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的殘酷已經讓李默涵無法承受了,無論是面對沈冰還是自己的父親,他都覺得心裡像是壓着一塊大石頭。他需要釋放沉澱在心中的不快。
夜店裡的濃郁的氛圍在各種嘶喊聲中升溫,曖昧。這裡人羣複雜,來自不同地域的人們。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鶯歌燕舞,紙醉金迷。
無論你白天從事什麼工作,來到這樣的地方,多數人都只爲一件事——放鬆,讓自己喘口氣
在這裡你可以摘掉那虛僞的面具,赤luo的縱情,任何事情都可以簡單。
迷離的燈光下,性感火辣的小jie正賣力的表演着,白希的皮膚,魔鬼一般的身材,加上性感撩人的舞姿,引起不少的口哨聲。
尤其是胸前那挺美的雙峰更是發射着致命的誘惑,恐怕多看一眼都會讓男人血脈膨脹。
樓上包廂,兩個男人漫不經心的看着這一切。此刻他們就像是都市的王者,居高臨下的觀望着這個被金錢腐朽的社會。
若是他們的老婆知道他們來這種地方,恐怕是要斷了他們的命根子吧。
“兄弟這種地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吧?”男子眯着一雙丹鳳眼看着李默涵,端起一杯紅酒遞給李默涵。
李默涵接過酒杯輕抿了一口,淡淡的說道:“很多事都是難以預料的,原本以爲不會發生的事情卻在不經意間發生了。”
男子不解的看着李默涵,這個花花情聖也能變成哲學家?
自己有好些日子沒有和李默涵聯繫了,若不是今天接到這個臭小子的電話,恐怕早已忘記自己還有這樣的朋友。
想當年,兩人可以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只是現實的一切不得不讓感情深厚的兄弟生疏了。
“怎麼?不開心?”看着李默涵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男子不解的問道。
李默涵扭頭看男子,淺笑,“陳嘉銘咱們多久沒有聯繫了?”
陳嘉銘沉思了一會,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估計有兩三年了吧!我結婚之後,你就沒有聯繫過我了!還在爲我老婆說的話耿耿於懷?”
耿耿於懷?我李默涵是那種人嗎?
“不要說了!”李默涵打斷了陳嘉銘的話。“回來這麼些日子還要等本少爺親自聯繫,算什麼?你應該自罰三杯!”李默涵端起酒杯遞給陳嘉銘。
陳嘉銘笑嘻嘻的接過酒杯,什麼也沒說,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要不要找幾個美女來伺候伺候啊?”陳嘉銘一臉淫笑的湊到李默涵耳畔說道。
李默涵冷笑,這傢伙幾年了,還是改不了那花心的爛毛病。
“不了,今天找你不過是聯絡感情和陪我喝酒罷了,何必搞那麼多花樣啊?”李默涵斷然拒絕,自從有了沈冰,他眼裡哪裡還容得下其他女人啊?
這其他女人在他眼裡不過是一般的俗物入不了他的慧眼。
陳嘉銘有些無奈,自己這個兄弟還真的變了?當初可是在美人堆裡醉生夢死,現在竟然自命清高起來。
回來這段時間,陳嘉銘也聽說了李默涵的事情,不過還是被李默涵的改變震驚了。
究竟是哪個女子有如大的能耐能將李默涵這個花花情聖變得更白豆腐一樣,不佔一點葷。他倒是蠻想會會的。
“爲什麼事情煩惱啊?”陳嘉銘站在李默涵身邊用力拍
了拍李默涵。
“公司的事情,還不是我爸爸搞什麼土地擴張。”李默涵不悅的目光飄向了玻璃窗樓下的花花世界。
聽到好友提到他的父親,陳嘉銘忽然想起一件事。
“老兄,你在擔心什麼?土地擴張的事情恐怕你老爸已經搞定了吧!”
搞定?李默涵心裡更是不悅了,本以爲李宏偉不會那麼沒有良心,可是他私底下卻絲毫不放鬆,難道還在殫精竭慮?難道還在爲了的利益找藉口?
“你怎麼知道?纔回國你就關注了這些?”李默涵有所疑慮的問道。
陳嘉銘更是不解了,這有父親開道不好嗎?任何事情都手到擒來了!
只是陳嘉銘哪裡知道,李默涵是反對這件事的啊?
陳嘉銘狹長的丹鳳眼瞄了一眼李默涵,端起酒杯搖搖晃晃的靠近李默涵。
“上次和老婆一起去桑拿房放鬆放鬆,可是還未進去,就在一個VIP房間外面看見你父親和政府官員。那政府官員一手摟着一個嬌滴滴的美人,你父親還一個勁的往他懷裡塞錢,估計這事應該有着落了!”
陳嘉銘話音剛落,李默涵捏着酒杯的指尖徒然一緊,心裡的失落又增加了幾分。
本是來這裡放鬆的,可是卻還是聽見了與父親有關的消息,而且還是那麼不堪的消息,他巴不得那個人不是他的父親。
雙眸輾轉而出的除了失落,還有一些絕望,那種發自心底的絕望,讓陳嘉銘很是不理解。
這臭小子究竟怎麼回事啊?“喂,難道在商業的帝國混久了,你還想裝作兩袖清風嗎?”
