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八,百川,開始行動了!”申君慈肅然吩咐道:“一個小時務必到達指定位置!老夏,小小,咱們走吧!”
亞伯雙手抱拳,猩紅的老眼看着沈青揚:“小哥,二爺和小小就交給你了!”
亞伯帶着童百川、黑三奎和傲天快速向狼島碼頭方向撤去。沈青揚麻利地裝上最後一枚高爆火箭彈扛着火箭筒,望着硝煙瀰漫的叢林,幾條人影從濃煙中衝出來。
“別打
!別他媽的打了!”叢林裡滾出來的傢伙揮動着白色的衣衫嗷嗷叫着,後面跟着三個狼狽不堪的守衛。
“白眼狼來了!”玉姐扶着輪椅:“二爺,是白羽!”
“英田介很會用人,知道我們不會動他纔派來跑腿的!”申君慈冷笑一下望着跑動着的人影:“青揚,你不怕把他給打死?”
“我答應過老爺子,給他一條生路。”沈青揚扛着火箭筒不屑地看着跑得狗刨兔子喘的白羽:“老爺子曾經告訴我,這世界上有三種人不值得同情,一種是活着的死人,一種是聰明的蠢人,另一種,是鬼!”
沈青揚打了個手勢,扛着火箭筒向東北方向的土路走去,瑪麗揹着槍跟在後面,幾個閃動便消失在叢林中。
申君慈望着兩人消失之處若有所思。
“他說的是我嗎?”
“二爺,他在說白羽!”玉姐小心地看着申君慈,花白的頭髮被風吹亂,疲憊的臉色帶着飽經風霜之色,心內不忍起來:“他跟您年輕的時候一樣,做事很果斷!”
“他是在說我!多年來我都在自省,十年前的事情也許做錯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申君慈的眼中縈繞着晶瑩之色,不僅是十年前的火拼事件出現了失誤,這次狼島行動何嘗不是錯上加錯?本以爲僱傭血魂戰隊是一招妙棋,不曾想賠了夫人又折兵,青揚和陳晨慘死非洲!夏夕煙冷靜地看了一眼申君慈:“二爺,事已至此就不要自責了,血影是青揚的兄弟,他的目的是爲青揚報仇,這已經足夠了。”白羽帶着三名守衛氣喘吁吁地跑到廣場,手裡拎着一把ak47,在距離訓導廳十幾米的地方穩住:“二爺,是我啊!”
玉姐怒視着白羽,這傢伙渾身污穢不堪,滿臉血跡斑斑,看着就噁心!
夏夕煙上前幾步端詳着白羽和身後的三名守衛:“你怎麼回來了?”
“師傅,我說過這裡離不開我!”白羽喘息未平,把槍收起來背在後面,梗着脖子看了一眼申君慈和玉姐,臉上浮現賤笑:“中海的人物都到了狼島,這陣勢可真不小!二爺,您手下的四大金剛悉數到齊了嗎?對了,方纔送我爹的時候忘了和您打招呼,據說老槍頭一個月前就歸西了,可惜可惜啊!”
夏夕煙跟白羽混在一起的日子要比申君慈還多
!對他的爲人瞭解得極爲透徹,知道他這是在氣二爺,心頭不禁怒火升起:“白羽,你這個不孝之子!”
白羽翻着眼皮,三角眼中露出一抹狠色,臉上卻笑道:“不管怎麼說您是我師傅,是爺爺強給我安排的師傅!孝與不孝我自己心裡最清楚,我被綁架了兩個月誰他媽的孝順我來救過我?不要滿口仁義道德地瞎掰掰,跟明白人不說廢話,倉石君派我來接老幾位去湖邊別墅,拍賣會換地方了,那裡比較安靜些!”
夏夕煙氣得一咧嘴,這個鳥獸玩意還他媽的振振有詞!
“醜化說在前頭,只許三個人進入湖邊別墅,你們準備好沒?”白羽掃了一眼訓導廳,見拉索爾正靠在殘破的門框上盯着自己,心裡有點發虛,嚥了口吐沫乾笑道:“森局,我們又見面了!”
阿里森對中海市面上的豪富狗少大多都認識,一看是白家大少爺白羽,他爹剛死,這傢伙怎麼這麼高興?隔着申君慈幾個人衝白羽冷笑道:“白大少爺,小心脖子上的葫蘆被摘了!”
“哈哈!託您的福,你的腦袋留着吃花生米吧!”白羽賤笑着迴應。
媽的,等回到中海我他媽抄了你的家!
“老夏,既然英田介派人來接咱們,恭敬不如從命,咱們走吧!”申君慈對白羽半點興趣都提不起來,若非他是白鶴梁的兒子老爺子的孫子,這回非站起來教訓他一頓。
“是,二爺!”夏夕煙冷冷地看着白羽:“既然你是來接我們的,帶路吧?”
“可是想好了嗎?你們三個去?”白羽的一雙賊眼掃視一番:“方纔放炮的雜種呢?莫非是提前探路送死去了吧?哈哈!也好,短命都是鬼催的,走吧!”說完轉身向土路岔道口走去,三個守衛一聲不響地跟在後面。
玉姐瞪了一眼白羽:“二爺,我們這就動身麼?”
“嗯!走吧。”申君慈點點頭:“老夏,我有點心痛啊!”
