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瑾初入大學,自是要參加軍訓,所以不得不整理行裝同葉怡然一起接受訓練。她那晚留下來陪路瀾清,也是想盡可能地抽出時間留給她,畢竟兩人才剛在一起,軍訓期間她也沒法來見自己,這實屬不同校的一種無可奈何吧。
“那你有空了就給我打電話,好好照顧自己,別受傷。”路瀾清埋首於櫃子中,爲她打理一些必備品,好歹自己是過來人,總比顧懷瑾一個新人知道需要什麼。
“你以爲我是你麼。”蹲□子揪住路瀾清的鼻尖不放,顧懷瑾眸中噙着笑意,“成天到晚受傷,變得這麼弱不禁風,我可是要考慮退貨的。”
“你敢!過了二十四小時,概不退貨。”路瀾清瞪大雙眼,大有一副顧懷瑾敢點頭便就地懲罰她的架勢,“我再怎麼弱不禁風,抱你也不成問題好麼。”
說着,路瀾清將她橫抱起,輕柔地放在牀上,“乖乖坐着休息,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好了。”
“你對誰都這麼體貼?”顧懷瑾坐在牀尾,雙手環抱着雙腿,頭抵在膝蓋上溫和地望着路瀾清爲她忙碌的身影。
“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路瀾清拉上行李包的拉鍊,拍拍手轉過身子,面上笑容霎時間凝固在臉上。
“怎麼了?”顧懷瑾站起身,撫上她的面頰,眼眸中透着隱隱的擔憂。
淺笑一聲,路瀾清抿着脣順勢抱住顧懷瑾,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磨蹭,“你有沒有發覺你變了?”
“嗯?”
“變得更可愛了——”顧懷瑾的轉變讓路瀾清心底很是欣喜,現在的顧懷瑾比以往多了份活力,不再是那般刻板、嚴肅,“整個人顯得柔柔的,也愛笑了。”
“這樣……不好麼?”耳根不住地發燙,顧懷瑾不知道戀愛中該是什麼樣,只是想着不要太過僵硬,小心翼翼地生怕把路瀾清給冷落到了,“這樣……不喜歡嗎?”
這般如此女子嬌態的顧懷瑾讓路瀾清心底不住地悸動,“什麼樣都喜歡,只要是你,都可以。”
末了,她還悄聲嘀咕道:“如果再主動點就好了。”
“唔……”一聲悶哼,路瀾清彎腰捂着腳踝,憋屈不已,明明以前那麼主動的,現在反倒是變成自己主動了……
顧懷瑾踹完她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房,半氣半好笑地坐在客廳沙發上,千萬不要讓她知道到底是誰把路瀾清帶得如此厚臉皮,每每都是自己在她手下吃癟。
眼眸中閃過一絲寒光,顧懷瑾心底有了些許打算,坐等着某隻自投羅網。
“咳,瑾……”試探性地坐在她身側,路瀾清見她沒有反抗,心底一陣竊喜,雙手止不住地往她身上黏。
顧懷瑾順從地被她攬入懷中,勾着她的脖頸脣瓣輕觸了下柔軟的臉頰。
路瀾清霎時間呆愣在原地,原本笑眯眯的神情轉爲呆滯,一瞬不瞬地盯着顧懷瑾的眼睛。
“怎麼了?”顧懷瑾揚起眉梢,明知故問,聲音透着一成不變的清冷,“不喜歡?”
“沒……”機械式地搖頭,路瀾清最大的弱點就是在顧懷瑾面前缺少定力,人家稍稍勾勾食指,她便屁顛屁顛地追隨而去,一點都不會去考慮前因後果。
拉着她的衣襟將她的頭帶向自己,在雙脣還距離一點位置的地方停下,顧懷瑾脣瓣翕動,低不可聞道:“‘沒’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歡……”
“呵——”
路瀾清的注意力似乎只專注在近在咫尺的一抹硃紅上,嚥了咽口水頭微微下垂,還沒挪動半毫額頭就被一根手指抵住,輕輕壓了回去。
“你要聽話。”
“我……聽話的。”迴應都幾乎成了下意識,路瀾清腦中空白一片,最原始的衝動佔據全部。
戳着額頭的手指稍稍繞了個圈,五指改爲描繪着她的輪廓,細長的柳眉下是狹長的鳳眸,因路瀾清的垂眸注視幾乎快眯成了一條縫。繞過眼睛,指尖從眉心而下,順着挺翹的鼻樑攀上鼻尖,俏皮地點了點,噓噓蓋上了微張的朱脣上。她呼出的溫熱氣息噴灑在了顧懷瑾的手指上,顧懷瑾勾着嘴角收手,“那把主動權給我可好,想要我主動,不給主動權怎麼主動?”
