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阿虎正貪着姬亦男便宜的時候,小侯爺也從中區出發上南山;
一把手致電南公館與姬家的時候,已經從電話裡聽出了敷衍的味道;
轉念一想,南公館與姬家的敷衍,也算是正常的範圍之內;一把手動用武裝警力去平息一場江湖爭鬥,還偏偏沒能將這江湖爭鬥給平息得了,這事要是有人給捅上去,那這一把手的官位,也就甭想了;
現在是和平年代,在你的治下,居然會出現如此張狂的江湖勢力;竟然還得動用武裝警力,可得知道這武裝警力可不是負責治安事件的片警,這武裝警力都能算得上是預備役軍隊;而這動用預備役軍隊去平息江湖爭鬥,那這江湖勢力得有多麼的囂張;你這一把手是怎麼幹的,竟然在你的治理之下,出現瞭如此囂張的江湖勢力;這樣一來,勢必得問罪,而問罪的結果也很簡單,一擼到底;
更重要的一點是,動用了武裝警力,竟還沒能將這江湖爭鬥給平息得了;如果動用武裝警力能夠將這江湖勢力給平息下去,那麼如果操作得當,還會得到嘉獎也不一定;
可這一把手對山城的江湖勢力,可真的是還看不透,而且也沒自信自己能自己能夠平息得了;而偏偏這一年的時間對一把手來說,又至關重要;
原本的山城只是這西南大山裡的一座偏遠小城,而因爲一些歷史的原因,這座小城在國際上擁有着極高的知名度;
隨着時代的發展,在這改革開放與世界接軌之後,上邊決定將這山城的行政級別進行提升,以至讓山城與他在國際上的知名度相匹配;
於是呢,在前一年的夏季,山城的行政級別正式提升,由原本的地級市提升至省級市,由中央直轄;
這樣一來,這山城原本的官員,其級別也會隨之提升;本來是好事兒,可這個時候雖然已改革開放與世界接軌,也有快二十年了;而這山城,畢竟地理位置還是有些偏了,要真正達到與知國際知名度相匹配的經濟實力,還得經過時間的提升;
於是,這山城的官員,暫時還沒有變動,但所有的人都知道,無論是官場還是江湖,甚至是平民都能夠知道,山城的變革即將到來;
在這樣的關鍵時候,如果這一把手的操作得當,其留任的希望是很大的;或者說,只要能保持住山城的平靜,再進行一些操作,將這山城的*城市的名號拿掉,那這一把手就肯定能夠留任;
本來呢,一把手這兩年也在爲留任做些工作;與南公館也進行了商討,同時也得到南公館的支持;
南公館之所以支持,其原因是南公館在擁有超然的江湖地位的同時,也擁有着這山城最大的商業集團,特別在南城的重工業,幾乎全是南公館的產業;
而就當時的山城整體的情況來看,這南城的重工業,幾乎就代表着山城的經濟命脈;
所以,對於上邊即將對山城的改革,這南公館的收益是最大的;畢竟,在經濟引入山城的時候,這南公館的商業集團,將會有更上一層樓;而到那時候,南公館更是可以倚重這個商業集團,繼而穩足江湖勢力;
畢竟,改革之後,這江湖勢力不可能再如從前那般的囂張,更不會再出現如前幾年爭奪北峽的時候那般,江湖勢力公然的就敢在大街上火拼,看着就像*一樣;
到改革之後,這江湖勢力必定得完全進入地下,而完全的轉入地下,其江湖勢力也會受到打擊;到那時候,說不定這官方就會藉機將江湖勢力剷除;
而一旦江湖勢力被剷除,那這麼商業集團也必定得異主;因爲南公館在的勢力,從來都是明暗結合,商業集團與江湖勢力,從來都是脣齒相依的;只要一個出了問題,另一個也必定會受到牽連;
但是,當南公館的商業集團在明面上擁有極高的名望之後,那這官方對江湖勢力的態度,必定會有所顧及;
而以南公館這幫老狐狸的盤算,商業集團的更上一層樓是肯定的,但這江湖勢力也絕對不會容許官方給剷除了,甚至還盤算着藉着商業集團的便利,讓江湖勢力也跟着更進一步;
於是呢,這一把手與南公館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盤,聯手應付着即將到來的變革;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偏在這時候姬老爺子病重好幾年都沒斷氣兒,卻在這時候死了;
