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她卻不那麼怕了,跟着他走了進去。
誰知一進門,柏斯宸就冷下了臉色。
他坐在書桌後面,拉開抽屜拿出一份文件。
蔣安雲忐忑地走過去:“柏、柏先生……”
柏斯宸把文件丟在她面前,她疑惑地拿起來,是那份dna親子鑑定報告。光看到名字,她已經知道大事不好,再看鑑定結果,整個人就如被雷劈了一樣!
她面色恐懼,手一抖,文件落在地上。
“柏先生——”蔣安雲看着他,腿一軟,差點跪下去。她頓了頓,告訴自己不要慌!她假裝不知道就好了!這樣總比自己故意坐下這件事好!
她擡起頭,驚駭地問:“怎麼會這樣?!容、容容小姐是我的女兒?!”
“我以爲蔣女士早就應該。”
“我不知道啊!”蔣安雲叫道。
柏斯宸卻沒理會她的話,徑直說道:“一個剛剛死去丈夫的女人,生下一個女兒要獨自撫養長大,這個女兒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楚。但如果是把她換到有錢人家,就可以錦衣玉食、過着千金小姐一樣的生活……你說我說得對嗎?”
蔣安雲搖頭:“我不懂你在說什麼……容容、容容居然是我的女兒?難怪我一看到她,就覺得那麼親切!我——我去找她!”
“站住!”柏斯宸低喝一聲,“蔣女士,你以爲你騙得了我?我在想,你丈夫的死不單純吧?”
蔣安雲一愣,擡頭道:“柏先生是什麼意思?我丈夫的死,難道另有隱情?!”
柏斯宸冷笑一聲,忽然很光火!在他面前做戲?!哼!
他咬了咬牙站起來,一步步走到蔣安雲身邊。
蔣安雲有些害怕,往後退。
柏斯宸彎身撿起dna報告,塞進她手裡:“蔣女士,送給你。我還有原件,這份複印件送給你。不知道,你會不會把它給我妹妹看呢?”
蔣安雲渾身一抖,想扔掉,柏斯宸突然掐住她脖子:“我恨不得讓你死,懂嗎?還想在我面前做戲?你越演,我會越生氣……你自己好好想想,這件事要怎麼解決。”
柏斯宸說完,放開了她。
蔣安雲整個人跌在地方,惶恐不已:“柏總……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鬼迷了心竅,你原諒我吧!我這些年把茵茵照顧得很好——”
“很好?她現在斷了腿,叫很好?她心xing不良,叫很好?”柏斯宸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她,指着外面,“你看看你的女兒如何?那才叫做好!”
“我錯了!”蔣安雲哭道,“你要怎麼樣都行……容容是無辜的,求你不要傷害她!”
“你看……”柏斯宸說,“容容多幸福?你和她從沒在一起生活過,卻惦記着她。但茵茵呢?你想過她嗎?養了二十多年,你竟然沒養出一點感情?”
“有的!”蔣安雲急道,“有點!我對茵茵有感情!我把她當親生的一樣!”
“是嗎?”柏斯宸冷笑一聲,“說了別再演戲!別騙我!我有眼睛會看!你剛剛是想看容容的傷口吧?那茵茵呢?她坐着輪椅,你又關心過她痛不痛嗎?推她一把,你還差點把她推到地方,你這叫有感情?當成親生的?”
蔣安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現在還不願容容知道真相,讓她傷心。這才叫做有感情、親生的。當然了,你一開始就知道茵茵不是你女兒,自然不會真心待她。但我和斯宇不一樣,我們以爲她是我們的親妹妹,柏家唯一的千金……”
柏斯宸說道這裡,冷笑一聲:“也不知道母親在天之靈,是怎麼怪我。當年……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親手抱錯了她們!難怪我父親這些年不回家,是不是他早就發現了真相?才離開了有容容的地方……”
蔣安雲抱着dna報告,走出了書房,迎面就看見柏斯宇立在前方。
她嚇了一跳,擡起頭,看到柏斯宇眼中噬骨的冰冷,猛地低下頭跑開。
跑了幾步,聽到歐陽茵不耐煩的聲音:“你去哪裡了?”
蔣安雲擡起頭,見歐陽茵坐在輪椅裡,輪椅位於別墅的入口處。
“你拿的什麼?”歐陽茵問。
“沒什麼!”蔣安雲急忙將文件折起來,身上卻沒地方放。她急了急,只能折成一塊厚厚的豆腐塊,握在手裡。
硬紙張的棱角戳着手心很疼,她卻彷彿感覺不到。
“那我們走吧。”歐陽茵說,見柏斯宸和柏斯宇雙雙走過來,她忍不住一笑,“柏大哥、柏二哥,我先走了。”
兩人溫和地點頭:“慢走。”
歐陽茵笑了笑,推動輪椅。蔣安雲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急忙去幫忙。
她的手發着抖,卻再也不敢輕忽前方的人。
回到家,蔣安雲急急忙忙把那團紙鎖進了臥室。
歐陽茵心下疑惑,卻沒有管她,坐在客廳裡看經紀人送來的劇本。
雖然少了一條腿,但仍然有不少的角色適合她演,甚至不用角色也坐輪椅,只要是安安靜靜、不跑不跳的角色就可以了。她亭亭玉立地站一會兒還是沒事的,只不過可能拍戲時辛苦些。
第二天,蔣安雲去上班了。歐陽茵打開主臥的房門,走了進去。
她打開了所有的櫃子和抽屜,尋找那團紙。最後看到上了鎖的抽屜,她直接拿出一串嶄新的鑰匙——她這個人就是心眼多。她以前難道蔣安雲的鑰匙,想也沒想便把那些自己沒用過的鑰匙配了一份,後來就經常到蔣安雲房間裡翻東西。
她也不好什麼,就想看看蔣安雲拿這麼多鑰匙,到底鎖了些什麼秘密?
她看過自己的出生證明,被鎖在很深的地方,明顯是寶貝得很。但那個地方,卻每次都不一樣,很明顯蔣安雲經常拿出來看,出生證明上那張紙,都沒磨得發毛了。
所以她很疑惑,蔣安雲把出生證明鎖得那麼好,自然是很愛她的,爲什麼對她卻不冷不熱呢?
她打開了抽屜,看到幾本書下面壓着的皺巴巴的紙。她小心翼翼地把紙拿出來,應該就是蔣安雲昨天從柏家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