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頭昏腦脹,被蕭冬茜這麼一晃盪,精氣神瞬間去了大半,。料想她之後還有大堆的問題,懶得再去理會,乾脆的兩眼一翻,裝暈倒在她的懷裡。
蕭冬茜可是嚇壞了,驚呼一聲,差點將我摔到地上去。
幸好她還算有點良心,或者迫切的想要從我這裡得知楊少臨的消息,所以沒真讓我摔倒在地上。
被蕭冬茜以及宮人送回梨園,眯着眼睛在牀上躺了一會,竟然真的睡了過去。就連九月爲我擦拭傷口、上藥,都沒能感覺到。
我醒來之時,照例有一大堆人守在牀邊,蕭冬茜趕開所有人,繼續我昏迷之前的問題。瞄了房中的人一眼,趁着蕭冬辰在有人袒護着,隨便以‘他馬上就會抵達京城’爲由,矇混了過去。
蕭冬茜雖然想繼續問,但是馬上就要見到日思夜想之人的驚喜,還是佔據了她的整顆心房,。以至於,讓她沒有心思,再去想別的東西。
幾日後,殿試的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審閱過那日殿試的考卷後,蕭俊看重的,是另外一個我未曾關注過的人,他本是屬意他做今科的狀元。
左相東方雲齊卻是不同意,爲死書呆子苗祁據理力爭,只因東方雲齊認爲論學識、論才華,死書呆子都在那人之上。治國之道,道爲先,連理論都沒有,和談治國?
蕭俊卻以爲,那人的才華雖然有所欠缺,爲人卻十分的老道,性格也要圓滑的多。這樣的人,才更加適合爲官爲民。
兩人意見相左。爲此爭執不下,蕭俊雖爲君王,卻也不能蠻橫行事。因誰都無法說服誰,場面僵持不下,御史大夫葉落安卻當場打了個哈欠。
許是想着葉落安是自己的人,蕭俊笑眯眯的詢問葉落安的意見。
可惡的是,這該死的葉落安,我明明吩咐過,在死書呆子的事情上,他不準插手。可他卻依然念及死書呆子是我的徒弟。又或許是其他什麼我不懂的原因,支持了東方雲齊的觀點。
葉落安這一倒戈,多數的大臣都贊成了東方雲齊的觀點,蕭俊終是被迫妥協,欽點死書呆子苗祁爲狀元。
蕭俊屬意本來很有可能成爲狀元郎的那個人被點爲榜眼,探花則是路千里。
雖然一早就看好死書呆子的才華,也想過他可能成爲狀元,但是當真成了現實。我卻有些不敢相信。
死書呆子高中狀元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京城譁然。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消息,蕭俊與東方雲奇在大殿上爭執的事情竟然傳了出去,雖然一般人皆不知我與死書呆子的關係,卻仍舊有少數人因此借題發揮,。
尤其是當時與死書呆子一同住在心誠客棧的那些書生,對這個結果更是不屑。當日。我在客棧說過,絕不會插手幫助死書呆子,卻終是食言。
這件事情,使得經災民一事後好不容易纔緩和過來我的名聲。再次一落千丈。但凡是年輕人,提及我的名字時。必定先要不屑的冷哼一聲。
這些謠言,儘管葉落安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我卻不會去在意。其實,靠死書呆子的才學,就算不能高中狀元,榜眼、探花絕對會有份。這些吃飽了撐着的人,酸溜溜的語氣太過明顯。
只不過沒有想到,因爲這件事情,死書呆子投靠了東方雲齊一方。雖然尚未給予他官職,卻已經正式被東方雲齊納入了其麾下。
死書呆子非愛慕權勢之人,又深知我與東方雲齊的過節,如此做,卻有不通之處。本想找死書呆子談談,卻被蕭清陽阻礙了腳步。
這蕭清陽回京後,第一件事情,便是入皇宮。卻不是去見蕭俊,反而來梨園找我。其實,也早已猜到,她定會帶着李靖禾來我面前炫耀。
記起昔日定城中的種種,心中實在憋着一團火,於是稱病不見。獨自縮在梨園裡,一步都未曾踏出自己的院落。
蕭清陽這個女人,我猜不透,更是鬥不過,所以索性不見的好。
更何況當初在定城之時,是她提醒我,絕不能讓李墨白來京城。如今,卻是她親手,將李墨白推入了這個火坑。
恨得牙癢癢,卻毫無辦法。
趁着這段時間,蕭清陽整日與她失而復得的寶貝兒子膩在一起,與我相反,她輕易的便取得了李靖禾的信任,。畢竟有血緣關係,這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是怎麼都無法被破壞的。
眼不見爲淨,便一直窩在梨園。
因爲一直躲着蕭清陽,凌晨與萬靈兒離開京城之日,我也未曾去相送,只是托葉落安將那塊今後便將屬於萬靈兒的玫玉轉交給凌晨。
哪知,不到一個時辰,葉落安又滿臉挫敗的走進梨園來,找到我後,不由分說就拽着我的手就往外走。
極少見到葉落安露出挫敗的表情,我不由驚疑,“發生了什麼事?”
