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藉着僞滿軍人人自危,一片混亂之時,周文率領400多二分隊的兄弟,裹挾着近600多僞滿軍的騎兵,騎馬繞過了還在混亂中的第7旅,從密林中穿行而去。
而川穀次郎聽到遠方隱約傳來的炮聲時,已經帶領工兵聯隊出發快半小時了。
此時工兵聯隊實際上已經跟第7旅拉開了七八公里的距離,這已經說明了川穀次郎是有多麼的謹慎。
此時已是中午2點鐘,川穀次郎聽到槍聲就命令部隊停止前進,準備等第7旅的戰報後再決定動向。
但是,直到迫擊炮爆炸的聲音結束後,第7旅始終沒有人跑回來報告。
這也是因爲崔心無第一次與日軍配合作戰,同時又沒有配備電臺,一時被傭兵團打慌了,居然就忘了及時向後面的川穀次郎報告情況。導致川穀次郎出現了誤判。
川穀次郎自認爲已經充分了解了那支中國軍隊的實力,如果是第7旅陷入苦戰,就憑着僞滿軍這些膽小鬼的尿性,肯定早就派人來請求援助和戰術指導了。
如果第7旅是被中國軍隊突襲擊潰,那麼現在他應該就能看到這些僞滿軍的逃兵了。步兵跑得慢,騎兵肯定就已經跑回來了。
但現在什麼人都沒見到,川穀次郎只能判斷現在是第7旅跟中國軍隊的零星交火,還沒到見真章的時候。因爲第7旅也配備了少量的迫擊炮。
於是,這個誤判就讓他做出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決定。
川穀次郎命令工兵聯隊繼續前進,準備在距離第7旅大約1公里的後方建立陣地,然後再派人去查看前面敵我雙方交戰的情況。
所以,當鬼子工兵聯隊排成四路縱隊繼續往前行軍的時候,周文率領的近1千騎兵已經繞過了第7旅,來到了一處山崗上。
周文騎在馬上,在樹林邊沿看着遠處迤邐而來的日軍隊伍,心中大定。
此時,已經下馬的唐健小跑着過來在他身旁輕聲說道:“書生,你們衝的速度別太快,等我的火炮打過8輪後,你們再踩着煙霧衝進去。”
要知道唐健他們迫擊炮連也是騎馬過來的,攜帶的炮彈不多,每門炮也只有10發左右。
唐健的意思周文馬上明白了,他只能炮擊8輪,還要留下少量炮彈應急。
周文點頭道:“那就準備吧,別讓鬼子醒過神來,咱們現在就講究一個快字。”
別看周文帶來1千人,但是衝鋒的時候機槍連和炮兵連可不能跟着衝鋒,只能靠緊緊排列在他四周的步兵1連這150多號人了。
莫大海已經領着兩個機槍排去繞鬼子的後路去了,剩下的一個機槍排則是騎馬跟在僞軍騎兵的後面壓陣威懾。
周文轉頭對着後面那些驚魂未定的僞滿軍說道:“到了現在,誰都別想有二心。老子衝進去後如果你們不跟上,後面壓陣的機槍就開槍,要麼跟着老子衝上去砍死那些小鬼子,要麼你們被後面的機槍殺死。”
有幾個僞滿軍軍官悄悄轉頭看了一眼,就看見後面壓陣的30幾個國軍士兵,有10個人身上都掛着機槍,其他人則是端着盒子炮,正虎視眈眈盯着他們。
心裡絕望之際,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周文又看看緊緊跟在他身邊的穆青和道:“青和,這次可就要看你們平時訓練的效果了。”
雖然傭兵團的騎馬訓練是平時的必修課,但真正變成騎兵衝陣還是第一次,周文心裡也有些不放心。
要知道騎兵衝鋒可不僅僅是會騎馬就行,還要講究保持隊形和固有的騎兵戰術,也就是保持衝鋒的速度。
不管面前的敵人死不死,你都要一直向前衝殺,穿透敵陣直到前面再也沒有敵人爲止。這就是騎兵戰術裡通常講的鑿陣。
現在的穆青和,臉上已經褪去了青澀,嘴脣上也留了一撇小鬍子,整個人如一根標槍一般挺直在馬上,顯得英氣勃勃。
他此時眼中透着一絲火熱,自信十足地回答道:“書生你就放心吧,咱們平時訓練的倒三角進攻戰術其實也是騎兵戰術的一種,兄弟們都已經刻在了骨子裡,不會有人掉鏈子的。”
此時在日軍隊列中,正操着小短腿行走的谷村太郎伍長還在做着美夢。
自從上次在淺灘村施暴之後,食髓知味的他徹底放開了自己心中的惡念,不再覺得當兵是件苦差事了,反而從中尋找到了樂趣。
那就是,帝國軍隊在中國的土地上可以爲所欲爲,不再受到道德和法律上的束縛。
這是何等的刺激和享受啊!
雖然重炮陣地被中國軍隊炮擊的時候,他也親眼目睹了戰場的殘酷,但他並沒有就此產生畏懼心理,反而希望在接下來的戰鬥中,他們工兵聯隊也能被派上戰場。
當然,最好是不用上第一線去戰鬥,而是跟在步兵的後面進行一些清剿周邊地區的任務。那就意味着又可以進入到中國的村鎮中,搜刮無盡的財寶,享用皮膚細膩的直那女人……
然後,天空中突然就傳來了密集而迅疾的尖嘯聲。
“迫擊炮,快散開!”
面對突如其來的炮擊炮-彈的襲擊,無論是訓練有素的日軍還是才投降不久的僞滿軍,他們的第一反應和長官的命令都幾乎是一樣的。
那就是提醒,然後散開。
這也是自從迫擊炮這種武器發明以來,不管是那個時代的軍隊,應對迫擊炮突襲的唯一辦法。
至於這個方法有沒有用,那就只能看老天爺的眼色。如果這種幾乎是垂直落下的炮彈就在你身邊爆炸,什麼散開、趴下都無濟於事。
谷村太郎的運氣不錯,在他身周十幾米的範圍內,沒有一個炮彈落下,使他和他的分隊13個人都能平安散開隊形,並趴在了地上。
但對於排成間隔不超過2米的四路行軍隊形的日軍來說,12顆重達6.9公斤的重型炮彈落在隊列中央爆炸帶來的傷害卻是巨大的。
而騎馬走在隊列中央的第6師團工兵聯隊的聯隊長溝口佑樹中佐,就成了第一批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