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怎了,誰打你了?”仔細的檢查過她身上,確定血跡不是她的,一擡頭卻看到她半張臉都打腫了,嘴角也破了,裴駿感覺大腦衝血,頓時怒不可遏的吼了起來。
葉安寧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的焦灼,淚水控制不住的就流了出來。
她這一流淚,裴駿的心頓時便揪了起來,也顧不得許多將她攬在了懷裡輕哄着,“怎麼了,恩?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怎她張過怎。葉安寧也不說話,她知道她應該將他推開的,可是請允許她暫時的貪戀這份溫柔,她現在只想要這樣一個寬大溫暖的胸膛。
胸前的衣服都被她的淚水浸溼,裴駿的心像是有一雙大手狠狠的揪在一起,明明是惱她的,可是每次看到她流淚他都覺得心很痛。
助手阿蒙從樓上跑了下來,看到抱在一起的兩個人有些無措的抓了抓頭髮,裴駿知道從葉安寧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給阿蒙使了個眼色,將懷裡的女人推開,輕聲的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恩?”
指腹輕擦掉她眼角的淚,手背在她紅腫的臉龐劃過,眼中泛起一抹連他自己都不自知的疼惜。
走到阿蒙的身邊,阿蒙有些窘迫的看着他,“那個,對不起,裴醫生,我剛纔正忙着看到她身上有血臉色也慘白,我還以爲她出事了,也沒有多想,就趕緊給你打了電話。”看着裴俊成功黑掉的臉,阿蒙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呃……那個,我剛纔已經去問過了,不是葉小姐受傷,是她姐姐懷孕摔到了,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而且……”
“而且什麼!”裴駿的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聲音也嚴厲了起來,這個助手是他精挑細選的,做事沒話說,可就是這個腦子經常會缺根弦!
“而且,葉小姐臉上的傷應該是被她的家人打的,他們說葉小姐的姐姐是被她害的才進了醫院。”
聞言,裴駿的臉色異常的鐵青,又是她那些該死的家人乾的。
阿蒙一看,老大要發火了,連忙找了個藉口溜走,已經好久都沒見過老大這麼可怕的臉色了,本以爲老大不在醫院了,她可以少受點驚嚇的。
都怪自己這個缺根弦的腦袋,凡事莽莽撞撞的,也不知道弄清楚再說!
阿蒙溜了,裴駿卻有些囧了。
之前才放下了狠話,今天竟然因爲助手的一句話,他便拋下了正在開會的大小經理就飛車而來了。
鷹眸緊蹙,他煩躁的睨着站在不遠處的女人,可一回頭原本站在那的葉安寧不見了,他慌忙的跑出去,就看到她像丟了魂一般的在街上走着,低着頭,背影孤寂而悲涼。
裴駿的心再次揪了起來,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有些惱的吼她,“不是讓你等我嗎,不長耳朵試不試,看看你現在這幅德行,想死別害人家司機。”
他難得說了這麼一大長串數落人的話,真是讓她氣死了,他一不在她身邊,她總是有辦法讓自己受傷,明知道照顧不好自己,還給他惹是生非,勾三搭四!
“不用你管!少教訓我!”葉安寧低着頭,想要甩開他的鉗制,可是他的手像把鉗子一般的握着她的手腕,怎麼甩都甩不開,“裴駿,你放手,你少管閒事了,是你自己說的,以後我們再無瓜葛,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別來碰我!”
太陽穴突突的跳着,這個該死的女人,不知好歹,鬆開她的手,他聲音惱怒而冰冷,“你以爲我願意管你,瞧你那副不死不活的樣子,裝給誰看啊,你現在就給我滾!”
他說的只是氣話,氣她的不識好歹。氣她對他的態度,可誰知這女人竟然真的轉頭就走,裴駿原地低咒了一聲,三步並作兩步抓着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回來,往車邊走。
手腕快要斷了,葉安寧也惱了,“該死的,裴駿,你給我放手,姑奶奶的事用不着你管,你……”
“如果你不想我在這把你嘴巴堵上的話,你最好給我閉嘴!”裴駿猛地回頭,犀利的目光中閃着幾分厲色,葉安寧想要擡頭挺胸的吼過去,可是突然沒那個膽子了。
裴駿滿意的冷哼一聲,打開車門將她推了進去。
葉安寧頭撞在車門框上,呲牙咧嘴的叫罵着。1csb1。
心裡原本堵得難受,可是剛纔這麼一罵一鬧的,好像感覺心裡的鬱結消散了不少,看着男人冷硬的臉,她還是乖乖的坐進了車裡。
裴駿從副駕駛座繞着車前坐進了車裡,看着女人乖乖聽話,緊繃的臉才放鬆了下來,她要是再敢在他面前呱呱亂叫,看他怎麼收拾她!
