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才曾經說過一句話——人一旦有錢便不再猥瑣!
啞伯攥着翡翠卡,嘴角哆嗦了一下:三百萬啊!混一輩子也賺不到的數目,找兩個人便解決了!正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人要是走旺運椰風擋不住!
“胖廚子,給我出來!”一聲沙啞驚得馨兒小臉煞白!
從“小兄弟”到“胖廚子”,人的地位隨着金錢而變化,不是沈青楊的地位降低了多少,而是翡翠卡里面的錢給撐的。“狗肚子裝不了四兩豬油”,說的就是啞伯這樣的人。
沈青楊拎着長柄飯勺緩緩走出廚房,高聳的廚師帽下是一張細密汗水的油臉,但眼睛依舊閃亮。屋中發生的事情他一目瞭然,啞伯跟陌生人的對話全收在心裡。
冷血傭兵的思維跟正常人是不一樣的,尤其是“血影”沈青楊,任何信息一經他的大腦,前因後果都會清晰起來,甚至能按圖索驥般地說出其中的細節!
“你的川菜廚藝還是有點嫩,跟春哥比起來……哈哈,還不錯!”啞伯大咧咧地靠在椅子上,正看見沈青楊扛着菜勺子站在桌前,不禁鼻子冷哼一聲:“咱們享受一下地道的川菜!”
馨兒慌忙倒了兩杯燒酒,把散落在桌子上的鈔票一一撿起來,懦懦地遞給沈青楊:“小哥,你的酬勞!”
沈青楊臉色一紅,這小妞還不賴,多會來事!比起那個老傢伙可愛多了!
“嘿嘿!”沈青楊故作木訥地笑了笑:“易水齋的名聲好,纔有人肯出錢吃飯,我不過是炒了兩個菜而已——啞伯不是要我實習十二小時嗎?”
“額……”馨兒紅着俏臉看向啞伯。
“胖廚子還算有良心!你初來乍到,找個工作不容易,實習考驗還算及格,等春哥回來定奪吧,讓我嚐嚐你的手藝!”說罷夾起一片肉片塞到嘴裡,臉上浮起難以言表的驚訝來。
“怎麼樣?”馨兒瞪大眼睛問道。
“嗯,再來一片……”
“……”
沈青楊將菜勺子放在桌子上,掏出一根菸點燃,靜靜地看着啞伯,老傢伙很享受的樣子。呵呵,不知道刀已經壓在你脖子上了,還真麼跩?
“來來,馨兒,嚐嚐胖廚子的手藝啊!”啞伯衝馨兒揮一揮手笑道:“咱們就邊喝酒邊等春哥回來!”
馨兒應了一聲,慌忙輕聲喊叫那個小男孩,才發現小孩早已不見了蹤影,又推門上外面找,仍舊不見。
“啞伯,班吉不見了!”馨兒的臉色蒼白,聲音幾乎變了動靜。
“哪個班吉?”沈青楊站起來身體一晃便出了餐館,東西大街上人流攢動,哪裡有小男孩的影子?那個小孩方纔還在門前玩耍,眨眼睛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了。
回到餐館,馨兒正抹着眼淚,啞伯尷尬地靠在椅子上,瞪着沈青楊:“你沒看見班吉?”
“沒有!我在廚房!”沈青楊皺着眉頭,心裡有些不爽。若是在以往,他能快速追查到線索,但方纔出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班吉是誰?”啞伯看向馨兒問道。
“我弟弟啊!”
“春哥的兒子?”啞伯驚訝地看着馨兒:“春哥只有你一個丫頭……你還有一個哥哥是吧?”
“嗯……嗚嗚……”美人傷心欲絕。
沈青楊猛抽了一口煙,手中銀色的打火機“咔咔”響了幾聲:“馨兒姑娘,或許你弟弟去遠處玩了也說不定,不要着急,我想辦法找他!”
“屁啊!”啞伯仰頭喝了一口酒,將酒杯頓在桌子上:“那個什麼……丫頭,先吃飯,胖廚師答應你找班吉了,沒錯,他有本事找回來的!”
“哦……”馨兒紅腫的眼睛掃了一眼沈青楊,起身緩緩走進了內室:“啞伯,小哥,你們先吃吧,我的心有點亂……”
女人的新夠亂的!
本來三百萬美元砸得啞伯暈乎乎的,現在才略有些清醒過來,他要找到“偷天”,先賺取那一百萬美元,纔有機會獲得剩下的二百萬美元。
“他是誰?”沈青楊盯着啞伯的老臉問道。
“誰啊?”
“給你翡翠卡的!”
“不認識!”
沈青楊眼珠子一瞪,一道寒光爆射出來,探手抓住啞伯的衣服領子,手臂一用力,啞伯的身體便脫離了座位!
“說!”
啞伯從沒見過如此陣勢,沒有商量餘地,伸手就揍人。他平時惹的那些小混混都是相互謾罵,然後再動手的。其實沈青楊已經忍了好久,自從到中海以來,自己無形中被戲耍了多次,包括“假瘸子”偷天,還有就是面前的老傢伙!
“小哥……你……放手啊!”
“他是誰?”沈青楊只想讓啞伯明白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啞伯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老臉憋得通紅,很緊咳嗽了一陣才舒緩過來。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這是啞伯的心裡話,但一出手就三百萬買信息的人,在中海絕無僅有!
“你猜他是誰?”
“天地通!”
“幹什麼的?”
“超級線人!”
“你的同行?”沈青楊的臉色緩和了許多。那人會些功夫,談吐不凡但長相猥瑣,很色,看馨兒姑娘的眼神很特別,似乎要把姑娘的衣服脫了似的!
