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不記得到底在椅子上坐了多久,她不允下人們進房來尋她,也就真的沒有人進來。
宮雲喬慢慢的直着腰身,扭動着微酸的頸部,哭笑不得的看着昏暗的房間,突然有一種剛剛被收納時,就被暫時安置在一個昏暗的小屋子裡。
與現在不同的是,那時的她沒有機會獨自享受專屬房間的待遇,而是與好些差不多年紀的孩子擠在一起,直到可以獨自去完成任務。
她有什麼資格怨怪着公冶文對她的無情,將心比心,她也覺得自己實在不是可以信賴的人。
宮雲喬在拉開房間的剎那,就有一個人狠狠的摔進了屋子裡面,定眼一瞧,不是秋月又能是誰?
秋月可是被摔得不輕,卻在見到宮雲喬時,立即就翻身站了起來。
“小姐,您可是醒了。”秋月瞧着宮雲喬的神情憔悴,實在是不像因爲休息而不允打擾,“晚膳的時辰都過了,讓奴婢再去熱熱可好?”
宮雲喬仔細的看着秋月,從她剛到這個世界時,就見到這個忠心護主的丫頭,直到現在也是她伴在自己的身邊。
如果有朝一日,她離開後,秋月會如何被安置?
“你知道,帛姐姐的下人都是如何被安置的嗎?”宮雲喬突然問向秋月,換成是平時,她不會對那些下人用上太多的心思。
如今,許多的事情正在悄然改變。
“當然是遣出府去嫁人了。”秋月理所當然的說道,“淑嬪娘娘沒有逞進宮中的丫頭,到了年紀的,也是這樣安排。”
原來都是嗎?無論主子如何,這些丫頭的生活就已經被訂了下來,倒是像她操心了。
如果能嫁個能過日子的人,也不錯。
“去備晚膳吧,我餓了。”宮雲喬打發了秋月,轉頭喚着秋雨進來服侍着她。
一切如常,讓人看不出,她究竟有多少異樣來,但細心之人,依然能夠感覺到宮雲喬的些許變化。
相較於平時,是真的沉默了許多。
“小姐,外面有個冰雕倒了
。”秋月一聽到這些事情,就大呼小叫的,生怕除了宮雲喬之外的人,都聽不到似的。
宮雲喬微皺着眉頭,也覺得秋月是大驚叫怪了,就離開了房間,走出院子,就看到一個冰雕因爲些許的融化而斷了一隻手。
這是她的雕像啊!
宮雲喬的心裡本就不舒坦,看到這一幕時,是更加的惱火。
“五小姐。”小連子是聞訊前來,就瞧到宮雲喬死死的盯着那個破裂的冰雕,立即就轉頭呵斥了驚動了宮雲喬丫頭的小廝。
宮雲喬對小連子的請安視而不見,依然瞧着那冰雕,面色漸漸變得冰冷。
這對於她來說,真是夠不吉利的。
“五小姐,這不算什麼。”小連子忙向宮雲喬解釋道,“一會兒讓工匠進來好好收拾一下,這冰雕就又……”
恢復原狀了嗎?宮雲喬轉頭看着小連子,慢悠悠的說道,“哪裡能恢復,最多是變成另一番模樣,卻已經不是另外的一隻。”
小連子聽出宮雲喬是話中有話,便低下了頭,沉默下來。
宮雲喬瞧着冰雕,道,“它也一直都在融化,不如就放掉它吧!”
“這王爺擺出來讓小姐瞧新鮮的。”小連子很是爲難的說道,“這樣將它放掉……”
“既然是讓我開心,我就應該有權力去處理它。”宮雲喬的聲音不由得一沉,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與平時淺笑低眉的模樣是完全不同,“我不喜歡破損掉的冰雕,看着就像是殘了肢。”
小連子瞧出宮雲喬爲此動了怒,忙勸說着宮雲喬,一面讓下人將那破損的冰雕移走。
那冰雕可是一直散發着寒氣,就在被移走之時,從宮雲喬的身邊擦過,令她硬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小姐,這裡太冷了,”秋月見狀,忙上前扶住宮雲喬,急切的說道,“不如先回房間吧!”
小連子也忙勸說着宮雲喬,“小姐放心,但凡有破損的冰雕,奴才都不會留着它的。”
宮雲喬聽到小連子的話,也不過是點了點
頭,就往回走去,沒有去注意小連子一臉的疑惑,仿若是在猜測着宮雲喬的情緒,爲何突的波動這般的大。
“小姐,這麼做,怕是王爺會不高興的。”秋月雖然平時喜歡打鬧,但是腦子也是相當的清醒。
他們如今都在公冶文的掌握之下,而不是在平津侯府中,如若……
“放心,這只是一點兒小事。”宮雲喬隨口一句。
公冶文用這些事情不過是爲了迷惑於她,讓她更加傾心,至於其他的事情,他未必顧得上。
當宮雲喬真的決定要離開時,就真的是沒有半點休息時間。
族人中功夫最好的幾個人,於夜於與她商量着整個計劃,但是當他們聽到宮雲喬要以身犯險些,自然是相當錯愕的反駁着。
宮雲喬的計劃實在是太過冒險,一不留神就可能會失去性命。
就算是族中之人都想着要跟隨宮雲喬離開是非之地,但沒有打算要以宮雲喬的性命相博。
相反,宮雲喬卻是很冷靜。
“你們放心,我做事從來都是最有分寸的,但是能不能護我全身而退,就要看你們的本事。”宮雲喬很是自然的將這個責任推到了族人的身上。
她這句纔剛剛說完,就有人向她急着說道,“大老闆,如果留在北辰國也沒有大不了的,何必要以性命相拼?那洛河上已是冰天雪地,如若發生了意外……”
宮雲喬對於他們的勸說,是無動於衷,但是總歸是奇怪着,這具身子的孃親到底是何身份,會有這麼多天月族人跟隨左右。
她應該早早的與管家叔叔好好的談一談,將這天月族的來龍去脈弄清楚,而不是不明不白的就跟着他們離開。
沒有人可以說得動她,惟有在事情的進行時,將整個計劃設計得更加完美。
族人是真切的在擔憂着她的安危,不過只有宮雲喬自己最清楚,她不是在拿着性命去賭,而是這個法子才能讓她完全的從公冶文的眼前消失,就算是公冶文有再大的能力,也不可能將她再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