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剛剛靠岸,裘賽忑第一個跳了下來,當然這在衆人眼裡沒什麼不對。
首先,司馬烏在高處,步青天、葉風尺、荊花都在屋裡,唯獨他離岸邊最近,第一個下來無可厚非;第二,他現在的身份是覺奎和尚哥哥的結拜兄弟,換言之覺奎就是他的弟弟,救弟弟心急一點怎麼了?
不得不說,裘賽忑給自己編排的這個身份太好了!哪怕自己是當着衆人的面生去搶覺奎,也沒有任何不妥,而覺奎不認識他這點也可以用“他出家早,不認識哥哥的朋友”爲理由解釋。
緊跟在他後面,是葉風尺和荊花,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剛纔在屋裡幹嘛了,反正現在顯得是很正常,至於這個正常是不是裝的,誰知道呢?
他倆是裘賽忑剛跳下夾板的同一時刻就開門出了屋,第一眼就看到裘賽忑根本沒有等衆人,直接向前走去了。
葉風尺看着裘賽忑的背影,眉頭一皺,荊花似乎是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說道:“那個人不過是半路遇上的人罷了,尋求我們幫助也只是爲了治傷和上島,沒必要什麼都聽我們的。不管他的身份是真是假,是真,他沒必要和我們一起,尤其是可能想到我們的目的;是假,那就更不可能與我們一道了。”
荊花這麼一說,葉風尺這才舒展了眉頭,反正這次的目的是抓人而不是殺人,不管裘賽忑的身份是真是假,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不會殺死覺奎,只要人沒死,自己這方就還有機會,再加上步青天是白銀傭兵,而他不過一級傭兵實力,還沒有海上交通工具,肯定不是自己這邊的對手。
一想到這些,葉風尺就放心了,轉頭看看依偎在身邊的人兒,情不自禁的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道:“還是你聰明。”
這個時候,司馬烏正好下來,剛下來就看到了這虐狗的一幕,不禁一陣無語,當即吐槽:“喂喂喂,老大,照顧一下我們的心情好不好,我們無所謂哈,步老師我可聽說也還沒女朋友呢,要是他一不高興,有你們好受的。”
葉風尺聞言,回頭看向身後的司馬烏,不禁笑道:“哎呀哎呀,這不秀恩愛,可是會少一項樂趣啊,你說呢?”說着還向司馬烏挑了下眉,引得荊花一陣竊笑。
這個男人,越來越不正經了!
荊花暗暗想到,卻不知正是因爲她纔會葉風尺從一個還是比較高冷的人變得也會開玩笑了,果然,能改變的男人的,還是女人啊。
葉風尺心中也是一陣好笑,之前自己可不會這麼開玩笑,這次一試,似乎還挺好玩的……看了一眼司馬烏跟憋了那啥似的臉色……嗯,確實很好玩。
“還有啊,你還拿步老師來打趣,你就不怕……哎,步老師去哪?”葉風尺突然發現步青天並沒有下船,而是繼續開着船,向另一邊駛去。
“哦,步老師說船這麼大搖大擺的停在這裡不合適,去找個適合的位置去了。”司馬烏說着,從葉風尺身邊走了過去,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故意重重嘆了口氣,然後繼續向前走,似乎在說:“我要遠離這個傷心的地方。”
葉風尺此時也沒心思開玩笑了,而是看着船駛去的方向,想着:“這裡會有適合停船的地方?”
正想着呢,突然那邊“轟隆”一聲,緊接着是一陣“刷刷啦啦”石屑掉落的聲音,聲音大的這邊都能聽得見,尤其是,肉眼可見的,那邊的空氣中帶着陣陣灰塵,緩緩升空,岩石似乎也少了一大截。
怎麼回事呢?
泯月島沿海的地形不盡相同,剛剛幾人上岸的地方,是想海水浴場一樣緩坡地形,只是把沙灘換成了岩石灘而已。但是呢,還有的地方,就會像懸崖峭壁一樣,直立着插入海中於海面成一個直角,甚至還有地方會呈現一個銳角。
步青天口中所說的停船的地方,就是那銳角的地形了。
步青天開着船,很幸運,走了一會兒就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彷彿一個三十來米高的懸崖,最頂上向外突出,下部以一條直線,向後迂迴,直至海面,與海面形成一個銳角。步青天仔細看了看,可以!於是乎……出掌!
沒錯,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強勁的內力隨着那一掌奔涌而出,直直的撞在石壁上。這,就是葉風尺所聽到的那“轟隆”一聲的來源。
那泯月島不是花崗岩啊,金剛石啊什麼的,就是比普通石頭硬一些,不知是什麼材質,哪經得上步青天這麼一掌,而且,還不止一掌……
一掌一掌又一掌,步青天站在船頭,雙掌不斷揮舞,就跟採石場工地拿炸藥炸山一個性質,效果顯著,“轟隆”聲不絕於耳。
沒幾秒鐘,原本的山壁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槽,而且還在不斷擴大,直至能夠把整艘船裝下還有富餘。
山壁貼近海面的地方也被打碎了,不少海水灌了進去,步青天回到駕駛室,開着船,小心地把船駛進了山洞裡,儘管底部有些地方會磕磕碰碰一下,但整體來說無傷大雅,那點小磕小碰也不會對船造成多少傷害。
完成這一切之後,步青天又上島,手動的製造出了一大塊兒巨型石板,幹什麼?當門!
