到底對她的血腥屠殺,在心底上有了那麼一絲破綻。

現在魔門要用那份破綻了吧?

想透一些事後,好些人的面色都跟着白了白。

魔門諸修因爲她的手段,一時之間也許不敢直接動她,可……利用他們,然後再讓上京城出點意外,絕對能做到啊!

瞭解過魔星生平的人,都知道她是那種哪怕錯,也會錯着來的人,他們把她求心安的好事變成壞事,遷怒之下,人家絕不會看在大家同屬道門的份上。

飛天金屍他們不能放,可上京城的事,有他們的參與,真不能不管啊。

雷符被餘常登一把收了,一羣人用鏡子,拖着光罩,都急吼吼地原路趕回,只希望,他們離開未久,趕回去的人,還能挽回某些不可期的意外。

“喂……!你們認識悅娘子?她是誰?”

師戰沒想到,這羣一直追殺他的人,會因爲一個人的話,真的放他一馬。

明明先前,他們把敵意給了她啊!

離他最近的人,死死抿着嘴,這一次,如果他們真做了魔門對付盧悅的一把刀,憑魔星的本質,只怕就真的要朝他們動手了。

數千近萬的魔門修士,修爲最低的都是結丹初期,還有兩個不可一世的化神大能,一起在她的引導下,那樣自入輪迴,可見她的殺心之重。

江湖傳言,被魔修詰問不配做道門修士時,她自己都說,就當她是魔門的好了,反正她的號裡,有個魔字。

一次次的被魔門追殺,一次次的被道門犧牲,她其實早就模糊了所謂的道吧!

所以道門修士和功德修士的名頭,再也不能成爲她的束縛,她……也許已經蛻變成真正的魔星……

有幾個腦子反應快的修士,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師戰,這傢伙是飛天金屍啊,她都能用光之環先朝曾經的同伴餘常登出手,顯見如今邪性到什麼樣了。

……

上京城的一陣莫名大風,讓好些排隊等着看診的人,瑟瑟發抖。

可是擡首看天,萬里無雲,根本就不像要下雨的樣。

“真是邪門的風。”

有人悄悄跟身邊的人八卦,“你們說,是不是哪個妖怪剛剛過境啊!”

“呸!”後邊聽到的老者,狠狠呸了一下,“張老五,你要不想看病,就早點滾。”

老者經歷的事多,他也覺剛剛的風不對,這個傻小子在這裡亂放屁,萬一再把什麼東西引來了呢?

“我……我我……”

在周圍老頭老太們不贊成,還隱有含義的目光下,張老五心底泛起一股寒意,他以袖遮面,居然真的從人羣中大踏步逃開。

李家的二老太爺,也覺得後背寒毛豎的慌,上京城前段時間,連續大旱,後來衆人都說是祈雨感動了上天,降下甘霖。

可他……知道某些不對。

這種不對,在悅娘子夫妻住到濟世堂的時候,就越發得多了。

歷經百年的藥堂,自有其傳承,當年祖父曾說過,這世上有一個他們從來沒接觸到的世界,那個世界裡,光怪離陸,妖、魔、鬼、怪什麼都有。

既然有那些讓人恐怖的東西,當然也有真正的修道之人,他們爲凡世守了一方淨土,把那些傢伙隔離在他們的世界之外。

可是……難保會有一二漏網之魚!

祖父當年見過,現在,也許……他也見着了。

從內室匆匆轉一圈回來,發現回去休息的兩個人,果然不見人影時,二老太爺心中更有些慌亂,“各位父老鄉親,今日義診先到此處,明日……明日我們全免所有藥費。”

連一成都不要了?

纔要反對的人,個個目中泛起亮光來。

今日酒樓的三個大饅頭,已經拿到手上了,明白再來,不過是再排個隊,可是能省幾個大錢,總是好的。

人羣正要退卻,隱在暗中的人知道沒辦法再等下去了。

答應朝凡人界的所謂神醫動手,原以爲能手到擒來。

可……可不對啊!

