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她的伎倆
來的路上,她和溫怡就跟費如風建議過,要不要分開走。萬一在機場碰到他的粉絲,發現兩人的貓膩,那就糟糕了。可是費如風卻堅持不分開,搞的溫怡一路對洛琪虎視眈眈。
洛琪想,如果費如風再離她近一點,溫怡想殺了她的心都有了。爲了安全起見,她還是與他保持距離的好。
戴着墨鏡的費如風剛出機場,一衆舉着海報鮮花的粉絲已經等在那裡,見到他,馬上爆發一陣尖叫。溫怡衝洛琪使了個眼色,洛琪乖乖的直奔停車場。那邊有三輛車等着接費如風,她毫不猶豫的坐上最不起眼的一輛。
一路應付完粉絲的簽名,和溫怡一起坐上保姆車的費如風見車上沒有洛琪,不禁一愣。
“放心,她會在酒店跟你匯合的。”溫怡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
“溫怡姐!”費如風當即就不高興了,他最討厭別人限制他的自由。他和誰戀愛關她什麼事?
“你們一個是明星,一個還未離婚,如果被無良的媒體發現,你以爲洛小姐就沒有壓力?”不等他發火,溫怡已凌厲的反脣相譏。既然她的藝人事事爲別人考慮,那她就從那個人的角度說服他好了。
雖然不服氣,聽她這樣一說,費如風扁了扁嘴,還是坐了下來。望望後面那個身影,越發討厭自己現在這個身份。
到了酒店洗了個澡,費如風特意換了一身休閒的衣服,看了看錶,已經是午飯時間了,門剛旋開,又在門口碰到了溫怡。
“風,準備一下,我們馬上就去彩排。”溫怡手中拿着行程表,公事公辦的說。
費如風撫額,頭疼不已:“溫怡姐,要不要這麼周扒皮,我還沒吃飯呢!”
“午餐我已經替你準備好了,風,前一陣你受傷耽誤了n多工作,我們必須要提高節奏!下午彩排,晚上還有一個採訪,接着就是一個記者發佈會……”看着手中的行程表,溫怡不停的在他耳邊碎碎念。
費如風作了一個停的動作,他就知道,他的老闆是個工作狂。不知道爲什麼,他最近的狀態越來越煩燥。
“我想知道,洛琪你是怎麼安排的?”冷着臉,他憤憤不平的問。洛琪是他帶來的,他的經紀人搞什麼!
“洛小姐?”溫怡一臉無辜的樣子:“她剛纔出去的時候沒有告訴你嗎?”
“你說什麼?她出去了!”
“出去有什麼奇怪的?哎呀,風,不要這樣。洛小姐她是成年人,她會對自己負責的!現在我們還是先討論一下我們接下來的彩排事宜吧!”溫怡裝作沒看到他的臭臉,連哄帶拉的將他往電梯口拖。
費如風氣結,可又不能當面跟溫怡翻臉,只好將電話打給洛琪,只響了一聲,她就接了起來。
“琪琪,你怎麼一個人出去了?”他像失了寵的小孩一樣帶着怨氣。
“我只是出去轉轉,你忙你的。我轉完自己就回去了。”
“你知不知道……”他想說你知不知道一個孕婦自己瞎逛是很不安全的事,可是沒等他說完,就聽她撒着嬌說:“好啦好啦,你好囉嗦喲。”
掛斷電話,費如風吃了癟的樣子,惹的溫怡想笑又不敢笑,趕緊轉過身裝作去忙其它的事情。
還好,還好,這個洛琪還算識趣,這下她可以高枕無憂了。沒辦法,做明星的經紀人久了,佔有慾太強,溫怡從來不覺的哪個女人配得上自家藝人。
何況還是個懷着其它男人孩子的女人!