其實對於這種事情,陳嘉銘早已見怪不怪了。不過看在對方是自己的好友隨意調侃一兩句罷了。
李默涵鄙夷的看向陳嘉銘,他或許看錯了吧!那麼大的城市裡,怎麼恰好就遇見了自己的父親?而且還知道對方是政府官員。
不管陳嘉銘如何的肯定,李默涵都持懷疑的態度。
夜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多了,繁華的夜生活即將拉開序幕了,然而有了老婆的陳嘉銘也得自覺起來,早早的告別了李默涵一溜煙就消失在街道外面。
李默涵也無趣的拿着大衣搖晃晃的踏出夜店,
迎面而來的風吹散了他所有的醉意,那些想要忘記的事情又開始拼命的涌上大腦。
回到家,沈冰已經安然如睡了。
寧靜的夜晚,李默涵幾乎可以聽見沈冰均勻的呼吸聲,他安靜的看着她,淡淡的月光照耀在她恬靜的臉龐上,有一種說出的古典美。
李默涵不知道這樣安靜的日子還可以繼續多久,自己的內心還可以承受多少。
李默涵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桑感,拿着睡衣走進浴室。
李默涵離開後,沈冰緩緩的睜開雙眸,自己的老公沒有回家,她怎麼可能安心睡覺?
洗完澡出來,李默涵悠然的躺在沈冰側旁,雙眸直直的看着沈冰,真的好想時光就此停留,他便可以一生擁有她。
沈冰假裝睡着的靠在李默涵的胸膛上,聽着那熟悉的心跳漸漸的睡去。
第二天,早晨的陽光總是那麼和煦,淡淡淺淺的,帶着暖意。李默涵睜開朦朧的雙眼,脣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
不管昨天的生活如何,他都要全力去收穫今天的快樂。
李默涵站在李氏企業樓下,雙目直勾勾的看着這個雄偉的企業,心裡竟然泛着疼痛,如此大的企業卻是建築在血腥之上的。
自從知道真相之後的他,每一次踏進公司心中都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好像他就在成爲了幫兇一樣。
李默涵心神不寧的按下電梯,陳嘉銘的話莫名的出現在李默涵的腦際。就像一曲曲的咒怨時時刻刻的纏繞着李默涵,彷彿周圍的世界都已經凝固了,連呼吸都顯得急促了。
叮鈴,電梯到了。
李默涵本想來董事長辦公室打探一下實際情況。
可剛踏出電梯就和董事長的助理撞上了,助理手中的文件很自然的滑落地上。
李默涵蹲下身,無意間看見了衣服文件——關於李氏企業擴張土地與政府之間的合同。
此刻,李默涵的心都涼了。絕望和失落排山倒海的涌來,不爭的事實那麼真實的出現在他的眼前,這一切就好像是上天給他開玩笑,一次又一次的讓他絕望。
這無邊無際的深淵,他究竟要掙zha多久纔可以看見光明?
他隱約看着父親那張嘴脣邊還滲透這殷紅的血,那嬌豔欲滴的鮮血那麼刺眼,好像要將一切灼燒。
陳嘉銘的話又一次出現在他耳畔,他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想起,可是現實就是那麼殘酷,越是不想面對就是越要面對。
助理立馬撿起文件,“總裁不好意思,撞上您了。”
李默涵冷漠的雙眸狠狠的瞪着助理,那冰冷的目光讓助理不由得心底一緊,準知道沒有好事。
“總裁,若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董事長還等着我呢!”助理顫巍巍的說道。
“這是什麼?”李默涵奪過助理手上的那麼合同,語言波瀾不驚的說道。
可是從這平淡的語氣之中,助理已經感受到了期間的殺傷力了。
助理無奈的低下頭,“這是董事長和國土局準備籤擬的合同,我現在正式打印一份。”
本來作爲助理,這些事情她本不該透露,可是此刻由不得她,如果不如實交代,恐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什麼時候簽訂?”冷漠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下午,莫局長會派人過來!”助理支支吾吾的說道,生怕自己說錯了一句而丟了性命。
李默涵大手一揮,示意助理可以走了。
絕望頓時悠然而生,昨天聽陳嘉銘說了之後,還在妄想是他看錯了!可是現實卻不容得他迴避,那白紙黑字已經證明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父親就是那個爲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人,當初爲了那金錢可以親手殺害自己的朋友,現在當然也可以爲了利益賄賂政府官員。
這個世界還真是夠黑暗,錢啊,你還真是萬能的主啊!
李默涵脣角勾起一抹絕望的諷刺,他不知道是在諷刺自己的天真,還是在諷刺父親的心狠手辣,亦或者是在諷刺這個金錢包裹下的黑暗社會。
李默涵憤怒的握拳朝着牆壁狠狠的砸去,痛疼使得他的大腦異常的清晰,此刻他纔算看清了父親真是面目,原來自己崇拜的父親不過就是一個被利益蠱惑小人。
他絕對不能看着自己的父親親手毀掉老人們的家園,不然他內心的愧疚將要又多增一分,那麼沉甸甸的罪惡感已經壓得他快要窒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