十二面法寶鏡子、飛天金屍,還有……還有那個所謂神醫悅娘子……

原來高高在上的前輩們,居然隱在這小小的上京城,他忍不住抹了把汗。

可是不幹……

這個想法纔在腦子裡出現,他的頭就好像被無數長針扎進去一般,忍不住痛呼出來。

“啊……!”

隨着變調的痛叫,是比剛剛更讓人受不了的寒風,狂刮而過。

“既……即然來了,就全都不要走了。”

說出這話時,他的眼睛已然全是冰冷之色。聲音飄飄忽忽從地底傳來,嚇唬一羣早就嚇得不行的凡人,“閻王叫爾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悅娘子逆天而行,已然伏誅,爾等不想下十八層地獄,就自我了結吧!”

啊?

好些人已經嚇癱了。

濟世堂大把撒錢,早有人幫他們算過家產,按理來說,那一個又一個的大錢,再多也頂不了偶爾的獨蔘湯。

可是悅娘子開的方子,不管是貴也好,還是賤也好,開多少副,李家兩位主了,都沒發出任何異議。

而且……而且李家二老太爺隱隱的敬畏,更不是假的。

原來……

一些人腦補過度,在片刻間,已然面如死灰。

“我給你們百息時間,越是最後死的人,下的地獄層數就越高。”冷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一……二……三……”

所有人都慌了。

可是讓他們更慌的是,手邊突然出現的刀劍匕首類的東西。

果然閻王叫人三更死,不會留人到五更嗎?

魔靈欣賞幾個老婦一把抹了脖子的痛苦表情。

有一個開始,就有無數個跟上。

“……七……八……九……”

她的數亦在勻數前進。

魔星盧悅,用數數之法,逼得魔門那麼多人,自裁身亡,也不知道等她回來,看到這一地的死屍是什麼感覺。

她在心底裡升起一股怎麼也消不下去的興奮感。

魔星不怕對手戰力高,只怕找不到他們的心破之處。

一次又一次,在那個死丫頭手中栽跟頭,看她每一次重新出現時,都比先前更進一步的時候,天知道,她有多心焦。

沒想到,她都快絕望了,那個蠢人冥厄居然幫了一把。

早知道大把人命,可以讓她對道魔模糊,可以在心底種下破綻,她早找機會,讓她那樣幹了。

好在,現在還不算太遲。

長街上兵器入肉的聲音,一個接着一個,終於把李二太爺重新嚇醒回神,“不要,不要啊!悅娘子只是睡着了,不要不要,我馬上就把她喊出來。”

醫者父母心,他怎麼能讓這些病人,在濟世堂前這樣死呢?

生平,他第一次撒起謊。

老不死的。

魔星陰狠望向他的時候,一把刀,應勢而下,卟的一聲,李二太爺的人頭,就咕嚕嚕地滾了下來。

“他被勾到十八地獄去了,你們還在等什麼?”

“你們還在等什麼……”

“等什麼……”

“等什麼……”

一聲聲變調的迴音全都化成等什麼,讓怕痛怕死的一羣人,渾渾噩噩間也舉起了手邊的利器。

“不要!”

飛淵帶着靈力大吼的聲音,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他們的刀劍到底遲了那麼一息。

一息的時間已經夠了,緊追而至的盧悅,兩手旋動之間,所有的利器,全都從他們的手中掙脫,一齊往發現不對,轉身要逃的人射去。

“卟卟卟……”

無數入肉的聲音響起,鼓着眼睛的男子,在這一刻回覆身體的主控權,他慢慢轉頭,連開了數次口,可是什麼音都發不出來,就那麼倒地斷下最後一口氣。

“哈哈哈……”

魔靈大笑的聲音響起,“魔星盧悅,你數數逼人的方法果然不錯,這一招,我幫你發揚光大如何?”

如何?

盧悅胸間起伏不絕,神識一展再展,想要找到她。

“呵呵……,別白費力氣了,你找不到我的,現在找不到我,以後也找不到我。”魔靈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噢!不對,我說錯了,應該說,你這輩子唯一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是你伏命之時。哈哈……哈哈哈……”

盧悅立在空中,聞着濃烈的血腥味,眼前都黑了那麼一下,可是她很快穩住身形,“魔靈,你以爲這樣便能打擊到我?”

