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從他身上站起來。
龍玉已經被他們搬到了牀上,平躺下來,蓋上了被子。
赫連燁拉住上官蕊雪的手,準備往外走,卻被鼴鼠給攔住了。
“你剛剛對我大哥做了什麼?”鼴鼠一雙鼠眼緊緊盯住她的眸子,滿臉憤怒。
若是她現在是一朵蒲公英,估計早就被吹到九霄雲外去了。
“我什麼都沒做。”上官蕊雪輕聲出言道。
“什麼都沒做?我們剛剛進來,明明就看見你的手放在我大哥的脖頸之後,你是不是對我大哥意圖不軌,所以……”鼴鼠直溜溜的眼睛死死的盯住她。
她頓時翻了一百個白眼。
她承認,她剛剛確實是將手放在了他的脖頸之後,不過她也只是好心的想要將他的長髮撥開,避免黏上血液,這叫狗屁的意圖不軌啊?
“你是說我對你們莊主意圖不軌?我圖他什麼啊?錢財?本姑娘不在乎。權勢?你們莊主也沒什麼權勢。美色?我這裡擺着一個美男,難不成我放着現成的不要去找一個費事兒的啊?”噼裡啪啦一陣說,那叫一個爽。
她倒是爽了,只見赫連燁的眸色變了又變。聽到她誇自己是美男,笑臉滿滿,可笑容還未曾散開,便聽到後面一句,頓時心塞。
什麼叫現成的?
什麼叫不費事兒的?
他娶她就是拿來任她使用的?
他不就是坐了一個輪椅,就成了不費事兒的?
赫連燁的滿臉黑,上官蕊雪自然是沒有去關注,她一雙挑釁的目光緊緊的盯住面前的鼴鼠。
“你……”
“你什麼你?”
“立即給我滾出山莊,我們龍虎山莊不歡迎你。”鼴鼠啞舌了好一會兒,手指門外,急躁趕人道。
“走就走,你以爲我們想住在這裡不成?哼……”上官蕊雪推着赫連燁從裡面出來,徑直向他們住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不曾有半句言語,自顧自的推着赫連燁往前走,只有彼此的呼吸聲,還有腳步聲以及輪椅的齒輪聲。
這個輪椅是上官蕊雪那日請龍玉幫忙做的,她知道赫連燁醒來後需要,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如王府裡邊那樣的材料,只能將就湊合着,只是推起來會發出很大的噪音。
“怎麼,後悔了?”一直不曾開口,赫連燁突然說道。
上官蕊雪放開他的輪椅,在旁邊的石凳之上坐下,有些有氣無力,嘆了一口氣道:“後悔倒不至於,只是我現在還不想走。”
“爲何?”赫連燁半眯着眼睛,眸色明亮。
“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上官蕊雪無聲的嘆了嘆,隨意道。
不知道爲什麼,她剛剛看到龍玉那樣,她的心竟然有少許的疼痛,那種痛是她來到這裡之後不曾有的,卻和她穿越前腹部中彈的感覺異常相似。
那是撕心裂肺,又有氣無力的痛。
她不明白,這種感覺在她穿越那一剎那便消失殆盡,醒來之後也如常人,不覺身體有什麼異樣,可今日見到龍玉那嗜血的眸子和猙獰的表情的時候,那種痛席捲而來,讓她有些窒息,正如今天被卡住脖子一樣。
好奇怪的感覺。
“感覺?”赫連燁挑了挑眉道。
上官蕊雪重重的點了點頭,這種痛只是一下下,就在龍玉鬆開手,她得到呼吸的那一剎那便又消失殆盡。
難道她在每一次經歷生死的時候就會感受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嗎?
她心中腹誹道。
或許吧,不然怎麼解釋今日的痛。
她和這龍玉毫無關係,自然是不會因爲別的。
想及此,臉上也一掃陰霾,站起來,推上赫連燁向房間的方向走去。
赫連燁沒有再追問,可暖眸微變,一閃即逝的寒光,臉上也冷了不少。
回到房間,仔細瞧了瞧四周,上官蕊雪又坐回了凳子之上,唉聲嘆氣。
“怎麼?”眼睛她沒精打采的樣子,赫連燁感覺有些心疼。
“王……額……燁,我想過了,我們暫時不離開這裡,好不好?”上官蕊雪走上前,在他的面前蹲下,出言道。
她仔細想過。
暫且不理會今日之事,可是有一件事情,她必須時刻掛在心上,那就是有人要殺赫連燁,那個滿身帶着寒氣的人一直縈繞在他們的身旁,意圖不明。
雖說想要赫連燁的命,可又三番幾次的有機會也不動手,反而是要她親手殺了赫連燁。
明知道這不可能,卻依舊要堅持,這到底是爲什麼?
他到底是因爲他們在這個山莊不敢動手,還是因爲別的什麼呢?
她不敢貿然行動,萬一他是因爲這裡是龍虎山莊不敢動手的話,他們留在這裡反倒是安全,出去會更加危險。
不論是什麼原因,既然他們住在這裡,他上次有機會動手也不曾動手,爲什麼不相信自己的這個推測呢?
