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閒這在那兒胡鬧着,這將人給放倒之後,還跑去逗人樂;
這渝閒可能真是閒得慌,這習慣的挽着文黎,同時從文黎的兜兒裡掏出香菸,然後便蹲在那兒;
本來呢,渝閒這樣做,在普通的江湖人眼裡,那這是要捱揍;這剛讓人家的小弟,雖然這所謂小弟是兩個挺漂亮的女人;本來這讓人家的小弟給揍了,然後這做大哥的,這也會習慣性的有事兒沒事兒的說些狠話,或者說再踏上幾腳;
可這渝閒呢,竟然問人痛不痛;本來嘛,這剛給人給揍了一頓,這心裡本就憋着氣;但是,這技不如人,被人再踏個幾腳,那也是可以忍了的;
可你這問人痛不痛,那還能有不痛的;見過這些江湖大佬的,沒見過這樣的;於是,這人也是沒忍住,也是因爲這羅嬗與羅嫫下手挺重的,這人雖然躺地上混身疼痛不堪,這也沒忍住的給了渝閒一拳;
而這渝閒呢,還真如同文黎說的那樣,像個小孩子一樣的男人;這面對着揮來的拳頭,也不還手,就那麼蹲着給跳了一下;那姿態簡單是慘不忍睹,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得了,這文黎也是給渝閒給帶壞了,看着渝閒在那兒瞎胡鬧,這也跟着是沒忍住笑,這還頗有些囂張的味道;
而正當文黎在那兒沒能憋着笑的時候,這又是一幫子人給涌了進來;以這情況看來,那是援手到了;
對此,渝閒只是擡了個眼皮子,翻了個白眼,這也懶得理會,甚至都沒有站起來,還那麼無所顧忌的蹲在那兒,無聊的逗着別人玩;
不過這羅嬗與羅嫫倒是上前了一步,杵在渝閒的身後,這很明顯的要護住渝閒;而對於這到來的援手,文黎倒也沒怎麼慌張,反正只要有渝閒在身邊,這事兒都不算個事兒;
這來人呢,或許是看着地上亂七糟八的放着一堆人,這也沒直接的動手,而是在人堆外邊看着;
或許讓人給盯着看,這有些不怎麼舒服,也或許是渝閒給蹲着有些累了;便有些緩慢的站了起來,同時這羅嬗與羅嫫也將渝閒給扶着;
而這渝閒一個人的時候,這看着還挺像個男人的,一個人就敢流落於江湖,還一個人就敢上南公館,還一個人就去人姬家的總部沾人便宜;可當渝閒這身邊又有熟悉的人給伺候着的時候,這大少爺的德性,便又顯露出來;
你說在地上蹲一會兒,那能有多累;而這渝閒卻顯得極爲的疲憊,還讓羅嬗與羅嫫倆姐妹給扶着,還用力的伸展個懶腰,這擺明了就是擺架子嘛;
正當這渝閒擺足了架子的時候,同時這羅嬗與羅嫫也不愧是跟着渝閒一塊兒玩大的,對於渝閒的心思,那是再熟悉不過;這都不需要渝閒多言語什麼,這直接的就動手;
而正當這剛動手,原本在一邊看着熱鬧的李歆卻突然的竄了出來,將羅嬗與羅嫫給攔了下來;
對此,渝閒滿是疑惑的模樣看着李歆;不過,這李歆還沒來得及迴應渝閒,這便明白了其中的事兒;因爲這新趕來的一幫人之中,有一個聲音在這樣的情況下顯得有些突兀的叫了一聲姐姐;
渝閒已經知道關於李歆這家族的一些情況,也知道李遴有一個兒子叫做李愛;而以李歆的說法,原本與這李愛的感情還不錯,畢竟還是姐弟倆嘛;而且在李遴還沒有生出什麼異心的時候,或者說這漠府還沒有現在這般強大的勢力之前,這李愛還是在漠府長大的;
因此,這李愛對於李歆這個姐姐,還是挺有些感情的;
不過,這渝閒雖然是猜到這其中的一些事兒,卻也沒老實的呆着;在看清李愛的模樣之後,這還多嘴問了一句,這是倆姐弟嗎?一點都不像;
以實際情況來說,這李歆與李愛雖然也算是姐弟倆,可這大漠的環境之下,很難憑模樣判斷出什麼;
以李歆來看,這也算是挺漂亮的,而且由着家世的原因,看上去還頗具氣質,也看不出有這大漠風沙侵蝕的痕跡,如果再顯得柔弱一些,那就是標準的江南佳麗;而這李愛,那就是典型的這大漠裡的漢子,由這大漠風沙磨礪出來的粗糙而堅毅的臉龐;以現在的審美標準,那就是典型的硬漢;
這樣看來,這確實不怎麼掛像;當然,這也僅僅是渝閒無聊的想法;
而這李歆在見到李愛之後,這倒顯得極爲的親密,還給了一個擁抱;這樣一來,這渝閒又沒忍住在那兒嘀咕了幾句;