夏夕煙慌忙走到申君慈身邊不自在地笑了笑:“您是痛心吧?”
“當初若果讓他和青揚去非洲,或許結局完全不一樣
。”
“二爺,您這是念舊。如果當初您送他去歷練,結果也是一樣的。”夏夕煙嘆息一聲:“或許更糟糕!”
叢林之中,沈青揚靠在樹旁望着申君慈一行人跟着白羽上了土路岔道,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從心底生出來。殺戮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但談判更是死路一條。英田介和申君慈都不會退讓半步,他們的目的是彼此手中的寶圖,而不是和談。十年恩怨會在今日全部了結,談判只是一種方式,或是一個陰謀!
“影少,怎麼辦?”三爺喘着粗氣望着一行人等:“我們不能幹閒着啊!”
“我以爲倉石會親自前來,未曾想派白眼狼來探路!”沈青揚握着魚鱗刀思索着,精心布控等來的竟然是白羽,而申君慈執意要去堰塞湖別墅談判,無疑是與虎謀皮。不過這樣也好,三人之中唯一有功夫的就是夏夕煙,料定在關鍵時刻會起到作用。現在最要緊的是摸清湖邊別墅的情況,以免過於被動。
沈青揚打了個手勢:“走吧!既然申君慈有“奇兵”,守在這裡毫無意義!在英田介沒有達到目的之前,這些人是安全的”
“有些道理,但我還是不放心啊,小小她不會功夫!”三爺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二爺腿腳不靈便,這事恐怕不好辦了!”
“兵分兩路,你們跟着他們,不要暴露目標,伊塔去狼島碼頭帶路,目標是你們登陸的地方,峽谷出口處!”事不宜遲,要在最短的時間抵達湖邊別墅,沈青揚判斷英田介的重兵應該就在那裡。
“要裡外夾擊嗎?”傲雲凝神看着沈青揚:“如果他們動手怎麼辦?恐怕來不及救援啊!”
“英田介老鬼的目的是半幅寶圖,只要申君慈不告訴他其中的秘密,暫時是安全的,不必擔心!”寶圖在自己的身上,申君慈什麼都拿不出來,英田老鬼怕是竹籃打水!沈青揚冷笑一下:“我們遺落了最重要的地方,湖邊別墅是鬼巢,在峽谷禁區,潘子兄弟也應該在那裡,開始行動!”
瑪麗思索片刻點點頭,跟着沈青揚鑽進叢林。傲雲和三爺轉身鑽出叢林向土路岔道口追去。
偌大的叢林死寂異常,一條彎曲的砂石小路伸進叢林深處
。峽谷邊緣居高而望,滿目蒼翠,潮溼的空氣在峽谷中飄蕩。瑪麗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半個領口的扣子打開,露出一片白花花的皮肉!
“這裡就是基地最核心的位置!”瑪麗看一眼沈青揚,他的破爛衣服已經溼透,露出雄健的古銅色肌肉,不禁心境盪漾一下:“血影大哥,要不要休息一下?暗道在峽谷底部,很危險的!”
沈青揚搖搖頭,仔細地查看峽谷地勢。東西走向的峽谷內林木蔥鬱,南北跨度足有三四百米,特有的孤島地形完全被樹木所覆蓋,峽谷暗道毫無蹤影!兩人避開長滿荒草的路向峽谷邊緣行進,一進入峽谷邊緣,交錯而生的樹木便將人完全淹沒,林間陰暗,潮溼的風從對面吹來,沒走幾步便把身上的汗吹得冰涼。
瑪麗揹着狙擊弩打了個冷戰:“暗道是經過精心設計的,沒有真正的入口,也沒有真正的出口!”
“什麼意思?”
瑪麗指着腳下的路:“像這樣被雨沖刷出來的溝密佈在峽谷兩側,我們走的只是其中一條罷了!”
“所以很難找到英田介的老巢?”
“人一進入峽谷就如一顆石子投入了大湖,無聲無息,卻不知道對手就在某處狙擊,陷阱無處不在!”瑪麗凝重地望着陰暗的峽谷,一種莫大的危險似乎就在前方。
沈青揚遲疑着點點頭,看來芙蓉和凌菲已經身處險境,或許就在某條溝道遇阻也說不定,一條一條溝岔搜索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進行聯絡,但身邊並沒有通聯工具!沈青揚低頭思索着,伊塔和潘子兄弟誤闖峽谷禁區遭到對手的伏擊截殺,按照峽谷走向應該據此不遠,而芙蓉和凌菲是沿着訓導廳對面的叢林前進的,現在的位置應該在先前橫穿峽谷禁區的附近!但這段距離是十分模糊的,因爲峽谷中的叢林幾乎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標誌可參照。
“還有半個小時時間,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可以找到她們!”沈青揚皺着眉:“不要距離過遠,免得照顧不到你!”
瑪麗感激地點點頭:“但願如此!”正如瑪麗所言,峽谷一側分部着許多溝岔,溝岔里長着荒草灌木,一條旱河沿着峽谷底部區域蜿蜒而行,加之昨日暴雨,河水水勢很大,河的兩側是衝擊而成的區域,亂石密佈。這就是峽谷暗道?幾乎看不出人跡來!沈青揚集中精力搜尋着周圍的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