某商務酒店對面的咖啡廳裡,洛琪面前的卡布奇諾已經冷掉,可她依然舉着手中的望遠鏡伸長了脖子朝對面酒店的vip休息區張望着。
望遠鏡是她剛纔在街邊小店裡買的,效果還不錯,除了聲音聽不到,對面楚天佑和那個中年男子談判時的一舉一動,一個細微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整個過程,都是楚天佑在說,對方在聽。從對方冷淡的態度可以看出,他說服對方的過程進行的很辛苦。漸漸的,楚天佑的眉越蹙越緊,手中的策劃案被他抓出一道道皺痕。
他自負慣了,一旦被拒絕,再讓他搖尾乞憐是件很困難的事。終於,楚天佑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微笑着和對方握了握手,然後離開了那家酒店。
楚天佑出門,洛琪手中的望遠鏡放了下來。手托腮,望着那個有些失落的身影,她茫然的攪動着眼前的咖啡。
看來,正如霍淑雲所說,他在這邊進行的很不順利。賣掉洛氏的錢雖然爲他解決了債務問題,可是想要開拓新局面看來並不那麼容易。
一直等到那個身影消失不見,洛琪匆匆站起來,買單,出門,直奔對面的酒店。
她覺的自己的速度夠快了,可是等她進了酒店,哪裡還有那個中年人的身影。她有點泄氣,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又等了一會兒。保潔員已經開始清掃休息區的垃圾了,桌子上的一份報紙映入洛琪的眼簾,她隨即拿了起來。
報紙的封面人物正是剛纔那個和楚天佑談判的人,原來他叫張文博,美籍華人,也是美國某大型公司剛剛派往中華區的執行總裁。
盯着報紙上的人物出了會神,洛琪眼前一亮,輕笑出聲。
“張先生您好,我是酒店的前臺,現在是18點30分,您的叫醒時間到了。二十層的貴賓專享餐廳裡已爲您準備好了晚餐,請您按時用餐。”
夜幕降臨,休息了一下午的張文博被前臺甜美的聲音叫醒。他揉揉發脹的腦袋,伸了個懶腰,從牀上站起來。
他之前是要求了叫醒服務,可是晚餐,他要求了嗎?
許是忙碌了幾天,睡糊塗了。張文博搖搖頭,去浴室衝了個澡。
換上舒適的衣服來到位於酒店20層的餐廳,服務生殷勤的將他帶往一個包間。
坐下後不久,正思忖今天的晚餐是什麼,門一開,一個長相甜美的服務員端着手中的托盤走了進來。
“張先生,這是酒店特意爲您準備的特色手擀麪,您嚐嚐是不是您喜歡的口味。”洛琪將手中的托盤放下,笑盈盈的說。
眼前只是一碗普通的麪條,粗粗的面,綠油油的蔥花和菜葉,紅紅的辣椒油,很家常卻泛着濃郁的香。張文博愣了愣,擡頭不動聲色的望了洛琪一眼,然後在她期待的目光下,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挑起一口,慢慢吃掉。
口感筋韌,面香濃郁,熟悉的味道輕而易舉的喚醒他記憶中的餘溫,放下筷子,那個叫張文博的男人神色有些動容。
“你是誰?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不是這裡的服務員吧?還有這碗麪,我也從未點過。”審視着眼前清麗可人的洛琪,張文博仍懷了幾分戒心。
從他回國到現在,找他談投資談合作的人大有人在,習慣了美國簡單直接的處事方式,中國商人的狡詐和迂迴令他不得不抱着一顆戒備之心。
眼前的女孩雖然看上去很無害,可是她接近自己的方式卻又讓她看上去很不簡單。
洛琪躬了躬身,報以歉疚的一笑:“張先生,您猜對了,我確實不是這裡的服務員。我下午求了酒店的經理好半天,他才同意我在這裡出現,把這碗麪送給您。哦,你也別擔心,我不是什麼壞人。我的身份證還在酒店押着呢,不信的話您可以去查。”她一臉認真,信誓旦旦的保證。
她認真和誠懇的樣子,反倒把張文博逗笑了。
見他終於不板着臉了,洛琪也試着放鬆下來,她望着他手中那碗麪,小心翼翼的說:“張先生,這面還符合您的胃口吧?”
張文博點點頭:“很符合。說吧,這家店在哪裡找到的,現在可以帶我去一趟嗎?”
“當然可以!”洛琪喜出望外,原以爲看穿了她的身份,這位張先生會爲難她,沒想到,對方比她想象的好相處的多。
那天下午,洛琪在那張報紙上看到張文博的報道,上面介紹說這位張先生定居美國多年,最懷念的就是家鄉的手擀麪。
原來他在中國有個養母,小時候養母經營着一家麪館,靠着麪館微簿的收入將他養到十一二歲,接下來就是個俗套的故事,他的親生父母有一天找上門,把他帶到了美國,從此他的人生開始了另一番新篇章。
這是他離開三十年後第一次回國,作爲成功人士的典範,媒體報刊對他進行了大肆的報道。有一個記者問他此番回國,除了開拓事業,自己最大的心願是什麼,張文博說,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可以吃一碗媽媽做的手擀麪,可是接下來,他又黯然的搖頭,表示他早已找不到那家店了。
洛琪自認爲她雖然沒什麼大智慧,可一點小伎倆還是有的。張文博離開g市太久,對g市的街道不了解,可是她一直生活在中國,她有辦法呀。
這一兩天,她什麼事都沒做,都在按圖索驥,尋找張文博口中的那家店鋪。好在還有歐陽雲天的幫忙,功夫不負有心人,她還真找到了。
所以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車子在市區裡七拐八拐,終於在一條小巷裡,找到了這家叫“味道”的麪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