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你怎麼來了?”
傅彥彧伸手捂了捂小丫頭被吹紅的小臉,男人大手的掌心紋路劃過她臉上細嫩的皮膚,不帶一絲***,傅彥彧微微低着頭,伸手將小丫頭的下巴擡起來,也不在乎有旁人在場,將雲傾的大衣領口攏了攏,笑容裡寵溺的味道十足,他問:“冷了?”
說完,傅彥彧將搭在手臂上的大衣展開,體貼地披到小丫頭的肩上,順手還將她朝懷中攏了攏。
而一旁身穿單薄露膝晚禮服的單亞楠,看着傅彥彧對另一個女人滿眼的珍視,單亞楠突然覺得這天似乎更冷了!她將打開的披肩朝胸前攏了攏,瑟瑟發抖地遮去了胸前的波濤。
“彥彧哥哥,她是誰呀?你幹嘛要把衣服給她穿?”
單亞楠瞪了雲傾一眼,有些不滿地嘟起嘴,睜着迷怔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問着傅彥彧,彷彿自己被欺負了一般。
傅彥彧視線沒有給到她一分一毫,他攔着雲傾的肩膀就要回房休息。
單亞楠見他要走,唯恐現在讓他走掉,以後就再也見不到了。趕緊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拽住傅彥彧的另一隻手臂,她正要說話,整個人卻被一股大力拉得朝後踉蹌一步。
手臂上被勒得生疼,腳跟好不容易站穩,單亞楠立刻回頭,一雙妙目圓瞪,惱羞成怒地想要將這個打擾自己好事的人大罵一頓。待看到男子一雙清涼的面容,單亞楠有些怨憤地瞪着單一澤,眉頭緊蹙,道:“你怎麼來了?”
單一澤看了她一眼,鬆開了手,雙手抄在褲袋裡,閒閒地瞥了她一眼。
他對這個姐姐是一點好感也沒有,全身的大小姐脾氣不說,多大的人了,還天天裝嫩,想讓人把她當成公主般的對待。單一澤看着她這一身碎花綠的晚禮服,不耐地撇開視線,看着對面的兩人,形式化地向傅彥彧介紹着單亞楠:“這是二姐。”
聽了單一澤的介紹,傅彥彧這纔將目光從單亞楠的面上滑過,似乎想要加深辨識度,他看着眼前這個明顯18歲穿着打扮的女人,本以爲是哪家不懂事的小孩,卻不料她居然是單一澤的姐姐。若沒有記錯,單家這個女兒應該快30歲了……
單亞楠聽到小弟介紹着自己,又見男人的目光深沉地望過來,瞬間熱血澎湃地挺了挺胸脯,扭到的小腿站得更筆直了些。她伸手,激動地介紹着:“我是單亞楠,小三的姐姐,我們以前在傅叔叔家見過的!你還記不記得?!我那時說要嫁給你,可不是開玩笑……”
單亞楠還想大訴鍾情,卻被單一澤打斷攙。
單一澤看着對面神情隱隱露出不快的傅彥彧,好笑地看了眼自己那隻知道花癡的二姐,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果斷地打斷她倒貼的行爲,有些不耐煩地開口:“別做夢了!母親正到處找你,趕緊過去吧!”
剛纔還感激這個弟弟讓自己和傅彥彧說了話,可是一轉眼就拆自己的臺子,單亞楠有些放不下面子,一張臉氣得通紅!她想要拿出姐姐的威嚴來教訓他一番,可是,想到自己這個弟弟孤僻奇怪的性子,比之大哥更讓她覺得難以親近,只是悻悻地瞪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準備繼續向傅彥彧繼續推銷推銷自己。
單一澤只看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這個二姐恐怕是不的目的誓不罷休了,也不看看場合!
他眯着眼看了眼乖乖站在傅彥彧身旁的雲傾,沒想到這小姑娘倒是沉得住氣,彷彿沒有看見另一個女人正對着她的男人求愛一般,瞪着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無害又懵懂地看着。
單一澤哼了一聲,見不得單亞楠一臉白癡的模樣,不耐煩地扯住她的手臂,不顧她的反抗,直接拖着她就朝外走去
。
單亞楠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平時兩人雖然很少說話,可也沒有壞到這個地步,居然當着外人的面給她難堪!單亞楠越想越生氣!
尤其是看見自己惦記了幾年的男人,居然有了別的女人,她心裡積壓的不滿一股腦地涌了上來,再加上手臂被拽得生疼,單亞楠自由的一隻手掐住單一澤的手臂,惡狠狠地威脅:“你快放開我!你再這樣,我就跟媽媽說你不相親,是因爲你不喜歡女人!”
單一澤猛地站住,手臂用力一甩,也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嫌惡地瞪了一眼,譏笑道:“你還真當你自己是18歲的小姑娘!也不看看你如今這幅打扮,什麼年齡過什麼樣的生活,以前他看不上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指望他能喜歡你?!”
“你!”被自己弟弟這樣評頭論足,單亞楠再不想跟他吵架也壓不住心裡的怒火,反擊:“他喜不喜歡我都是我的事!他不喜歡,我也能叫他喜歡!”