挖山洞不擋上點兒,這洞不白挖了?
步青天施展輕功,將巨型石板撐在了洞口,幾番確認,最終石板底卡在了山洞的底部,在巨大的摩擦力之下,石板被固定住了。
此時此刻,從外表看去,若是不細究,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更何況,敵人還不一定會從這面上島。
步青天心滿意足的上了島,幾下就追上了自己的那三個學生,與他們並肩而行,至於裘賽忑,他倒是不管,反正就那一個小小的一級傭兵實力,掀不起多大浪花來。
而此時,裘賽忑正躲在一塊兒巨大的石山下,那裡向內有一個凹陷,竟是一把天然的椅子。
“咔嚓,咔嚓——”裘賽忑檢查着手中的槍,與司馬烏不同,他只有一把大狙和一把貝雷塔,想要憑這些武器在人數、實力都佔優的對手中搶奪目標,可是極其困難。尤其是……自己剛剛上島後身後傳出的爆炸聲令他心有餘悸。
“該死,怎麼會有那麼厲害的人跟着,這些武器在他眼中根本算不上威脅,***的射程之中先不說會不會被他率先發現,就算是成功開了槍,他也可以提前知道子彈會打到哪裡,這可難辦了,除非……那個人離開了。”
沒錯,只有步青天離開了,只留下那幾個人,自己纔有機會。想到這裡,裘賽忑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那部手機。
“也許裡面會有追蹤器吧,如果沒有,那麼就是你我共同的損失了,如果有……哼,利用我這麼久,也該我利用一下你們了。”
裘賽忑將彈夾猛地插入貝雷塔之中,拿上自己的***,轉身進入了一片石林之中。
原來這座天然的椅子石山,竟只是衆多石山中的一座,若是此時有一架直升機從上空向下看去,就會發現,這一片石林,無邊無際,竟是一片迷宮。
……
另一邊……
幾個人正忙着打掃夾板,那好幾個人的血跡和嘔吐物可不是那麼好弄乾淨的,就這幾個人來幹顯然是把他們累得夠嗆,尤其是一不小心沾上點什麼,粘上血跡倒是沒事,都是經歷過生死的,流血都沒事,何況沾血,但是其它的……
“我的天,真噁心,再弄下去我都要吐了。”
“你們別光看,過來幫幫忙,一羣混蛋。”
“喂喂,是老大讓你們乾的好不好,別跟我抱怨,我可不會閒的沒事去碰這玩意。哎哎哎,別過來。”
幾個人亂亂哄哄,一旁邊的那個大漢看到了又是大怒,把幾個人喝了一頓之後他們就老實了,各自幹各自的活兒去了。船頭上,站着兩個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個站着,一個佝僂着。
衰煞與烏煞!
“這次脫隊行動,看來不是意外,或是臨時起意,一定是早有預謀,我在聽到這個消息後調查了,那個裘賽忑現在基本一切都和我們脫離,除了他手上的手機早就暗中加了追蹤器,他和我們似乎毫無關係,而就在剛纔,這個關係也沒了。”
“那也就是說,他現在根本就不是我們的人了,是吧?”衰煞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似乎只是在詢問着一個事實。
“是的,因爲只是三級傭兵,所以這裡根本沒有底細記錄,幾年前他加入的時候帶來的屬於他的東西,近半年也都陸陸續續不着痕跡的拿走了,現在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也是我,以前居然沒發現。”
“這也不是你的錯啊。”
“哼,我早該想到的,他身上明明有一級傭兵的氣勢,卻就是壓制着自己,隱忍着不發,只當一個三級傭兵。原來是爲了隱藏實力,好不被我們重視。這次出手,肯定是想自己搶奪那不懼泯月島詛咒的關鍵,一旦這個東西落在他手裡,那他便可以招攬無數的人,看來野心不小啊。”
“是啊,哈哈哈哈。”烏煞說了這麼多,做老大的理應很生氣手下的背叛,但衰煞卻似乎是依舊不惱,語氣極其平淡,不過烏煞很明顯是早就知道了衰煞的脾氣,對這一點絲毫不奇怪。
就在這時,後面突然傳來偵查員的聲音:“船後方發現大量生物,從體型判斷,好像是鯊魚。”
“鯊魚羣?”一個小弟撓了撓頭,“啊,肯定是剛纔扔下去的那些人,這裡應該本來離着這羣鯊魚就很近,血腥味把它們引來了。”
“喂,怎麼辦啊,我們船上也有血腥味,不會也被攻擊吧。”
“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表情變化的衰煞突然免露喜色,一下子跑到衆人身邊,說道:“鯊魚?哪裡有鯊魚?快,撈上來,我可是最喜歡吃魚翅的了。”
“老大,是船尾,剛剛扔下去的那些人把鯊魚吸引過去了。”
“快,把鯊魚引過來。”
“可……可是老大,我們這不是捕鯊船啊,把鯊魚引過來的話船可能會壞的,算了吧。”一個小弟說道。
“嗯?”衰煞突然看了那小弟一眼。
那小弟被衰煞看的一驚,再想反應什麼,卻發現,衰煞已經消失了,似乎從來都沒有站在那裡一樣,緊接着,身上似乎有什麼奇怪的感覺傳來,再看時,血花四濺。