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呢?”
路瀾清眼前出現了一隻大手掌,在她眼前晃晃,回過神,路瀾清淺笑,“沒啊。”
“一個暑假沒見,約你比約客戶還難,也只有想吃冰的時候纔想到我。”賈亭西坐到她餐桌對面,伸手喊了服務員點了路瀾清愛吃的口味後,別有深意地望着她,“怎麼,是談戀愛了?”
“啊?呃……”微微有些錯愕,路瀾清擡手蹭蹭鼻尖,她有這麼明顯嗎,“還好。”
“什麼還好,牛頭不對馬嘴,真猜中了?”賈亭西問的時候表面淡如清風,實則心裡比誰都緊張。
“昂。”
“呵呵,恭喜啦,什麼時候帶出來見見面?”
什麼是強顏歡笑的苦澀?也許,是得知心愛的人有了另一半的時候,而那個人,不是自己。
身爲好朋友,對方單身的時候還可以幻想,自己是她最重要的人,然而有了伴侶之後,很明顯就不是了。
賈亭西沒有自欺欺人到那種地步。
“見面……以後再說吧,等時機成熟了你們自然就知道是誰了。”
在賈亭西看來,路瀾清是表面上是故作神秘,實際上這一行爲是對她愛人的保護。心中泛着酸,他突然有點討厭自己分析出的結果,如果可以,他寧可自己腦子有時候可以噹噹機、充充愣,也好過知道一些既是事實又很傷人的結論。
“行吧,你自己看,我隨時都可以。”他說完,剛好服務生把餐點送上,賈亭西順手接過後,習慣性爲她打點好一切,所有的物品都井然有序地擺放在她面前。
“好奇心可別這麼重,小心好奇害死貓。”路瀾清打趣地調侃道,津津有味地吃冰。
“喲,還教起我來了,膽兒肥了嘛。”
“哈哈——”
路瀾清約賈亭西出來純屬是敘敘舊,不想兩人之間的友誼因長時間不聯絡而淡化,至於吃東西……唔……真的只是順便。
這一屆的高三,不知道是學校的紕漏還是什麼,她們高三生的固定節假日被調的亂七八糟的,使得路瀾清好多次都錯開顧懷瑾的假期檔,這讓她很是煩悶。
中途黃教練前來問詢她是否有意去參加比賽時,路瀾清欣然答應了,因爲她知道去參加比賽的話,她的業餘時間會充裕許多。
這不,黃教練心目中欣慰的弟子此刻拍拍屁股屁顛屁顛跑去A大,千里尋愛去了。
“你陪我去上課真的不要緊?”顧懷瑾領着路瀾清在A大中四處轉悠,雖然心裡很高興路瀾清能夠抽空來看她,但是對她間接性的蹺課有些擔憂。
“不要緊的。你看我天天都訓練訓練,手都酸脹酸脹的。”說着,路瀾清癟下嘴,小拇指勾了勾她的小指,“休息下總比緊繃的練習好。”
“嗯,你要累的話就去我寢室裡休息。”
“好。”
滿心歡喜地一口答應,路瀾清見她沒有反抗自己的接近,順勢改勾爲牽,嘴角翹得高高的。
“我說呢,小瑾怎麼突然不見了,原來……”葉怡然不知從何處突然冒出,故意不把話說完,重重嘆息,“哎。”
顧懷瑾瞅見前面迎面走來的兩人,忙抽出被牽着的手,捋了下頭髮,“一起回去拿書去上課吧。”
“這麼急做什麼,離上課還有一段時間呢。小傢伙,來。”葉怡然擠到她們二人之間,挽着路瀾清往前走時,側頭別有深意地望了眼顧懷瑾,“給你介紹,我舍友,陸谷。”
顧懷瑾被葉怡然那一眼看得心裡發麻,總有種被捉|奸在場的感覺。而路瀾清手被她甩開後便失了神,直到聽到“陸谷”纔回過神,期間回過頭望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眸。
“你好,常聽小然提起你。”陸谷不着痕跡地掃了眼葉怡然挽着她的左手,自然而然地伸出左手到她面前,隨即又尷尬道,“啊,不好意思,我是左撇子。”
路瀾清在她要縮回去時伸出左手同她握握,淺笑着,“沒事,我叫路瀾清。”
“你很有趣。”陸谷自她們見面前,臉上便帶着親和的笑容,然而在路瀾清看來卻一點笑意都沒有,“不知道爲什麼覺得你很面熟,我們之前見過?”
