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德爾,夜。
我聽不到夜風,看到不到夜色,因爲我身處地下,和身邊的這羣不倫不類之徒,人還沒有完全到齊,只有帶傷的幾個人正在接受馬雷簡單的治療,帕夫琴科把受傷的右腿搭在紙箱上,一臉嚴肅的抽着一支我給他的‘中南海’,我每次出行或者打仗都必備一盒‘中南海’,有時三盒都不夠,只可恨一條太多,不能隨身攜帶,我對此煙已經產生了依賴,雖然我從不是一個癮君子。‘中南海’能帶給我短暫的神經麻痹,更讓我想起自己的祖國。
阿蘭削了一個蘋果,遞給我,我接過來又轉手給了克魯茲,克魯茲咬了一口,大手一揮,蘋果砸在卡爾身上,卡爾罵了一聲,一掌拍碎了小小的蘋果,最後,蘋果的殘屍經他的原主人阿蘭之手魂歸垃圾桶。
“他媽的我們這是怎麼了?”阿蘭不忿的說道,生氣的把手中的軍刀頂在了桌子上,軍刀的刀把還在震動,我揉了揉眼,把手邊的有邊帽子蓋在臉上,身子一歪——裝睡。
我裝都沒裝個完整的就被一陣的響動驚醒,一隻手下意識的摸到了手邊的M24,快速上膛,對準聲源,其他人也是這麼做的,但看到發生物體之後又鬆了口氣垂下手中的械,是沙羅澤,身後跟着一大幫人,他們從下水道而來,剛纔的響動使他們把下水道通往我們這裡的門打開了。
“我來告訴大家個好消息!!”沙羅澤剛剛跳下下水道就一臉興奮的說道,也不管他身上的臭味了,“還有一個壞消息!!大家想想先聽哪一個?”
“現在對於我們最壞的消息就是你們身上的味道!他媽的快去沖澡!”馬雷捏住鼻子,踹了沙羅澤一腳,沙羅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不急,不急。”
“壞消息。”一直不聲不響的婪突然說道。沙羅澤點了點頭,說:“還是先說好消息吧……壞消息和好消息要連在一起聽。”
“那你還廢話!”克魯茲一直在火頭上,正好找到了沙羅澤這個發泄物,我攔住他,對沙羅澤擺了擺手,示意他繼續說。
“好消息時,一個小時前,真主聯合會什葉派的大阿亞圖拉穆提夫來調停了,美軍不敢動他,我們也要把握住這個時機,按兵不動,等待出任務的時機,各國的維和部隊也要在今晚全部撤賺只有在瓜德爾港口的項目組沒有撤離,還有一小部分維和警察,不過我們不必管他們。”
聽到自己同胞的消息,我的心‘咯噔’一下,沒想到在這小小的瓜德爾,竟然不只我一個人,我苦笑一聲,我苦笑,是因爲不能爲自己的祖國貢獻任何的什麼,我現在只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希望他們渡過難關。
“咳咳。”沙羅澤清了清嗓子,接着說,“壞消息就是,美軍雖然接受了調停,但卻加強了瓜德爾新城區的防禦,有一個海軍陸戰隊別動隊會在三天後登陸瓜德爾,那時美軍就要三軍一起總攻了,還有,約翰隊長,你們要小心了,美軍已經張貼撲克牌通緝令,目標就是你們,賞金很誘人,看到後舉報500美金,打傷,2000美金,打死,5000美金,活捉,可就是整整一萬美金,這對於貧窮的人民來說,實在是太誘人了!”
“呵呵。”卡爾笑了笑,“隊長,我們都值一萬美金那,我現在都想把我自己綁起來到美軍那裡報到那。”
“沒出息!”澤羅伯託把吃了一半的丟在了卡爾的臉上,帕夫琴科沒有看他們,他把菸蒂掐滅,皺了皺眉頭,說道:“那我們以後要轉移到新城區可就困難了。”
沙羅澤點了點頭,“看來只能強攻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人也死了個七七八八。哈立德現在軍心動搖,美軍來了談判專家,官員都來親自策反他,我看啊,最後還要改變計劃,狙殺哈立德。”
“強攻?你開玩笑那?!瓜德爾地下形勢錯綜複雜,你們不可能找不到通往新城區的下水道!你被喜悅衝昏了頭吧??”我終於按捺不住了。
“可是……”沙羅澤神情窘迫。
“可是什麼?”我逼問道。
“那條道可不好賺雖然能**通往新城區的一個排污溝內,但那排污溝是美軍專屬的,每天都要不計量的把一些軍事廢料和廢掉的煙霧罐、毒氣罐什麼的丟在溝內,還有數不勝數的排泄物,已經遠遠超過了人類嗅覺能承受的。味道太臭了,溝的周邊還有美軍值哨,稍不留神,就被爆了腦袋。”
“哈哈!說笑那?只不過是一些味道罷了!”澤羅伯託爆笑道,我笑了笑,說:“防毒面粳別告訴我你們沒有。”
“確實沒有……”沙羅澤窘迫的低下頭,我現在想說的只有一句話:“錢纔是硬道理!”怪不得美軍能這麼壓這些中東國家,這羣纏頭的,真是有錢不會用……放着石油不會開挖。竟然到了這種窮困的地步,甚至還不如當年的紅軍游擊隊。
