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話音落下,一直站在門邊的雲飛三人也才緩緩走了進來。早在老者泡茶的時候雲飛便到了,只是看到對方專心致志的樣子,他實不好意思打擾。
茶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種藝術,雲飛的師傅也是此道的忠實愛好者,因此雲飛在他師傅的薰陶下,對茶道也有一定的瞭解。目睹老者親手展示的一番沖茶過程,雲飛不得不承認,這老者在茶道上的着相當高的造輿,一舉一動,莫不含章法,都有讓人無法言喻的哲理。他的動作流暢無比,沒有絲毫阻滯之處,彷彿他並不是在沖茶,而是在展示着一種深奧的哲學一般!
“老先生對茶道上的造輿,晚輩佩服!”走到老者對面,雲飛雙手作輯,行了一個古時標準的大禮後,才徐徐說道。
平日間雲飛雖然待人和善,但其骨子裡,卻隱藏着一份高傲,這份高傲讓他在面對任何人的時候,都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甚至是在龍氏一族,面對那實力深不可測的太上長老的時候,也敢上前叫陣,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但剛剛這老者,不說別的,只是在茶道上的獨特瞭解,就足以讓雲飛折服。
這種大禮,卻除他師傅之外,雲飛從未向人行過,甚至就連他爺爺龍老爺子,也未曾受過此禮。不是他不尊敬龍老爺子,而那種尊敬與眼前這種敬重,並不是同一範疇的。
看到雲飛行此大禮,那老者居然也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襟,同樣也是雙手作輯道:“小兄弟繆讚了,既然如此,何不先品上一杯?”說話之際,他又作了一個請品嚐的姿勢。
雲飛倒也不做作。直接走到那四隻排成一排的茶杯前面。卻莫小看這小小的四個杯子,在茶道中,有着十分重要的說法。
最右邊的那隻茶杯,又名聞香杯,依次向左,那最左邊那隻茶杯,則稱爲品茗杯。無論是沖茶還是品茶,都有着極爲講究的說法。
雲飛先是先是揭開最右邊的那個茶杯,也就是聞香杯,兩手輕輕搓揉,一邊揉動,一邊放在鼻尖輕嗅,但卻並沒有喝茶。聞了許久,他纔開口道:“如蘭似桂、沁鼻花芳,好茶!”
說完,他輕輕放下手中的聞香杯,又端起品茗杯,可這一次,他卻沒有放在鼻尖輕嗅,反而是直接舉杯便喝。一杯下肚,雲飛放下茶杯,微閉起雙眼,細細品味着那杯茶湯的味道。
“香氣奪人,淡雅中透露着一種霸氣,漳顯着一種豪爽,渾遂中透出一種骨感,滑入咽喉,直入心底,好茶!好茶!”說罷,雲飛舉起剩下兩杯茶,皆是一飲而盡!
聽罷,那名老者原本混濁的雙眸中不由散發出一縷精光,眉宇間透露着一種終尋知音的激動,剛想感嘆幾句,一旁的那紅髮女郎卻突然說道:“不就是喝口茶嗎?居然有這麼多廢話,泡茶的囉嗦,喝茶的更是無聊!”
聽他這麼一說,不光是雲飛,就連那名老者,也頓時尷尬起來。不喜歡茶藝之人,永遠無法明白其中的真諦,說不好聽點,那完全就是對牛彈琴。當然,深知對方秉性的老者並未與對方在這個話題上爭論,舉了舉手,他一臉惺惺相惜的說道:“小兄弟,請坐!”
依言坐下後,雲飛才注意到那名紅髮女郎起來,剛剛一進門,他所有的注意力便被老者的茶藝所吸引,因此並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現在仔細一看,發現那名紅髮女郎姿色居然與許如雲不相上下。
她的臉蛋,精緻得好比瓷器娃娃般,沒有絲毫瑕疵,透露着一股清純、天真的氣息。但她的身材,卻格外火爆、妖嬈,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用一句話來說,完全就是凹凸有致。再配合那一身火紅的裝束,說不出的性感、妖嬈!
純真的容顏,卻有着妖嬈的身軀,兩者配合在一起,完全印證了一句話,那就是:“天使的容顏、魔鬼的身材!”二者搭配在一起,給人的誘惑力就可想而知。就連雲飛這種見慣了美女、擁有強大免疫力的傢伙,在見到對方的瞬間,也是不由微微失神!