“應該是他!”啞伯緩和了一下語氣:“小兄弟,他要我找“偷天”,佣金是一百萬美元!”
人要是沒臉,任何事都能辦成!啞伯就是這種人,方纔還喊沈青楊“胖廚子”,轉眼功夫又變成了“小兄弟”!
“呵呵!你以爲這錢很好拿?”
“嗯!”
“他的本事你知道?”
“知道!”啞伯神色一滯,忽然發覺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天地通”捨得一百萬美元找“偷天”,這事本身就極爲蹊蹺!在中海地界上,他是一等一的線人,黑白兩道通吃的主,與“三天四地”都有些交情,竟然讓我找?而且價錢不菲!
“既然如此,現在就開始吧!”沈青楊將廚師帽摘下來扔到桌子上:“我也要找他!”
“這個……小兄弟,偷天哪那麼好找?”啞伯苦着臉喝了一口燒酒:“我是先攬下這個活,然後再計劃怎麼去行動,三百萬啊……”
人都是這樣貪婪!刀都壓進肉裡了,還貪戀着錢。沈青楊輕鬆一笑,坐在椅子上開始吃菜。自己的手藝還是不錯的,至少比那個小美妞做的地道多了。
“天地通的消息你怎麼看?”
啞伯的老眼忽地冒光起來,油漬麻花的手摩挲着翡翠卡,臉上掛着貪婪:“四個消息,每個都能價值百萬!”
“呵呵!”沈青楊冷然一笑,老傢伙果真是財迷心竅。
“笑什麼?你不明白我們這行的規矩……”
“他給你的不是值錢消息,而是要命的刀子,你信不?”沈青楊若無其事地一口菜、一口酒,根本不關心啞伯的反應。
“爲什麼?”
“動動你的腦子!”
啞伯有些迷糊,對沈青楊的話更是費解。
“四條消息,你認爲那個是真的?”沈青楊放下筷子,打了個飽嗝,長期不吃油膩辛辣的菜,一時還真不好消受。
“沒想過!”啞伯訕笑道,他真的沒用心想過那四條消息的真僞。
“都是假的!”
“何以見得?”
“想吃掉天澤園的不是許矬子,帝王酒店來的不是三個亡命徒,凱賓斯基酒店不會招聘川菜廚子,邢天閣的保安更不會死在黑石鎮的天下春!”沈青楊一字一頓地說道。
“何以見得?”啞伯震驚得舌頭耷拉出來,留着哈喇子,腦子一桶漿糊一般。
“猜的!”沈青楊提着牙籤嘲諷般地看着啞伯:“你跟我說過,中海黑白兩道里沒有姓許的,黑石鎮裡全是劣等的窯子鋪,天下春的分店都集中在中海市和海藍埠!”
“哦!”
“帝王酒店裡面的人不是亡命徒,而是要別人命的主!凱賓斯基酒店要找的更不是川菜廚子,而是一個……!”沈青楊沉思了片刻,“天地通”知道的信息真他媽的雜,令人驚奇的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中海?
“凱什麼斯基要什麼樣的人?”啞伯愣愣地看着沈青楊,這個年輕人真不一般,一種神秘敢籠罩在心頭。
“獵人!”
“你怎麼知道?”
“猜的!”沈青楊人畜無害的笑容又回到了臉上,不過心裡卻有些警覺起來,直覺告訴他,“天地通”的四個消息很有意思!
第一個知道自己到中海的人並非是國際刑警組織,應該是那個“偷天”!沈青楊看着啞伯手中的翡翠卡,心裡的殺意漸起,這種卡片自己再熟悉不過,幾天前曾經見過這東西,那是在班布森林的營地。
“這次任務的佣金是每人一張翡翠卡,裡面整整一千萬!”陳晨曾經偷偷地跟沈青楊說過,爲了這張卡,“勇士隊”幾乎全軍覆沒,血魂戰隊的七名兄弟死傷殆盡。
沒人得到翡翠卡!
“所以……這是一條信息?”啞伯翻轉着眼珠子,他的腦子並不笨,如果沈青楊分析的對,“天地通”要告訴他的消息應該是:“天澤園在凱賓斯基宴請“帝王酒店”的“貴客”,邢天閣負責安保,目的是追殺獵人!
亂七八糟的!啞伯搖了搖頭:“你是怎麼想的?”
“天下大亂!”
天下大亂纔好!我拿着翡翠卡跑路,對,三十六計走爲上!
“你想跑路?”沈青楊一眼便看出了啞伯的想法,嗤笑一聲:“天地通了解的情況極爲準確,包括你的一切,所以你跑不掉!”
“嘿嘿!”啞伯喝了一口燒酒,跑不掉?笑話!
“春哥還在天澤園手裡,還有班吉!”沈青楊感到後背有一雙眼睛正盯着自己,眼角的餘光掃過,卻沒有發現人!
“你說的對,春哥和我的交情不淺,一輩子混過來的!”啞伯嘆息一聲:“你確定天地通跟春哥的事情有關聯?”
沈青楊不確定。說實在的他了解的這些不過是發生才兩個小時的事,況且他到中海還不超過二十小時,不可能瞭解那麼多。
“你只有一天時間找偷天,你敢確定一定能找到他嗎?”沈青楊最關心的便是這個,其他的不重要,也不關心。不過從啞伯的表現來看,他對找“偷天”還是自信滿滿。
這是一個棘手的事情。找“偷天”不難,難的是如何把他弄到草市廟街翠仙居!
“偷天”從來不出小四街!這點啞伯是知道的。小四街有多大,撒潑尿都能碰到界限!
“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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