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馨的房間出來,我唯有認命的唉聲嘆氣。心裡暗自詛咒,陸馨一定是在報復我逼迫她去京城一事,真是小心眼的女人。
等到了京城,一定得連本帶利跟白池討回來。
“小梨。”才走上幾步,就聽到身側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我一顫,猛然回過神,才發覺自己不知道何時走到了李墨白的房門口。腳下一頓,頓時轉了方向就準備逃,“我還有事,你好好休息,啊哈哈哈……”
“等等。”李墨白伸手準確的握住我的,不由分說就將我拖進了他的房間。
我面紅耳赤,心跳得沒有規律,眼睛不由就往牀的方向瞟了一眼,記起那晚我欲主動向李墨白獻身的種種事情,只覺難堪得想找地縫鑽進去。
“坐着,我們談談。”李墨白熟門熟路的將我拉至桌邊,將我按在凳子上坐下。
我如坐在釘板上,屁股剛捱到凳子上,就騰的站了起來,“我真的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說完,便想邁步逃走。
李墨白閃身攔在我的面前,幽深無神的黑眸專注的盯着我,“我們談談。”
“哦。”見他神色堅定,我無奈,只得猶猶豫豫的重新坐下。心裡卻在盤算着,趁李墨白不注意悄悄溜走。
“解藥是假的,爲什麼不告訴我?”李墨白不是歪歪唧唧的人,果然直奔主題。
不過,幸好沒有追問我那晚的事情。我不由在心裡抹了把冷汗。
“我說是假的,你會相信我嗎?”我期期艾艾的開口。心裡不由泛上酸楚。
好吧,我承認我也是個小心眼的人。雖然明白那天李墨白打我一個耳光是爲了我好逼不得已而爲之。但是我一直對李墨白相信蕭清陽而不是我的事情耿耿於懷。
李墨白顯然也明白這一點,竟然笑着擡手往我的頭上摸了摸,揉亂了我的髮絲。就在我爲他就算看不到也能準確摸到我的頭而驚奇時,他卻是含笑開口,“傻丫頭,我自然相信你。”
我有些震驚的擡頭,卻被李墨白臉上那妖嬈如罌粟的笑容晃花了眼,迷糊了一下才回過神,“那你那天爲什麼要跟蕭清陽說。你代我向她道歉。”
“理由,我不是解釋過嗎?”李墨白無奈的笑。嘆了口氣解釋,“我知道那茶漬是她自己所潑,因爲我相信,如果真是你所爲,你不會不承認。認識你這麼久,對於你敢作敢當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但是爲了得到解藥,我不能違逆她的意思。懂嗎?”
哦。好吧!算你這個理由夠才充分。
不過,我可不會承認自己有因爲他的肯定,從而感到了那麼一絲絲的喜悅。只是。因爲他爲我付出這麼多,感到欣喜而已。
想着,我也開口解釋,“解藥是假的就算了,我不想你再爲了我,任由蕭清陽擺佈。”
即使想要解毒,也總還有其他的辦法。既然蕭清陽手上的解藥爲假,真正的解藥必定在東方雲奇的身上。
回到京城之後,想辦法從他那裡偷來便是,就算我辦不到,東方吟總有辦法。
李墨白卻是搖頭,“你會中毒,本來就是我的疏忽,解藥,我一定會拿到。”
我慌忙抓住李墨白的手,認真的看着他便是傷疤的臉,“不要,我不想你再跟蕭清陽有任何的瓜葛。”
如今李墨白臉上的紅腫,好不容易纔消退,身上的傷口尚未痊癒,我怎麼可能讓他再去爲我犯險?
不能明着拒絕,耍耍小性子總沒有問題吧?
嘟着嘴,繼續裝作不滿的開口,“蕭清陽是你的舊情人,又爲你……生過小孩,你們在一起,我會吃醋。不准你再私下裡見她。”
李墨白微微錯愕,片刻後輕笑起來,回握住我的手,“我沒有想到這一層,抱歉,我保證以後我不會再與她單獨相處,如何?”
“好吧!”我真心實意的回答得很不情願。
不會單獨相處,就是還會繼續見面咯?我不滿的如此想着。
“解藥,我會繼續去找,在不與蕭清陽單獨相處的情況下,一定要拿到解藥。”李墨白髮誓般,鄭重的開口。
我汗,怎麼還要去找?咋就不能明白我不想他再攙和進這些事情裡面的苦心呢?我的內心百般糾結,“解藥,葉落安會幫忙找的,你就放心的養傷吧!”
