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的月光照在平整的石磚路面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快步地在街道上行走着。
周圍的店面大多已經全部關門了,只有一家酒館還在運營着,周圍也有着少有的歡快氣息。
這家酒館沒有招牌,店面也很普通,但卻是一個不錯的休閒場所。
原因是這家酒館賣的東西很便宜,而且不會在意來者的身份。
楚凌飛套了一套黑色的斗篷遮住裡面那件過於顯眼的服裝,腰間繼續掛着那把黑色的長刀。
塔莉娜則是換了一套衣服,一套比較華麗的連衣長裙。
背後揹着的自動步槍倒顯的有些違和,不過現在這把槍已經被厚厚的布條纏住了。
周圍能看見形形色色的人,衣着破舊的流浪漢大口地喝着用破舊的杯子裝的劣質啤酒。而有些衣着較好的則會拿着一個透明的高腳杯,倒上一杯較好的酒來慢慢享受。
官員,富商,工人,士兵,舞女,這裡能看到各種各樣的人。
好像沒有教會的?
楚凌飛看了看放在前臺上的菜單:“老闆,一杯招牌的聖水酒。”
“好勒。”這家店的老闆是一名身形較胖的中年男性,臉上一直有着溫和的微笑。
酒是解悶之物,雖然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但是該喝的還會喝。在這個蕭條的時代,酒吧的人不僅沒少,反而更多了。
“我們的招牌酒非常的醇香,酒味很濃,喝完可以很快讓你忘記一切。之所以取名聖水酒是因爲這酒和教堂的聖水一樣,純淨清澈。”
“謝謝。”楚凌飛拿出了三片銀幣排在桌上,在紙幣已經如同廢紙的時候,貴金屬倒是很好用的硬通貨。
老闆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個純淨透明的杯子,杯子有很好看的水晶質感,而且是無色的。
他一邊拿,一邊介紹着這個杯子的來歷:“這個是教會特有的‘水晶杯’,平時都是裝聖水的容器。這酒是我照着教會的聖水,自己研發琢磨出來的。而這杯子也是從教會那購買的。”
他從背後的一個木桶裡倒出瞭如同清水一般的液體,隨後放入幾個經過細細雕磨的冰塊。
“請慢用。”老闆將裝着透明液體的杯子放在桌上,能夠清楚地聞到濃烈的酒香。
楚凌飛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一股辛辣感從喉嚨處傳來。
杯子是普通的玻璃杯,而酒是蒸餾提純後的白酒。
在這個時代,這東西的確很稀罕。
塔莉娜趴在桌上,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楚凌飛:“楚凌飛,給我喝兩口唄。”
“拿去吧,喝多少都行。”
塔莉娜接過杯子,小口地喝了一口。
這時,門外突然走進了一個人,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吸引了楚凌飛的目光。
是勒西特。
他看起來貌似沒什麼精神,他拖着自己的腳慢慢地挪動到前臺,要了一杯普通的啤酒。
他擡起頭看了看楚凌飛和旁邊的正在小口喝酒的塔莉娜,倒是沒說什麼。
這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了喧鬧聲。
一夥聚在一起的人們貌似談到了什麼很激動的話題,聲音變得大了起來。
“要我說,就應該別管那些什麼賠償款,先讓人吃飽飯不行嗎。那些高層也都是一幫混吃混喝的廢物,都現在了還是一無是處。”
“小聲點,要是給別人聽見了就不好了。”說話的年輕青年稍微示意了一下,同時回頭看了看身穿黑色斗篷,腰間掛着黑色軍刀的楚凌飛。
兩人對視了一下。
“……”
這時候,勒西特已經喝了半杯的啤酒,他聽到了那些傢伙的話語,慢慢地湊了過去。
那一夥人據說是一個國家內的黨派,一直和當前國家主流思想不合。
勒西特倒是慢慢地聽着他們說話,時不時的喝一口啤酒。
直到扯到教會上。
之所以會開始談論教會和某個穿起來像是特殊部隊的人脫不開關係。(楚凌飛:不是我,別亂說。)
其中的一名男子很快開始發表對教會的不滿:“教會……所謂的神……呵呵,如果神真的存在,爲什麼他們不會拯救我們?倒是這幫只會享受的傢伙,佔據了寶貴的財富,還每天收取高額的稅收。”
“可不是嗎,那幫傢伙還在大街上強搶民女,簡直和強盜毫無區別。無非就是穿的更加光鮮亮麗罷了。”
“居然還有人喜歡和這種人渣相處……真是臭味相投啊。”
“你聽說了嗎,今天教宗之子考上了最著名的那個美術學院呢。”
“是啊,據說還擠走了一個其他人的名額。”
勒西特似乎被刺激了,他湊的更近,而且大聲發問道:“被擠走的那個人是誰?”
那名男子頓了頓,顯然是被這麼激烈的反應刺激到了,他說道:“我是聽我朋友說的,那個教宗之子還在到處炫耀,被擠走的人好像是叫……勒西特。”
勒西特瞬間僵在原地,彷彿一個雕像般。
大約一分鐘後。
“先生您沒事吧?莫非您就是那位……”
“是我。”隨後勒西特一口氣把啤酒喝完。
隨後他憤憤不平地吐槽道:“什麼教會,什麼狗屁高層。”
“在戰場拼命的是我們,在家裡享受的是他們。”
“在吃苦捱餓的是我們,在享福吃好的是他們。”
“哪怕連最基本的公平都不能保證嗎……”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你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我覺得你的閱歷應該足夠。”
“是,您是一名退伍的士兵吧,也見過那些教會的所作所爲。”一名眼尖的男人看出了勒西特和別人不同的地方。
“我們認爲您相當合適。”
“我同意。”勒西特答到。
“歡迎加入漢斯工人黨,先生。”
楚凌飛默默地看完這個似乎平常有似乎意義重大的事件,他回想起來自己看的藍星史書裡面也有類似的一段。
他很快就不想這些了,這種事情在銀河系之中太常見了,的確沒有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
突然,塔莉娜緊緊地抱住了他,手臂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和聞到的香味讓他有些恍惚。
塔莉娜的臉此時已經變得通紅,而酒杯裡已經空空如也。
“抱抱!”塔莉娜直視着楚凌飛的目光,似乎是解釋一般又着重說了一句。
“喝醉了……嗎?”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塔莉娜,楚凌飛把塔莉娜整個人抱了起來,離開了酒館。
路上,塔莉娜的尾巴一搖一晃的,一邊嘴裡唸唸有詞的嘀咕着什麼。
“不知道爲啥……感覺這樣被抱着就好安心,雖然一開始很不習慣,但是現在感覺好很多了。”
“就這樣抱着……和楚凌飛在一起,嗯。”
聲音很小,和自言自語沒啥區別,但以楚凌飛出色的聽力倒是全聽到了。
“這樣抱着,也很舒服呢。”楚凌飛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