“哼!”
單一澤雙手放進褲袋,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冷聲,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美夢:“你的夢也做了十多年了,可惜,他現在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女人。”
說完,看也不看單亞楠,轉身就走。
單亞楠氣鼓鼓地看着他消失的身影,不屑地哼了聲!自己的日子都過不好,還想着管她,也不看看自己毛長齊沒長齊!
單亞楠朝大廳裡看了一眼,見母親正和一箇中年婦女聊得歡快,時不時地拿着手機給對方看,單亞楠眉頭一皺,想起前幾天母親說過,要給她介紹對象來着,前幾天還覺得OK的事,現在遇見了傅彥彧,她沒想到多年後第一次相遇,這號男人居然一點都沒變,彷彿更帥了些!她第一眼就陷了進去!現在,不論母親想要給她介紹什麼樣的人,她都提不起半分興趣來。
抖了抖肩上的披肩,單亞楠揚了揚下巴,表情孤傲地朝花園走去。
等她再次返回花園,轉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傅彥彧的身影,單亞楠心情失落地看着眼前的一汪池水,想到剛纔站在他身邊的女人,她手指無意識地摸着自己的臉,小姑娘倒是年輕!
不過,她單亞楠是誰!她可是單家的孫女!有多少人的家室能比得過她!她就不信,到時候,他傅彥彧能捨了她,去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單亞楠纖長的手指緊緊地扣住手包,指節因爲用力而微微泛白,女人眼中滑過一抹狠戾!
晚宴開始的時候,傅彥彧才拉着雲傾的手走出來。
小手被男人的大手拽住,雲傾手指微微用力,掐了掐他的掌心,想要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卻反而激得那隻大手握得更用力了些。
想到剛纔在房間裡被他抓着欺負,雲傾心裡就來氣!
本來看他在外面跑了一天,身體勞累,想要放洗澡水讓他泡泡澡,剛從櫃子裡拿了精油,身後就貼上一個溫熱的身體。
後果就是,她連着精油瓶都被男人拋進了水裡!
她掙扎着想出來,卻被他擠在池子裡逃脫不得!那本該疲勞到要睡着的人,卻好像一點也不累,精神抖擻的將她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回又一回。
可恨的是,當她裹着睡衣從牀上爬起來,準備從水池裡撈回那花了大幾千,還沒用過幾次的精油,卻悲催地發現瓶子裡已經灌滿了水!
雲傾看着身前這個罪魁禍首!彷彿還能聞見他滿身的玫瑰花香!
傅彥彧突然回頭看向身後的小丫頭,只見她紅着一張臉,鼓着小嘴,一雙漆黑的大眼睛惱怒地瞪着自己,以爲剛纔欺負的很了,傅彥彧滿身舒暢,眸中帶着笑意,壓低嗓音,關切地問着:“現在還疼?”
雲傾瞪着他,猛然聽見他低頭問話,懵了懵,待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張臉燥熱的都要燃燒起來了
!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趁他不備,甩開他的手就搶先一步離開。
傅彥彧捏了捏手指,彷彿指尖依舊能觸到小丫頭那柔滑的小手,他揚眉看着雲傾氣鼓鼓地朝前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大紅的燈籠下,獨屬於男人的硬朗面容多了幾許柔和。
陽陽跟在太爺爺身邊轉悠了半晌,只要有大人看見自己都會遞過來一個大大的紅包,或者小鐲子,小玩意什麼的,大人們都說不值錢,太爺爺也笑着讓他手下。於是乎,大人們送得開心,小傢伙收的高興!
陽陽又轉了一圈,一張小嘴都笑成了元寶形,口袋裡沉沉的,小傢伙感覺身上揣得有點多了,便想着先溜回房間放起來,換件口袋大點的衣服再出來收禮物。
於是,小傢伙在傅老爺子身旁捂着小肚子,喊着要尿尿,便先開溜了。
陽陽小手按在口袋上,唯恐什麼小玩意掉了出來,捧着兩個口袋,小心翼翼地朝後院挪去。
“嘭——!”
迴廊上掛着紅燈籠,一搖三擺的,陽陽一心一意地低着頭看着口袋,卻不料和前面拐角走出來的人撞上了!
“哎呦喂!有沒有長眼睛啊?!這是哪家的小孩,怎麼走路的?!”
“怎麼又是你!”
賈母定睛看着,想要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下人撞到了自己,她扶住一邊的圓柱,穩住自己體格富態的身體,低頭就看見坐在地上的小孩,再細細一看,只見他的口袋裡掉出來一大串項鍊,鐲子,還有大大小小一些金銀珠寶,一看就是價格不菲的東西,哪裡是這種小屁孩能買的到的!
賈母不淡定了!
“你,從哪裡偷得東西?!”賈母伸出帶着幾個鵝蛋鑽戒的手指,直戳到陽陽的額頭上。
陽陽白了眼前的婦人一眼,不屑地嘀咕一聲‘肥婆!’,小手撐着地,避開她的手指,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朝賈母翻了個白眼,低頭,撅着屁股就撿着地上的小禮物。
這些可都是要入他的寶貝庫的!可不能丟了!