在雲飛盯着紅髮女郎看的瞬間,對方也正注視着他。看到對方居然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紅髮女郎的俏眉,不由微微皺了起來,心中的火焰蹭的一下躥了起來。
她對男人向來沒有太多的好感,加之本身脾氣的原因,也沒什麼男人也接近她。此時被一個男人如此無理的打量,她甚至有種直接將對方打倒在地的衝動。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去,她朝雲飛怒視而去。
這一看之下才發現,事情跟自己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個樣,這無禮的男人打量自己的目光中,沒有絲毫色情的意味,甚至一點點性趣也沒有,反而更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而是不一位美女。
那種僅僅單純的欣賞,不禁讓紅髮女郎一直以來對自己容貌那強大的自信產生了絲絲的動搖:“這混蛋看自己的眼神居然沒有絲毫的性趣,難道我不是美女?我不夠性感麼?還是對異性沒有絲毫的吸引力?”聯想起與自己相識的異性都是對自己一幅唯恐避之不急的態度,紅髮女郎心中的自信更是動搖了幾分。
其實這個時候的雲飛,腦海中卻在急速運轉了起來,按照剛剛陳天明所說,眼前這兩人,一定便是那所謂的兩名榮譽長老,也便是此次跟自己討論清寒脫離組織的直接負責人。
短短的瞬間,他便對眼前一老一少有了個大概的瞭解。那名老者,一看便是那種學識淵博、比較好說話之人。至於這名紅髮女郎,給雲飛的第一感覺是驚豔,但驚豔過後卻給他一股急度危險的氣息。
這絲危險,並不是那種因殺意而造成的,也不是因實力差距的壓迫,而是天生的排斥心理,彷彿眼前這美女,天生便是自己的死對頭般,那種發自靈魂的感覺,說不出的奇妙,但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因此,雲飛明白,此次談判的唯一突破點,只能是那名老者,至於這紅髮女郎,極有可能便是此行最大的阻礙!
同樣的感覺,那紅髮女郎心中也存在,她從雲飛身上也感覺到了一股先天的排斥心理,那種排斥感,就好像是兩位天生的王者,相處排斥對方,生怕對方撼動自己的王者地位一般。本身的高貴心理,讓他們都不容許對方的存在。
緩緩收回目光,雲飛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名老者身上,這名老者,除了讓他敬服之外,還給他另一種親切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像見到了自己的親人,有些類似於龍老爺子身上的感覺,但卻又有所不同。彷彿他們本是同一類人般,這種感覺,說不出的奇妙!
看到雲飛將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那老者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剛剛聽小兄弟三言兩語之間,便知道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小老兒我這一生沒有太多的愛好,唯獨對這茶道情有獨衷。只是如今的年輕人太多都喜歡喝咖啡、飲料之類的,除了一些上了年紀的人外,很少有人像小兄弟你這般對茶道有如此高深的造輿,實在難得。”
微微一笑,雲飛絲毫沒因對方的誇讚有絲毫自得的情緒,仍是一幅謙虛的態度道:“豈敢,只是家師對茶道同樣情有獨衷,晚輩多年與師傅生活在一起,耳薰目染之下,窺得一些皮毛,茶之一道,與武道一般無二,博大精深,就算窮盡一生也無法窺得全貌,又怎敢在前輩面前自稱懂茶之人呢?”
“噢,沒想到家師還是愛茶之人,那也算是知音了。不可家師名誨,他日也好請教一二。”聽雲飛這麼一說,那老者頓時來了興趣。
將老者那絲喜意收在眼底,雲飛說道:“家師不過山野之人,過慣了閒雲野鶴般的生活,至於名誨,想來前輩也不會聽過。到是前輩的茶道上的造輿,着實讓人驚歎,若是有機會的話,一定讓家師登門拜訪。”
“呵呵,也對,小兄弟如此年輕便有這般造輿,想來家師也是那種隱世之人,小老兒倒是着相了!”哈哈一笑,那老者也聽出雲飛有意迴避這個問題,不過活到他這種歲數,自然不會有絲毫在意。
“酸死了!真受不了你們!如果後退一百年,你們都可以去當先生了!”聽着兩人的交談,那紅髮女郎再次岔話道。
“哈哈,小兄弟,咱們私下尋個時間,再一起探討這個問題,現在咱們在聊這個話題,想必有些人遲早會發飆的。對了小兄弟,不知你來這裡是”那老者拂了拂自己的小八字鬍後,纔對雲飛問道。
聽他這麼一問,雲飛沒什麼,可一旁的陳天明與清寒,卻是雙雙將拳頭握緊了起來,畢竟這個問題纔是他們最關心的話題。不過看剛剛雲飛與那老者聊得這麼起勁,兩人心中倒也安心了幾分。
頓了一頓,雲飛才接着說道:“既然前輩問了,那晚輩也不敢有所隱瞞。不錯,我正是那想用化骨粉換取清寒自由之人,雖然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倉促,但還希望前輩能夠考慮一二。”徐徐說完,雲飛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老者,想從對方臉上看出點什麼信息來,耐何卻是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