“凌城主與威王殿下的人馬,正在街頭對峙。”葉落安萬分無奈的看着我,“怕他們要動手,我等也不好勸慰,只好先將您請過去調解。”
“爲什麼要對峙?”這蕭南昭又再打什麼鬼主意?
“威王殿下不知怎麼突然得知蘭夫人的身份,爲了確認,騙了蘭夫人去爲凌城主送行。”葉落安嘴角的笑容垮了下來,有些哀怨的瞪了我一眼,“見到蘭夫人,凌城主要將自己的姐姐帶回定城,威王殿下自是不同意,於是彼此僵持。我勸了半天,沒人願意聽我說話,只好回來找你。”
“他爲什麼會突然知道凌蘭的身份?”明明之前都沒有調查過。
“應該是有知情人提點了王爺。”葉落安很肯定。
凌蘭嫁給蕭南昭已不是一兩天的事情,真有人要提醒蕭南昭,也不會等到這一日。而且,京城中知道凌蘭身份的,無非我們幾人。
難道,是……“是蕭清陽。”
我格外的肯定。“恐怕目的也很簡單,只是爲了將我逼出梨園。”
梨園是蕭俊最爲鍾愛的地方,蕭清陽自是不敢放肆,卻如此大費周章也要見到我,當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炫耀一番,。
只是,如此一來,我該怎麼向凌晨交代?
“那小姐還去嗎?”葉落安猶疑。
“我能不去嗎?”凌晨這孩子的脾性倔,畢生的願望,唯獨想要守護自己的親人。而凌蘭,恰是他僅剩不多的親人之一,他如何會放棄?
怕是就算要以下犯上,他都不會讓凌蘭跟着蕭南昭走。
爛攤子,還得我去收拾。
若真只是收拾爛攤子也就罷了,只怕,蕭南昭會借題發揮,最終還得我頂着上。
儘管沒了金牌,許是蕭俊特意吩咐過,守門的侍衛又多是紀尚的人,所以隨着葉落安出宮,卻也容易的很。
凌晨與蕭南昭對峙的地方,正好在南城門口,人多而雜,我無奈接受了葉落安的提議,帶上面紗又帶着覆着輕紗的斗笠。
顛簸一路,馬車終於停了下來。踏出馬車,立時發現了前方的熱鬧之處。
圍觀的人一層又一層,攔住了裡面的場景,看不真切。見到我與葉落安,卻是有人分花拂柳,隔開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阻隔出一條道路出來。
我走在最前面,道路一分出來,裡面的場景立時出現在眼前,我不由得想要撫額嘆息。幸好這段時間裡,額頭的傷口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不然怕是又要充血。
莫怪乎氣氛古怪,也依然有這麼多人圍觀。
卻是凌晨與一個面相陌生的女人各自拽住凌蘭的一隻手,就像是拔河較勁一般互不鬆手,眼神卻是在空中不斷的交集出火花來,。
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持續了多久,幾人的臉上都帶着薄汗。
那個面相陌生的女人也就罷了,雖然長得膀大腰圓,卻無人認識。這凌晨可是有頭有臉的人,爲什麼也能做出如此幼稚的舉動來?
而且,將凌蘭置於衆人的注目下,她的臉面該如何擱置?
四處搜尋一番,卻未能看見蕭南昭的身影,不知道爲了躲風頭藏在了何方。萬靈兒卻是堅定的站在凌晨的身邊,時不時還幫忙拽着凌蘭的手。
我的出現,自然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凌晨、凌蘭也跟着看了過來。
“放手。”走到那個面相陌生的女人面前,我冷漠的吩咐着。
即使是同樣的拽着凌蘭的手,凌晨卻因爲心疼自己的姐姐從而沒捨得用勁,但是這個女人卻是絲毫憐惜都不曾有,發狠地拽着凌蘭,所以她的身體明顯偏向女人這邊。
女人不認識我,卻認識站在我身後的葉落安,見葉落安都落於我後面,而我的態度也確實囂張,略微鬆了點力道,卻沒有放手。
知道她受了蕭南昭的命令,必是不敢隨意聽從他人,我冷哼一聲,氣息吞吐間上前屈指彈在女人的虎口處,她當即就顫抖着後退了一步,鬆開了凌蘭的手。
凌晨則趁機拉着凌蘭至自己的眼前,擡起她的手緊張的查看起來。
“殿下呢?”我問那個女人。
“東方梨,你果然來了。”軟軟糯糯、甜膩膩的聲音傳來,輕飄飄額如同羽毛,輕輕地刷過人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