“我跟你說話呢!有沒有禮貌?!”
見小孩子屁股對着自己,賈母感覺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戰,聲音更更大了些,轉了轉手指上的鵝蛋鑽戒,氣紅了臉,聲音尖細地恐嚇着:“現在的社會真的是什麼人都有!這麼小的孩子就教着偷東西,還偷得心安理得!我現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把你抓走!你這種小孩,就是從小欠管教!”
說完,故意從手包裡拿出手機,斜睨了一眼那明顯有些害怕的小孩,哼笑一聲,手機開了外放,滴滴滴地播着電話。
“誰說我偷東西了!”
陽陽本不想和她說話,可是,無奈眼前這個肥婆一直播弄是非!小傢伙抓起地上的金鐲子就站起身來,小臉氣的紅通通的,雙目圓瞪,小胸脯也氣的一鼓一鼓的,小手緊握成拳,想要撲上去打她一頓才解氣!
賈母看着眼前小孩氣紅的一雙棕灰色眼睛,若不是這雙特別的眼睛,她倒真的不會留意到曾經撞過自己的一個小孩子,這個小孩子長得胖嘟嘟的,可愛又漂亮,大概是氣場不和,賈母看着他的樣子就喜歡不起來
。
“這些東西不是你偷的,難道是它們自己跑進你的口袋?!”賈母明顯不信,眼神譏諷,鄙夷的神態,彷彿看着一個下等平民家的孩子。心道,窮人就是窮人,都改不了自己骨子裡的窮酸本性!
“是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送我的!”
陽陽氣鼓鼓地反駁!他纔沒有偷東西!叔叔阿姨,爺爺奶奶都說喜歡他,才送給他的!眼前這個肥婆一看就不是好人!居然冤枉他!小傢伙心裡咽不下這口氣!
“哼!送你的纔怪!你是哪家的孩子?誰會送給你一個窮酸鬼!”
見小孩子張着嘴,無話可說的樣子,賈母得意地拿出手機就要撥通電話,陽陽頂着她的動作,想到待會有警察來抓自己,還是嚇得小臉卡白卡白的,驚恐地瞪大着眼睛看着賈母的動作。
“哎呦喂!要死啊你!你知不知道你撞了誰?!我不和你計較,你倒是蹬鼻子上臉了!我今天就讓警察抓你去少管所,蹲個十年八年的再出來!”
賈母被撞得跌坐在地上,她伸手捂着泛疼的肚子,那被小孩腦袋頂的地方還隱隱作痛,賈母也顧不得形象了,坐在地上就要將跌倒在一旁的陽陽扯過來。
賈母大手擰住陽陽的衣領,不顧小傢伙用力的掙脫,揚起手臂就重重地打了一記耳光,她猶不解氣的想要再甩上一巴掌,胸前卻被小傢伙猛地踢上一腳。
陽陽掙脫賈母的手臂,胖墩墩的小身子連滾帶爬躲到一邊。
賈母被踢得倒在地上,她今天就和這小鬼耗上了!她不把他送去少管所,她就不信季!
“伯母,您這是怎麼了?”
單亞楠從花園裡走出來,突然看見賈母躺在地上,一時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賈母這是做什麼?
聽見身後走進的腳步聲,賈母趕緊收起了面上的憤怒,她手肘撐着地就要爬起來,單亞楠卻是懂事地快走幾步,手掌輕輕地託着賈母的手臂,很有大家閨秀風儀地從手包裡拿出手帕,微彎着腰,輕輕地將賈母背後的灰層都拍掉。
賈母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小孩,見單亞楠這小姑娘體貼的動作,賈母那張怨怒的臉上瞬間恢復了富太太的寬容大度,她拉過單亞楠白嫩的小手,放在掌心裡輕輕拍了拍,臉上帶着笑意,很是滿意地說:“伯母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小丫頭!出生名門,又是大家閨秀,以後的小孩子肯定懂事又禮貌!怎麼也不會像這種出生低賤的小孩,見識短淺!”
聽着賈母的誇讚,單亞楠臉上維持着得體的笑,心裡卻生出幾絲譏諷,她還真以爲剛纔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這是……?”
單亞楠順着賈母的手指看向躲在圓柱後的小孩,她眸光微微一閃,眼裡多了份算計。
可能賈母剛進門,還不知道這個小孩是誰,可是,早到一步的她,卻是見着了傅老爺子領着這小子滿屋子吆喝的樣子,彷彿得了寶貝一般地喜愛着。
單亞楠看着小孩子那一雙棕灰色的大眼睛,想到剛纔聽到女眷們議論的話,怪不得這小孩和傅彥彧那麼像,原來,他們是父子!
單亞楠心裡閃過濃濃的嫉妒,她嫉妒給傅彥彧生小孩的女人,她想,是不是因爲那個女人給他生了小孩,所以他纔會格外地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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