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姓氏只有一位站在這裡,就是這城中的父母官,只是這個官當得很不容易吧,那一臉的憔悴將他在城中的境遇,表現得非常明顯。
再瞧着北門姓氏的其他長者,雖然在公冶文的面前是誠惶誠恐,但總是透出一股“奈我何”的樣子出來,令人煩感。
他們是真的不太瞭解公冶文呀!就像當初的她一樣,認定了傳聞,不過是傳聞。
“是下官的錯。”那位北郭大人理所當然的就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來,畢竟背後的大山已倒,凡事都要小心行事,不能留人詬病。
宮雲喬在心裡感慨着,她見慣了京城中四大家放的行事作風,自以爲是的認爲瞧盡了他們的嘴臉,卻沒有料到,就在離京城不遠的城鎮中,會有這樣的一位父母官。
倒是北門家的人,給她的印象是絲毫都沒有改變,真的是同樣的囂張,且做事不計後果呀。
宮雲喬只顧着自己的心事,坐在公冶文的身邊也不過是保持着笑容,更多的是將目光落到公冶文的那張臉上。
無論公冶文做出什麼樣的懲罰,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興許是公冶文被宮雲喬的目光“刺”得有些不自在,便轉頭對着她暖暖一笑,且握住了她的手來。
宮雲喬很是配合的直起了腰,往公冶文的方向靠去,更顯得親暱。
明顯的,北門姓氏的幾位長者皆露出不屑的神情來,仿若是宮雲喬的表現令他們感到無禮,且是相當的不自愛,但是他們又何曾想過自己的府中,又出現過多少醜事,可是比她的不避男女之嫌要來得丟人。
“你們說着要對本王有交待,怕是不僅如此了。”公冶文似笑非笑的說道,“城中百姓,時時經受滋擾,北郭大人有心無力,也是你們府中肆意而爲,不顧王法的結果。”
幾位長者雖然連連稱“是”,但絕對沒有將公冶文放在眼中,連說話的語氣都是敷衍的。
北郭大人還在爲這件事
情上說話,就算他不是真心想要替那小公子求情,但也絕對是平時被打壓得不輕,否則,他選擇不開口,豈不是更好?
她懶得去分析這些人的心事,只是靜靜的看着就好。
“行了!”公冶文擺了擺手,時不時的瞧了瞧自己的衣襬,道,“這件事情,本王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至於肇事者,總是要受點懲罰的。”
明顯的,幾位北門姓氏的長者都明顯的鬆了口氣,卻是讓宮雲喬覺得十分可笑。
他們不會以爲,公冶文不過是說些場面話,就打算將此事掠過吧?那也太不瞭解公冶文了。
“但凡無官職的子弟,絕對不可以插手管理衙門之事。”公冶文的笑容越發得濃郁,“至於肇事者,本王已經查明,是經常如此,對於這樣的行爲,本王不願意再次發生,所以,要嚴懲。”
公冶文的話,纔剛剛說完,就見到幾名府兵陰沉着臉,走了進來,恭敬的作揖。
景親王府的人,眼中只有景親王,這些站在公冶文面前的人,從來就沒有被他們放在眼中。
“王爺,北門家的小公子已經帶到,正被擡進來。”府兵的話,令其他人都很納悶。
公冶文的笑容不這,宮雲喬的身子則是微微前傾,似乎對於將要發生的事情,非常的感興趣。
人帶來就好,爲什麼要用擡的?
門口傳來了動靜,好像客棧外有許多人都在圍觀,可惜是看不到裡面的場景的。
果然,人是被擡進來的。
那位公子坐在椅子上,被幾個府兵擡了進來,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血淋淋的褲腿下,空落落的晃着。
他的兩條腿分明就已經沒有了。
如若有人受到這樣的創傷,且不加以救治的話,恐怕會疼得大喊大叫,甚至是疼得暈倒,再被疼醒,就像是當初的宮雲帛也經歷過類似的過程,只不過,相比之下,宮雲帛受的傷實在是太輕了。
宮雲
喬定眼一瞧,才發現這公子的嘴裡塞着東西,雖然不是塞得極滿,卻恰好讓他說不出來話。
“王爺!”北門家那位最爲年長的長者,一聲厲喝,“你實在是太過分了,不過是一些百姓受到了驚嚇,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要斷我曾孫兒的雙腿。”
原來是曾孫,恐怕是位嬌寵的少年啊。
宮雲喬在心裡感慨着,卻聽那位北郭大人不滿的回敬道,“王爺的作法的確是有些過激,但百姓是國之根本,他們受驚就會存有不滿,不滿會變怨恨,長此下去,豈不是成了大災禍?”
“你算什麼東西?”那長者就算是站不穩,氣勢還是很足的,當着公冶文的面兒就對那位北郭大人叫道,“你北郭家倒了,你坐在這個位置上,是我們不願意把你攆下來。”
真的是不要命了。宮雲喬好像看到幾個沒有氣的死人,站在她的面前說話,她一時沒有控制好,竟然笑出了聲音來。
“你笑什麼?”公冶文望着宮雲喬,笑問道。宮雲喬低頭尷尬的回道,“我在笑他們不知輕重,不過是生活在小小城鎮之中,就以爲整個天下都是他們說得算了。”
“天下,是聖上說得算。”公冶文拍了拍宮雲喬的手背,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揚了揚手指,道,“本王聽到有人在藐視皇權,把他們幾個,都拖出去打板子,打到他們知錯爲止。”
爲何知錯?最多求饒吧。
這些人都露出錯愕的表情來,那長者還表明自己是幾朝之臣,曾有大功之類的話。
一朝君子一朝臣!何況,公冶文和小聖上都是受不得威脅的人。
“本王明個就會離城,不過,會留人於此看守,如果有人不滿,可以去京城告本王一狀,本王等着!”公冶文的話一落音,這北門家的人包括那年紀最大的老者,都被拖了下去。
一時間,客棧外是慘叫連連,而惟一被留下來的北郭大人,就算是沒有大錯,卻也已嚇得面無血色,不過是咬牙堅持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