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兩個在前面,回身不便,動作相比寬裕地方,遲鈍不少;還有一個在後面的呢,注意力不在那上面,而且因爲要把人擡到後座,他是主要力量,一時間力量轉不過來,無法應對突發情況。
這個人簡直是計劃絕了!
三個人,在此時此刻,竟然是一個都沒有辦法發揮正常能力,而他,卻恰恰抓住了這個時機。
右手手銬連着大箱子呢,活動不便,所以用左手,速度極快,僅僅是看見他在腰上一抹,手上,瞬間便多了一把貝雷塔92fs手槍。
三個人都以爲這個人已經暈過去了,就算是沒暈過去,也頂多是知道有人擡他,又怎麼能想得到這個“病患”會突然發難呢?可你愣住了,人家不慢啊!
幾乎是一瞬間,“啪啪”兩聲槍響,坐在後座和副駕駛的兩個人,這兩個剛剛擡他的倒黴蛋兒,連怎麼回事都還沒反應過來,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頭一歪甩進海里,染紅了附近的一抹海水。
“別動,我不介意再多殺一個人!”那個人將槍對着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冷聲說道。
坐在駕駛座上的人別看所處環境的空間是最不寬裕的一個,但人家沒有參與“擡瘟神”這一活動,雙手倒是自由的很,反應比其餘二人快多了,在那人開槍的同時,手就伸向了腰間。
但是……很不幸,他的速度還是慢,還沒等他抓住那能保命的傢伙兒,對方的第二槍也打響了。
根本沒有去管前面的那兩個目標,他便將槍口對準了自己。
“噗通,噗通。”兩個屍體入了水,船上,一個坐着,一個半站着,一時間似乎空氣都凝固了。
“想拔槍?好啊,我可以把槍放下,讓你先拔槍。”那人一邊將自己的箱子安穩的在後座放好,一邊對那個倖存者說道。
那倒黴蛋兒看着面前的人,仔細想了想,剛纔那麼近的距離,這一槍很容易打中腹部、腿部、肩部這些雖然傷害很高但還不算太致命的部位,但他竟然就這麼跟自己耗着,說明他確定自己得手了,而且,他們現在……好像飄起來了。
倒黴蛋兒看着自己的兩個同伴——倒黴蛋兒二號和三號飄起來浮在了海面上,心臟位置都被開了一個洞,就明白了,這人絕對不是自己能對付得了的。
他不殺我,肯定是想讓我開船。倒黴蛋兒這麼想着,慢慢舉起了自己的手。
“不用舉,把衣服撩開。”那人看了他的動作後,再次出聲道。
敢讓我的手這麼接近槍?他這麼想着,撩開了自己的外衣,露出裡面的槍——那個鼓鼓囊囊的東西。
他可不會傻到掏槍還擊,對方的貝雷塔可還指着自己的腦袋呢。
“把槍給我!”後面的人說道,他照做了。
後面的人快速把左手槍扔給右手,同時用左手接過那人遞來的槍,這才緩緩在後座坐下。
“往兩點鐘方向開。”
“是。”他也回過身,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本分事,反正目前看來,他是得用自己了,但是……這個摩托艇可是沒有儲備油的,如果自身的油用完,那怎麼辦?
他們原本就只是在附近轉轉,誰能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啊!不過,這也不是他該考慮的,能活着而不是像另外兩個人一樣飄起來,他已經很知足了,反正只要到時候把情況如實彙報就行。
他這麼想着,手上控制着摩托艇向兩點鐘方向開去,卻聽到身後突然“啪啪”兩聲槍響。
“噌——”一下子,身上冷毛汗都出來了,整個人激靈靈打個冷戰。
莫不是要放冷槍?沒道理呀!哎不對,我怎麼不疼呢?
再仔細一看,原來那槍根本就沒打到自己。
心中疑惑,也不管會不會惹到人家生氣,這倒黴蛋兒回頭看了看,卻發現,那兩槍竟是打向身後的那人的。
身後的那個瘟神,此時已經穩穩的坐在了後座上,右手的手銬依舊還在,也不知道是鑰匙丟了還是不想解開。他自己的槍已經放在了一旁,左手拿着剛纔自己遞過去的槍,但槍口卻是對着他自己的。
在那人身上,腹部左下方看起來不是特別重要的位置被開了個洞,正在嘩嘩冒血,另外右上臂似乎也被什麼給劃出了一道口子。
這便是剛纔那兩槍!一槍打在了自己的腹部,一槍將自己右上臂打出一道口子,卻只是擦傷,而沒有將子彈留在身體內。
可是看他的表情,卻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好像剛纔那兩槍並沒有打中自己。這得經歷過多少次啊!
那倒黴蛋兒看着都覺得心顫。
後面那人開完槍之後,順手一甩,把那槍撇到了海里,“噗通”一聲沉了下去。
扔完槍,他又開始用一把小刀破壞自己的風衣,把裡面的布料用來擦拭傷口並將自己的右臂劃傷綁上,然後才向已經看傻了的人問道:“怎麼了?”
那倒黴蛋兒趕緊收回目光,回過頭望着海面,反問道:“你,在幹嗎?”
他可不會傻到認爲後面的人是才發現自己偷看,而是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
身後的人一邊處理着腹部的傷口,一邊說道:“以防萬一,還有,不要多話。”
“是!”