“好……”說着,路瀾清抿了抿脣,在顧懷瑾特意釋放出的女王氣場下,心底再怎麼渴望也沒敢輕舉妄動。
得到自己想要的,顧懷瑾微微擡首,兩人的脣瓣徐徐貼近。路瀾清下意識地闔眼,等待柔軟的觸感覆蓋上。
雙脣將觸未觸之際,顧懷瑾雙手撐着路瀾清的肩膀推開她的身子,沒事人一樣站起身整理衣物,提起路瀾清整理好的行李袋往外走,“我回去了,今天不用送我。”
直到門被關上發出輕響,路瀾清纔回過神,看着空無一人的客廳,站起身胡亂地抓着自己的腦袋,不住地揉臉,最後哀嚎一聲衝進浴室洗冷水臉。
太腹黑了!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路瀾清痛惜地擦淨臉上水滴,心底的燥熱過了好半天也才緩解些許。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她將主動權讓了出去,豈不是什麼時候都得顧懷瑾的意思……
路瀾清又爲自己的辛酸血淚史添了絕妙的一筆……
客廳的互動實屬愛人間的小情調,路瀾清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轉眼又拍拍身子追了上去。自從摸透了顧懷瑾軍訓的作息時間,一解散,她比學生散夥還要準時地打電話給顧懷瑾,而顧懷瑾也是任由她這般黏着,有什麼突發事情也會提前發短信告知。
“今天累嗎?”路瀾清靠坐在窗臺上,盯着下面車來車往的馬路不知想些什麼。
“還好。”
對於顧懷瑾不冷不淡的迴應,她似乎早已習以爲常,聲線依舊溫柔,“這個點是不是要去排隊買飯了?”
“嗯。”
“那你先吃飯,快到餐廳的時候就把電話掛了。”
“好,你吃了?”
“沒,我待會,不急。”路瀾清挪了挪被磕得有些疼的屁股,思索着是不是應該去買個合適的墊子,要不然每次調換着姿勢也不是個事兒。
顧懷瑾張了張嘴,正打算催她去吃飯,卻被附近的新同學打岔,“顧懷瑾,每天都有電話要接啊,電話那頭是誰?”
路瀾清顯然也是聽到了一個陌生女聲問的這個問題,淺笑着等她同那女生打完招呼。
“朋友。”不鹹不淡的回答,含糊而朦朧,顧懷瑾說完手指點了點電話,道,“我先去吃飯,掛了。”
“好。”
只是……朋友麼?
不得不說路瀾清在一些細節方面是敏感的,她知道她和顧懷瑾的關係不可能公開,可這樣的答案她並不能贊同。用“愛人”、“戀人”又或是通俗點,說是“對象”,也總比“朋友”來得要好。
並不是她霸道蠻橫,而是同樣的事情要是放在路瀾清身上,她會杜絕一切外來的干涉,起碼……她不會給那些追求者製造可能。也罷,就當做是顧懷瑾喜歡低調罷,路瀾清雖然心裡不舒服,也不會拿着這件事去跟顧懷瑾爭執,吵鬧對於初交往的兩人來說,百害而無一利,她懂這個道理。
不知是心裡作祟還是拿着開學忙的理由,路瀾清逐漸減少了給顧懷瑾打電話的次數,好在有顧懷瑾偶爾的主動來電,纔沒讓她心裡那般無所適從。
這就是愛情中的患得患失吧,路瀾清太過在意這段感情,好不容易苦等到了她一生唯一的摯愛,總想杜絕一切弊端,讓兩人長久且安穩的走下去。
高三對於路瀾清來說,不能誇誇而談說是手到擒來,但是稍微用點功還是可以在校內保持一定的名次。學業和訓練的同步進行,在別人看來是雙負擔,但是路瀾清卻樂在其中,又或者說是已經是享受這樣的日子。
近期來的煩悶,她可以無須顧忌地發泄在運動上,用路瀾清的話來說,她這樣是有益身心,以免憋壞了身子。
室內操場長時間開着空調,纔沒讓秋季的悶熱悶出過多的汗水。路瀾清長達近三年的訓練早已有了一套自己的換氣方式,在別人打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的時候,可能她也僅是額際因劉海的遮蓋而流出一兩滴汗水。
一場友誼賽結束,路瀾清正要接過學妹送來的礦泉水,便聽聞一聲熟悉至極的呼喊:“路瀾清。”
回過身,路瀾清面上揚起璀璨的笑顏,顧懷瑾正一手握着手臂站在訓練場門口同自己對視。
顧懷瑾望着小跑着過來的人兒,眉梢上揚,小傢伙似乎在學校混得很不錯,還有專人給送飲料了。要不是她心裡不舒服及時喊出聲,路瀾清是不是要接過直接飲下?