當然,對於姬老爺子死之後必定會出現的江湖變局,南公館是有着應對的;而以南公館的應對方案,本來沒什麼大事,至少不會出現如一把手現在這種局面,還動用了武將警力,都不一定能夠解決平息這江湖紛爭;
可是,偏這時候的虎哥崛起;當然,這也算是南公館沒有預料得到的;或者說沒有預料到那廢物大少爺竟如此的能折騰;
馮氏四老對老爺子下手行刺,這時機選在山城提升行政級別的時候,也是算藉着這即將到來的變革;只要做掉老爺子,便能借着這個時代的改革,徹底的擺脫家族的陰影;
俗話說,這人算不如天算;
就那麼一個廢物大少爺,竟在江湖裡攪起了風雨,而且還藉着這場風雨,將南公館與一把手原本的合作給打亂;甚至讓南公館不得不集中精力來對付這場江湖風雨,而再顧不上與一把手的合作;
同樣,因爲一把手動用這武裝警力,南公館與一把手的合作,已經做下決定,暫停;
不開玩笑,你連這武裝警力都動用了,那還能是鬧着玩的;除開怎麼應付上邊不說,光是你這動用武裝警力,誰知道會不會就此藉着這個機會,在背後插南公館一刀子;
於是呢,當一把手給南公館去電的時候,聽出了敷衍的味道;
可這合作一旦暫停,那一把手的日子就難過了;這樣一來,不僅是官位能否保住的問題,而是一擼到底,淪爲平民;
關於對權勢的貪婪,不需要多說什麼;這一把手也是用了這大半生的精力,才混到這樣一個地級市的一把手;而這眼前看着就會有一個平步青雲的機會,那是絕對不會坐視這個機會就這樣的溜走;
甚至在與南公館通電之後,這一把手決定親自去南公館走一趟;只是這一夜的事給鬧得,實在脫不了身,只得讓他自己的仔兒,小侯爺代表一把手去一趟;
而這時候的小侯爺,已經從那淪爲陪角的悲哀感之中,平靜了下來;倒不是小侯爺悟通了什麼富貴如過眼雲煙的境界,江湖太過殘酷而萌生了退意,而是有了自己的決斷;
原本的江湖人對小侯爺的看法,就是一個憑着老爺子的職權而在江湖裡瞎玩的紈絝少爺;關於這一點,小侯爺是知道的;不過,卻沒有去計較;
聰明人都知道,流言止於智;而流言的主角,如果再去計較的話,那不僅僅是愚蠢,而是弱智;所以呢,小侯爺從不去計較江湖裡關於他的說法;每次聽到的時候,也只是微微的笑笑,就當沒聽過;
可這一年的江湖風雨,特別在姬家對中區動手之下,就連那暴發戶一樣的虎哥都敢對中區動手,而小侯爺卻對此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這還是做一把手的老爺子給逼得動用了官方的力量,纔算是暫時的保住太子黨沒有給虎哥上演那一夜覆滅的江湖趣聞;
不甘心啊,真是很不甘心;
小侯爺很不甘心自己就這樣的從江湖裡消失了,同時也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自入江湖以來,小侯爺的所作所爲,就事實而言,也可以算是一個合格的江湖大佬;可爲什麼在這樣的江湖風雨之中,卻顯得那麼的不堪一擊;
難道真的是江湖人只是看在那做一把手的老爺子的面子上纔對他恭敬,而非自己的作爲;要不然在江湖風雨之中,一旦別人不再顧忌那做一把手的老爺子的面子,就讓人給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招架之力都沒有;
轉過頭想想,或許真的是如江湖人傳言那般,不過是江湖人給那做一把手的老爺了面子罷了;
從踏入江湖起,就身在太子黨;在這山城裡,無論是官方的人還是江湖的人,都表現出了應有的恭敬;而隨着老爺子座上那一把手的位置,自己也成爲了太子黨的大佬;
而這太子黨的大佬位置的得到,甚至沒有花費絲的功夫,連個吵嘴都沒有,更別說暴力衝突了;
小侯爺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就開了竅;
