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根難得幾日的清淨,葉怡然悠然自得地處理着編輯部呈上來的訪談模板,是有關於陸谷的。因爲她名氣在先,所以最後的審覈是要通過葉怡然這邊。大致閱覽一遍,葉怡然對自己員工的水準還是很有信心,只要確定大致的板塊以及主題內容沒有問題就可以吩咐下去刊登了。
陸谷的豐功偉績嗎?她真的無心去了解。
沒了陸谷的糾纏,不說葉怡然,就連整個葉宅都清淨不少。今天自家摯友帶着她的小朋友去參加婚禮了,只可惜了自己連小傢伙都沒得調戲,孤苦伶仃地回家。
剛進家門,就聽到長輩在議論自己最不想搭理的名字。
“陸谷這孩子這幾天沒來,還怪不習慣的。”
不來纔好,省得她們倆鬥智鬥勇,葉怡然默不作聲地入桌,取過筷子開始進餐。
“她來電話說了,說是上頭招她去首都見見面,真是年輕有爲啊。”
前腳鬱鬱寡歡地離開葉氏傳媒,後腳毫不猶豫就直奔b市,想來陸谷果真不是自己能夠應付得來的人。
對於自家父母的話,葉怡然自動過濾消息,該接收的接收,該過濾的過濾,然後各忙各的去。
而另外邊,路瀾清搖頭晃腦地領着顧懷瑾回家,還沒來得及拖鞋就聽到門被哐噹一聲關上,整個人被壓到了牆上。她訕笑一聲,以爲顧懷瑾還在爲她那一席口無遮攔的調侃而氣惱,正想賠禮道歉,下巴結結實實地捱了一口咬。
“怎麼又開始咬人了呢。”路瀾清寵溺地攔住她的纖腰,雙眼柔情似水,似乎吸收世間所有溫情容納於此,毫不遮掩地展現在她眼前。
顧懷瑾心頭微顫,憐惜地輕舔一口,耳畔即刻傳來路瀾清吸氣聲,她一雙纖纖細手自動環上路瀾清的脖頸,腦袋退離幾分好以整暇和呆蠢萌對視。
路瀾清承認,她確實沒多少定力。
雙手環緊讓兩人更加貼近,路瀾清挪了挪下巴,見她沒有再咬上來才放心地側頭,吻上她冰涼的脣瓣。
柔軟的觸感讓路瀾清雙臂一顫,無論她親吻顧懷瑾多少次,都覺得世間最柔化的果凍也不過如此,哪及得上顧女王的雙脣一角。就像一株罌粟,一旦沾染上就再也無法戒除,只會愈陷愈深。
含住下脣瓣輕輕拉扯重重吮吸,路瀾清眷戀得捨不得分開,聽到顧懷瑾動情難耐的低吟,才依依不捨地退開。她拇指拭去脣瓣下的溼潤,輕笑一聲再度緩緩靠近,低不可聞道:“呼吸好了嗎?”
