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鬼子能夠讓兩大氣勁境高手嚇出冷汗來?
原來,就在傭兵團伏擊圈開火以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二十分鐘。
開始的幾個高地的上百名負責警戒的日軍就被傭兵團預先埋設的炸藥坐了土飛機,而那時在窪子口休整的日軍實在太過密集,在被火炮頭幾輪襲擊時又被炸死炸傷了200多人。
等到他們向樹林進攻時,米山下樹幾乎是把整個大隊的有生力量全部用於衝鋒,意圖在絕境中搏出一條生路。
但是陳萬里埋的大坑讓他奢望的生路變成了絕路,單是進攻樹林的部隊就已經死傷了600左右,對於一個不到1400人左右的加強大隊來說,大部分一線步兵已經基本被消滅了。
在他意識到失敗已經不可避免,醒悟過來要去銷燬密碼本的時候,可以說它能夠用於進攻的戰鬥人員已經不足300人。
但是日軍的瘋狂就在這裡體現出來,他們在爭奪密碼本的進攻中,不僅僅是剩餘的步兵發起了衝鋒,其他炮兵和運輸隊的非戰鬥人員都跟着一起進攻,也就是日軍最後剩餘的所有人員,包括伙伕都投入了戰鬥。
他們撿起能撿到的任何武器,實在找不到武器的就在手裡拽着幾顆手榴彈,然後就瘋子一樣的發起了衝鋒。
也還好他們絕大多數擲彈筒手都在之前的戰鬥中消耗殆盡,不然當時如果第一個向電臺發射擲彈筒的是一個老手,恐怕那顆燃燒榴彈就可能將日軍報務員的屍體點燃,密碼本自然也就被銷燬了。
此時的日軍經過數次打擊,最後的幾十個步兵已經喪命於妙花和趙曉金之手,但是隨後跟上來的七八個日軍後勤兵卻是直接拔掉了手榴彈的保險,握着冒煙的手榴彈就直耿耿地衝了下來。
妙花和趙曉金一看就傻眼了,這怎麼辦?
槍裡都沒子彈,直接上去拼刺要被炸,這還特麼打個毛線,跑啊!
兩個堂堂氣勁境高手,代表中國武學殿堂級的人物,根本沒有絲毫猶豫,撒開腳丫子就跑,路上還不忘順手拖着兩個報務員的屍體。
等到周文帶人將後面的日軍打死後,看到的就是兩個武功高手被幾個日本伙伕追得滿地跑的可笑場面。
但是要承認,不怕高手武功高,就怕高手不要臉。
兩個武功高手要想逃命,哪怕是負重50公斤還拖拽着一具屍體,那也同樣是健步如飛,幾個日軍伙伕眼見對面兩個剛纔殺人如麻的中國軍人越跑越遠,氣得差點兒哭了。
爲什麼?
手中的手榴彈要爆炸了啊!
“哄……哄……哄!”幾顆手榴彈先後在他們絕望的大叫聲中爆炸,衝過山坡的最後幾個殘存的日軍也被及時趕到的周文和兄弟們一排槍打死。
周文看着毫髮無損,只是頭上冒了幾滴冷汗的兩個師兄,心裡鬆了一口氣。
今天這場戰鬥的前半部分還在他臆想之中,但是後半部分就有些出人意料了,以他兩世爲人的閱歷,也沒想到日軍瘋狂起來能夠到達如此不要命的程度。
他們根本就不理會什麼炮彈子彈,也不在乎什麼死亡受傷,就特麼一股勁兒往上衝,比死了爹媽還要狠。
難怪他們在太平洋戰爭中明知必輸,還照樣迎着米國牛仔的機槍大炮發起玉碎衝鋒,甚至還組織神風敢死隊,直接開着裝滿炸藥的飛機去撞擊米國軍艦,讓人不可思議的瘋狂。
這對周文來說也是一個警示,這個時期的日本軍隊和國民,就全特麼都是瘋子,不能以常人看待。
這時,妙花已經從其中一個日軍報務員屍體上搜出了一個本子,遞給周文說道:“書生,快看看,是不是密碼本?”
周文接過來一看,就知道周用賓交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只是自己低估了小日本的瘋狂勁兒,爲了這個小本子,差點兒折了自己兩員大將。
此時,戰場上的機槍和火炮早已停止了射擊,只有步兵連斷斷續續的步槍和衝鋒-槍在射擊,周文知道那是兄弟們在給日軍補槍。
經過淞滬戰場的錘鍊,現在傭兵團所有官兵都不用專門交代,打掃戰場那叫一個小心,所有能動不能動的日軍都要給上一槍。抓俘虜更是想都不會去想一下,特別是剛纔小鬼子的瘋狂和兇悍又給他們上了生動的一課,人人都認識到,只有死去的鬼子纔是好鬼子。
就在這時,陳萬里帶着幾個軍官急匆匆趕過來,看見周文又向他周圍的人挨個看去,嘴裡說道:“書生,這邊沒什麼事兒吧?”
他其實也是被剛纔日軍不要命的衝鋒嚇了一跳,他前面的部署應該說是算無遺策,但是等到日軍根本不顧後面追出來的人和子彈,全部朝周文他們那邊衝去後,心裡也開始着急了。
因爲他也知道,不管你再是槍法精準神炮無敵,但是一分隊這邊攏共也就是五十幾個人,日軍這種幾百人不知死活地瞎衝死撞,如果只是正常的戰鬥他倒是不擔心,畢竟一分隊這些兵王的戰鬥力他是非常清楚的。但是今天一分隊的主要任務是搶奪日軍的密碼本,難免會出現短兵相接的局面,弄不好就會出現損傷。
而今天的指揮部署都是他負責的,他根本就沒有預料到周文的一分隊這邊居然變成下半場的主戰場。要是一分隊出現傷亡,對他來說就是指揮失誤,所以跑過來的時候心裡有些沒底。
周文當然知道陳萬里的擔心和自責,安慰地拍着他肩頭說道:“都沒事兒,你今天的指揮堪稱完美,只是任誰都想不到這些日軍居然會瘋狂到如此程度,算是讓咱們對日軍有了更加深刻了解,不算壞事。”
陳萬里暗暗鬆了一口,卻聽見他身後的朱錦輝笑着說道:“早知道日軍這麼重視這個密碼本兒,咱們還不如就把坑埋在這邊,難說戰鬥結束的還更快跟順利。”
周文也笑着說道:“是啊,以後可以在這方面動動腦筋。”
就在幾人輕鬆下來的時候,一個士兵跑過來報告道:“報告書生,有個日軍軍官受了重傷,是個少佐,他說想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