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揚有些侷促不安,他看着格羅廖夫愣了一會兒之後,低聲道:“對不起。天 籟小 『說”
格羅廖夫有些詫異的看着高揚道:“爲什麼說對不起?”
高揚一臉苦澀的道:“劍客不是你的朋友嗎。”
格羅廖夫搖了搖頭,把手放在了高揚的肩上,沉聲道:“關係還不錯,不代表我們就是朋友,其實耐特說的沒錯,僱傭兵哪有朋友。”
不待高揚反駁,格羅廖夫就繼續道:“我和劍客曾經並肩作戰,而我們配合的還不錯,所以關係也就還不錯,但也僅僅是關係還不錯而已了,我們始終都不是朋友,作爲僱傭兵,今天和你是一條戰線上的人明天就可能變成敵人,然後呢,你就會因此對他手下留情嗎?”
格羅廖夫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道:“敵人始終是敵人,認識的敵人當然還是敵人,你不打死他,他就會打死你,別說今天我不知道和我們作戰的是劍客,就算知道那又能怎樣?我仍然會毫不猶豫的開槍盡一切努力打死他。”
高揚嘆了口氣:“我知道這個道理,好吧,我只是有些替你難過,有些難以接受。”
格羅廖夫笑了笑,道:“我沒有難過,我早習慣了,僱傭兵站在那邊取決於僱主是誰,現在我們混得不錯,可以最大程度避免僱傭兵的命運,但我們終究還是僱傭兵,所以這種事情不可能避免。”
大力拍了拍高揚的肩膀,格羅廖夫笑道:“我只是有些遺憾,也確實有些熟人死了的悲傷,但是別在意,我真的已經習慣了,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所以沒什麼,畢竟我自己都不在乎,現在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別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說完後,格羅廖夫轉身又走了,只是他說自己不在乎,但高揚卻覺着格羅廖夫的背影很是蕭瑟。
嘆了口氣,高揚走到了薩利姆身邊,沉聲道:“這裡的事情到此爲止了,我們得趕快離開,有替我們安排好地方駐紮嗎?”
薩利姆有些尷尬的道:“這個,還沒來得及安排,我現在馬上通知他們安排!”
“沒關係,我們還是先回山上吧,哪裡有現成的營地,就這樣。”
薩利姆有些爲難,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你不打算和阿卜杜拉他們見一面吧,還有好多後續的事情需要你們見面談過才能決定的,我覺得,你最好現在去……”
高揚打斷了薩利姆的話,一臉堅決的道:“不,我有些累,我想回營地休息一下,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就不去見阿卜杜拉了,如果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那就讓他去找我吧。”
不知道爲什麼,高揚真的覺得很累。
尖刀突擊隊的人已經把他們戰友的屍體收集到了一起,已經有十幾輛皮卡開了過來,然後屍體被一具一具的擡到了車上摞了起來,於是皮卡車後鬥裡裝滿了屍體,以及還在忍不住輕聲痛叫的傷員。
高揚指了指的那些傷員,對着薩利姆道:“他們怎麼辦?”
薩利姆看了眼傷員,沉聲道:“會有醫生給他們處理的。”
高揚看到一個士兵摟着一個傷員在哭,他坐在皮卡車的後鬥裡,把傷員的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而那個傷員看起來還不至於會死,可那個年輕的士兵哭的卻像他永遠失去了靠自己腿上的人。
那個年輕的士兵一直在喊哥哥。
看着這些被自己當做炮灰來用的士兵,高揚心裡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他始終告訴自己做的沒錯,可是不明白自己爲何一直會覺得愧疚。
伸手指了指,高揚一臉平靜的道:“他們是怎麼回事,他看起來好像自己的哥哥已經死了,但在我看來,他的哥哥不至於會死。”
薩利姆看了一眼,只是略微有些遺憾的道:“這麼重的傷,肯定要死了。”
高揚想了想也門的醫療條件,再想想還沒能控制薩那城的胡賽武裝能有的醫療條件,他的心在顫了一下之後,搖頭道:“算了,這些傷員交給我吧,那些陣亡的士兵遺體就交給你了。”
決定了要對傷員負責一下,高揚在對講機裡道:“熊貓,還有肥貓,很抱歉,我又給你們找了些麻煩。”
在對講機裡,安迪何苦笑道:“我已經習慣了。”
阿爾伯特卻是沉聲道:“雖然我的習慣是對這些人很……不夠友善,但這是我的天職。”
要救治傷員就不能耽誤時間了,高揚立刻大聲道:“這裡不夠安全,敵人隨時回來,汽車馬上出,把傷員送到我們的營地去,快!快!動作都快些!”
薩利姆有些愕然的道:“你要救治這些傷員,你們可以嗎?”
高揚看了看薩利姆,道:“相信我,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
薩利姆有些赫然的道:“可你們……有足夠的藥品嗎?”
尖刀突擊隊的受傷人數比撒旦全體成員還多,所以撒旦真沒有足夠的藥品。
高揚極是愕然的道:“你總不會連基本的藥品都不提供給我吧?”
薩利姆輕咳了兩聲,然後他有些不太自然的道:“這個,我們的醫院還沒建立起來,畢竟現在只是剛剛開始,所以我們會把傷員送到薩那城裡的醫院進行救治,但是呢,藥品我們是真的還沒有準備,不過沒關係,我馬上讓人去醫院裡搞些藥品來好了。”
高揚沉默了片刻,點頭道:“把藥品給我送去,要快,另外,我還是自己先想想辦法好了。”
說完後,高揚朝幾個來回擡傷員和屍體的人大聲道:“嗨,你們幾個,誰知道最近的醫院在哪兒嗎?”
一個尖刀突擊隊的人短暫的楞神了片刻後,點頭道:“我知道。”
高揚一指那個士兵,大聲道:“放下手上的活兒,跟我們去醫院!”
“幹什麼?把傷員送過去嗎?恐怕不行,那裡是正府軍控制的醫院。”
高揚很嚴肅的道:“不,不是把傷員送去,而是我們過去,去搶些藥品來。”
和高揚對話的士兵驚訝的道:“搶藥品?可哪裡是軍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