這一次,路瀾清不再滿足於只在邊關小斟小酌,撬開貝齒輕而易舉地捕獲核心部位,肩膀上傳來三下一下比一下弱的捶打,路瀾清偷笑一聲裝作仿若不知道顧懷瑾揪住了她的外套毫無章法地拉扯,只隨她的頻率在釋放難耐。
隨着親吻的逐步加深,顧懷瑾的體力被一點點掏空,她虛軟無力的需要路瀾清的環抱才得以支撐,兩人抵着牆誰也不願先一步結束。
感覺到女王大人呼吸開始不順暢,路瀾清體貼地慢下纏綿的步調,雙脣緩緩下滑,擒住下巴的軟肉廝磨啃咬,頗有煞風景地解釋說:“報仇。”
脊背又捱了一下顧女王不輕不重的擊打,路瀾清抵着她的肩膀兩人緊緊相擁,開始剋制方纔涌出的情緒,一點一滴地壓下那些不適宜的想法她才偷偷換一口氣。
“我現在倒希望你當初沒有離開,繼續讓我養你,再苦再累也值得。”顧懷瑾悶聲道,蹭了蹭近在咫尺的脖頸,雙手更是擁緊了眼前削瘦的身軀。
“說什麼傻話,我哪裡會捨得。”路瀾清輕柔地撫摸她的秀髮,心底的猜測更加肯定,若非知道了自己過去的生活,顧懷瑾萬不可能如此,路瀾清柔下嗓音安撫道,“我過得挺好的,真的。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只是因爲不能暴飲暴食加大胃的負擔所以肉才長得慢了一點。”
憶起單錦弦說去找路瀾清時見她住在潮溼的地下倉庫,生着病還出去找工作,每日都吃快過期的麪包導致身體承受不住昏倒在馬路邊……顧懷瑾心便止不住地抽痛,小傢伙對她過去的心酸隻字不提,顧懷瑾從沒想到會糟糕到這樣的地步……
“看看現在的結果,我倒不後悔當初那個決定。”路瀾清任由顧懷瑾用勁全力地擁抱自己,她知道她的情緒自婚禮開始一直隱忍到現在才爆發,“過去的我們能力和思想都未成熟。我們在一起,就會過分依賴對方從而無法成長,我瞭解你的家境背景,我沒有自大到說要努力跟你並肩同行的地步,但是也不想自己方方面面都是在你的保護下進行。我只想在你說你想要什麼的時候,我可以沒有顧及去滿足你,在你疲憊需要依靠的時候,我可以挺身而出爲你分擔。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蠢死了。”咬了一口近在咫尺的耳垂,顧懷瑾倍感欣慰,她的小傢伙確實長大了。她也認同路瀾清所說的“過分依賴”,當初她要麼是沒有計劃性毫無條理地加班,要麼是一味尋求路瀾清的安慰,忘了思考到底是自己哪裡出現了問題。
都在爲對方着想,結果在路上不知不覺越走越遠,在快失去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醒悟,回頭遙遙相望,兩人已經失去了原路返回的勇氣。
就是因爲相愛,纔不斷地相互折磨,相互羈絆。
“可別再刺激我了,不然我這最近的忍耐都白忍了。”路瀾清委屈地癟下嘴,揉了揉她冰涼的肌膚,催促道,“快去洗個熱水澡,換上暖和的衣服,我去給你做飯。”
“又亂說什麼。”顧懷瑾沒好氣地捶打路瀾清肩頭,推開她的身軀不斷撫摸自己滾燙的耳根,哪有人總是這麼直白地說這種話的……
“我還真無辜……”無奈地蹲下去替女王大人脫去高跟鞋,路瀾清心疼的撫摸有些泛紅的腳跟,索性將她攔腰抱起送進浴室,解釋道,“你總是不記得自己的日子,尤其是這幾天更該注意點知道嘛,快點暖暖身子,你不動手我可幫你動了。”
“出去。”顧懷瑾素手一揮,指着浴室大門趕某隻登徒浪子出去。
“哦。”蹭蹭鼻尖,路瀾清一溜煙地溜掉,心裡實則是琢磨着,她要是不說出口,是不是更能親力親爲了……
瞅了眼時間,她拿了顧懷瑾的睡衣及換洗衣物放在門口的桌上,提醒了一句才施施然走向廚房。然而等她菜都上桌了,都沒見顧懷瑾出來,路瀾清微微蹙眉,這時間是不是太久了。
正考慮是不是要去詢問,路瀾清便見顧女王陰沉着臉,踏着高雅的步伐逐步逼近。肩頭被輕輕一推,路瀾清跌坐在椅子上,桌上的碗筷被她碰得發出清脆的聲響。
顧懷瑾居高臨下地望着面前錯愕中又呆頭呆腦的人兒,環上她的脖子橫坐她腿上,遂又捏住她兩邊臉頰挑起眉梢道:“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沒有什麼表情啊,是被你揪出來的表情。”
路瀾清稀裡糊塗得根本搞不清楚狀況,之前不是好好的麼,女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
“不滿?”
