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車出遊②

自從上次她打過我,我知道,她已經沒有原來的那份傻氣,完全變成符合自己身份的貴婦人。也好在,她還記得我,肯收留我。

於金釵叫小桃扶我出來,準備上車時,她有些擔憂道:“我們還是別出去了吧。”

我趕緊說:“那可不成,夫人都答應我了。”

“好吧。可是你要仔細肚子!”她一點不含糊道。

“知道了,夫人。”我脆生生應答,“你待我怎麼這樣好呢?”

她的臉上有一絲不自然,但稍縱即逝,我沒多想,“好了,小暖,別貧嘴了。我們要抓緊時間。”

車子緩緩上路,小桃、於金釵都陪我坐在車內,小桃雙手緊緊托住我的肚子,生怕出問題。我瞥一眼小桃,發現她的額頭浮現細密的汗珠,心疼道:“小桃累了吧,我的肚子沒事,你不用管了。”

小丫頭憨憨一笑,開心道:“謝謝安小姐!”

於金釵卻出聲指責,“這可不行,萬一小孩和大人出事怎麼辦?小桃,你不要偷懶!安小姐好說話,你還蹬鼻子上臉?!”

這話說得極其嚴厲,小桃委屈極了,雙手緊緊揪住衣角,大眼睛裡蓄滿淚水,強忍着沒流出來。我好言相勸,“夫人莫要擔心,小暖的身子,自己清楚。小桃還小,夫人不要責怪了!”

這回,於金釵沒聽我勸,而是摑了小桃一耳光,呵斥道:“哭哭啼啼,成何體統,趕快擦掉你的眼淚,否則這月的工錢就沒了!”

話說完,小桃趕緊用衣袖擦去淚,緩緩抽噎,跪在於金釵膝下,懇請她的原諒。

我坐在一旁,感覺從未有過的泠然寒冷。

於金釵變得讓我陌生。從前她是那樣善良,可如今,打人不在話下。我知道她是爲我安危着想,可這也過了。更何況,我肚子裡的孩子,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何必如此緊張?這樣想着,心情反而沒能放鬆,反而從未有過的波瀾起伏……

“夫人,算了,就當爲肚子裡的孩子着想,小桃照顧我很是盡心盡力!”

聽我這樣說,於金釵捋整齊褶皺的衣裙,復笑道:“小暖莫怕,我只是爲你好!”

我勉強笑笑,“即是爲我好,夫人且聽我說,放過小桃這回吧!”

“好吧,快去服侍安小姐!”

“是。”小桃唯唯諾諾托起我的肚子。

——

“夫人,到了。”司機打開車門,次第扶我們下車。

我被眼前的景色驚到了!

這熟悉的一草一木,那燒焦的房屋,完全不見蹤跡,唯有那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仍舊流淌着,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於金釵走近,笑呵呵指給我看,“你看,這裡美不美?”

“夫人,你是如何知道這裡的?”

“小暖,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先說,喜歡這裡的改變嗎?”

“喜歡。”我如實說。

這裡就是穿越來最先住的地方。原來被白少燒燬的屋子,燒黑的木材,全部清理乾淨,在原地,建起全新的屋子。而在屋子旁,是一棵棵桃花樹,讓人不禁想起那句詩:“人面桃花相映紅。”

“小暖。本夫人是全心全意對你好,你知道嗎?”

我點頭,她道:“既然這樣,你也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知恩圖報吧?”

“豈敢!”

她笑起來,“不饒你了,我去前面的小河坐坐,你在這裡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