我剛要發火,哈孫寧回來了,他走的也是下水道,不過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沒有受到污穢物的寢室,手中還抱着,他一下來,就把拋給我,摘罩,大家都露出驚喜的神色,紛紛致以哈孫寧‘問候’。
“好了!”哈孫寧受不了大家的嬉笑怒罵,撥開人羣,走向我,“DV。”他只說了這一個單詞,我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媽的,哈孫寧給我的情報竟然沒有看!甚至想都沒有想起來有這麼一個物件,誰知道剛纔摔壞了沒有!我趕緊取出破爛不堪的衝鋒包,拉開夾層的拉鍊,取出DV。
DV幾乎完好無損,只是破掉點漆,我鬆了一口氣,心中的那塊石頭隨即落下,如果這玩意被我毀壞了,那我可真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趕緊打開DV,大家立即蜂擁而上。
DV視頻大約持續了二十分鐘,漱孫寧進行的隱蔽拍攝,他身邊還有兩個身着巴基斯坦軍服的士兵,看樣哈孫寧下了不少功夫才拍到這段錄像,錄像的拍攝地點就是巴軍關押哈立德的基地,錄像中,兩個巴軍時不時還和哈孫寧寒磣幾句,看樣哈孫寧來了個‘秘密潛入’,裝扮成了巴軍。
錄像中,巴軍基地戒備森嚴,鋼筋混泥土防爆牆厚度超過了60釐米,而且高大無比,牆的四個角各有一個哨塔,塔上的哨兵全部爲巴基斯坦特種突擊營的狙擊手,裝備SVD狙擊步,基地只有一個入口,入口有兩個機哨位,裝備.50M2機,基地牆外還有一輛巡邏裝甲車,隨時準備戰鬥。
拍攝基地內部的時候,哈孫寧更加小心,從錄像中可以看出,哈孫寧努力使自己走路的姿勢更加自然,基地內有若干個營房,每個營房大約能住下二十個特種兵,基地內來來回回有許多巡邏隊,均爲特種營士兵,裝備HKG3步或者AKM-47、M16A2步,衝鋒有MP5SD、UZI,甚至P90,基地內還有若干輛卡車和裝甲車,最後錄到的一個隱蔽的小型醫院,哈孫寧告訴我們,那守押哈立德的地方,到這裡,錄像纔算結束。
看完這些,我有種想衝上去狂犧孫寧的衝動!擔驚受怕這兩天,值了!那麼重要的情報!這代表我們即將就可以脫離苦海了,也是,在瓜德爾這兩天好比兩年啊!
“感謝你!真主派來的勇士!”沙羅澤激動地擁抱了哈孫寧一下,其他人也紛紛對哈孫寧豎起了大拇指。但哈孫寧好像還有話要說。
“咳咳。”哈蘇寧輕咳兩聲,示意我們安靜,當我們全部靜下來時,他才繼續說,“特種營不算技工大約有560人,外加一個營部直屬連在基地內,一連170人駐守在基地外新城區的奧馬哈文化街的哈利瑪中學內,二連170人駐守在新城區的瓜德爾港口上,負責保護港口的安全,其餘人全部在基地內保護哈立德的安全,不巡邏。另有三名黑水僱傭兵組織地種保鏢直接保護哈立德安全。現在想要哈立德命的人多入牛毛,當然,如果必要的話,我們也一定會要了他的命,這要看他的精神了,如果哈立德意志堅定,不屈服的話,我們還是會把他當做朋友,如果實在不行……”
“那就要我們出馬了。”帕夫琴科接話。
“對,就是狙擊手,只有狙擊手,才最適合這個任務!”
“對對。”沙羅澤恍然大悟。
我靈機一動,說:“沙羅澤,有沒有什麼攻堅武器,比如……迫擊炮什麼的。”我問的很委婉,因爲這羣人連防毒面具都沒有。
沙羅澤想了想,和手下耳語了幾句,那個小下手便跑進了一條分支地道,不久後,一門法國老式布朗特60毫米迫擊炮就出現在我們眼前,跑還很新,彈藥箱的漆都還鋥亮鋥亮的,小炮雖然是70年代的老爺貨,但油漆還是很新,炮身、炮座、座鈑及瞄準具一應俱全,看樣這羣那麼多年來是把這玩意當老太爺養着了。
克魯茲看到小炮像見了親爹似地,兩眼放光撫摸着幾枚綠油油的‘小胖子’,口水直流,“老大!我一定要親自炮!你們誰都別想攔我!”
“炮彈只有十六發,省着點用就行。”沙羅澤說道,“對了,隊長,要炮做什麼?難道……”
“對!就是要敲山震虎,把哈立德那個老給炸出來!他不是在巴基斯坦小兵那裡享福嗎!我要他也吃吃咱的‘四喜丸子’。”我哈哈大笑,大家看着我,紛紛露出**的笑容。
“事不宜遲,我們分工明細,克魯茲,阿蘭,武藏,你們三個去找射點,先炸他們兩下再說,記住,炮彈只能用三發,打完就跑!獠牙婪,安德烈安、伍德還有我和帕夫琴科,咱們兵分三路,到基地周邊三百米內找一個合適的狙擊點!狙擊組成員,只帶手軍刀,還有,大家不要和敵人接觸!千萬。”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得大家震耳欲聾的大叫聲:“HOO-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