想咱這比女人還白皙的皮膚,那李愛簡直就是一糙人,咱這都沒得到美女的擁抱,這小子還得到了,真是沒天理了都;
對於李愛來說,這渝閒是個什麼東西,這確實還是挺有那麼興趣的;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兒,也就懶得去理會了;
李愛趕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奉李遴的指命,來截殺李歆的;
李遴在將李歆給堵住之後,這也弄清楚了狀況,同時也不再猶豫什麼,這立即動用了身邊的那支黑暗力量,也可以算是李遴的私人衛隊;
而正在這時候,一直在李遴身邊的李愛表示接受李遴的指令,願意親自帶隊去截殺李歆;對此,李遴還以爲李愛想通了,這是挺高興的,也沒做多想,便讓李愛帶着人手走了;
原本這李愛是在漠府長大的,而在兒時的李愛主要的玩伴其實是李子寧,因爲這李歆整天的都得接受老爺子的調教,跟本沒時間去享受那隻屬於兒時的快樂;
或許那也是屬於兒時的天真吧,這李愛雖然與李子寧可以無所拘束的玩耍;可看着姐姐李歆不能與他們一起玩,這便有些好奇;於是,便經常的偷看李歆在做些什麼;
對於兒時的孩子來說,李歆所接受的調教,特別是關於武技藝一塊兒,這看上去還挺好玩的;於是,這李愛與李子寧也來了興趣,每天偷看李歆的武技訓練,便成了每天之中這最大的樂趣;
而這李歆自然是知道李愛與李子寧每天都偷看她練習武技的,雖然這李歆不得不接受老爺子的調教,可這李歆比李愛也大不了幾歲,也還算是個孩子;而這孩子之間,總是有些大人們難以理解的感情;
或者說是李愛與李子寧那屬於孩子的好奇,覺着李歆這每天的武技訓練很有意思;於是便在李歆每天那極少的休息時間裡,纏着李歆教他們一起玩;
就兒時的李歆而言,她並不怎麼能夠理解老爺子爲什麼只對她與伍標倆人做這殘忍的調教;甚至還有些嫉恨老爺子能讓李愛和李子寧這每天自由的玩耍;可這孩子畢竟只是孩子,對於李愛和李子寧,這李歆並沒有任何的嫉恨,反而還相處的極好;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爲孩子之間相互的羨慕對方的玩具;李歆羨慕李愛與李子寧每天可以自由的玩耍,而李愛與李子寧則羨慕李歆每天都可以學他們不能學的動西,而且還是看上去很好玩的武技;
於是,這孩子之間的情誼也在李愛和李子寧每天給李歆說些外面的趣事兒,李歆每天教李愛與李子寧一些武技,這孩子們的感情這這般簡單的建立起來;
而就老爺子來說,對於他們的感情是看在眼裡的,也沒有做任何的反應;或者說,這老爺子也知道這樣對李歆是有些不公平的,因爲自李歆開始學走路的時候,就開始對李歆進行調教;這對於還年幼的孩子來說,確實有些殘忍;
天下父母心,老爺子也不想這樣對李歆,也想讓她如同普通孩子那般,過着自由而無所拘束的生活;可這一想到家族的傳承,老爺子也不得不狠下心來,剝奪了李歆的童心;
當老爺子在無意之間看到李歆與李愛和李子寧之間那純真的笑容,這老爺子也實在不忍心將李歆這唯一能看到的笑容給抹滅掉,也就隨着李歆去了;
當然,這其中也是因爲老爺子只是將他們當作孩子之間的純真感情,並不認爲這李愛與李子寧只憑着比他們大不了幾歲,同樣還算是個孩子的李歆對他們玩鬧式的武技教授,就能夠真的學會的;所以,老爺子並不擔心這本只屬於家族繼承人的技藝給流傳出去;
而這時候,轉眼一晃;這李愛與李子寧也已長大;可這時間並沒有讓他們與李歆的感情給沖淡,反而正加的濃郁;
當李愛與李子寧倆人一起背起書包上學堂,從一個學校到另一個學校;這年歲的增長,也讓他們養成了一個新的習慣;那就是這李愛與李子寧每天放學之後,便會給李歆講一些學校的趣事兒,還給李歆看他們發的新書,那帶着淡淡墨香的課本,總是李歆最喜歡的味道;
儘管那時的李歆在老爺子的調教之下,這對於知識的學習已遠不是李愛和李子寧可比的,甚至比現在大多數所謂國學大師都要來得精純;可李歆依然很有興趣的與這弟弟妹妹一起翻閱他們的新課本,聽弟弟妹妹們給她講這課本上所寫着的故事,享受那淡淡的墨香;