“爲何?”俯視這一張略微醜陋的臉蛋,赫連燁嘴角上揚,問道。
“因爲這裡最安全,你先在這裡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上官蕊雪霍地站起來,交代了一句便離開了。
她要去找龍玉,讓他留他們住幾天。
望着急匆匆遠去的背影,赫連燁脣角劃過一絲笑意,臉上一抹淺笑。
這丫頭不笨,知道這裡最安全。
這裡是龍虎山莊,這裡的莊主龍玉武功高強,更是有千面臉之稱,對於外界,他就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這個山莊素來不喜和皇家來往,十分孤立,他們就是獨立的王國,在這裡逍遙自在,已經十餘年。
這裡是外界的禁地,沒人可以在不被這裡允許進入這裡。
他們能夠入內,實屬意外。
他剛剛醒來,還不曾真正見過這莊主,倒還有幾分興趣,今日也不過是匆匆一瞥,看得不怎麼真切。
現在到處都是要殺他們的殺手,他們只要一出去可能就會被圍攻。
不論是勝算多大,但是他不能將她拉入這危險之中。
“上官姑娘請回,莊主正在休息。”剛剛走到庭院外面便被兩名守護給攔住了。
望了望裡面,安靜得出奇。
也是,剛剛那樣了,現在勢必還沒醒來,就算醒來也需要好好休息。
“那麻煩兩位,莊主醒來後幫我轉達一下,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上官蕊雪交代的話還沒說完,便聽得一聲溫和卻帶着磁性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進來吧!”
我靠!
這也忒厲害了吧?
這裡足足有二十米遠吧,裡面還有一間房兩堵牆隔着,他竟然能聽見他們說話,還可以隔空與他們說話,而且聽得還這麼清楚。
真是厲害,不得不佩服。
走進去,禮貌性的瞧了瞧房門,聽見裡面應允,這才推門而入,裡面一如剛剛一般,只是那地上的污漬還有他沐浴的水早早的就被清理掉了,裡面又恢復了乾淨整潔。
看來有一點點的潔癖啊。
走過去,微微俯身,道:“莊主,可有覺得好些?”
擡眼時,果然瞧見鼴鼠那厭恨的眼神。
她到底是和他結了什麼仇,爲什麼就這樣恨她呢?
“好多了,聽說適才上官姑娘也在,嚇到了姑娘了吧?”龍玉此時臉色已經基本恢復過來,不再如剛剛那般猙獰,已經平靜無波,依舊是淡淡的笑掛在了臉上,言語也很是溫和。
上官蕊雪心中腹誹,這轉變也未免太大了吧?
“沒有沒有,我死人都不怕,怎麼會怕……額……”上官蕊雪還未說完便察覺自己說得不對,趕緊咂了咂舌。
“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找死啊?”奎達甚是憤怒,不經過大腦,手中的 拳頭便要襲過來,上官蕊雪直直的翻了翻白眼。
她只是一個口誤而已。
不知道爲什麼,剛來的時候有些疑慮不定,可接觸下來便知這幾人性格了,也就不再那樣的警惕了,微微放鬆便開始嘴不饒人,得罪人也就在所難免的。
這不,將人家這幾位當家的都得罪了兩個,還想留下來,似乎有點困難啊。
“奎達,休要胡鬧!”出言的是白虎。
感激的看了看白虎一眼。
說實在的,白虎其實長得也很好看,只是那一雙如死人般的臉讓人對他着實提不起興趣來,眼看他比龍玉大多了,怎麼會讓龍玉當了這莊主,甚至是他們的大哥,她一直不解。
“上官姑娘切莫放在心上,四弟生性率直,得罪姑娘之處,龍玉向你賠禮了。”說完還微微偏偏身子,點頭道。
上官蕊雪慌忙擺手謝絕道:“別,莊主,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是,咱們就不提這事兒了,行吧!”
“姑娘甚是率真。”龍玉讚道。
“好說好說,話說莊主這是怎麼弄的啊?爲何全身都是傷痕呢?”上官蕊雪不覺對他身上的傷產生了興趣。
一聽,龍玉的眸色緊了緊,薄脣緊閉。
站在一旁的白虎走上來,難得的笑了笑,雖然笑得很難看,還不如不笑,可誠意卻在。
“上官姑娘,這是大哥多年的殘疾,會出現一些意外情況,恰好被姑娘今日見到,還望姑娘忘卻今日之事,切莫伸張。”
此時倒是冰冰有禮。
上官蕊雪似乎明白了,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確實是不宜伸張,可是呢,我有一個壞毛病,就是管不住我的這張嘴,萬一哪天說出去了,這……”
眸色上揚,睨了睨龍玉和其他三人的臉色,果然有些變化。
最淡定的還是龍玉,似乎是深陷其中,無所在乎。
久久之後,龍玉溫和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知姑娘要怎樣纔不會說出去呢?”
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屁顛屁顛的湊上前兩步,道:“這個簡單,莊主之所以怕我伸張,不就是擔心外界的人知道莊主有這個殘疾,會對山莊不利嘛。沒事兒簡單,只要我不出山莊,這事兒就算我想給別人說也找不到人說啊,你說是不?”
一雙諂媚的笑臉直巴巴的望着龍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