“沒有沒有沒有。”路瀾清極力否認,似乎配上搖頭的動作才更有信服力,實不知在顧女王眼裡是呆蠢。
“最近一個星期內,就麻煩你當下墊子了。”說罷,顧懷瑾嬌弱地倚在她懷中,握住她的左手覆上小腹,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會有什麼不妥,“你也說了,要注意一點呢,椅子太涼,我會很不舒服。”
路瀾清猶如個木偶般被女王大人肆意擺弄,她腦子還沒轉過彎就只知道點頭應和,舉了筷子才驚醒地盯着懷中的佳人,又驚悚地望了眼自己左手所在的位置,哭笑不得地嘀咕:“要不要這麼靈……”
左手自覺地慢慢揉搓,路瀾清開始專注地喂起顧女王,怎麼覺得……女王大人越來越愛撒嬌了呢,人真的可以越活越回去嗎?
顧懷瑾過起了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日子,享受着小傢伙無微不至的照顧,好心情地領着她上班去,抵達顧氏,又好心情地把她丟給相關部門拍拍手回辦公室了。
路瀾清可沒那個膽子追上去,她入職的事之前就在辦理,效率這麼高肯定有那個傲嬌的女人在背後操作,望了眼被分給自己的獨立辦公室,路瀾清嘆息一聲,她明白顧懷瑾的用心,但一開始就讓她當空降兵,還是降到高級分析師的位置上……少不了讓人眼紅和非議。
她雖然有資格證書,也有學歷,她也清楚顧懷瑾清楚她的能力,但是不代表別人認爲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毛頭有多大的能耐。
“喂,那位新同事真厲害,一進來就有房間坐了。”員工甲不避諱地談論,眼光上下打量路瀾清。
員工乙好心提醒道:“你沒見過她嗎?人家以前還來給我們顧總做過專訪,更在上次的競標會上以綰景的名義跟我們公司擡價。”
“公司還願意請這樣的人?”員工甲目光變得意味深長。
“這一邊是投資銀行,另一邊是證券及期貨部門,至於資料分析部在另外一間,待會再帶你過去熟悉,現在帶你去見你部門的主管。”
負責帶領路瀾清熟悉公司的是顧懷瑾的二秘,路瀾清點頭應下,顧懷瑾公司與印象中幾乎沒什麼改變,慢慢上手問題應該不大。面前迎來兩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年齡應該都在三十至三十五之間。
“張先生,這是公司新同事,叫路瀾清,顧總吩咐過會安排去你的部門。”
“嗯,顧總跟我說過了,路瀾清歡迎你。”
禮貌性地握手,路瀾清回以微笑,“謝謝。”
“不好意思,我現在要去開會,回頭再跟你聊。”
“好。”
張先生對身旁的另外一位男士說:“趙霆,你幫我帶下這個新人。”遂又轉頭向路瀾清介紹道:“趙霆是我們這個部門最棒的,你好好跟他學習。”
“好的,請多多指教。”
張先生走後,趙霆沒有領情,皮笑肉不笑地說:“人呢,光是外表優秀沒有用的,別說我沒提醒你,在這裡做事不簡單的。聽說你是海歸,回來沒多久就連跳槽了三次。做我們這一行要講實力的,如果無法幫公司賺不了錢,誰介紹來的都沒用。”
路瀾清依舊謙卑地笑笑,“明白。”
趙霆,顧懷瑾公司一位資深的金融分析師,因爲前一任高級分析師的打壓從而沒能頂替其職位,以前是等到人家退休,才順勢而上坐穩了高級分析師的位置。
路瀾清掃了眼辦公室,輕笑一聲,原來是記恨她搶了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