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嘟着嘴不依,開始耍起小孩子脾氣,“文彥,你說過要一直做我的太陽,要讓我重新快樂起來,這些話你都忘了嗎?”
伶俐話語剛落,一個刺耳的緊急剎車之後,莫輕語因爲慣性而身子向前傾了一下,還好只是因爲走神而受到了小小的驚嚇。
“輕語,你沒事吧?”展文彥情急之下,掰開伶俐緊抓不放的手,立馬下車,走到駕駛座的門邊,檢查着莫輕語的全身,擔心她受了傷。
“我沒事,對不起,我開車注意力不集中……”
展文彥壓根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只是擔心她有沒有受傷。
車後座的伶俐就沒那麼大度了,捂住胸口,憤懣地吼了句:“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有意見你直說就好,幹嘛要嚇唬我!”吼完之後,伶俐平靜下來的呼吸又開始急促上來,整個人癱坐在車座上,大口大口地吸氣。
“文彥,你快去照顧伶俐小姐,我好好開車。”莫輕語見伶俐犯病的樣子,立馬斂了斂心神,想盡快趕到醫院。
“我……文彥,我不去醫院,不去醫院……”伶俐抓住展文彥的手,難受之間,激動得懇求道。
展文彥看她臉色發白,呼吸不暢,一雙眼睛因爲犯病而幾乎瞪出眼眶了,又聽見她對醫院的恐懼,內心不免一軟,對開車的莫輕語說:“輕語,那我們折回去吧。”
展文彥的聲音很輕,透着一股無奈。
莫輕語聽從展文彥的話,把車掉了頭,開回了素景苑。
下車的時候,伶俐因爲身體不舒服,頭偏倒在展文彥的懷裡,纖瘦的身子如疾風呼哧,頓時有些站不穩腳跟。
“文彥,我……我走不動路了……”伶俐面色蒼白下,顯得特別的較弱,整個身體的力量都靠在展文彥身上。
展文彥眉頭瞬間皺起,正想拒絕,身後的莫輕語走上前來,“文彥,我們扶伶俐小姐進去吧。”說完,莫輕語伸出手,準備去扶伶俐。
“你別碰我!”伶俐特厭棄地拍掉了莫輕語伸過來的手,驚恐萬分之下,雙手攥着展文彥的胳膊,懇求道:“文彥,你抱我進去,好不好?”
伶俐的眼神裡充滿了可憐的味道,她的臉蒼白如雪,嘴脣因爲剛剛的哮喘而乾涸一片,憔悴的樣子,使得展文彥不忍拒絕。
“文彥,那你扶伶俐小姐進去吧。”莫輕語不想讓展文彥感到爲難,隨即說道。
展文彥朝莫輕語看了眼,隨後才伸手扶住伶俐,“你現在能走,我扶着你進去。”
他的聲線冷冷的,表情雖是關心,不過那語氣似乎在提醒伶俐什麼。
伶俐也很識趣的點頭答應,在展文彥的攙扶下,走進了素景苑。
莫輕語一聲不吭的跟在身後,望着展文彥和伶俐的背影,心裡多少有些失落感。
回到別墅後,伶俐纏着展文彥不放,說如果展文彥不見了,她的哮喘又會犯。
莫輕語也擔心她情緒再受什麼刺激,便趁伶俐到洗手間的時候,用商量的語氣對展文彥說,“文彥,咱們不是說好幫助伶俐小姐走出過去的陰霾嗎?所以你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不會生氣的。”
展文彥用詫異的眼神看着莫輕語,倒不是意外她的寬容大度,而是覺得莫輕語心裡不難受是假的。
換做是他,即便她明白莫輕語對他的心意,看到她和別的男人之間舉止親暱,一樣會產生些醋意。
“對不起,伶俐的脾氣太大了。”展文彥仍是感到抱歉。
莫輕語微微一笑,理解道:“她心裡沒有安全感,你是值得她信任的那個人,所以對外人,她自然是一副防備的姿態。”
對於莫輕語予以的信任,展文彥不僅欣慰,心下更是感激,一把將莫輕語攬入懷,手頭輕撫着莫輕語秀髮,鼻端深嗅着她發間氤氳的芳香。
兩人親暱的畫面落入了伶俐的眼簾,她視線冷利地盯着眼前的這一幕,雙手不由得攥起了拳頭。
“少夫人,那個伶俐是要在這裡住下嗎?”古麗在廚房給莫輕語打下手,憤憤不滿的語氣詢問。
“她是文彥很重要的朋友,現在生病了,孤苦伶仃的,文彥也不放心她一個人漂泊在外,所以在她身體沒有康復之前就住在素景苑。”素景苑的房子足夠大,莫輕語覺得只要能夠幫助伶俐康復身體,她住下也沒什麼不方便。
古麗卻不這麼認爲,立馬反駁莫輕語那些話,“少夫人,您不覺得那個伶俐是裝的嗎?你看她對我們展少,明擺着是別有用心啊!”
