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臉色一正接着說道:“軍中的紀律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囉嗦了。但是,現在咱們是在前線,是在戰場,一切行動聽指揮,沒有得到長官的許可,你就是尿屎拉在褲子上也得給我忍着,違反了紀律我可是要行軍法的,戰場上的軍法就只有一條,槍斃!”
“現在,你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如果不願意被收編的,可以站出來,我絕不勉強,還給你們準備了乾糧和路費,大夥兒好聚好散。”
周文說話的時候,身上透出一股上位者的氣勢,讓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義勇軍隊員們都有些肅然,之前還有些帶着笑意的都趕緊屏聲斂息,這位長官的本事他們都是親眼目睹的,殺小鬼子就比殺雞還容易,他可不是說着玩的。
周文等了一會兒,見沒人站出來,就大喝一聲:“好!既然沒人想吃獨竈耍單幹,那咱們從現在起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也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下面我再說一說我的帶兵宗旨,其實很簡單,就是訓練-殺鬼子-再訓練-再殺鬼子。我的最終目標就是殺死更多的鬼子。”
雷大海聽到這裡,心情一陣振奮,他就是怕投錯了人,到時候又帶着兄弟們去打內戰,那可就大大違背自己這些人一心抗日的初衷了。
“而且,我保證,跟着我當兵的,我吃什麼你們就吃什麼,平時的待遇的伙食要比一般軍隊都要高得多,後勤保障那是管夠,絕不會讓弟兄們餓着肚子上戰場,我會根據你們各人的專長安排針對性訓練,步槍打得好的就給你最好的步槍,機槍打得好的也給你最好的機槍。”
聽到這裡,隊員們都有些興奮地相互看了一眼,心裡的欣喜已經都反應在臉上。
開玩笑,這樣的長官誰不想跟,這樣有本事的長官也不屑跟你說謊話,人家能看上你什麼?是你槍法比他還好,還是你殺的鬼子比人家多?
小七則是眼熱地瞅了瞅周文背後的步槍,想着自己一定要跟着這個長官好好學本事,說不定自己也能擁有這樣一支好槍。
但是周文的下一句話更是讓他們情不自禁發出了歡呼聲。
“我的兵絕不會拖欠軍餉,而且軍餉比一般軍隊都要多得多,就是一般的士兵,一個月也有5個大洋的軍餉,軍官就更不要說了,一個少尉排長,一個月就有15個大洋。打了勝仗,戰場表現優良的,還有獎勵和獎金。”
看着隊列裡這些戰士們眼神中的興奮,周文笑了笑,不管是那個時代,誰特麼不愛錢的,又能殺鬼子又能賺錢,這麼好的事誰還會願意走?
周文當然知道這個時期的軍隊慣例,那就是必須發軍餉,戰友感情那是要通過時間和無數的戰鬥培養的,要想一開始就攏住人,那就要先用豐厚的報酬和待遇把人心收住,其他的慢慢培養就是。
當初那些二分隊的新兵們,不也是用這種法子變成了徹底歸心的心腹精銳?
周文感覺誘餌拋得差不多了,就笑着說道:“現在還有人願意走嗎?”
這時有個大膽的隊員高聲道:“誰走誰就是傻子。”
“哈哈哈……”
隊列裡爆發出了一陣歡笑聲。
“好了,我現在宣佈,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跟着我一起護送村子裡的鄉親們遷到關內去,去和我們的大部隊匯合。路上一切行動聽指揮,實行戰時紀律。”
……
下午三點鐘,淺灘村的大部分村民扶老攜幼,帶着大半的家當,趕着幾十輛大車,帶着能夠吃上三天的乾糧,跟着周文和許大成出了村子。
奇怪的是,在村民隊伍兩邊護衛的居然是三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日軍。
原來是周文讓義勇軍的所有隊員全部換上了小鬼子的軍服,就連裝備都一模一樣,讓他們僞裝成押送老百姓的鬼子,主要目的是躲過日軍的飛機偵查。
周文知道沿途被小鬼子追擊的可能性不大,現在凌源至平泉這一線,基本沒有什麼鬼子的大部隊,現在的日軍主力要麼已經開始向長城防線推進,要麼還在承德整補,短時間內不可能派出部隊來增援。
再說被消滅的這個日軍中隊是全軍覆沒,沒有一個漏網之魚,日軍要弄明白起碼也是明天的事了,到時這支幾百人的百姓隊伍已經進入了燕山山脈的青龍山,日軍再想來追擊就很困難了。
只要進了青龍山,可以說是基本就消除了日軍追擊的威脅,後面就是不要碰上已經進入長城防線的日軍就行。
但是有周文和許大成做尖兵,要做到提前發現敵軍並繞路避開還是很容易的。
此時的柴友德正坐在一輛牛車上,趕車的是柴有孝,車上自然還坐着柴有孝的老婆孩子。
“老爺,您說俺們去了關內,到底能有啥地方安置,這可是拖家帶口的五六百號人,擱哪都是要人吃馬嚼的,不會把咱們分開吧?”
柴友德今天經歷了妻兒被害,又有生以來第一次殺了人,後來又拖着疲憊的身軀去說服村民們逃離家鄉,早就心力憔悴,上了車就想睡過去,但是閉上眼睛就要麼是自己妻兒被害的場景,要麼就是自己殺人的景象,怎麼也睡不着,就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柴有孝閒扯。
柴有孝當然知道自家老爺的心情,也是變着法子和他說話,不讓他過度沉浸在悲痛中。
本來他一直閉目聽着柴有孝和自家老婆婆嘮嗑,現在聽柴有孝這麼一說,就沒好氣說道:“怎麼還叫老爺,出來前就跟你說了,以後咱們就是兄弟,還是親的不能再親的兄弟,叫大哥。”
“哎,大哥。”
柴有孝喜滋滋地叫到,心裡也是覺得這樣叫比較親近。
自從兩人一起經歷了生死之後,感情比起以前增進了不是一點半點,感覺還真是比親兄弟還親。
柴友德繼續閉目養神,卻是開口悠悠說道:“那個長官別看年紀小,我覺得就是個有能耐的,他說的話我信。而且他還說咱們最好能夠遷到山西去,等我緩過勁兒就琢磨琢磨,說不定去山西還真是條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