魔靈的無形之體,其實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她眯眯眼睛,有些奇怪,確實沒看到當事人,露一絲一毫的痛苦之意。

這……

不對啊!

“你是不是打算我救多少,你就殺多少?”

盧悅痛心有之,可是更多的是無邊的憤怒。

當幡鬼,被人逼得滿手血腥。

做人了……還是這樣!

是她想殺人嗎?

殺人是錯,救人還是錯,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她敬那位神明,可那位神明在幹什麼?由着這個害了無數功德修士的魔靈四處蹦躂……

“那你就殺吧!現在就動手,我盧悅若是再攔一丁半點,就把這條命,現場送給你。”

魔靈:“……”

怎麼回事?

是她瘋了,還是她瘋了?

“動手啊!”盧悅咬牙的聲音裡,帶了絲嗜血之意,“你這個沒膽鬼,只敢在背後玩花樣嗎?”

魔靈不是不想動手,這死丫頭要試,當她真的不敢試嗎?

可是那個飛淵,在用他的一雙利眼,捕捉空氣中任何一丁半點的波動。

她非常清楚,一旦露出形藏,結果會是什麼樣。

她的靈體,雖然死不掉,可是定然會被他在一時三刻之內,撕成無數塊。到時,靈體的損傷,會讓她的智商急劇下降,她養回來要多長時間,可能再也沒機會,把這死丫頭祭獻給那個人了。

“魔靈,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盧悅,從不後悔自己做下的事,殺人,我不後悔,救人,更不存在後悔!

我在前面救,你在後面殺,與我何干?”

盧悅冷哼一聲,“你以爲,我會用你們的錯,來懲罰我自己嗎?”

不應該懲罰嗎?

若不是她,這些凡人哪怕有病痛,又如何會被她盯上隕命?

魔靈不知道爲什麼這個死丫頭的想法,總是跟別人的不一樣。

身爲功德修士,本就應該悲天憫人,她明明是有悲天憫人的時候,可……可爲什麼……

魔靈鬱悶得想手抖來着。

可是飛淵在那裡,隨時等着找到她,她……不敢!

“我做了我該做的事,問心無愧!”盧悅大聲道:“你們……愛怎麼就怎麼,可是一定要小心,不要犯到我手裡,否則……”

否則什麼樣?

魔靈哪用她說。

只看落在她手裡的那些人,就知道自己這個被她記恨上的下場。

“我會一年更比一年厲害,”盧悅沒把要脅的話說完,轉到另一個方向,“今日你們加諸我的,他日……我亦會百倍千倍的償還回去。”

魔靈:“……”

這個她相信。

死丫頭已經把某些事,百倍千倍地償還回去了。

“有本事,你就殺吧!最好,我救一個,你殺百個。”

急衝而來的安巧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身體一個踉蹌,差點在半空中摔下去。

“我是拿你沒撤,”盧悅的聲音已經完完全全平靜下來,“可魔域那麼大,本小姐能去一次,自然就能去第二次,第三次……”

魔靈心下一突。

死丫頭去了魔域一次,就把一直爲他們煉言獸丹的沉勾宗,徹底抹去,那第二次,第三次會是什麼樣?

魔靈深恨這一會,她居然與這人心靈相通了。

功德修士,是真魔的禁忌,這個狠人,一旦進到魔域深處幹壞事,有幾個能攔得住她?

就像……就像魔門因爲她,朝道門施壓一樣。

道門修士要臉面,沒把她交出來,袖手旁觀……

她呢?