當他們長大成人之後,這李歆便成了所謂的千金小姐,整天呆在漠府裡邊,無所事事兒練習着已經不知道重複過多少次的武技,還不時的受老爺子的一些特殊的訓練,包括一個人在大漠裡求生,一個人遠赴境外去處理一些家族事務;
而這時候的李歆,已經有些明白關於老爺子對她的期望;但是,這並不重要;李歆雖然明白,也理解老爺子的對他的期望,也因此並不再有兒時對老爺子的嫉恨;
但是,李歆獨自忍受那麼多的歷練,卻並不僅僅是因爲理解老爺子對她的期望;更多的是因爲呆在漠府的時間裡,能看到李愛與李子寧放學之後,給她講關於學校的一些事兒,以及他們帶回來的一些小吃,或者說享受那不堪的經歷之中僅存的快樂;
這樣還算簡單的日子,一直持續到老爺子對李遴下手;
本來以李遴的想法,這早已有異心;但是,李遴並沒有將李愛給接回到自己的身邊;至於原因,這其實很簡單;
首先是李遴對老爺子的瞭解,儘管老爺子知道他的異心,但老爺子絕對不會爲難小輩;而以李愛在漠府長大的過程來看,老爺子還挺喜歡李愛的,就如同自己的兒子一樣;當然,如果老爺子對李愛也如同李歆那般,這李遴便不會生出異心;
再一個就是,這李愛一直呆在漠府裡邊,也會給人一個印象,他李愛是這漠府的少爺;一旦這樣的印象形成,李遴的想法再實現的話,這對於家族的動盪所造成的影響,也會將其程度減到最低,畢竟這人都知道李愛是漠府的少爺,那由李愛接掌漠府,這也以算是情理之中;
正是基於這樣的想法,李遴一直將李愛留在漠府;直到老爺子對李遴動手;
以李遴看來,這老爺子是不會撕破臉皮的;可這李遴也算計得有了些偏差,老爺子竟然對他動手了;雖然老爺子的這個動作做得很是隱秘,可這也是一個信號;那就是老爺子去世之前,要爲李歆清理乾淨道路;
對此,李遴敏銳的察覺到這李愛留在漠府裡不再是安全的;儘管以李遴對老爺子的瞭解,老爺子是不會爲難小輩的,可那只是基於老爺子不會撕破臉的前題;
現在老爺子既然已決定爲李歆清理道路了,那這李愛就可以算是李歆順利接掌家族的最大變數,這指不定老爺子會做出些什麼事兒來;
於是,李遴在老爺子動手後的第二天,這大搖大擺的去了漠府拜訪老爺子,同時也將李愛帶在了身邊;
就李愛來說,父親突然將他從漠府裡帶走,這心裡是很不願意的;因爲在這漠府裡邊,有着他自兒時就有着極深感情的姐姐;雖然這李子寧在這時候已經離開漠府,去了外地上大學;而李愛則沒有選擇去念書,而是跟着李歆一起處理一些家族事務,當然只是一些尋常的家族事務;
但是,李愛依然能夠與李歆呆在一起;到假期的時候,還能與李子寧團聚;這也是姐弟小妹三人,一年之中最快樂的時光;
現在,李遴突然間將李愛的快樂給打斷;而李愛對於父親的舉動顯得極爲不解,甚至還有些埋怨李遴;爲此,李愛還賭氣不與李遴說話;
可這李遴是鐵了心了,整天將李愛給帶在身邊,並不止一次的告訴李愛,不準再回漠府;
這人都說父子連心,這李愛雖然有些埋怨父親,可在這冷靜的想了想之後,也摸着些門道;畢竟這李愛也不是被寵壞了的孩子,雖然沒有李歆那般有些殘忍的調教,可也得老爺子的教誨,對於這文武技藝也是熟悉,或者說放眼於江湖,那也算是高手;
同時,也因爲老爺子幾年前的那場重病之後,這李愛也隨着李歆處理一些家族事務,也可以算是江湖事務;因此,李愛對於這大漠的江湖道,也算是瞭解;同樣,對於家族的情勢也算是知道;
正是基於這樣的認知,李愛有猜測到一些父親爲什麼將他帶到身邊;大概是因爲這老爺子這幾年的表現,這江道上所流傳着的一些傳言;父親不放心他整天跟着李歆一起出面處理江湖事務,這纔將他給帶在身邊吧;
儘管李愛有着這樣的認知,可這李遴卻從不提及爲什麼要將他帶在身邊;直到這老爺子遇襲的消息傳來之後,這李遴纔對李愛全盤托出;
對於李遴的說法,李愛是不能接受的;
老爺子打小對李愛怎麼樣,他是有着切身感受的;而這已長大成人的李愛,對於其父親這一輩是怎麼過來的,也算是知曉;因此,李愛對於其父親要將他推上那漠府主人的位置的這個謀劃,是極爲反對的;甚至還說了些過份的話,主要是關於老爺子對他們爺子的恩情,以及這血脈相連的親情;
