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體淨看住門口,三人進了大院,來到亮燈的屋子窗下。周文看到屋裡中間一張大桌子,上面有地圖和一些文件,靠窗子有張小桌子,一個軍官正趴在桌上熟睡,旁邊還有道門,看樣子有個裡間。
左右兩邊的屋子都有呼嚕聲傳來,周文知道那都是警衛,沒必要驚動。
還好現在雨聲變大,周文開門的嘎吱聲沒有驚醒睡覺的軍官,周文踮着腳走過去,脖後一掌,把他打暈。張曉平已經來到裡間門口,輕輕一推居然裡面上了門栓。
周文把軍官堵上嘴,拖進雨中,一巴掌打醒後,在他耳邊輕聲說道:“裡間的是不是你們旅長?我只問一句,不說就死,”
那個參謀軍官看着眼前這個蒙臉人拿着短刀在自己脖子比劃着,刀刃上的森森寒氣逼人,刺激着他不斷吞嚥並不存在的唾液,早嚇得屎尿齊出,連連“嗯嗯”點頭。
再把軍官打暈後,周文走了進去,對着妙花點頭示意,妙花右掌按住門邊,掌力輕吐而出,只聽見咔嚓一聲,門栓斷裂,周文一個健步衝了進去。
左邊牀上之人似被驚醒,正要要坐起來,周文已是一拳擊在他胸口,那人被打得直接閉過氣,雙眼發白軟軟倒下。張曉平更快,一塊布已經塞進那人嘴裡。
很快,周文和張曉平就拖着兩個被困成糉子般的舌頭走了出來,把門關好,桌上的所有地圖文件早被妙花一掃而空。
出了大門,妙花和體淨一人扛着個舌頭,順着原路就出了村子,身後的大雨把一切痕跡沖洗得乾乾淨淨。
說起來周文真是有佛門氣運庇護,每次重大行動總是佔住了天時。後半夜的雨居然越下越大,周文回去是不打算繞路的,準備把攔路的各道陣地的崗哨都摸了,走直線快速返回。但是大雨竟讓他們回去的道路一路暢通,連摸哨都免了。
直到最後一道陣地時,雨小了,情況也不太樂觀了。現在距離國民軍的戰壕不過八百米。但也許是昨晚的佯攻驚到了敵人,這最後一道陣地上竟是人羣涌動,個個敵軍士兵都淋着雨,趴在戰壕裡警惕的提槍警戒,軍官提着馬燈來回走動爲手下打氣。
周文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4點半,現在再繞路時間來不及了,只有強攻下這道攔路的陣地了。馬上就通知了高小山。
高小山接到命令後,就開始佈置任務,除火炮組外,所有隊員全部爬出戰壕,向敵方陣地運動。現在雖然雨小了,卻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隊員們一直運動到敵人陣地前三十米處,靜靜潛伏下來。
凌晨5點半,東方的天空剛開始有一絲矇矇亮光出現,許大成的兩門迫擊炮響了,敵人陣地的各個火力點和機槍陣地都是昨天就測算好的,而且直接用的是重型彈。
只見敵人陣地上傳來一陣陣猛烈的爆炸聲和耀眼火光。強烈的震動、刺耳的爆炸讓敵人士兵心驚膽戰,眼看着自己陣地上的機槍和觀察點消失在火光和煙塵之中,炮彈開始在戰壕裡爆炸。
那是怎樣的慘狀啊,一顆炮彈就帶走十幾個,爆炸威力遠超一般迫擊炮,有人竟是被生生震死。6.9公斤的重型彈頭,如果你不幸處在爆炸中心,爆炸後還能找到你的一塊血肉碎片都說明你是撞了大運。很快就有人扛不住了,向後跑去,一人帶頭衆人跟隨,整個前沿陣地一片凌亂。
高小山喊了一聲:“上,”無數草叢突然飛速移動向前,乘着敵人慌亂之際,瞬間就衝進了敵人戰壕。
六支湯姆遜朝左邊運動射擊,六枝花機關朝右,正中是六挺機槍爆射,所有眼前看得見的目標全部打倒,都不停留,一直向敵人陣地縱深推進。