看着她破裂的嘴角和紅腫的臉頰看,鷹眸一暗,頓時閃過一抹寒光。
車廂裡寂靜無語,原本之前還說過再無瓜葛的兩個人如今卻坐在同一輛車子裡面,葉安寧有些彆扭,側過頭看向窗外。
車子在街邊停下,她不解的回頭看他,卻發現他下車跑進了一家藥店,看着他挺直寬厚的背影,心神微動,原本心裡的那些壓抑彷彿也不再那麼重了,不知道爲何,每次只要他在身邊,那些委屈都好像變得不再那麼難過。
剛纔她真的有些嚇傻了,葉明珠和當年的喬雲一樣,同樣的滿身鮮血,喬雲眼中的恨意也和當年一樣,陰冷殘酷,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曾經,喬雲的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無數次的出現在她的夢裡,還有一個帶着血的肉團也不時的向她討命,說是她害死了他。
那是她一直以來的噩夢,那是個男孩,是個已經成了形的男孩。
她甚至還看過那一團的肉球,血肉模糊,每次想起來都嚇得渾身發抖。
葉明珠說得對,她是個殺人兇手,無論喬雲他們怎麼對她,她都無法彌補曾經的錯誤,她是個害死自己親弟弟的兇手,她罪不可恕,雖然她不是故意的,可是錯誤畢竟是她造成的,而且因爲那件事喬雲也無法再生了,因爲她不能給葉青雲生一個兒子,葉青雲也沒少數落她,這一切也同樣都是她的錯,這也是爲什麼這麼多年她能忍都忍着她們的原因,她深知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她理解她們。
裴駿回來了,開門上車就發現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些悲涼的恍惚,鷹眉蹙了起來,一個爆慄敲在她的頭上,“看什麼?”
“啊!”葉安寧痛呼一聲,頭上的疼痛瞬間將她從陰冷的回憶中拉了回來,看着他手上拿着的藥膏,咬着脣只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卻沒有生氣。
車子在她公寓樓下停好,她道了聲謝就要下車,手腕一緊,他把藥膏塞進了她的手裡。
冰涼的藥膏殼熨帖着皮膚,她抿緊了嘴脣,眼前就閃過當天他狠厲的表情和決絕的言語,賭氣一般的將藥膏扔了回去,“我不要。”
手腕又是一緊,他輕巧的就將她拽了回來,“幹嘛?”她惱怒的瞪着他。
“拿着。”他面無表情的說道,聲音卻是微沉。
“就不。”她也和他槓上了,不是說再無瓜葛的嗎,那他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裴駿也惱了,緊抿的鷹脣和緊繃的下巴都昭示着他的怒意,冷冷的瞪了她半響,卻將藥膏扭了開來,直接擠在了她的臉上,她一掙扎藥膏管口抵在了她的傷口上,疼的她齜牙咧嘴的叫喚,“疼啊。”
“活該!”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兇狠的目光瞪着她,可是手上的力度卻放輕了一些。
葉安寧撇了撇嘴,藥膏塗上去冰冰涼涼的,臉上倒是不再那麼火辣辣的疼了,她對他的意見也好像消了那麼一點。
指腹之下的肌膚光滑如瓷,細如凝脂,撫摸之下甚至能回想起肌膚相親時的美好觸感。
手指不由得劃到了她的嘴邊,嘴角撕裂他手指上還帶着藥膏,疼的她咿咿呀呀的叫着,“喂,你是不是醫生啊,沒看到我受傷了嗎,會不會塗藥啊,疼死了!”
裴駿惱怒的看着她,想到那天沈翼城從她房間裡出來的事,眼中的熱度也鍍上了一層寒冰,“活該!你那個青梅竹馬的沈大哥去哪了,不是口口聲聲說喜歡你要照顧你嗎,就眼睜睜的看着你捱打?這就是你選的男人,還敢揹着我勾三搭四,瞎了你的狗眼。”
裴駿越說越氣,就連平時不會說出口的粗話也爆了出來,只要想到在眼前這個女人的眼裡他不如那個姓沈的,他就火冒三丈,這一生氣,指尖上的力度也加大了。
葉安寧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一巴掌拍開他的手,“呸,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拉開車門匆匆的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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