古麗對伶俐沒半點好感,一提到她,怒火不由得躥上心頭。
莫輕語一臉的淡然自若,笑着說:“一開始我也像你這樣認爲,不過從文彥口中得知她的經歷後,心裡那些疙瘩全散了,留下的是感同身受的同情。”
她沒有告訴古麗,曾經的她也陷在喪母的悲痛中不能自拔,若不是安子皓那些鼓勵的書信,她很難想象自己後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即便安子皓後面和她斷了聯繫,讓她的內心灰暗了一陣,但在那些灰暗的日子裡,她一直記得安子皓說過的那些話,她在遇到困難時,知道攥緊拳頭去應對,把那些難事弱小化。
展文彥只知道她也經歷過喪母之痛,不知道她曾和安子皓有過書信往來的故事。
她沒有要刻意隱瞞的意思,只是答應了安子皓不能告訴展文彥,她也只好遵循安子皓的意思。
所以展文彥心裡即便對她和安子皓之間有些疑問,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心情。
“少夫人,您就是心地太善良,你看之前的安婷婷和莉莎,個個蛇蠍心腸,我真擔心……”古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放心吧,只要文彥心裡有我,這些真的不算什麼。”她眼眸裡閃爍着笑意,語氣淡然,內心因爲展文彥關心的舉止而無比安穩。
提到展文彥,古麗倒是贊同的點了點頭,慶喜道:“還好我們展少專情,那伶俐再有手段,展少也不會改變心意的!”
就這樣,伶俐在素景苑住下了。
除了展文彥上班和睡覺的時間,其餘時間都纏着展文彥不放。
轉眼一個月過去,伶俐在素景苑的日子徹底的習慣下來。
因爲展文彥的耐心和莫輕語的寬容,她犯哮喘的次數越來越少。
只是在沒有展文彥的時候,伶俐面對莫輕語的時候從未有過好臉色,但莫輕語至始至終都給予微笑。
這天,滿四個月的展樂坐在嬰兒車裡咿咿呀呀,伶俐發現莫輕語去了洗手間,快步走到嬰兒車邊,把展樂從嬰兒車裡抱了出來,隨後把展樂抱到了臥室的大牀上,讓展樂儘量靠近牀的邊緣。
而後,伶俐躡手躡腳地走出了臥室。
走出臥室後,伶俐脣角掀起了一抹得意又陰狠的笑意,心裡冷哼道,莫輕語,這次你的心頭肉要是被摔傷,我看你怎麼向展文彥交代!
伶俐走後不久,臥室裡就響起了一個噗通聲,緊接着是展樂的啼哭聲。
莫輕語頭髮洗到一半,發間的泡沫都沒有衝乾淨,聽到臥室裡傳來的哭聲,立馬用毛巾裹住溼漉漉的頭髮,疾步趕往臥室。
“樂樂!”莫輕語發現展樂摔在了地上,哭聲異大。
很明顯的,展樂額頭腫了一個大包。
“樂樂,媽媽對不起你,樂樂不哭,媽媽給你吁吁……”看到展樂因爲摔疼了而哭的樣子,莫輕語的心特別難受。
此時,古麗聽到展樂的哭聲後,連忙走進臥室,着急的問:“少夫人,小少爺怎麼了?”
“古麗,樂樂摔傷了,你幫我抱着,我開車送樂樂去醫院看看!”莫輕語放心不下,打算到醫院給展樂做一個全面檢查。
醫生說展樂除了額頭因磕傷而起了腫塊,其他地方沒有淤傷。
雖然莫輕語寬了心,不過見小展樂受了疼,心裡難受極了。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古麗抱着小展樂,對正開車的莫輕語說:“少夫人,您不覺得小少爺摔傷這事兒也太奇怪了嗎?”
古麗知道莫輕語照顧展樂一向細心,展樂還那麼小,根本不可能被摔到地上。
莫輕語同樣感到納悶,因爲她進去浴室之前,把展樂放進了嬰兒車,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摔在地上,而且摔下去的地方還靠着牀邊。
回到素景苑不多時,展文彥便回來了。
莫輕語因爲展樂被摔傷而鬱鬱不樂,所以展文彥回到臥室準備抱孩子,卻被莫輕語給躲過了。
“怎麼了?”展文彥發現莫輕語神色不對,不禁納悶起來。
“樂樂剛剛睡着,稍有動靜,就會被驚醒。”莫輕語不想讓展文彥擔心,隨口找了個理由。
展文彥明白過來,跟着一笑,“原來是這樣,那你怎麼看上去不開心?”
面對展文彥投擲過來的疑惑隱身,莫輕語有些閃躲不及,連展樂額頭的小腫塊也被她有意識的躲躲藏藏。
因爲刻意的迴避,她的小臉頓時紅撲撲的,緊張之下,繼續借口稱:“我哪有不開心啊,難道見了你,必須要嬉皮笑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