冥厄和混天他們從來只認利益,到時只怕得倒戈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魔靈一下子心生無限悲涼。

明明當初大家說好的,幫着那人回覆,可是一年年的,現在只剩她和獨枯還在做着這件事。

冥厄等人現在抓盧悅,主要原因爲了面子好看,其次纔是那人。

她纔剛剛一動,身體猛然一僵。

緊跟着的是無邊無際的痛,那種被一撕兩半的痛苦,差點讓她嚎叫出來。

可是那聲叫,正要噴出的時候,嗓子那裡,一下子漏了氣。

飛淵兩手揮動不絕,一撕再撕……

他恨壞了。

雖然師姐嘴巴硬氣得要死,可他知道,那些人命,會壓在她的心頭,會一直壓一直壓,壓得她睡夢裡不安……

安巧兒盯着空氣中,靈光閃爍的,好像狐毛一樣的東西,悄悄嚥了一口吐沫。

這裡的事,是那個害人精魔靈乾的嗎?

魔靈突覺一股更恐怖的氣息要罩來,“唳!”

她突然朝飛淵大叫一聲,迷幻天魔狐的天賦還是非常厲害的,飛淵的手頓了半息,只在這半息時間裡,她不顧散落在此的好些靈體狐毛,迅速脫離出去。

“嗤!嗤啪啦……”

電絲大盛時,比太陽明亮了不知多少倍,魔靈眼前被閃得一黑,那些脫離出去的狐毛和小碎體,在一時三刻間,全被雷絲淨化得乾乾淨淨!

這……

魔靈連眨眼,都不敢再眨了。

“都告訴你了,不要落到我手裡。”

盧悅知道她還沒逃遠,“你怎麼這麼蠢呢?跟那個幽泉之主一樣的蠢。”

蠢!

蠢?

蠢嗎?

魔靈要被活活氣死了,可是此時,她真的不敢再有異動了。

她清楚地知道,魔星盧悅,還在給她言語下套。

“你以爲我會像唐心,像曾經的那些功德修士一樣?”盧悅微眯的眼睛裡,流光閃動,“你們在我身上犯了這麼多次蠢,還不明白嗎?”

明白?

又不太明白?

魔靈也想更清楚地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啦?

明明是個血腥屠夫,怎麼聚起的功德,就能越來越多?

明明前一刻,她還能悲天憫人,救助那些無用的凡人,怎麼就又在片刻後,對那些因她而死的人,沒有一點傷心、痛苦、自責……?

她有無數個爲什麼,噎在喉間,吐出不來,又咽不下去。

“記着,我叫魔星!我叫魔星盧悅!”

魔星……

盧悅……

魔靈的身體迅速化開,拼着被飛淵再撕兩下,拼着再隕些靈體,她也不要再在那裡呆着了。

死丫頭上次跟人說,她叫魔星盧悅的時候,是萬人隕命。

她不能賭,也不敢再賭。

……

飛淵再次撕下十幾根狐毛,他帶着那些東西,飛到師姐身前,“淨滅吧!”

嬰火從手中傾下,狐毛閃動間,也被燒得乾乾淨淨。

遠處,餘常登等人,也終於拖着師戰回來了。

看到長街上的已死的,和還有一口氣,卻失魂落魄的凡人,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果然中計了。

師戰困在光罩的中間,呆呆望着下面的大片血腥。

此時,他其實希望自己能笨點,笨點就可以不知道,他這個堂堂的飛天金屍,只是魔門那邊,朝悅娘子使的計中的一小環。

他把眼睛望向盧悅的時候,盧悅也在看他。

她慢慢飛過去,“放人!”

餘常登臉上僵了僵,偷偷望了一眼安巧兒和飛淵,發現他們兩個都是一幅無比嚴肅的樣子,心下先怯了。

近二十年的追殺,好容易弄到手啊!

“放人!”

盧悅又說了一句。

一個持鏡的修士,嘆口氣,先行收了法鏡,“盧道友,既然知道是對方的計,你……你也不必……”

“咳!”師戰咳了一聲,“老子是他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的人嗎?”

餘常登和衆人一齊愣在那裡。

還在收鏡的三個人,也不知道是再照着好,還是收鏡的好。

“你想怎樣?”

急趕來的安巧兒心下一顫,盧悅這幅認真的樣子,真讓人安不了心啊!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算太長,可她絕對絕對的懷疑,某人這些年的逃亡生涯,已經讓她更爲執拗了。

真的遷怒起來,魔靈固然討不了好,他們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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