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喬煦白把小睿睿和Betty從房間叫出來。
小睿睿手裡拿着一張剛製作好的賀卡,水彩筆畫出的小草和房子,草地上畫着兩個大人和兩個小孩手拉着手在一起。旁邊用水彩筆寫着:HappyBirthdayDad!
Betty指着賀卡上的小房子和草地,着急的解釋,“這個是我畫的。煦白叔叔,這個是我和睿睿一起送給你的。”
小睿睿笑道,“這四個人是我畫的,還有字也是我寫的。”
喬煦白將賀卡接過來,認真的看了看,“謝謝Betty,謝謝睿睿。不過,睿睿,我們家只有三個人,你怎麼畫四個?”
小睿睿一把拉過Betty的手,昂着小腦袋,看着喬煦白,“爸爸,我想和Betty永遠在一起。讓Betty也成爲我們家的人,可以嗎?”
喬煦白揉揉小睿睿的頭髮,“這個問題,你要問Betty願不願意。”
小睿睿多機靈,聽到喬煦白這麼說,就知道喬煦白同意了。小睿睿咧嘴一笑,“不用問,Betty一定願意的。”
小睿睿話音剛落,Betty胳膊一甩,就把小睿睿拉着她的手甩開,“我纔沒有說我願意,你少給我做主。”
小睿睿被拒絕,有些着急了,小眉頭皺起來,“剛纔我畫的時候,你怎麼不說!”
Betty也鬧起小孩脾氣,臉往旁邊一扭,“你畫的時候又沒告訴我,我不知道你畫上去了。”
“你胡說,你明明看到了!”小睿睿指着Betty,“你撒謊!”
“我沒有!”
“你就有!”
兩個小傢伙吵起來。
我看了眼喬煦白,“你惹的,你給哄好。”
小睿睿是家裡的獨子,家裡只有他一個孩子,他習慣了。Betty剛來的時候,他覺得有人跟他玩,特別的高興,但時間越長,他就會發現Betty其實分享他的很多東西。
這四個月裡,他已經鬧過好幾次小脾氣了,每次我都把他哄好。
現在他已經接受Betty分享他的東西,但他又添了新的小毛病,開始想控制Betty,好像Betty成爲了他的所有物一樣,做事情不喜歡問Betty的意見,自作主張的幫Betty做決定。
每次他倆吵架,我都會把兩個孩子分開。可喬煦白似乎完全沒有要將兩個孩子分開的想法,他低頭看着兩個小傢伙,開口打斷他倆的爭吵,“我們現在要出發去聖塔莫妮卡海灘,你們兩個人去不去?”
喬煦白尊重兩個小傢伙自己的決定,完全是詢問的語氣。
小睿睿立馬點頭,興奮的把雙手舉高,“我去,我去!”
Betty剛跟小睿睿吵過架,提出要去玩的人又是喬煦白。Betty從小被一個人扔在國外,造成她情緒敏感又沒有安全感,她低着頭,扭捏着沒有舉手,也沒有說話。
小小又倔強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讓人心疼。這四個月,她跟我和小睿睿在一起,喬煦白沒來的時候,她的感覺還小一點。現在喬煦白一來,我們是一家三口團聚,她就是一個外人。而且就她一個外人!
Betty眨眨大眼睛,都要哭了。
這時,喬煦白屈膝蹲下,然後將手伸給Betty,道,“今晚有我的生日party,我希望你能參加。”
Betty一愣,擡頭看向喬煦白。
喬煦白即使蹲着,也比Betty高出一截,Betty只能微昂着頭,小臉滿是驚訝。
喬煦白繼續道,“我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邀請,出席我的生日party。”
不僅給足了Betty面子,還讓Betty感覺自己像個小公主被邀請。Betty立馬點頭,笑容重新掛在臉上,“我接受。”
“那現在去換衣服,我們馬上出發。”
聽了喬煦白的話,小睿睿和Betty各自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我雙手環抱在胸前,垂眸看向蹲在地上的喬煦白,笑道,“看不出來啊。我們的喬大總裁原來是這麼溫柔的人,這撩小妹妹的手段,很嫺熟嘛!”
聽到我取笑他,喬煦白起身,一雙狹長的鳳眸含着笑意,學着我說話的腔調道,“看不出來,我的老婆醋勁這麼大,連小朋友的醋都吃。”
“開玩笑,我纔沒吃醋!”我反駁。
喬煦白看着我沒說話,輕挑一下眉頭,一副他贏了的樣子。
我失笑,“喬先生,和我鬥嘴鬥贏了,很有成就感嗎?”
