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畫她時，看到的是杜妍凌，還是她？
付晶轉身，推翻了桌上的茶具，飛快地往樓上跑。
歐陽茵站起來：“晶晶！”
她追上去，經過柏斯容時，柏斯容抓住了她。她一愣，見柏斯容憤怒地看着自己，忍不住嚇了一跳。
“你能不能不害她了？”柏斯容咬牙切齒地問，“你害她還不夠嗎？就不能讓她開心點！”
“我……我做什麼了？”歐陽茵問。
“要不是你——”柏斯容一頓，好像……也怪不得她。可不怪她，又怪誰呢？柏斯容推開她，質問道，“我哥哥嫂子分開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歐陽茵一顫，驚恐地問：“分開？怎麼會？”
柏斯容轉身，去找付晶，歐陽茵趕緊跟上去。走到付晶房間外，見付晶在撕畫。
柏斯容走進去，撿起地上的碎片一看，都是柏斯宸的畫像。
“晶晶！”她站起來，去拉付晶。
付晶發瘋一樣，把所有畫都撕成了碎片！甚至包括那些不是柏斯宸的畫，包括她嘔心瀝血設計出來的作品……
撕完了畫，她繼續撕白紙。紙片如雪花一樣在空中飛舞，柏斯容和歐陽茵一起抓住了她，不讓她繼續。
“嗚……”付晶推開她們，大吼，“我就是賤！我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希望——”
“晶晶！”柏斯容喊道，“不是那樣的！你誤會了！”
“誤會？我誤會了嗎？”付晶看着她，“他分明就是把我當替身！”
“不會的！”柏斯容叫道。
“就算不會……”付晶冷笑一聲，“可他的畫還是杜妍凌教的呢。我第一次那麼感動，就是因爲他給我畫的畫。結果，他的畫是另一個女人教的！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用別人教他的東西來討好我！我寧肯不要！”
柏斯容一呆，她根本不知道這一茬，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估計大哥自己來，也沒辦法了……
“如果他騙了我，別留下證據啊！”付晶傷心地說，“爲什麼要讓我看到？我以爲自己很幸福，結果事實如此打我的臉……我居然打算等葡萄採收時，親自釀一瓶酒送給他，然後我們又可以和好了……我爲什麼要這麼傻？我還把畫留在機場……爲什麼要留給他？我該燒掉！燒成灰！”
“晶晶……”柏斯容大哭，“大哥是真心愛你的！”
付晶搖頭：“他愛的是杜妍凌，我算什麼？我只是側臉和杜妍凌長得像而已！難怪……難怪他想方設法把我困在身邊，不准我這樣、不准我那樣……他只是想要一個杜妍凌而已。杜妍凌是不是他要求的那樣？”
柏斯容搖頭，不停地搖頭：“晶晶，你別亂想，先休息一下好不好？”
付晶靠在她身上：“我好後悔……我爲什麼要貪戀他給我的一點好？就這樣愛上他！不應該的……如果不愛上他，也不會這麼難受了……”
“大哥也很難受！”
付晶喃喃地說：“這是我的命，我得不到任何人的任何感情，我早該想通的。我以前想明白了，可他對我好時，我還是貪心了……不應該的，都不屬於我啊……”
“晶晶！”柏斯容大叫，“你有點自信好不好？！”
付晶搖頭：“人果然都靠不住……”她站起來，把柏斯容和歐陽茵往外推，“我要畫圖了，你們不要打擾我！”
“晶晶！”柏斯容擔憂不已，“你睡一覺好不好？睡一覺就好了！什麼都好了！”
付晶狠狠地把她推出去，關上了門，然後撿起畫板，翻出剩下的畫紙，開始畫圖。
門外，歐陽茵完全傻了。柏斯容回過神，快步回房打電話。
付晶從下午畫到晚上，滴米未沾。夜裡，她又畫了一夜。
天將矇矇亮時，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
柏斯容在牀上翻來覆去一整夜沒睡着，聽到聲音馬上爬起來。出門時，發現歐陽茵也起來了。
她快步往樓下跑，跑到客廳，發現柏斯宸進來了。
“大哥……”柏斯容衝過去，“對不起。”
柏斯宸一臉死灰，拍了拍她的肩，拖着沉重的腳步往上走。轉彎時，看到歐陽茵，他盯着她，眼神有一絲波動。
歐陽茵從他眼裡感受到一絲殺氣，忍不住往後退。
柏斯宸扭過頭，走向付晶的房間。
房裡亮着燈，他握着門把推了幾下，推不動。
柏斯容拿着鑰匙跑過來，把鑰匙交給他。他打開鎖，把門推開。
付晶坐在牀上，正在不停地畫畫。
他心中一痛，快步走過去：“晶晶！”
付晶不爲所動，繼續畫。他猛地搶了她的筆：“別畫了！”
付晶動作一頓，手僵在半空。
柏斯宸在她面前單膝跪下，抓住她的手，額頭抵在她膝蓋上，痛苦地喊道：“晶晶……”
終於見到她了，卻是在這種情況下。早知道，就不祈求和她見面……
付晶突然暈倒在牀上。
柏斯容大喊一聲，衝了進去。
柏斯宸擡起頭，馬上把人抱起來：“晶晶！”
“她是不是太累了？”歐陽茵緊張地問。
柏斯容轉身：“我去叫醫生，大哥你把她放平！”
柏斯宸一聽，馬上把付晶放平，然後握住她的手，緊張地看着她。
醫生來後，診斷付晶是低血糖，當然徹夜不休也是暈厥的原因。她現在沒法吃東西，只能趕緊輸葡萄糖。
付晶醒來時，已經是下午。
柏斯宸一直守在牀邊，眼睛都紅了。他連夜趕回來，一直就沒合過眼。見她動了，他緊張地說：“你別亂動，我叫人送吃的來！”
付晶一愣，看着他。
他頓了一下，起身：“我先出去。你有低血糖，不要不吃飯……”
他握了握她的手，付晶使勁往外抽。她渾身無力，幾乎沒有力氣，但他還是感受到了她的企圖。
他放開她，轉身往外走。
不一會兒，柏斯容和歐陽茵端着吃的進來，動手喂付晶。一開始，付晶不肯張嘴，柏斯容急得掐住她下顎：“你做這樣子給誰看？你以爲我會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