“見你個頭啦。”葉怡然毫不留情地給了她一個板栗,“小傢伙只是沒嘲笑你名字,你就說人家有趣,待會是不是要黏上去不放了。”
陸谷,露骨。
“哈哈哈哈,沒有,一般聽到我名字的人第一反應都是那個嘛。”陸谷做着閃躲的動作,卻絲毫沒有閃躲的意思,眼底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寵溺。
“你這大海龜,多少年沒回來了,怎麼可能見過她,不要亂套近乎。”葉怡然踮腳揪着她的耳朵,故作惡狠道,“突然一聲不吭地回來,都還沒回答清楚你到底回來幹嗎。”
“哈哈哈哈——就很單純的回來和你們一起上大學啊。”
顧懷瑾看着面前的打鬧,心裡沒有一絲高興。她當時掙脫開,純屬是下意識,另外也不希望她們的事被陸谷知道。少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保險,然而而後路瀾清的眼神很明顯告訴自己,她受傷了。
路瀾清退回顧懷瑾身邊,微垂身子,輕聲道:“你們很熟?”
“跟陸谷嗎?”
“嗯。”
“我們三個從小就認識。”顧懷瑾手指動了動,放棄了想要牽上去的念頭,“你對她很感興趣?”
“呵——可以這麼說。”
如果她沒有記錯,陸谷是大學以後纔回國的。現在她突然這麼着急回來……路瀾清望了眼正“教育”她的葉怡然,笑容更甚。估計是近期聽到特多關於自己的消息,一時間心裡作祟耐不住跑回來了吧。論教育,外國可比這兒好得多。
她們三個發小各有各的特點,顧懷瑾實屬冰山女王,葉怡然給的感覺是鄰家貼近大姐姐,而陸谷……笑面狐狸,奸|詐、狡猾、腹黑。
路瀾清一時間起了調侃的興趣,故意好心“勸架”,勾着葉怡然一起走。
陸谷愣神過後,問起了剛好走到自己身側的顧懷瑾,“你朋友?”
“怎麼了嗎?”
“幫我調走她,你一年內學校裡所有的支出我都包了。”
顧懷瑾勾勾嘴角,討價還價,“三年。”
“兩年。”
“三年,沒得商量。”
“你……”陸谷瞧見葉怡然正溫柔地拿紙巾爲路瀾清擦拭臉蛋,嘴角抽搐,道,“三年就三年,快去!”
“路瀾清。”顧懷瑾喚了一聲,朝她勾勾手指,不着痕跡地朝陸谷挑眉,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谷面上的笑顏僵了僵,路瀾清果真因她一個勾手立馬回到她身邊,就這麼簡單?她豈不是虧了?奸商!再看向前方停下等她的女子,陸谷小跑迎了上去,無礙,這筆帳算在葉怡然身上,目前先欠着,她一點也不介意日後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一點也不。
“鬧夠了?”
顧懷瑾冷不丁的一個問句,讓路瀾清無措地撓頭,“呃……咳。”
“不解釋下?”顧懷瑾似乎已經漸漸能夠接受路瀾清腦中存在的那些記憶,以她對路瀾清的瞭解,小傢伙不能無故地去惡作劇。
路瀾清伸出食指左右擺擺,笑得別有深意,“天機不可泄露。”
淡淡地笑笑,顧懷瑾不再說話,一行四人倆倆搭配,一前一後地走回了宿舍。她知道她和路瀾清之間藏了太多的事情,誰都沒有開口對誰說過。有那麼一瞬,她倒希望路瀾清沒有那些多出來的記憶,她也不必去猜哪些是她現在記下的,哪些是未來會發生的。
沒在一起之前她還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抗拒,可是如今與她相處的時間越久,她便越排斥。路瀾清給了她一種不真實感,總有種下一秒,路瀾清就會從她生命中徹底消失一樣的感覺。
顧懷瑾特地爲路瀾清借了本待會上課要用的書,一行四人又浩浩蕩蕩地往教學樓進軍。
她們尋了一處中間的位置坐下,從左到右依次坐着顧懷瑾、路瀾清、葉怡然及陸谷。對於身旁這位一直同新面孔聊天的局面,陸谷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是默默地作着打算。
“小然。”
“嗯?”葉怡然聞聲,停止了和路瀾清的攀談,側過頭疑惑地望着陸谷,只見她微微對自己一笑,漸漸靠近,葉怡然忙推開,“你幹嗎?”
“嗯?”音被陸谷特意拖長,顯出了一股慵懶意味,她隨意地拿溼紙巾擦拭葉怡然的臉頰,“你臉上有筆印子,我剛只是想湊近看看而已。”至於那兒到底有沒有印子,也只有陸谷一人知道。
葉怡然心仍打着鼓,知道自己剛纔是太過緊張,擺擺手,“謝謝。”
“其實我剛叫你不是這個事。”
“怎麼了?”
“我橡皮掉你腳下了,我們換下位置吧。”
聞言,葉怡然低頭望了眼,果然一個橡皮在她位置的下一個臺階上,“嗯。”
兩人互換位置後,陸谷完全沒了想要換回去的意思,直接就這樣坐着上課。
路瀾清在陸谷第一聲喊葉怡然時就料到了她心中的小九九,一手支着下巴專心聽課,一手握着顧懷瑾的左手放到桌下,十指緊扣。
以後,應該會很熱鬧了。
=我哪裡虐了……明明辣麼甜啊,她們互動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