摩托艇帶着一陣陣浪花,漸漸地駛向遠方。
而此時,一艘船上……
“你說什麼?失去聯絡?”黑暗中,一個好聽的女聲傳出,顯然是向誰問着什麼。
被問的人是她面前的一個小嘍囉,雙腳立正,站姿挺拔,一看就是有過訓練的人,臉上不卑不亢,絲毫沒有諂媚之相,反倒是一臉的冷漠,這與一般的小嘍囉是不一樣的。
“是的,二號快艇失去聯繫,看情況,是佩戴聯繫設備的人掉到了海里進了水,而且備用聯絡設備一直沒有被開啓,看來是出事了,也許有存活者,但應該是被挾持了。”
站着的這個人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着,這種姿勢,這個表情,這個語氣,竟是活像一個軍人。而且,他的判斷十分準確,與現實絲毫不差。
“能找到位置嗎?”聲音再次響起,卻是一個好聽的男聲。
這是,從黑暗之中,又走出一個身影,這便是剛剛說話的人。
“能,我們能確定最後失去聯絡的位置,通過艇上的設備,能追蹤到他們的路線,但很模糊,需要進行分析之後才能確定。”
“嗯,那就好,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好的。”依舊是不卑不亢的冷淡語氣,隨之,他便走出了屋子。
屋中剩下的一男一女,很顯然就是那摩托艇上人口中的老大和大姐了。
“哥哥,咱們沒必要去爲了這種事忙活一趟,三個人和一艘快艇罷了。”那女人轉過身來,面向那男人說道,而這一動作,也讓她的臉暴露在陽光之下。
在陽光的照耀下,那個女人露出了一副陸非宇一定會記得的面孔。
宇文雲倩!
那個男人依舊隱身在黑暗中,用他好聽的聲音說道:“不,妹妹,我有種預感,這件事和最近江湖上那突然掀起的風雲有關。”
“你是說……”
“如果方向沒錯的話,我就更肯定了。”
……
時間回到現在,葉風尺這一方面……
“看清了嗎?”
“摩托艇,兩個人。”
“注意。”
幾個人隱藏在黑暗中,再加上一個被當做誘餌、內心瑟瑟發抖但表面十分淡定的喬雨林,看着這個摩托艇逐漸接近這個島。
其實按着那人的想法,他應該是直接就奔着泯月島去了,但奈何,那個開船的倒黴蛋兒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船,沒油了……
“快,找個地方停一下,其餘的再說。”那人這麼說道。
“再說?就算能找到停的地方,你怎麼找油啊?難道自己挖油?”這是那個倒黴蛋兒的心聲。
“那裡有島,等等,似乎島上有人,他們的船很大,應該會有油,去那兒。”
“???真碰上了?”
“等等,不能這麼上島。”
“啊?還要怎麼上?”
“你把頭伸過來。”
“哦。”開船的小倒黴蛋兒一點也沒有防備,直接把頭伸過去了,結果後面的人卻突然一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另一隻手帶着箱子連拳頭帶箱子沒頭沒腦的砸了下去。
小倒黴蛋兒就是小倒黴蛋兒哈……
“求求你們,救救我們吧,他受了槍傷,快,快,有沒有醫生?”
小倒黴蛋兒一臉的淤青,身上的衣服也是凌亂不堪,摩托艇剛一停下,他就從上面連滾帶爬的摔了下來,並且死命的手腳並用在地上爬了起來。
“這……你別過來!”喬雨林顯然是被嚇着了。說真的,要是來一壯漢站着衝過來,他倒不怕,但問題是這人是以這麼個形態,說着這麼個臺詞過來的!
要是壯漢,一陣毒霧,任他幾個也對付得了,但這傷者,總不能下死手吧。
“什麼事?你慢慢說。”步青天從草叢裡走了出來,裝出一副“聞聲而來”的樣子。
廢話,這麼大一艘船,還能就喬雨林一個人?島上還有別人是一定的,但出現的方式一定要合適。
“求求你,你們,救救我們啊。”
步青天皺着眉頭,看着這個人一臉的淤青,問道:“還有別人嗎?在哪裡?”
“在,在船上。”說着,他指着快艇的方向,步青天順手指一看,憑藉驚人的目力,看見在快艇之上,還有一個人,整個人無力地癱在上面,四肢有三肢都是自然地垂着,只有一隻左手拿着一把手槍,舉起來對着島上,但看起來也是十分無力,隨時都有落下的可能。
“我去看看,非宇、雨林,你們看看這個人。”
“哎。”陸非宇答應着,走到喬雨林身邊,一起“觀賞”這個倒黴了一下午的小倒黴蛋兒。
另一邊,步青天已經走到了那個人身邊,而那人似乎是纔看見步青天,急忙槍口一轉,對着步青天。
“你是誰?”聲音很虛弱。
“我叫步青天,你怎麼了?”步青天沒有用假名,是想看看對方的身份,畢竟夜空飛鷹步青天的名頭可是響噹噹的,如果是傭兵,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該收收自己的歹心了。
但是那人確實絲毫沒有在意這個名字,依舊是一臉冷漠,盯着步青天,看了幾秒才說道:“哦,我叫裘賽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