想想那些江湖大佬,有誰像他這般順利的成爲一方江湖勢力的大佬;
在江湖之中,無論是南公館那高高在上的江湖地位,還是下邊那些紅街裡的二帥三堂類的人物,那一個不是經過江湖的殘忍殺戮才座上那個位置;從沒有過不經殺戮而上位的人;
同時,小侯爺也想起了姬亦男;
當姬老爺子在即斷氣兒的時候,幾乎所的有江湖人都認爲姬亦男就像一個被剝光了衣服的小姑娘,任誰都可以欺負;而且小侯爺自己也是這樣想的;
可現在看來,當初上位的自己,何嘗不是如姬亦男一樣,靠着父輩的關係纔會不經殺戮而上位;偏偏對姬亦男就可以看作一個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不是那做上一把手位置的老爺子,那這小侯爺與姬亦男有什麼區別,不過就是任人宰割,或許連坐上那任人宰割的位置的機會都不會有;
越想越是覺着這些年以來,真是無所作爲;
原本眼裡可以任人宰割的姬亦男,竟拿小侯爺來立威,說打就打,說撤就撤;而小侯爺自己呢,卻只能挨着,勉強能夠與姬亦男形成僵局;
而這姬亦男收手之後,虎哥一來,小侯爺便再應付不來;連個勉強的僵局都玩不起來,更何況其他的;
隨着這夏夜裡,那黎明前最黑暗的時間裡纔會出現的涼風,小侯爺明白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人;
弄明白之後,小侯爺對自己這麼些年在江湖的作爲也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太子黨從來沒有靠實力與江胡人硬碰硬的拼過,更多的時候都是玩陰招;就算是那年爭奪北峽,太子黨的實力也並未與姬家真正的碰過;只是小打小鬧了幾場,隨後便在南公館的幾場硬拼之後,三方坐上了談判桌,最後形成北峽三方共治的局面;
原來,一切都是以實力說法;在實力的面前,任何的陰招,都沒有用武之地;
小侯爺在回顧着這麼些年的江湖經歷之後,卻得出這麼一個結論;一個所有江湖人都知道的結論,也不知道算是終於得道悟出真理,還是這麼些年的江湖沒白混,算是明白了江湖的殘忍;
小侯爺在明白了實力的重要性之後,原本淪爲配角的悲哀感也收了起來;同時也在心裡開始盤算着怎樣才能擁有實力,也對江湖已經形成的現在局面作了分析,最後得出實力來自於南公館;
南公館的江湖地位超然,靠的不僅僅是南城在這些年算是掌握着山城的經濟命脈,而是山城下轄十二縣的江湖勢力;
現在,按照老爺子的授意,可以做出極大的讓步,只要南公館能夠繼續合作;
以小侯爺看來,老爺子的做法,是非常明智的;同時,小侯爺在明白實力是什麼玩意兒之後,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與其靠南公館的實力,不如靠自己;
以小侯爺的算計,南公館肯定會同意老爺子的讓步,繼而將會促成合作;而這合作一旦繼續,那麼小侯爺就可以以中區現在的局面爲由,從南公館拿到一支力量,進駐中區;
而以小侯爺的經驗,只要有足夠的金錢利益,從南公館拿到的力量,也是可以轉變成爲自己的力量的;
再加上老爺子現在還是一把手的便利,這力量的擴張,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只要熬到實力足以真正配得上中區在這山城三足而立的局面,到那時候南公館與姬家,還有那西城的暴發戶,咱們還指不定誰輸誰贏呢;至於老爺子那一把手的位置,當然得儘量的保住,就算保不住,只要實力在手,咱小侯爺還是這江湖大佬;
在小侯爺平靜的享受着夏夜裡難得的涼爽時,不覺着也過了江,進入了南城;
進入南城之後,小侯爺便再也沒有去盤算過他的小九九;因爲此時這南城的氣氛,讓小侯爺感覺到極爲的不安;
原本這過江大橋,並沒有專人的把守,無論是官方還是江湖;