“小梨是覺得我看不見,沒有葉落安有用嗎?”李墨白的表情變得幽怨。
我嚇了一大跳,以爲李墨白有些自卑,忙不迭的搖頭,“絕對不是。”
“那小梨是認爲,我沒本事,找不到解藥嗎?”李墨白繼續幽怨。
“真的不是。”我搖頭如撥浪鼓。
“那就相信我,我一定會將解藥拿來。”李墨白似是相信了我沒有一般,蒼白的嘴角逐漸的掛起笑容,妖嬈不可方物。
我不敢再開口說不,不然李墨白恐怕真的會以爲我看不起他,只得無奈的低頭保持沉默。所以沒有看見,在我挫敗的點頭後,李墨白黑如寶石的眼中閃過晶亮得意的光芒。
“不過,在此之前,對於你欺瞞我解藥爲假一事,我是不是該給你點懲罰?”李墨白的話鋒一轉,赫然轉向了糟糕的方向。
我一震,心裡警鈴大響,直覺就想要逃。
李墨白卻不給我機會,在我有動作前,已經一把拉住我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就將我從凳子上拉了起來,衝進他的懷裡。
我的臉,再次紅了起來。結結巴巴的看着李墨白向着我漸漸壓下來的臉,困難的吞了吞口水,“墨……墨白。”
回答我的。是李墨白已經貼在我的嘴脣上的溫度。
李墨白一手環上住我的腳,一手輕輕地攬住我的腰。微微往上一提,我便離地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瞪大了眼睛,身下傳來柔軟的肉的觸感,與屬於李墨白的溫度,心如擂鼓已經不足以形容我那跳得過快的心跳。
我被迫微微後仰,身體的重量全靠李墨白支撐,害怕他突然放手,我伸手攬住他的脖子。
不得不說,這個姿勢太過曖昧。雖然。李墨白的嘴脣,就一直沒有從我的脣上離開。
這是一個無比溫柔的吻。
李墨白的動作無比輕柔。像是怕嚇着我一般,又像是害怕失去一般,細細的品嚐着,慢慢地汲取着我的一切。
脣齒交纏,纏纏綿綿,在彼此的氣息中沉淪。
好半晌,直至兩人都氣喘吁吁,他纔算放過我。
我全身乏力。無力的倒在他的懷裡。大口大口的呼吸。
方纔,全力沉浸在那無限溫柔的吻裡面,我差點都忘記了呼吸。
“墨白。我能問你一件事嗎?”好半晌,我期期艾艾,猶猶豫豫的絞着衣角不安的開口。
“嗯。”李墨白的心情不錯,立刻點頭答應。
“我聽蕭清陽說了你們間的事情。”我依然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堅定的開口,“那時,你被皇帝逼迫,要照顧我十年,直至我長大成人。”
“嗯。”李墨白的語氣,有些冷淡下來。
“你讓蕭清陽等你十年?”我繼續不安的絞着自己的衣袖,深深的呼吸,在內心給自己打氣,“你相信,她會等你十年嗎?”
李墨白嘴角的笑容僵硬,似乎被我戳中他的傷口般,臉上的神色諱莫,好半晌不曾開口。
然而,我卻想從他這裡得到答案,所以我不言不語的看着他。
“我曾經,有相信過。”許久,李墨白才嘆息般的回答。
“你還在乎她嗎?”好吧,我承認我也十分小心眼。儘管我不是要問這個,但是既然提到這裡,依然還是想從他那裡聽到回答。
“都已經過去了。”李墨白搖頭,神色間逐漸堅定,“曾經,便是曾經。”
好吧,我承認,這個答案讓我喜上眉梢。
既然如此,那就接着往下問,“師父,如果換做是我,讓你等待十年的話,你願意等我十年嗎?”
“你要做什麼?”李墨白的眉頭微蹙,神色嚴肅的看着我。
我已經裝作是隨口問問,他居然也警惕起來,我無語。
“你先回答我?”我不依,耍賴般開口。
“我不知道。”李墨白的回答,讓我差點從他身上摔了下去。難道他不是該回答是,或者說我能等十年嗎?
我憤恨的看着他,“爲什麼不知道?”
“傻瓜。”李墨白卻是白我一眼,“十年說長不短,會有什麼變故誰也說不清楚。比如說,或許我無法再活十年呢?”
“不會的。”我用力地攬緊李墨白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懷中,壓抑着聲音,“你一定還可以活個七八十年的,我保證。”
“嗯,如果那樣的話,等你十年,倒也不是不可以。”半開玩笑般,李墨白帶着笑開口。
“不,不要。”我立刻反駁,心裡卻是喜憂參半,又甜又苦,“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將離開你的身邊,你只要等我三年就好。三年後,如果我沒有回來,你就另外找一個好女孩,結婚生子,共度一生。”
說出這句話,我只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光是想到李墨白跟其他女人成親的那種可能,我便要難受到無法呼吸。
可是,此去京城,到底還能不能平安回來呢?我不知道。
“小梨,你想說什麼?”李墨白警惕的看着我,眉頭緊緊地皺着。
我繼續窩在李墨白的懷中,眼中帶淚,嘴角卻是含笑,微微的搖頭,“我只是假設,如果我離開你身邊,你就只等我三年,好不好?答應我,就只等我三年,好不好?”
我不想,用自己的不幸,阻攔你的幸福。
“好。”李墨白狀似痛快的答應下來,只是,本就幽深的黑眸,益發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