可這時候的李遴已經做下決斷,是不會容許李愛做出改變的;同時,這李愛在得知其父親的全盤謀劃之後,也意識到這漠府是回不去了;
因爲李遴並沒有隱瞞老爺子對他下手的事兒,而李愛也相信其父親所說的是實情;因爲這一年以來,李遴已經不再到漠府去;這其中的原因,李愛早就有所察覺;李遴不到漠府,絕對不是因爲什麼江湖事兒多,脫不開身;
在這大漠裡,這漠府確實處於統制江湖的地位;可這般地位又不是今天才有的,已經存在着好些年了都;要說這事務多得都沒時間去漠府,那爲什麼以前就有時間,偏這一年沒有時間;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事兒是他李愛所不知道的;
現在,李遴將全盤的謀劃托出,這李愛也明白這一年父親不再到漠府,那是因爲老爺子與父親已經鬧翻了臉;
而得知這一切的李愛,這心中的滋味是很難形容的;
一邊是他自小長大的漠府,而這漠府裡有疼愛他的老爺子,還有那兒時起就有着的姐弟情誼;而這一邊卻是他的生身父親;現在,父親與老爺子鬧翻了臉,這必定是不死不休的局面;而他李愛給夾在中間,或者說是父親要將他推上漠府主人的位置,而這個位置原本是屬於他敬愛的姐姐的;而且父親的計劃之中,李歆是必死的,甚至就在這幾天之內就會動手;
對此,李愛很是難受,心中有着難言的痛苦;
如果說李遴動作的時間再晚一些,再多給些時間讓李愛去接受這一切,或許以李愛的腦子還能想到些解決的辦法;可這事實就擺在眼前,按父親的說法,李歆就這幾天就會趕回來;而這時候要做的就是對李歆進行截殺;
從自得知父親的計劃之後的這幾天的時間裡,李愛這腦子全亂了套,不知道該怎麼辦;而偏這李歆還真如父親所料,這真就回來了;
而此時的李愛,卻還是毫無辦法,腦子裡完全是空白一片;
當李遴收到李歆已經到了的消息之後,這便下令準備動手;對於此時的李愛來說,現在什麼也做不了;可這眼睜睜的看着姐姐被父親給截殺,這更讓他接受不了;
於是,這李愛也是給逼得沒辦法了;在李遴下達執行截殺李歆的命令的時候,這也顧不了許多了,便向李遴提出由他親自帶隊的想法;
而這李愛的算是自告奮勇,這在李遴看來,還以爲是李愛想通了;這便也沒有做過多的想法,既然自己的兒子還是站在他這邊,那這次行動也就由着他去;
當然,這李遴也是有着其他的想法的;畢竟這李愛是在漠府里長大的,對於李歆也是有着姐弟之間的感情的;如果能夠由李愛去截殺李歆,也算是能夠真正的將這份感情給斷掉;
當李愛帶着人手趕到機場外邊的時候,這看着渝閒在那兒瞎鬧,李愛卻沒有下車;只是在車裡,遠遠的看着因爲渝閒的瞎鬧,看着笑得挺好看的李歆;而這樣的笑容,還是李愛在漠府時與姐姐一起玩鬧的時候纔會有的;
或許吧,這樣的笑容,以後再也看不到了;或者說,他李愛再沒有資格去享受那份快樂;
而正當李愛在車裡看着李歆的快樂的時候,這下邊人也傳來消息說,一切已準備就緒,只等他的命令,便可立即將李歆擊斃;
對此,李愛再無法呆在車裡逃避;就算是讓姐姐恨他一輩子,那這時候也要出去,至少要保證她此時的安全;
恨就恨吧,無所謂的;
而當李愛剛下車,原本還給人簇擁着,這以前邊的角度並不怎麼能夠看到他;偏這李歆卻發現了他,並且還阻止了下邊人的攻擊;當然,此時的李愛並不認識渝閒這幫人,只是從李遴哪兒得知,可能是李歆接識的江湖人;
隨着李歆那熟悉的稱呼,還是那自兒時就有的習慣,每次李愛放學回家,姐姐總是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因此,這李愛也是沒忍住,還是習慣的稱呼李歆爲姐姐,還是習慣的接受姐姐的擁抱;可此時的他還有資格這樣稱呼她嗎?還有資格接受這真摯的擁抱嗎?
這個,他李愛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