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聲音,不可思議的轉頭看過去。
他那麼愛乾淨,不可能來這種地方吧……
沙發最邊側貴妃榻上坐着的人身體向前傾,被黑暗淹沒的上身顯露出來。他一襲黑色西裝,烏髮打理的一絲不亂,西裝外套整齊的穿在身上,未系領帶,襯衫領釦解開兩顆,可隱約看到性感的鎖骨。
即使在這樣的場合,他看上去依舊是那麼幹淨。喬煦白身體前傾,雙臂抵在雙腿上,墨染的一雙美眸如夜空下靜謐的湖水,冷澈美麗又冰冷不帶任何情感。
他白皙的面頰稍稍泛紅,應該是酒精的作用。
他掃我一眼,脣角勾起一抹殘忍的淺笑,“張銘,咱倆一人選一個,誰先醉倒算誰輸。”
張銘還未說話,蘇靜媛搶先不同意,“我是來找銘哥拼酒的,憑什麼讓我和子妍喝,你……”
蘇靜媛看清喬煦白的臉,眼睛瞪大,“你不是子妍的未婚夫麼?”
喬煦白眉頭微蹙一下。
張銘沒理蘇靜媛說的話,勾住蘇靜媛的肩膀,痞笑道,“喬少,我要她。你跟你的未婚妻一夥,咱們二對二。”
說完,張銘叫來酒保,把桌子上的空酒瓶撤下去,全部換成了新打開的啤酒。
張銘捏捏蘇靜媛的臉頰,“妞,這酒裡有上億的生意,你可別給哥丟人。贏了他們,你要啥,哥都答應。”
蘇靜媛抓起桌子上的煙盒,抽出一根菸點上,嫵媚笑道,“銘哥,我蘇靜媛不缺錢,想要啥,我自己都能買。但我蘇靜媛缺個男人,我要是贏了,今晚,你歸我。”
蘇靜媛手指彎曲勾在張銘敞開衣襟的襯衫上,指尖輕刮在張銘前胸,態度曖昧。
還沒喝就醉了!
我走過去,拉住蘇靜媛的手腕,“他們在談生意,我們去別的地方玩。”
蘇顧言說喬煦白是一人來海城打拼的,沒有盛世集團做後盾,他的口袋要空了。恐怕蘇顧言說的都是真的,否則喬煦白怎麼會來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談生意!
我不能看着蘇靜媛玩起來沒有分寸,也不想摻和喬煦白的生意。
我剛把蘇靜媛拉起來,手腕就被一隻大手握住。
張銘並沒有起身,他的手抓在我手腕上,微昂頭看我,滿臉輕挑的痞笑,卻透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小妹妹,來了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規矩。”
蘇靜媛把張銘拉着我的手打下去,“銘哥,子妍是大家閨秀,跟我不一樣,你別嚇着她!”
說着,蘇靜媛把我拉到一邊,低聲道,“你不想喝,你喝一點裝醉就行了。”
“現在是我不想喝的問題嗎!是你啊,你剛纔說了什麼!”我拉住蘇靜媛不讓她坐回去。
“我都追他一個月了,從看到他第一眼我就喜歡他,今晚多好的機會,我一定要到手!你裝醉就行了。”蘇靜媛向下拽我的手,見我不鬆開,蘇靜媛翻翻白眼,“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而已嘛!你別跟我哥似的行不行!”
聽蘇靜媛的語氣,蘇顧言是知道張銘的。
“你哥知道你來酒吧是找他的,所以沒收了你的銀行卡,讓你去站櫃檯?”我問。
“過了今晚,你問什麼我都回答你。”說完,蘇靜媛甩開我的手,又坐回了張銘身邊。
喬煦白冷漠的瞥我一眼,“過來。”
我走過去坐下。
蘇靜媛提議玩骰子。我以前也玩過,但不怎麼精。一輪下來,我輸六個酒。張銘把酒杯倒滿,六杯酒推到我面前。
蘇靜媛起鬨,讓喬煦白幫我擋酒。
喬煦白只是一言不發,冷漠的垂眸看我。
我被他的目光刺痛,一賭氣把六杯酒都喝了。
就這樣,很快我就喝多了。上身趴在喬煦白的腿上,腦袋昏沉沉的,胃裡的酒氣一個勁兒的向上涌。
當喬煦白再把酒杯遞到我面前的時候,我擺擺手,“我不能再喝了。”
喬煦白把我從他身上拉起來,涼薄且諷刺的道,“不是千杯不醉麼?!都是出來玩的,別裝柔弱!”
我被譏諷的心猛的一疼,大腦有片刻的清醒,我抓住喬煦白西裝對襟,身體探向他,紅着眼眶盯着他問,“爲什麼這麼對我……”
喬煦白垂眸看我,眸光冷漠不含慈悲,“剛找到新的合作伙伴,就着急的出來慶祝,我這是在爲你助興。喝了,我上億的生意呢!”
我抓過酒杯,混合着眼淚,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再後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被人抱出了酒吧,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再恢復意識,手機在枕邊狂響。我閉着眼睛摸到手機。
“喂……”
“子妍,靜媛呢?昨晚你們去哪了,我打她電話不接!”蘇顧言焦急的聲音傳來。
我大腦頓時清醒,想起昨夜的事情。後來我是如何走出酒吧的我都不知道,蘇靜媛哪去了,被張銘帶走了?!
我一下子坐起來,這是酒店的房間。我的衣服散亂的扔在地上,空氣中瀰漫着醉酒後刺鼻的難聞氣味。我一絲不掛,身上沒有黏黏的感覺,應該是昨夜有人給我擦過身子了。
可昨夜是誰在照顧我,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是喬煦白?不大可能吧……
這時,浴室的門被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