喬煦白也笑,“慕小姐,是和你在一起,這一件事就已經讓我很有成就感了。”
我笑容燦爛,“嘴真甜。”喬煦白紳士的彎了彎腰,做出一副道謝的樣子,“多謝慕小姐對喬某的肯定,喬某以後定當繼續保持。”
我看着喬煦白,覺得以後,自己能被他寵成一個公主。或者說,現在在他心裡,我就是他的公主。
喬煦白給前臺打電話,讓前臺幫我們定了車。
我們換好衣服,走出酒店時,司機已經在酒店門口等着了。司機是個四十多歲,身體強壯的白人,穿着一身米色的工裝,滿下巴的絡腮鬍,頭戴着牛仔帽,看到我們下來,很熱情的給我們打招呼。
小睿睿跑過去,熟練的用英文和司機交流,告訴司機我們要去哪裡。
上車後,小睿睿依舊與司機熱絡的交談。
我好奇的看着小睿睿,在他與司機不說話的空隙,用中文問他,“睿睿,你對司機叔叔怎麼那麼有興趣?”
“因爲他很cool!”小睿睿大眼睛閃着興奮的光,“他說他戴的帽子是追捕犯罪牛仔的探長的帽子。”
Betty坐在一旁,開口潑小睿睿的冷水,“他說你就相信,真幼稚。”
“我纔不幼稚!”小睿睿高聲反駁道,“他帽子上有警徽!”
小睿睿太大聲,司機提醒小睿睿小心聲,還有對待女士可不能大吼大叫的,那不是紳士的做法。
聽了司機的話,小睿睿竟然主動向Betty道歉,說自己不該吼他。
我驚訝的看着小睿睿,他之所以會聽司機的話,是因爲他以爲司機是探長,可以看出,他對警察有種特別的崇拜。
我轉頭看向喬煦白,心情有些複雜,低聲道,“我可不希望,他長大後跟你做一樣的工作。”
太危險了。我不想年輕時爲老公擔憂,老了以後還要爲兒子擔憂。
喬煦白伸手抱住我,“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想做什麼,只要是不觸碰法律,不違背道德,你和我都不應該阻攔。”
下車時,司機把帽子送給了小睿睿,又讓小睿睿興奮的歡呼了一陣。
聖塔莫尼卡海灘是洛杉磯最出名的海灘之一,綿延的海岸線有兩英里長,細膩的沙灘上,隨處可見身材曼妙的美女,和肌肉結實的帥哥。
海風迎面吹拂,加利福尼亞熱情的陽光下,享受着慵懶的日光浴,這裡是單身者的天堂,是邂逅愛情的浪漫地方。
海岸邊有餐廳,電影院和度假酒店。
我們的車就停在度假酒店門前,距離海灘不遠。度假酒店一旁擺着一排沙灘自行車。
“媽咪!”小睿睿叫我,我回過頭,小睿睿戴着大大的牛仔帽,伸手指着沙灘自行車,“一會兒我們騎這個好不好?”
“騎這個可不輕鬆,你可以麼?”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就傳了過來。
我對這個聲音太熟悉了!我不敢置信的轉回頭,從酒店裡走出來一個男人,身穿着白色T恤和黑色的短褲,他手裡拿着一塊藍色的衝浪板,海風吹起他的頭髮。菱角分明的一張俊臉,脣角揚着比加利福尼亞的陽光還要燦爛迷人的笑容,深邃的眸子裡含着的笑意,也如反射着陽光的海水,閃爍着迷人的光澤。
“如卿?”哪怕是看到眼前的人,我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他怎麼能出國?他現在不是應該躲藏起來嗎?
陸如卿走近我,由於他一隻手拿着衝浪板,他只能張開一隻手臂抱我,“好久不見,還好麼?”
“好,你呢?”
“如你所見,我也挺好的。”
這只是老朋友之間的見面問好和擁抱,按說沒什麼問題。可有問題就在,陸如卿抱着我沒鬆手。他還把衝浪板往站在一旁的喬煦白身邊一遞,“幫我拿一下,我怎麼有一個這麼沒眼力見的弟弟!”
而喬煦白竟然伸手真的要接衝浪板,“你說這玩意兒打人,疼不疼?”
陸如卿立馬把我鬆開,拿着衝浪板往旁邊退了一步,不滿的皺起眉頭,看着喬煦白,“你什麼時候能不這麼暴力!”
小睿睿驚奇的嘴巴都長成了O型,半天沒回過神來。
還是Betty率先反應過來,擡起手指向陸如卿,“你就是如卿叔叔嗎?你不是跳樓死了嗎?”
陸如卿聽到Betty說話的聲音,低頭看向Betty,笑道,“因爲叔叔會超能力。”
我猛然想到Betty之前說過,她非常想和陸如卿見面聊一聊,於是對着陸如卿道,“這個小丫頭是你的崇拜者,你的新聞她都看過,她一直想跟你見面,想跟你聊一聊。”
以Betty的性格,我本以爲她聽到我這麼說,會開口反駁,否認自己崇拜陸如卿的。可沒想到,Betty聽我說完,竟然很認真的點頭,她走到陸如卿面前,小大人似的向着陸如卿伸出手,“你好,我叫Betty,一直想見見你,你可以和我聊聊嗎?”
陸如卿不解的看我一眼。陸如卿假死之後,我和他見面的次數也不多,Betty的事情,我從未和他說過,估計他也覺得奇怪,這個小不點的丫頭怎麼會喜歡他這個從沒見過面的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