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彩兒同樣清楚的是,在她身上所帶着的衆多毒藥當中,只有一種春藥,名叫‘春回’。
‘春回’,是自古就流傳下來的催情秘藥,雖然有少數人知道其配方,偶爾有些藥房會售賣,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所以在整個江湖都並不常見,甚至有許多人都不知道有這麼一種秘藥存在。
陸彩兒,恰好是知道其配方的人之一,爲了不讓這種秘藥失傳,也是爲了在某種關鍵時候能起作用,她煉製了一些帶在身上。卻沒有想到,第一次使用到這藥的人,就是她自己。
‘春回’是她自己配製,沒有人會比她更加明白,秘藥‘春回’沒有解藥這一點。若是身中‘春回’,除了與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你的身上,爲什麼會有‘春回’?”此時的慕容宮晨,背對着月光,一身白衣仿若吸收了月光的銀輝,熠熠發亮。
陸彩兒後來想,她的心,大概就是從那一刻開始萌動。
“不用你管。”陸彩兒忍受着心裡的渴望,想着自己或許必死無疑,對慕容宮晨的態度也強硬起來。“你出去。”
“你會死。”慕容宮晨對‘春回’的毒性很瞭解。
“與你無關。”再一次被人戳破這個事實,陸彩兒快要惱羞成怒,書迷們還喜歡看:。
“是我害了你。”那一刻,在月光的映襯下,慕容宮晨的神色,有些清冷的悲傷。
的確,如此不是慕容宮晨橫插一腳,自己又怎麼會中毒呢?可是,自己明明身中數毒,如今卻只殘留‘春回’一種。可見他已經作出補償。
後來,陸彩兒才知道,那一刻。他是想起了蕭清陽。因爲自己即將要背叛她,所以纔會那麼悲傷。
“我是慕容山莊的莊主,慕容宮晨。”慕容宮晨緩緩地作出決定。“你嫁給我,如何?”
“哎?”陸彩兒詫異到不能自己。嫁給他?醫藥世家的慕容山莊,她自然是聽說過,比七毒門的歷史還要悠久。而現任莊主慕容宮晨免費施藥救人的事蹟,闖蕩江湖已久,她也知道不少。
陸彩兒之所以會將‘春回’煉製出來,並且隨身帶在身上,是因爲她希望自己在闖蕩江湖時。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中。並且,她也想到了對方會不喜歡自己的可能,所以到時候,只需用強的,把自己變成他的人就好。
卻沒有想到今天這樣的情況,自己身中‘春回’,而一個初次相識的男子卻因爲他自己的愧疚,說要娶她爲妻。
而這個相貌不凡,身披銀月的男子,就是聲名遠揚的慕容山莊的莊主。
天作之合這四個字。就在那時閃過陸彩兒的腦海。
那一晚,他爲了救她,讓她成了他的人。
慕容宮晨很守信用,那晚的不久之後。果然派人上七毒門提親。
七毒門的人喜上眉梢,能與慕容山莊結親,是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於是陸家的人想要將出門已久的女兒叫回來,才知道自己的女兒一直跟在慕容宮晨的身後,寸步不離。
陸彩兒寸步不離的跟在慕容宮晨的身後,只因爲一個原因,自然是因爲口說無憑。光一張嘴說自己是慕容山莊的莊主,誰會相信?而且,陸彩兒也害怕慕容宮晨是個騙子,一旦讓他離開,自己將會再無他的消息。這天下之大,想要找一個人何其之難?
可是後來,陸彩兒無數次的後悔過這個決定,因爲正是在她跟着慕容宮晨的這段時間裡,她知道了慕容宮晨對蕭清陽的感情。
可是,這時她已經爲他心動。
蕭清陽是一個讓人只要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的人。陸彩兒再三的強調了這句話。
所以,她雖然能理解慕容宮晨對蕭清陽的喜歡,但是卻不能接受。
只是,蕭清陽喜歡的人,卻不是慕容宮晨。
慕容宮晨爲愛傷神的時候,陸彩兒同樣因愛而痛。
陸彩兒心知自己必定是慕容宮晨的妻子,想盡了一切辦法讓他同樣愛上自己,可惜,最終他的眼裡,依然只得蕭清陽一人。在他的心裡,她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可是,她卻已經交心,無法收回,所以在嫁與不嫁之間,她依然選擇前者。
新婚之夜,牀第之際,慕容宮晨在迷濛之中,叫出蕭清陽的名字。
陸彩兒大慟之下,將慕容宮晨趕出新房,至此之後的數年,他們分居而住,從未越界。
陸彩兒依然默默地暗戀着慕容宮晨,慕容宮晨依然戀慕着蕭清陽,不曾改變。
他們之間,不似夫妻,不似朋友,唯獨比陌生人多了一層莫名其妙的關係。
後來,陸彩兒嘗試着想要去改變這種關係,爲了引起慕容宮晨的注意,於是選擇了悄然出走。第一次出走不過數日,也並未走得很遠,是希望慕容宮晨可以追上來,將她帶回去。可是慕容宮晨卻依然過着他自己的生活,仿若他的生活裡,本來就沒有她的存在。
她又如何捨得棄他而去?最終,她掃興而歸。
只是,心愛的丈夫眼裡沒有自己的存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第二次,她選擇留書出走。
只是,結果與第一次一樣,他依然像是木頭人一樣,未曾送給她一絲關懷。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陸彩兒將離家出走當做一種習慣,他們之間的關係,依然未有絲毫的改變。
陸彩兒說,她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第幾次離家出走,卻終於有了些不同。那就是,她碰到有同樣想法的我。
聽完這個不長的故事,我蹙起眉頭,在感受到陸彩兒心裡那種近乎絕望的悲傷時,也忍不住爲他們惋惜起來。
他們兩人都已經在一起,居然還要互相折磨,這究竟要笨到哪種程度?而且。這麼多年的相處,陸彩兒都沒有把自己的男人搞定,這情商究竟得多低?
