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趙長樹發火了,會場裡的軍官們瞬間就趕緊閉上了嘴,會場頓時安靜下來。
只聽趙長樹接着訓斥道:“日本人再厲害,也照樣是一個腦袋兩隻手的人,不是三頭六臂的妖魔鬼怪,身上也照樣是血肉之軀,子彈打上去一樣會死、會痛。只有孬種和笨蛋纔會沒腦子自己和自己犯急,真正的勇士是敢於面對殘酷的現實,敢於挑戰一切不可能。
我讓田少尉給你們講這些,是讓你們對未來的敵人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和了解,不是讓你們不動下腦子就瞎機巴哄哄。日本人是厲害,但是咱們手裡拿着的也不是燒火棍,他們有他們的優勢,咱們也有自己的優勢,你們需要做的就是開動腦筋,想想什麼戰術才能揚長避短,怎麼才能對敵人造成更大的傷害,用什麼方法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是啊,咱們也不是吃素的,咱們也有機槍、迫擊炮,只要用對方法,照樣能給敵人造成殺傷,怎麼剛纔就沒想呢?”
“我就說肯定有辦法的,只是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三個臭皮匠也賽過諸葛亮,大家夥兒一起合計合計總能找到辦法。”
下面軍官們也漸漸清醒過來,剛纔被田伯光一悶棍敲得有點兒發懵的頭腦也開始活套起來。
這時,趙長樹看看會場裡的氣氛又再次高漲起來,滿意地點點頭,開口說道:“下面就進入今天講課的第二個環節,就是集體討論對付日軍的有效方法和戰術,由省黨部警衛處周處長主持,先由他提出一些見解,然後大家再集思廣益一起討論,最後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下面就有請周處長上臺,大家歡迎!”
只見周文起身就向講臺走去,下面的很多軍官都是認識這位年輕上校軍官的,也知道這位周處長是自家司令的學弟兼兄弟,那個田少尉就是他的手下,這下被司令請上臺來,肯定是胸有成足,已經找到了應對方法了。於是衆位軍官都是瞪着期盼的眼睛,熱烈鼓掌歡迎。
周文上講臺,先鄭重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就微笑着說道:“承蒙趙司令看得起,我作爲軍中後輩,只好厚顏給諸位前輩談一談我的一些淺見,說的不對的地方還請諸位前輩老大哥們包涵和指正。”
周文一上臺就先擺正自己是後輩的位置,笑容親切又謙虛恭敬,自然就贏得了這些平時眼高於頂的丘八們的好感,再說他們熟知自家司令的秉性,連他都能看得上眼,一天到晚掛在嘴上誇的人,那肯定就不會簡單。
周文接着說道:“剛纔田少尉已經把日軍的基本情況都做了介紹,把日軍的優勢和強項都列舉了出來,咱們中的大多數人之前都只是眼中盯着國內,對國外的情況是兩眼一抹黑,咋一聽之下,難免會有各種各樣的想法。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咱們以前就像井底之蛙,只看得見眼前這方寸之地,等接觸到外面世界廣闊的天地,心裡有些不適應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戰爭的勝負從來都不是單一因素所能決定的,如果只是比較雙方的裝備和訓練就可以得出勝負的結論,那麼戰爭史上就沒有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的戰例和奇蹟出現,大家都不用交戰了,算算各自的飛機大炮,算算各自的單兵素質,然後就該投降投降,該佔領佔領,就像之前我對我的兄弟們說的那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說到這裡,臺下的軍官們同樣都笑了起來,同樣都透出期盼和希冀的眼神。
周文繼續面帶微笑,接着說道:“我們要承認日軍確實是強大,甚至是在涉及軍事領域的各個方面都遠遠強過我們,但是,我們也不是一無是處,我們也有我們的優勢。
我們的第一個優勢是國土龐大,有廣闊的戰略縱深。只要我們樹立起正確的戰略思想,不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層層阻擊,有序地邊打邊撤,在保存我方有生力量的同時,不斷地給予日軍大量殺傷,利用我們的超長的戰略縱深不斷引誘敵人深入和分兵,時間一長,敵人必然攻擊乏力,最後再無寸進。
就比如日軍佔領的土地和城市總要派兵駐守吧?他們攻擊得越深越猛,運輸線就越長越廣,那他們還需要派多少兵才能守住這些運輸線呢?這就造成日軍開始的攻擊就像黃河上游的洪水爆發,來勢洶洶四處氾濫,但隨着漫長黃河河道衆多的分支分流,最後奔騰的洪水也不得不減緩直至被河堤完全擋住。
當然,這個優勢是以犧牲一部分國土爲代價的,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咱們的國力和軍事實力確實比日軍要弱很多,戰爭的初期我們想要取得決定性的大勝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我們保持必勝的信念,做好艱苦抗戰的心裡準備,不被戰爭初期的頹勢擊垮,不氣餒一部分國土的淪陷,不喪失抵抗到底的決心和勇氣,中國取得最後的勝利是必然的。
我們的第二個優勢是人口衆多,咱們中國有四萬萬人口,而日本只有七千萬人口。國與國的戰爭拼到最後,人口的優勢就會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一句話,咱們中國人口是他們的近六倍,咱們就是用五個人換他們一個,也能把日本全國的男女老幼全部換光,讓他們絕種。咱們起碼還能留下幾千萬種子。
第三個優勢,咱們是保家衛國,咱們抵抗侵略是正當防衛,在道義上咱們是屬於正義的一方,國際社會的大多數國家都會支持我們,我們背後更有四萬萬人口民衆的支持和配合。而日軍則是侵佔別人家園的強盜和土匪,是不義之軍,不義之國,在國際上是會遭到譴責和唾棄的,他們來到咱們國土上那更是舉世皆敵,放眼都是仇人,除非他們把咱們全部殺光滅種,否則會不斷有不甘被奴役和欺壓的義士和民衆出來反抗和鬥爭,日軍即使暫時佔領了一些土地和城市,也永遠不會得到片刻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