“你怎麼來了?”
一句平常而又無心的問句讓顧懷瑾心底更是不悅,挑着眉梢,沉聲道:“我不能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路瀾清手忙腳亂地解釋,小心地觀察着顧懷瑾面上的變化,生怕她會錯意,“我以爲你還在軍訓,沒想到你會來看我……”
“別自作多情,我只是回來拿資料。”
資料?呵呵——行政樓可不在這一棟。
路瀾清對她的心口不一不拆穿,領着她往體育器材室走去,她要將手中的器材存放好,拿着東西也不方便她陪顧懷瑾。
繞過一個個堆砌得滿當當的器材,路瀾清帶着她繞了好半天才走到一扇門前,徑自打開側身示意她進去。
房間雖小,五臟六腑俱全,尤其對於路瀾清這種專注於羽毛球的體育生來說。規範的球場,完好的球網,一旁還豎着幾桶羽毛球盒,以及一把椅子和一個小儲存櫃。
這就是路瀾清纏着王教練黑來的小黑屋,專門給她做特殊訓練又或者是外頭人不待見她時用的。
“你坐會,我把東西放好,洗個臉和手就可以了。”路瀾清指了指不遠處的椅子,又指了指洗手檯。
“嗯。”
顧懷瑾順從地坐在椅子上,一路的長途車讓她有些疲勞。學校剛放人,她便急匆匆地往a高趕,連行李都是讓葉怡然一併帶回去的。
“嘩啦”一聲,原本通明的房間霎時間變得灰暗,顧懷瑾站起身,只見窗簾前站着一個人影,擺弄好緊閉的窗簾往自己身邊走來,“你把窗簾拉上幹嗎?”
“路……嗯……”顧懷瑾剩下未說出的話語盡數在兩人緊貼的脣瓣際消失殆盡,不知是不是因爲路瀾清剛衝了臉的緣故,以往溫熱的脣瓣如今變得清清涼涼,讓她心頭微顫,下意識地拽緊路瀾清的衣角。
顧懷瑾被路瀾清抵到了牆邊,不知是誰的腳絆到了椅子,它與地面的摩擦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可正你儂我儂的二人心思全然不在它身上。
好不容易趁着路瀾清退開而分開的一絲絲距離,顧懷瑾推搡道:“路瀾清,這是體育器材室……”
“沒人會進來。”
說罷,路瀾清不再給顧懷瑾任何反駁的機會,手撫上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自兩人在一起以來,這一吻纔算是最名副其實的,路瀾清勾勒着她的脣形,廝磨吮吸,另一隻手也沒閒着,不自覺地撫上她的腰際來回摩挲。
就算再怎麼纏綿,路瀾清極致溫柔緩慢的親密方式依舊不變,顧懷瑾迷|亂中雙手攀上她的脖頸,這一舉動無疑是對她最好的鼓勵,路瀾清心底悸動不已。將她的脣瓣含在嘴中時輕時重地吮吸,路瀾清輕輕吻了吻有些紅腫的脣瓣,分開些距離讓顧懷瑾喘息。
兩人的鼻尖和額頭相觸,路瀾清扶着她後腦的手緩緩移到她的臉上,體貼地爲她理好散到臉邊的碎髮,拇指落在顧懷瑾的嘴角邊摩挲。
“調整好呼吸了?”
路瀾清只是象徵性地問了一句,她根本不給顧懷瑾任何回答的機會,重新吻了上去。仍還在張嘴呼吸的顧懷瑾給路瀾清創造了豐厚的條件,她不費任何吹灰之力就攻進了城門,霸道地掠奪城中的一切,擒住似敵似友的同類便迎上去一陣盤查,打轉、纏綿、難分難捨。
只有顧懷瑾在她懷中,同她一起纏綿時,路瀾清才能確定她是她的,她是屬於她的,沒有人能夠搶的走。
說她霸道也好,無賴也罷,她想要驅逐走心中的不安,想要穩定住那微薄的安全感。
=好吧……一寫親親就沒控制好字數……依舊是內斂含蓄的小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