可今晚,這小侯爺的車剛過橋,便被人攔住了;甚至連小侯爺也沒注意到這些敢攔他的車的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過,小侯爺也在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在這南城敢這麼囂張的人,那肯定是南公館的人;甚至不需要要去猜想南公館發生了變故,被別人接手了的這樣的荒誕的想法;
南公館是什麼地方,任何關於南公館的風吹草動都是有着江湖人的關注的,更甭提南公館異主這樣的大事件;
同時,小侯爺也從南公館的這些人那嚴肅的表情裡,對南公館作了些許的猜測;
小侯爺到南公館的次數不多,因爲這小侯爺畢竟是一方勢力大佬,經常到別人的地盤上逛,那也不叫個事兒;
但是,南公館對這小侯爺,平日裡有事過來,倒也算客氣,甚至算得上熱情,當然不能去計較這個熱情的成份裡有多少的水分;
而現在,小侯爺表明了身份來意之後,這幫人依舊是一幅公事公辦的表情;然後看着一個小領頭的撥通了電話,也不清楚都說了些什麼,然後纔像個帶路的一樣,讓小侯爺跟着他們的車走;
整個過程之中,這幫人都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恭敬,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模樣;
對此,小侯爺倒是沒有因爲這幫人的不敬而動怒;如果換作以前,小侯爺早就動手揍這幫不長眼的東西了;可這時候的小侯爺,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所謂江湖地位是怎麼得來的,也就不會生氣了;
但是,卻對南公館這幅明顯有些緊張的作法,涌起了極強的好奇心;
南公館也,這十多年以來,那都是擁有着超然的江湖地位,而以小侯爺的記憶,從踏入江湖以來,更是從未見過南公館表現出這樣的緊張;
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而導致南公館的緊張表現?
自去年虎哥的崛起,到姬老爺子去世之後的變動,南公館至始至終都沒有什麼大的反應,除了象徵性的向西城動了個指頭之外,便再沒有出過聲,以至江湖人都弄不明白這南公館對江湖局面既不吭聲也不喘氣兒的作法,表現得很不能理解;
而現在的江湖局面雖然比之之前更可以算得上是亂了套,可南公館卻並未插手其中,甚至還是那樣既不吭聲也不喘氣兒的;
而以南公館樣的江湖地位,既然沒有插手其中,那還會有誰敢主動的找南公館的事兒不成;
這個答案,可就並不那麼能夠確定了;
江湖從來都是殘忍的,想要上位,那就得去爭去半去殺,將別人踏在腳下做成上位的臺階,然後才能上位;
或許現在已經有人能夠威脅到南公館的地位,所以這南公館纔會表現得如此的緊張;
想想也是,南公館在這山城都十幾年了都,一直都保持着他的越然於上的江湖地位;甚至這江湖裡的人都換了幾撥了,南公館卻依舊高高在上;或許,也應該是時候該換一換了;
小侯爺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感覺很有些飄飄然的味道;
南公館都感覺到了威脅,那江湖這潭水,可真是渾透了;那麼,南公館對於官方力量的借調,也就變得有些緊要了;
按老爺子授意,小侯爺覺着應該能夠從南公館拿到更多;或許這江湖重此就會變味了,南山的泉水雞雖然也算是這山城名菜,可咱這中區的朝天門大碼頭上的棒棒兒雞也不錯啊;
當然,小侯爺還不至於就憑着南公館這麼點的表現,就夢想着他自己能夠取代南公館;但是,南公館畢竟是表現出了些許的異樣,原本的自負滿滿,已經不存在了;那麼,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楚;
江湖啊,還真是挺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