“你是笨蛋嗎?”一忍再忍。我終究沒有忍住這句話。
以陸彩兒的性格,我還以爲她會立刻罵回來,哪知她竟然慢慢地低下頭去。聲音益發低沉,“我的確是個笨蛋。這麼多年來。一直都不敢告訴他自己的心跡,只知道把滿腔的怨恨撒在伽邇幫。”
把滿腔的怨恨撒在伽邇幫?原來如此,怪不得陸彩兒見到伽邇幫的人,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其他書友正常看:。那時候,若不是伽邇幫突然襲擊陸彩兒,她便不會中‘春回’,那麼她也不會與慕容宮晨有這麼大的牽扯。
可是……
“這是緣分。是月老爲你們牽紅線。爲了將你們纏繞在一起而創造的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可以結髮爲夫妻,冥冥之中必然有着緣分的存在。可是這兩個笨蛋,居然冷落對方那麼多年。
“那爲什麼現在,我們會變成這樣?”陸彩兒低聲呢喃。
“洞房花燭那晚,你是不是對慕容宮晨說了什麼?”
記得安楚有說過,慕容宮晨經常出入煙花之地,這說明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可是依據他那一板一眼的性格,怎麼都不至於拋下老婆,跑去沾惹別的女人才是。
“我說了什麼?”陸彩兒擡起頭來。淚眼朦朧地盯着我,似乎回想着什麼,然後猛然瞪大了眼睛。
“想起來了?”我追問。
“我跟他說,滾出我的房間。像他這樣被人拋棄的人,不夠資格碰我。我還說,如果不是爲了活下去,我絕對不會把自己交給他,讓他死了將我當成妻子的心。”眼淚,依然從陸彩兒的眼眶裡面滑落。
被人拋棄的人,不夠資格?
我忍不住苦笑,這麼狠毒的話語甩出去,難怪慕容宮晨會放任陸彩兒那麼久。這陸彩兒,的確夠潑辣,愣是不愧於第一毒女的名號。
“這些話,你當真這麼想?”應該不太可能吧?
“自然不是。”陸彩兒立刻反駁,“這只是我一時的氣話。”
“那你後來有解釋過嗎?”
“沒有。”陸彩兒的聲音弱弱的沒有底氣。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成親的當晚,聽到這麼絕情的話,然後數年朝夕相處都不曾解釋,也不曾表明過心意……這兩個人,若說中間沒有誤會,我怎麼都不會相信。
慕容宮晨早就知道自己與蕭清陽不可能,數年下來,卻依然在心裡保留她的位置,是爲什麼?是因爲沒有其他女人入駐他的心呀!
這笨蛋陸彩兒,居然任由自己的丈夫喜歡別的女人而不管不問,放下狠話也就罷了,居然也不去爭取,只一謂想着慕容宮晨來追自己。
而慕容宮晨,是不是當真以爲自己的妻子看不起自己,或者被她傷透了心,索性無視她的存在?
不管真正的事實究竟是如何,他們終究是夫妻呀?這擡頭不見低頭見,每天見到最多的人,就是彼此。更加重要的是,他是她相公,而她是他娘子……就像陸彩兒會喚慕容宮晨爲相公一樣,慕容宮晨必定也會喚她爲娘子,在知道對方是自己相伴終生之人的情況下,心也是肉做得慕容宮晨,不可能不動心。
只是,他們因爲自己的誤會與不爭取,就這樣耽擱數年。
“去向他告白吧!”我擡頭對上陸彩兒滿是動搖的眼睛,抿嘴微笑,“如果你真想與他在一起,就去告白!”
“告白?”陸彩兒的眼裡,分明露出怯色。
“對,這是讓你們和好的兩個方法之一。”我鄭重地點頭,鼓勵的看着她。
“兩個方法?”陸彩兒疑惑。
“另一個方法,就是對你自己再用一次…‘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