長槍組一個方向一個組,追着逃跑的敵人背影射擊,這下英七七的優勢顯現出來了,10發彈匣,熟練的射擊技術,簡直堪比半自動步槍,瞬間就把潑雨般的子彈準確地打向了任何看得見的目標。整個陣地上完全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這時周文他們四個已經進入到敵人的戰壕裡,但是陣地上亂糟糟的,誰都沒想到後面居然有敵人摸了上來。
依然是菱形站位,只聽見低沉的“噗噗”聲響,周文和張曉平向一路上看見的每個人射擊,兩人都是槍法入神之人,眼到子彈就到,敵人無一有反抗之力。消音大眼擼子的槍聲掩蓋在雜亂的槍炮聲中,體淨都用鐵彈砸死幾個。妙花拖着兩個舌頭在後面悠閒地跟着。一行四人在敵陣中如入無人之境,勝似閒庭信步。
就這樣一直順着戰壕來到一個用木頭蓋住頂的掩體口,周文知道這是敵人指揮部,聽着兄弟們越來越近的槍聲,周文收起手槍,把揹包裡的湯姆遜抽了出來,和張曉平一左一右突然閃身出來,對着掩體裡面就是一通猛烈掃射。兩人彈鼓打空,體淨一個滾翻就衝了進去。
裡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總共不到三十平米的指揮部,被兩百發11.43毫米子彈打得千瘡百孔,地上躺着七個人,都是身中數彈,最慘的一個怕是中了十幾發,身子都打爛了。
周文通知高小山已經佔領指揮部。不一會兒,陣地上的槍聲息了下來。周文耳邊傳來高小山報告聲:“陣地已經全部佔領,各組無傷亡,敵人全部消滅,還有二十幾個輕傷俘虜。”
周文鬆了口氣,最怕兄弟們出現傷亡。纔想着,高小山已經在坑道外面叫道:“阿文,俺進來了。”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同樣憨厚而真誠的笑容,同樣一排整齊的小白牙,周文情不自禁上前和高小山熱情擁抱。
“好樣的,山子哥,漂亮的潛伏、漂亮的突擊、漂亮的指揮。山子哥,你已經是個出色的指揮官了。”
高小山不意思的笑着說道:“還不是阿文你教得好,都是跟你學的。”
這時兄弟們都擠着進來要和周文問好。雖然才分別幾個小時,但是兄弟們全都擔心和焦慮着,這時看見周文幾個毫髮無損地站在這裡,都是高興得大呼小叫。他們根本不在乎剛纔打了多麼漂亮的一戰,不在乎自己的表現是多麼的驚人,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頭,自己的兄弟們平安回來了。
周文也是深受感動,看着這些熱情洋溢的臉龐,這些發自內心欣喜和高興的眼神。周文眼圈都紅了,挨個和他們擁抱,同時也深感責任重大,絕不能辜負了兄弟們的信任和愛戴, 一定要帶着他們走出一條光明之路。
國民軍支援的一個營也趕到了,那個營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拜託,你們是攻方好不好,攻方不到五十人,防守方是一個配屬輕重機槍五挺,人數近兩百人的加強連。有戰壕做掩體,有縱深可以迂迴,從開炮算起,不到十分鐘就剩下二十幾個輕傷俘虜?
就是二百頭豬去抓也要花不少時間吧?而且你們還特麼的連個受傷的都沒有,抓豬也還可能崴到腳呢。這是人不是?
周文對着那個還在發愣的營長說了一句:“俘虜和打掃戰場就都交給你們了。”說完就帶着兄弟們,扛着兩個舌頭走下了陣地。
沒法,他已經習慣了別人用看怪獸的目光看自己和兄弟們,何況他就是要把兄弟們都練成怪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